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真的就这样放她走么?”寒勤站在门口,怀中抱着长剑,定定的看着寒苍潺,他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毕竟他为了留下她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了。
“否则又如何?”寒苍潺自嘲的一笑,却听不出有多大的伤感,“难道等她以后知道了真相后恨我么?”何况谁说放她走了就不可以抓回来?
“那,那牺牲的这么多人不就是白白牺牲了么?”那些人里有一些是当初和他一起入府的,这么多年的好友,若不是为了···也不至于死的这般···
“怎么?觉得那些人死的不值么?”寒苍潺慵懒的看着寒勤,邪魅的眸子里闪着阵阵寒光,似是只要寒勤说死的不值,那眸光便要将他千刀万剐。
寒勤身子一颤,从小就跟在寒苍潺的身边,他一点轻微的气场变化,他都可以分辨的其清清楚楚,现在他那一身的寒气,正正是他生气的征兆,就着他那点儿武功底子是万万不敢对他有半点儿忤逆的。
“没,没有,他们为太子死是他们的荣幸。”
“寒勤,别这么怕我嘛。”寒苍潺吊儿郎当的转起手上的茶杯,丹凤眼微微一眯,周围的空气稍稍回转了些,“毕竟你都已经跟了我这么久了。”
见着寒苍潺现在的模样,寒勤的神色轻微的放松了些,应该是不会对他如何了,同时心中又很是悲愤,虽然太子对人很好,可是有时候却是太过于不讲道理,不听属下的意见,这样下去他担心会被外人插空子。
“你也知道当初留下你也就是因为你还有那么些眼力,可不要连这儿唯一的优势也丢了,变得一无是处。”
“是,寒勤明白。”寒勤心下细细一想,立即明白了太子的含义,“明天属下便护送叶姑娘离开。”
“嗯,”寒苍潺嘴角挂起一缕淡笑,细细浅浅恍若不可见,“知道一路上该说些什么吧,可别等她到了暮京便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
“是,寒勤都明白。”若说以往太子是无情有义,现在应该算是有情有义吧只是也不知道这样究竟好是不好,毕竟太子将来是要做皇上的人,太过于有情了势必会有所影响。
“好,下去吧。”
“鸳瓦已新霜,欲寄寒衣转自伤···”听得院落传来的清脆女声,寒苍潺定住了还在前行的脚,看着仅仅几步远的院门,心中苦苦一笑,不知不觉间竟是走到了这里,突得,一支出得院墙的树枝上,一片落叶缓缓落下,他伸出手来,刚好不偏不倚的接住了,看着手心里的偏黄的落叶,心中一叹,原来时间竟是过的这般快,已是秋季了。
“···月到西南更断肠。”
“月到西南更断肠?”寒苍潺机械的重复了听到的话,目光依旧落在手心里的黄叶上,“千千,你又是因何而断肠···”
想着远在暮京的呈柟,千落失眠了,就着一身白色亵衣站在窗头,凝视黑夜里明朗的月亮和稀稀散散的星星,‘呈柟啊,你可是还好,千万要等我。’
一闭眼,眼眶的泪水也流了出来,滑过她的脸颊竟是这般凄美······明明说过不哭不哭,可到底还是忍不住。
再次坐上马车,她的心境也有了些不同,只希望可以快点儿,快点儿,再快点儿···墨蓝马车穿过宫门口,渐行渐远,最后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人们的眼界里,城门的最高处却有一个红影定定的看着马车的方向,眼里全是不舍。
“千千呢,我竟是不舍得让你就这么离开了呢,怎么办?”喃喃的低语随着一股轻风的刮过消散一空,城门上的那个红影也已不见,似乎刚刚的一切不过只是人们的一场梦。
“轱辘”“轱辘”···伴随着马车压榨的声音,一辆蓝色的马车缓缓驶进暮京的南城门,周遭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走来走去,像是经历了什么大的风霜,看不到昔日的风采,也听不到那些欢声笑语,街道两旁摆摊的老伯们也都坐在一边,有人来了便起一下身,无人便就这般闷着,此情此景当真与青洪国比不得。
车帘外,冲当马夫的寒勤嘴角弯起了嘲弄的笑,这就是暮云国的都城?真正是比不得我们半分。
“叶小姐,你以前就是生活在这的么?”语气里的嘲讽很是明显,听得千落眉头忍不住一皱,无论怎么说她曾经也是住过这里的,自然听不得别人说暮云国的不好,况且这还是呈柟从小生活的地方,瞬时便反驳下去。
“寒勤,我觉得这里便是最好的。”听着便有些赌气的成分。
“是,”寒勤忍不住一笑,还真是个小孩子,这些事儿也要争个输赢,“叶小姐说是最好的便就是最好的。”
“那还差不多。”不过怎么听起来总是有些怪怪的,像是她强迫他说的似得。
“不过叶小姐,既然到了暮京那是先找个客栈住起来,还是直接回叶小姐的家?”
“寒勤,到这了,你就别再送我了,”万一被别人发现他是青洪国的人那就惨了,况且她要去的还是五太子府。
“那怎么行?”寒勤摇摇头,“太子吩咐要我亲自将你送到目的地,怎敢半路就离开,而且叶小姐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只要以后称呼我勤便好。”
千落一惊,寒姓是青洪国的国姓,一叫便会被人发现,好在刚刚别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马车,否则她岂不是成了凶手了么,看来古代这种生活当真是不适合她的,“勤,真是抱歉,我竟是犯了这么大的疏忽。”
“那倒是没事。”寒勤无所谓的一笑,看来这次耶律云登上宝座所消耗的足以让暮云国消沉一段时间了,“对了,叶小姐曾给太子的那封信···”
“瞧我,竟是给忘了。”千落一拍脑袋,像是真的忘了一样,“我已经写好了,压在我的枕头下面,你回去了让他自己去拿。”
寒苍潺啊,我们究竟还是平了,若是寒勤一直不问,她也是会告诉他的,只是若是这般她的心中终究还是会有些愧疚,但是现在她只会觉得平了,因为他是为那本兵书才会答应送她离开的······
“勤,将我送到五太子府吧,我最重要的人在那儿。”呈柟,你可是会等我?
“好”寒勤干脆的回答令千落内心一紧,看来他是早就知道她是五太子府的人,那么是不是也调查了她的身世来历?好在她本身来历的出奇,也不用担心他们的探查,只是看来以后她也要小心一些,不可太过于相信别人,同时也要学会培养自己的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