叶文晓坐在泳池边上,看着天蓝的池底,忽然在想,要是往里面养条鱼会怎样?
而后她笑了,傻呀,说不定不是被某人弄死,就是换水时排水放掉了。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才会天真地以为,要是他也能爱上她,该有多好!
可是,她忘了,他们的中间,还隔了个韦玮。
那是一根刺,卡在她喉咙,取不了,咽不下。当心绪放空时,便忘了还有那么一根真实存在着的刺。等她不经意一动,便疼入骨髓,无法忽略。
“扑通”!一道身影飞身入水,溅起一串水珠落在她**的脚面。
她吓一跳,里面循目望去。他醒了?
抬腕看表,也不过才七点而已。既是醒了,她便去做饭吧。
十二月的南方,只要没有寒潮来袭,通常是很舒适的温和。水池边错过花期的翠绿水鬼花虽然弯腰驼背,却是不肯变黄死去。
如同她的心,虽然疼得弯了腰,却依旧不肯死心。
饭桌上,纪煜非心情大好,并不在意她的愁眉苦脸:“今日有空,带你出去玩吧!”
当她小孩啊?叶文晓违心地虚笑一记:“我没空!”
纪煜非挑眉,她语气稍冲,他却不甚在意:“是吗?没关系,那我陪你!”
叶文晓傻眼,这人确定没有被人调包?从早上就一直对自己示好,这又为哪般?
不行不行!要有骨气才好,不能就因为这鸡肋般的示好便继续往下错……话说她的骨气哪去了?
叶文晓一边舔着波板糖一边看海豚表演。忽然又开始异想天开:要不在泳池内养上这么一只萌**也是不错的。
于是在回去之后,她把布海豚养到了**榻上去了。
潇冶好生气好生气:“昨天怎么没来?不知道要请假啊?”害他昨天一整天不敢出门,就这么傻傻等了一天!她倒好,无交无待玩一天,电话也不接!
叶文晓头埋得低低,极力做出低智能的动作:“对不起!你打我吧!”
潇冶又气又好笑,就像那烧红的火炭,还未来得及发热,“哗啦”一声被人泼了一盆水。
虽是如此,他还是决定不轻饶:“难道我没跟你说过要事先打报告吗?”
她老实摇头:“没有!”
潇冶气得差点跌下椅子:“那你干脆天天去玩好了!”何必来他这里找罪受?
叶文晓心知他余气未消,幸好她早有准备。
只见她从包包里取出一根手掌大小的波板糖,还有她家“萌海豚的小崽”——小号布海豚。
“呐!拿好了!这是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了,以后记得想我!”叶文晓嘴角翘翘,语气轻快,说出的话却犹如冬霜。
“你什么意思?”潇冶心里咯噔一跳,看着她那略有倦意的眼睛,潇冶情不自禁地窒了窒,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你要走?去哪里?”
“我要回大陆了!”叶文晓愉悦回道。不管如何,她都是必须回去的。
“为什么?”心好痛好痛,痛到声音也颤抖了。
这几天的融洽相处,没有以往的拌嘴吵闹,只有平平淡淡的生活,让他可以偷偷地想象,他们俩像不像一对情投意合的夫妻?
当大梦转醒,自己不仅在痴心妄想,更是情毒加深,深到一朝得知她要离开时,心痛如绞。
“你傻呀,我也要回家的!”她依旧在笑。
“为什么要回去?”不要再笑了!不要再笑了!没看见他有多痛苦吗?她怎么可以这样没心没肺地笑得如此灿烂?
“我都九年没回家了,也该是时候了!”她一语双关。
他张口半天,却是找不到丝毫挽留她的借口,最后,几近哀求地道:“让我陪你去好不好?”
她如何会看不出他在痛苦?咬咬牙,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他呢?”该死的纪煜非呢?
“我也不准备带他去。”离婚协议她都签好了,这些年她的银行卡攒了有好多个零,够她回家的了。
身份证是假名,她也不介意。而且还是台湾籍贯,解决了没有入境记录的问题。等她回到家,再重新补办一张大陆的身份证就可以了。
她就是头猪头!明明如此简单的问题她居然花了九年才悟出来!早知如此,她何必连心也遗失在台湾?
潇冶沉默不语,呆呆靠在沙发边缘,一天都没有开口。
第二天,潇冶又回复了生龙活虎,但是真的,还是装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她,而她也特别珍惜这剩下的不多的日子。
她一直努力在学,还好她基础扎实,许多乐器都能弹奏。
他教她谱曲,教她认五线谱(之前她这个没不好好学,就怕某人要她出去卖歌自立门户),教她什么曲风配什么乐器,什么格调配什么旋律,然后是混搭,剪辑等等。
“第二部分写好了吗?”潇冶问道。
叶文晓一听,连忙从包包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他:“早就写好了,前几天晚上抽空写的。”
“真乖!”潇冶伸手在她发心揉了揉。
“起开!”她是实在老得不适合当小孩了。
不过说也奇怪,明明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为何脸庞一点也没变?这九年她依旧如此,难道是穿过来时身体也跟着年轻了九岁?
也就是说其实她的身体根本还不到三十?
早说嘛!害她都自卑了九年了……天天在一堆比她漂亮又年轻的少年人跟前晃悠,她到底是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啊?
一个人生活,也许会不错,这个城市瞬间变得寂静了。
不需再掩饰,一切到此为止,深深地祝愿你会是幸福的。
你永远不会懂,我卑微地承受,原谅我不再为你伤心,难过。
我的遍体鳞伤,为你的幸福绽放,悲伤留给自己,冰封美好回忆,我会悄然离去。
这么些年不敢越过那条界线,困住我的脚步不敢再往前。冷的夜我的心碎成一片片,你是否能看见。
我知道你不可能会爱上我,也许我们之间真的不适合。我害怕失去做朋友的资格,我懂的,这不是谁的错。
当整首歌完全完成时,已经是快三月份了。
他从不问她何时走,也从不开口说挽留。他们就这么耗着,直到她实在没有了借口跟理由。
在潇冶是帮助下,她终于完成了她的第一首歌!一首完全由她自己完成所有步骤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