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凡瞒住了楚家二老,却忽略了苏余山,尽管谁都没有通知他,可他还是从萧雅嘴里听到了消息。
当他火急火燎的出现在病房时,苏言正拿着画笔画画,因为整天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太难打发了,李珣给她带来了一套画具,让她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苏言正跟着李珣学习素描,她坐在楚一航对面,一笔一划的认真的给楚一航画画像。
“苏言……”苏余山看见苏言腿上的石膏,眼神都颤抖了,“你怎么样?都伤到哪了?”
“你怎么来了?”苏言意外的看着冲自己走来的苏余山。
“你吓死我了!”苏余山一把拉住她,眼角两滴泪滑落,“到底都伤到哪了?”
“我,我没事,”苏言有些结巴的说,苏余山的突然出现让她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可当他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手,一种久违的温暖流进她的心底,“你不用担心,我伤的不重!”
“没事就好……”苏余山也意识到自己居然情急之下握住了苏言的手,他想起苏言对自己的抵触,仿佛被烫到一样,赶紧松开了。
苏言感觉到他的退缩,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底翻涌,“你不用太担心,我没事,只伤到了腿,慢慢修养就行了。”
“嗯嗯,”苏余山连连点头,“一航,这是怎么了?”他看了看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楚一航,担忧的问。
“车冲下去的时候,他护住了我,我没事,可他伤的很重,一直在昏迷……”苏言神色黯淡的说。
“那什么时候能醒?”苏余山转身看着楚一航,满眼的担忧和感激,他从心底里感激他如此爱护苏言,他给了苏言连自己都给不了的爱……
“医生说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也可能明天就回醒过来,我们只能期待奇迹……”李珣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但我相信他能醒过来,那么重的伤他都挺过来了,不会就这样沉睡下去!”
“你也在?”苏余山有些尴尬的看着李珣,“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苏言!”
“应该的!”李珣神色淡淡的看着苏余山,以前他从心底尊重这个姐夫,六年前那件事之后,他也从心底里失望了……
再次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他看着昔日玉树临风的教授已经满头白发,已经不再感觉失望或者怨恨了,尽管他曾经带给苏言那么多伤害……
“苏言,既然李珣在,我就先走了。”苏余山双手不停的搓着,有些紧张的看着苏言,小心翼翼的问:“我还能再来看你吗?”
苏言看着他满眼的期待,一阵心酸,她轻轻的点点头,苏余山脸上瞬间绽放出满足的笑容。
“如果你有时间就多过来陪陪苏言,因为大家都有工作,所以她自己难免会闷……”李珣简单的两句话,仿佛戳到了苏余山的泪点,他再也抑制不住老泪纵横……
苏言看着他双手掩面痛哭,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焦急的看了看李珣。
李珣走上前拍了拍苏余山的肩膀,两个人肩并肩走出病房,苏言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鼻子一酸,她推着轮椅走到楚一航床边。
“一航,我爸来看咱们了,”她眼睛红红的,把头靠在楚一航的肩膀处,“看见他的眼泪更感觉他老了,我不记恨他了,真的,经过这么多,我明白了,人活这一辈子太不容易了,谁知道谁会什么时候离开,谁知道哪一句话就是诀别,谁知道谁能陪着自己爱的人走多远……哪有那么多时间用来怨恨?哪有那么多时间用来彼此伤害……”
“能这么想最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珣站在了她身后。
苏言赶紧抹了抹脸上的泪,“他走了?”
“走了,我把他送到楼下。”
“你能坦然的面对他吗?”苏言喃喃的问,也不知道是在问李珣,还是在问自己。
“只要把心放开了,没有什么不能的,这么多年,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少,就像你说的,谁知道谁会什么时候离开,谁知道哪句话就是诀别……能珍惜的时候就珍惜吧……”李珣拍了拍她的肩膀,“坐的时间不短了,该休息一下了……”
“好……”苏言顺从的在他的帮助下躺回床上,眼睛却始终望向楚一航,她在心底默默的说:一航,求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