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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鱼与熊掌

两位师兄走后一个月,王诩找到唐雨萌:“徒弟,自从你两个师兄走后,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肉吃了。”

正在劈竹子的唐雨萌抬头看他一眼,声音有些幽怨:“对啊,自从您说他们可以出师,非要把他们赶走后,我们的菜只剩蘑菇和竹笋了。”

王诩的脸黑了黑:“本来就该出师了,反正他们呆在我这也没什么用,再说,不是还有你嘛,你总不会让师父饿着吧?”

“你把会钓鱼的孙师兄和会打猎的庞师兄都赶走了,我跟谁学去?您不会让我就这么空着两只手去抓吧?”唐雨萌头上冒出几条黑线。

“这还不简单,虽然你没学过兵法,但设个陷阱逮小动物总可以吧?再说,学了几年剑法总该有点用吧?”王诩理所当然地说,完全没感觉有什么难处。

唐雨萌一句“这么简单您怎么不上”还未出口,王诩看出她的意思,直接一句话把她堵住:“有事弟子服其劳嘛。”

唐雨萌愤愤地扛着剑上山了,身后王诩还又补充了一句:“最好来个熊掌。”要不是自己师父,唐雨萌真想拿剑削他。学什么剑法?自己这几年手里的剑就用来削竹子了,没见他教什么招式。还有内功,本来入门就难,刚练几年,就算自己天赋不错,可碰上个肉食动物还不一定谁吃谁呢。就近逮个兔子,山鸡就行了,远了自己怕迷路,谁让这里的树都长的差不多。

经过追丢两只兔子,一只山鸡后,唐雨萌终于逮住了一只慌不择路撞到树上的兔子,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守株待兔”的真谛。接着去河边用手里的剑叉了两条不大的鱼。一手拎着兔子和鱼,一手拎着剑往回走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好像追兔子走的太远了,想必又要走不少冤枉路才能回去。

一边走着唐雨萌时不时地看看太阳确定自己走的方向,走着走着,一低头突然发现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有一大坨正挡在前方,定睛一看,"呵呵",唐雨萌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运气可以这么背,那一大坨分明是一只背对着自己的熊!正愣神间,那只熊恰好回了一下头,看见了唐雨萌。

师父你个乌鸦嘴!唐雨萌眼看已经来不及逃了,这个时候掉头跑,无意是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虽然熊一向是笨重的形容词,但它总不会跑不过兔子,更不用说追不上兔子的唐雨萌。为今之计只有拼了,赢了吃熊掌,输了被熊吃,师父你连给我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唐雨萌把手里的鱼和兔子丢向黑熊,希望可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双手紧握剑随即冲上去。趁黑熊偏头看向鱼的瞬间,唐雨萌手中的剑顺势劈向它的头,却不料黑熊在剑劈过来的时候本能地抬起右爪挡了一下,唐雨萌的用力一击恰好劈掉了它右爪的四根指甲,但却没达到自己的目的。

没了指甲的黑熊完全被唐雨萌激怒了,直接朝唐雨萌扑过去,同时左爪露出锋利的爪子挥过去。虽然唐雨萌及时往旁边闪去,但速度极快的熊爪还是在她左肩上划了几道,伤口有些长,差点就划到脖子上了,鲜血霎时间就涌了出来,唐雨萌脸色一白连忙点了肩膀上的几个穴位止血,可这样也只能坚持一会儿,不尽快解决了这只熊,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唐雨萌紧咬住嘴唇,努力睁大眼睛,极力抑制住眼泪,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尽管疼地恨不得打滚,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在这样的强敌面前,一旦被泪水模糊了视线,自己死期也就近了。唐雨萌在这种情况下大脑迅速地冷静下来,快速地分析敌我形势,这只熊的右爪正流着血,看起来已是废了,自己那一剑还是起了不少作用的,这几年的竹子没白劈,它的整右半边身体就是一个巨大的空门。

显然熊也本能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它的左爪偏向右边,嘴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一爪子没打倒唐雨萌不免让它有些忌惮。唐雨萌双手执剑,砍向它右半边身体,被剑砍过的熊极自然地右腿往左后方撤了一步,避开砍过来的剑,准备剑落空后反扑回去。却不料唐雨萌早计算好了它的避让路线,砍下去的剑随身体的旋转划了一个弧,唐雨萌左手执剑,剑由下而上地削向它的左爪,熊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敌人这么狡猾,避之不及,半个熊掌都被削了去。

趁熊因疼痛而愣神的一瞬间,又是一剑,这一剑划过了它的脖子,炽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同时带走的还有它的生命。

确定了熊已经死亡的唐雨萌,表情空白地瘫坐在地上,眼睛里有未散的惊恐。突然仰头大喊了一声:“啊!!”林中的鸟被惊飞一片。她低下头,整个人轻轻颤抖着,滑落的泪滴砸在手上的剑,溅起一朵血色的水花。

不知过了多久,唐雨萌已经不再颤抖,肩上伤口隐隐有流血的迹象,她的手里依然紧握着那把剑没有丝毫放松,她沉默地站起来,没有在乎手上的血迹,摸了一把脸上已干掉的泪痕,砍下了熊掌,带着之前丢掉的鱼和兔子,开始往回走。

她的姿势依然挺拔,气质却与之前已然不同了。唐雨萌的第一次蜕变,就在历经生死之后,来了。

“受伤了?”看着身上血迹斑斑的唐雨萌,王诩的语气里有担忧却没有惊讶,好似早料到了一样。急急忙忙地去给唐雨萌拿药,看到唐雨萌伤口又开始渗出血,抬手解了穴道,声音不由有了责备:“告诉你封穴位不能封久了,脑子呢?学医就是让你这么用的?你是不想要这条胳膊了吗?”

“忘了。”唐雨萌硬着头皮开口,她的确是忘了,人都差点死了,能找到回来的路就不错了,怎么还会记得这点事情。突然唐雨萌又想起点什么来:“师父你也不惊讶?”

“惊讶什么?惊讶这里有熊?还是惊讶你碰到了熊还完整地回来了?”王诩一边用盐水清理伤口,一边白她一眼。幸好伤口虽然长了点却不深,王诩撒上药粉,用干净的布条缠了起来,手法干净利落。

“他们打猎回来,没告诉过你山里有熊?你是我教出来的,手里有剑怎么会打不过空手的熊。”王诩的语气理所当然,好像一个人杀了一头熊是很正常的事情。

“师父,你是不是杀一头熊也很简单?”唐雨萌突然有些好奇。

却不想王诩又是鄙视的眼神看过来,语气有些不屑:“我才不会像你一样直接拿着剑就傻乎乎地冲上去了。知不知道用计?熊喜蜂蜜,山中猎人猎熊,会在它经过的树上放上足够吸引熊的蜂蜜,再在它往上爬的必经之路上悬一粗重的圆木,按它的个性,一定会把圆木推开,而后圆木回来砸在它身上,然后它用更大的力气推向圆木,圆木再以更大的力气砸回来,反复多次。它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还用我上?”

“厉害。”唐雨萌由衷地称赞他。

“对了,我看你只带了熊掌,没带蜂蜜?炙熊掌加蜂蜜最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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