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里听了消息的姜齐,拉着陆洛去先生那告了假,便回家叫了长随,往姐夫家赶。先去了后院,向姐姐打了招呼,便去了前院。他们俩孩子个头矮,在挤满了人的客厅根本就注意不到,就算踮着脚,也只能从人缝里看到主桌上坐着的人。在这样的场合,又不能大声的喊,那样太失礼了。所以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下决心道:“就这样挤进去!”
在挤过了两三人,终于被人发现了,发现他们的是陈家四房的小子,他以前见过姜齐,知道是陈三哥妻子的弟弟,便上前轻轻的和挡在姜齐前面的那些人打招呼道:“麻烦一下,让让,后面俩孩子要过来。”
看着分开的人群,姜齐和陆洛同时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轻松多了。走到主桌前,姜齐和陆洛先对着陈家四房的小子道:“多谢!”如果不是这人让挡着的人让出一条道来,凭着他们俩人小胳膊小腿的,一路挤进来,还不得累死!
陈家四房的小子摇头,笑着道:“不用谢。”指着主桌,道:“你父亲在那!”
顺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坐在主桌前的姜老爷,在他身旁坐着的就是自己的姐夫。既然知道自己姐夫坐哪儿,姜齐便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了,道:“那我就先过去了,稍后咱们再聊!”现在得去向姐夫恭贺一番!
点了点头,陈家四房的小子道:“理当如此,你赶紧去吧!”
到了主桌,先是和父亲道:“父亲。”然后转过头对着陈询笑着道:“恭喜姐夫了,这次一举得中,定当再接再厉,一把将会试也给拿下。”这是姜齐对自己的姐夫最大的祝愿了,只要能够将会试拿下,就可以和伯父一样做官了。姐姐跟着,也能轻松很多。
看着自己的小舅子,陈询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那就借你吉言了,姐夫下次会试的时候就下场试试,争取中个进士回来。”这话有开玩笑,但绝不全是,陈询是准备再努力三年,待下次会试的时候就下场,等到了那时候,应该会有五六分把握。
一脸失望的看着陈询,姜齐叹了口气,道:“啊?等下次的会试再下场,那岂不是说姐夫不准备参加明年的会试了?”本来姜齐还打算着,姐夫明年会试,在今年年底就要赶往京城,到时候他磨着阿娘,让也带他去,见识一番京城的繁华。现在计划要泡汤了,既然姐夫不参加明年的会试,那他就没理由去京城了。
看着满脸失望的小舅子,陈询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会试可不是简单的,我现在可没把握,与其明年赶到京城试一次,还不如在家里好好看书。”十分的耐心的解释了一下,看着小舅子不解的样子,才醒悟他才八岁,对于这,还是不能完全明白。笑着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以后参加完童生试后会明白的。”
姜老爷板着脸,看着儿子道:“今儿个怎么现在就下学了?”以往都当是哺食前一刻才放学的,现在才中午时分,距离放学时间还早着呢!
转头对着姜老爷,姜齐十分恭敬的回道:“回父亲的话,今儿个在学里听先生提到姐夫中了举,我便请了假,到这边来恭贺一番。”对于姜老爷,姜齐只有恭敬,而爱,那是一丝都没有的。
心里皱着眉头,姜老爷面对着儿子,始终是无力的,他也想和蔼的对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天生的是对头,面对自己的嫡子,姜老爷是严厉的,就算心里想着该温和一些,可是话说出口的时候,还是生硬的。
点了点头,姜老爷道:“恩。既然恭贺好了,就下去吧!”在别人面前,姜老爷不想被看出儿子对他不亲近,所以便打发儿子下去。微微的道:“是父亲,这就下去。”说着便和陆洛一块儿出来,去了后院。
这时,厢房里只剩下姜娘子、连伊和章秋惠,那个大房的太夫人刚刚被一个丫鬟请了出去。姜娘子见儿子去而复返,便笑着道:“向你姐夫恭贺过了?前面热闹吗?”姜齐面对着母亲,轻松很多,微微笑着道:“恭贺过了,还说了会儿话,才过来的。”想了想,回答母亲的第二个问题:“前面很热闹,那么大的客厅都挤满了人,有长衫的也有短襟的,对着姐夫,都恭敬的很!”长衫,一般指的都是读书人,短襟,农夫、工人,为了干活方便,才穿着短襟。
姜娘子对着儿子和陆洛道:“齐哥儿和洛哥儿也看到了吧,是不是觉得非常的威风。努力学习吧,只要你们也能考中举子,那日,也会有这么多人向你们恭贺的。”
连伊在一边凑趣道:“到时候,婶子可会每人给你们一个大红包!”
看着儿子和姜齐,章秋惠笑呵呵的道:“听见没有,你们只要认真学了,等考中举子的时候,你连婶子可会给你们银子的。为了你婶子好不容易出血一次,可得努力啊,不然的话,那银子可还在你婶子袋中了。”
连伊转头对着姜娘子,道:“您瞧瞧,不过就是上次答应给她绣条手帕,一时忘了,后来补上了,可她到现在还念叨着呢!”
因为章秋惠自己绣的确实不好看,一条手帕,又不愿意去铺子里买,便让连伊帮着绣。虽然当时连伊答应了,但是正好有事,便忙忘了,等想起后,补绣送给章秋惠,被她念叨了很久。看,就算到了现在,过了个把月了,还拿出来说。
姜娘子也不管俩孩子还在,开玩笑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你不知道陆娘子是个小心眼的,让她抓住把柄,哼哼,你就等着吧,不念叨个三五月,那是不可能的。”
听了这话,知道是在挤兑章秋惠,连伊便顺势道:“是是是,姜嫂子教训的是,我竟忘了嫂子是个心眼不大的,下次一定要注意。”
指着姜娘子俩个,章秋惠道:“好呀,竟然当着孩子的面这么埋汰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