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现在给哀家好好的回屋里呆着,此时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卫太后没有一丝迟疑的断然拒绝道。
卫如君闻言,几步跨到卫太后的面前跪了下来,恳切的说道:“请您带侄孙女一起前去吧!您都说了,此番前去凶险,若是事败,我是唯一能够救卫家于水火之中的人,虽然侄孙女不知道自个如何能够救得了卫家,但您把我带在身边岂不是更为妥当。毕竟您留我在这寿康宫里,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变故您来不及把如何救卫家的一切告知于我,那岂不是铸成大错了,哪里有跟在您的身边来的更加方便。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您是太后,身份崇高尊贵,就算事败也没人敢立时动您分毫的,有您护着侄孙女我也可安然无恙。更何况...”话语一顿,眼里溢出了一丝泪光道:“...如今在这皇宫内也只有侄孙女我是您唯一的亲人,我如何能够在此时弃您于不顾,让您独自去犯险呢。”
卫太后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感动,尤其是看见卫如君说道最后时发出的那一抹泪光,更是让她的心里为之一颤,忙挥手示意刘姑姑道:“蓉翠啊,快着把君儿扶起来。哀家说过几遍了,地上凉,别动不动就跪着。”
刘姑姑闻言,上前欲搀扶起卫如君。但卫如君却依旧跪在地上,把头深深的埋在膝前道:“若是祖姑母您不肯带侄孙女同去,那我便在这里长跪不起,希望上天能感应到侄孙女的诚心,让祖姑母您平安的归来。”
卫太后到底还是心疼卫如君的,在寻思了片刻后,觉得就算带她同去,其实也并不影响最后到万不得已之时需要去实施的那个计划,便缓步上前虚扶了卫如君一把道:“罢了,罢了。你所言也有理,那便随哀家一同前去吧。但有一点你要记住,若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要先保全自己,不用顾及哀家这把老骨头。要记得哀家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咱们卫家满门的荣耀以后就全部都得系在你一人的身上了。’”
当这场即将要席卷整个皇宫的大变朝着慈宁宫悄然靠近之时,在那慈宁宫的寝殿内,却正在上演着一幕舐犊情深的画面——一个穿着暗红色团凤纹路服饰的华贵老妇,正一脸慈爱的为着一个斜倚在床榻之上的中年男子喂着碗汤药。
只见这个华贵老妇的动作温和,一勺一勺的,生怕烫着了中年男子,非得细细的吹过了几遍后,才喂入那个中年男子的口中。
中年男子也是对此十分受用,目光柔和的看着这位华贵老妇,嗓音略显沙哑的说道:“母妃,让您每日如此亲力亲为的照顾孩儿,实在是幸苦您了。”
华贵老妇满目慈和的呵呵一笑道:“皇上又说糊涂话了,你是哀家亲生的孩儿,哀家不疼你还能疼谁呢,更遑论什么幸苦。从前哀家不能为你尽一份为母之责,如今也只能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来填补哀家那颗愧疚的心了。”
中年男子,或者如今更准确的说该称呼他为皇上,在听罢此言后,眼里不自觉的闪过了一抹寒光道:“母妃无需愧疚,该愧疚的是卫氏那个毒妇!害的孩儿我与母妃你骨肉分离,不然母妃你又如何不能为孩儿尽责呢,孩儿我也能为母妃你尽一份孝道了。”
华贵老妇手中喂药的动作微微一停,不明所以的叹了口气道:“哀家如今虽然被皇上你册封为恭皇贵太妃,但卫太后始终是太后,皇上您让其迁居到寿康宫,而让哀家住在这向来只有太后才能居住的慈宁宫里,哀家实在心里感到不安啊。皇上,你还是别太苛待了卫太后,不然只怕那卫家的子孙将来是不会放过哀家的。就算哀家侥幸,先皇上你走了一步,但哀家也不想到了地下以后还不得安宁。”
皇上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道:“卫家的子孙?他们敢!母妃放心,他们就算有这个胆量,也没这个本事。”
恭皇贵太妃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舒心多少,反而又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皇上前阵子不是亲口对着皇后说了,要让那卫家的女儿嫁于太子为侧妃。其他的哀家不懂,但哀家最近可是听说了,那太子对于这卫家的女儿放佛用情极深的样子。大宙曾经也是出现过宠妃得势,霍乱后·宫与前朝的事情。太子妃又是个柔软的性子,只怕将来无法压制这个卫氏,更甚者...太子若是被迷惑了心神,一时冲动废了太子妃,立这个卫氏为后也未可知啊。”
一股冷笑从皇上的嘴里发出,只听他阴深的说道:“孩儿对皇后那样说,是为了暂时安抚太子的心。如今咱们大宙正与西北突厥激烈交战,太子替孩儿监国,孩儿不想在这时出什么差错。不过母妃放心。孩儿已经暗中收罗了好了这卫家的十八款罪项,条条论罪当诛。只等孩儿病愈了以后,就会亲自的对这卫家进行问罪。到时,这身为卫家的罪臣之女,自然也不配嫁于太子为侧妃了。”
恭皇贵太妃听到这里,放佛随意的问了一句道:“那卫太后皇上预备着怎么办?只怕她知晓了如此事情,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吧。她若是因此而闹僵开来说皇上你不孝不义,于皇上你的清誉只怕不好”
“孩儿一直顾念着她曾经对孩儿的养育之恩,所以并没有对其太过赶尽杀绝,只是让她迁居到寿康宫里,其他的东西还是一应好吃好喝的供着,并不曾把她软禁起来。若是将来她安安分分的,那我也不会太为难她,她还是独一无二的太后,但若是将来她不顾身份体面为了一己私利的去做这等事情的话,那孩儿我也只能大义灭亲了。她如今不是正抱恙着吗?母妃你说,这都已经年近古稀的人了,就此的病恙而去也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皇上没有一丝停顿的说道,像是早已经思虑周全好了这一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