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救你的哥哥，而军方给你的条件是病毒研究资料吧，所以你的目的是我手上的那份病毒计划书？”
老彼得又坐了下来，用目光询问少女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关注到我这几天行动，那么猜到这个答案当然轻而易举。”
菲妮雅脸色冷淡，这几天她的行踪并不算隐秘，老彼得只要有特意去关注，就可以知道她是在寻找凯瑞留下的东西。她走到老彼得身前，这引得后背一群雇佣兵的紧张，他们又抬起了枪口，不过被老彼得伸手阻止了。
“那东西我可以给你。”
老彼得的话使得菲妮雅有些诧异，在她心中老彼得的印象一直是一只贪婪的老狼，他狡猾而冷酷，并且从不会放弃口头上的肉。似乎是看出了少女心中的惊讶与诧异，老彼得忽然仰头笑了起来，笑得很开怀，一时之间他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仿佛整个人都变年轻了许多。
他一边开怀的笑着，一边开口道：“我从来没有在意过所谓的黑光病毒，哪怕是当年莱恩诺德推动董事会通过这一计划的时候，我也只是选择不去插手——或许它真的有所说的那种成果与效果，但是对我来说早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凯瑞那小家伙以为我想要这个，叫那个被吓破胆的助手索伦斯送到我的手中，而且还只是一份计划书——什么时候我老彼得的胃口变得那么容易满足了？”
老彼得低下头深深地注视着菲妮雅，他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情：“不用怀疑我的话，不然你根本找不到凯瑞那小家伙留下的其他的资料，因为如果我需要，仅仅只要半天就会有人将那些资料都摆在我的桌面上——事实上，我对付凯瑞那小家伙也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心愿，那就是证明自己能赢得过你父亲莱恩诺德那家伙，而那些对付凯瑞的手段也原本是准备用来对付他的。在他活着的时候，我永远不是他的对手，无论是商业运作还是阴谋手段，又或者比残酷比冷漠，我都比不过他。然而……”
老彼得停顿了一下，他苦笑的继续道：“然而现在我忽然感觉无趣了，莱恩诺德那家伙已经死了，哪怕是将凯瑞那小家伙踢出局也并不不能证明些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件愚蠢的事儿。你要知道，人老了总是容易干些荒唐的事儿。”
“你说这只是一场愚蠢的事！”
菲妮雅感觉愤怒了起来，她或许可以容忍凯瑞被堂堂正正的击败，却不能容忍别人在击败他后用轻蔑的语气认为这只是一场游戏，这不仅是对凯瑞尊严的践踏，更是对他能力的侮辱。
“抱歉，我并没有侮辱凯瑞那小家伙的意思，他现在只是还欠缺经验和人生经历而已。”
老彼得歉意的笑了笑，他伸手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黑色磁盘，上面写有“1（one）”的字样。
老彼得将黑色磁盘推到菲妮雅面前，之后他将双手叠在一起放在桌面上，慎重地警告：“如果你是准备通过这些和军队做交易的话，那我必须提醒你要警惕一些，算是老人家的提醒吧。你要记住，对于政客来说是没有道义的，你与他们的交易或许会得不偿失……当然，其实我们商人也差不多——所以你需要小心点，不要被那些老家.伙给坑了。”
说完后老彼得站了起来，并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他头也不回的朝菲妮雅挥了挥手：“如果你解决了问题，那么可以通过DAG的公司律师团来打这场官司，关于凯瑞那小家伙没有释放病毒的一些证据我已经准备好了——虽然有一部分是伪证，不过保证没有人找得出漏洞来。好了，现在我该离开纽约了，再见。”
随后那些雇佣兵也跟在他的背后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菲妮雅一人。
菲妮雅紧颦着秀气的眉头，刚才的一番对话让她失去了向老彼得报复的心思，正当她思考了一会带上磁盘准备离开时，忽然透过玻璃墙看到两架漆黑的直升机在半空中盘旋，正打算往东边的方向飞去。
……
在直升机上，老彼得正平静的坐在座位上，由于是低飞的缘故，所以他并没有系上安全带。
“噢……上帝呐，有一大群不明生物向我们冲来。”
这时飞机的驾驶员忽然惊叫了起来，他看到数十头身体巨大而灵活的怪物攀爬在周边的大厦上，它们借助爪子的力量灵巧地在绝壁般的高楼大厦上快速移动，就像在平地上那样，极快地朝直升机冲来。
老彼得面色不变，平静的道：“提升高度，并进行火力压制。”
“是。”
驾驶员点了点头后，启动了安装在飞机上的两挺机关炮疯狂的运作了起来，猛烈如金属风暴的弹流朝那数十头怪物涌去。
在两架直升机凶猛的火力网打击下，几头怪物立刻被打得血花四溅，巨大的身体被撕成碎片，直直地从楼房墙壁上跌落了下去。
虽然杀死了不少怪物，然而在下一刻却有更多的怪物从周边楼顶的水塔钻了出来，它们疯狂地抓起水塔或是其他的重物朝两架直升机投掷了过来，使得直升机不得不停下上升，在空中做出闪避的动作。
之后那些怪物纷纷从楼房墙壁上跃起，像巨大化的青蛙般朝两架直升机扑来。
在被机关炮击落了二三十头怪物后，有几只怪物穿过火力旺，奋力地攀在两架直升机上，令两架直升机剧烈地摇晃起来。
不等里面的驾驶员做出反应，这些怪物就用利爪撕开了直升机的舱门，之后迎接它们的是机舱内密集的火力，有三头怪物被打得从直升机上摔了下去，并发出疯狂的吠嗥声。
不过更多的怪物用利爪刺入直升机那厚厚的装甲中，以利爪在机身上撕开了可以容纳自己钻入的大洞，并蜷缩着身子挤进了机舱中。
看见这一幕，坐在座位上的老彼得叹息地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来走到没有怪物的舱门，有些感叹的自言自语着：“这或许就是对我一生恶行的惩罚吧，这真是令人觉得可笑的结局。”
这时两头钻入机舱内的怪物已经挥动着利爪将雇佣兵们撕成了碎片，机舱内除了利爪挥舞的声音外，就只剩下惨叫声。
当这些怪物将雇佣兵全部杀死后，它们的目光看向了机舱内唯一仅存的活人——老彼得。
老彼得脸色平静，就像眼前的危机对他来说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他自顾自地低声颂唱着：“蒙受恩典之徒，当谨记死亡非绝望。那是他们所来之地，亦是他们所应去之地。有光在照耀，必使他们看得清路、找得到尽途。他们享尽欢愉，只是暂时沉眠……”
低声颂唱着不知名的诗歌，下一刻，老彼得毫不迟疑地纵身跳出了舱门。
在剧烈下坠的上升气流中，老彼得脸色安详地抱着双臂，狂风吹拂着他的衣服与头发，他不理会吹入嘴里的风，一直颂唱着什么，直至跌落到那尽头的地面时才戛然而止。
终于，这个一世残忍、谨慎、且贪婪的商业巨人迎来了属于他的死亡，虽说不上满是荣光，却也算是回归了平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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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卡文，所以两章两千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