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后来他知道赵平安是有男友的,搞不好她已经不是处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谁到手都会在第一时间吃掉。孙斌也就耸耸肩,更兴趣缺缺了。
可是孙斌有一天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雨后初晴的校园里响起:哥哥,哥哥。
银铃般的笑声什么的,是大家听到过最多的一种比喻。孙斌交往的那艺术系的女孩子是吹长笛的,纯银的长笛,当她穿着黑丝绒的演出长裙吹上一曲《绿袖子》时很是婷婷动人。而那银笛音色确实明亮、纯粹,尤其充满一种欢乐之意,就是孙斌这样毫无艺术细胞的人听着也能感觉心情开朗起来。
原来她的声音这么好听,真的是纯银一般。她穿得可真难看,一件奶油色的外套有些旧了,料子也不好,软塌塌的一点型也没有。如果穿在其他女人身上不是肤色被衣服衬得邋遢、就是衣服被皮肤更显得陈旧。但她皮肤雪白耀眼,滋润皎洁,那奶油色的旧衣服软软的贴着她的身体,温柔如水。
她春风满面的嬉笑着,她去踩那雨后的小水坑,迸出的水花又弄得她自己发出小小的尖叫。这么儿童的游戏她乐此不疲,她跳啊跳啊,一双长腿轻快的蹦着。她看着真叫人觉得天上挂出彩虹。
她身边有个男生,很高,看背影最少有一米八,一米七四的孙斌顿觉有些微微受伤。不过转而又感到另外一种安慰:这男生没有什么存在感,看背影感觉是个削瘦的、安静的人。一身的黑色,他脚上的鞋子已经很旧了,旧到有点脏不忍睹;衣服也是很旧了,大约就是学校里最多的那种技术宅吧。
孙斌下意识瞄了一眼自己,从头到脚都很稳妥,衣服鞋子皮带都是有名有数的牌子的。甚至他一闪而过念头:我内裤也是CK的。
为什么突然就起了好胜之心呢。
赵平安踩一脚水就尖叫着躲男孩子身后去,然后又去踩一脚;绕着男孩子跳来跳去的,活泼得简直像一只停不下来的蝴蝶。
男生跟她的轻盈活泼相反,有种沉默刚毅的感觉。虽然瘦但是他腰背很直,站着走着都是稳稳的,不论赵平安怎么把他扯过来扯过去的、他始终是稳稳当当的。茑萝和松树,真是最佳组合。
才不是呢。孙斌气愤的想。
他对这类型的男生有十足了解,他们看上去老实可靠是因为沉默寡言;沉默寡言大部分却是因为自卑。他们差不多都来自农村或者不好的家庭,读书是他们唯一的出路,所以个个都是奖学金获得者。
愚蠢的女孩们以为这就是能力,这只不过是他们内心自卑的鞭子在抽着他们往前走罢了。
他们十个里面有九个半毫无情趣,心胸狭窄;他们不会让任何女人幸福,不管是金钱上还是精神上。哎,多少女孩还就吃这一套——孙斌悻悻丢下快抽完的烟头。
看见赵平安已经不玩了,伸出双手箍住男孩子的腰,仰着头看着他说什么。漂亮的小脸蛋上是他所见过的、一个女人能表现出来的对男人的全部的倾慕和膜拜。
男孩子低头跟她说什么,一只手拎着她的书包,一只手还摸了摸她的面孔。远远孙斌就突然看得一股无名怒火升起:谁准你碰她的?我都还没有碰过她,这雪白的美人儿你配染指吗?
他们就这么缠着搂抱着往食堂方向走了。孙斌对赵平安稍微又开始上了一点心:原来她并不是怕男人啊,她一样会对男人笑。她那么可爱,还蛮会撒娇的样子。那她凭什么不对我笑。
“坐稳点,平安,身子别晃来晃去的,女孩子要端端正正的。”奇怪!哥哥都没有抬头的,怎么知道自己在左摇右晃的。平安不服气的冲杜群青吐舌头,干脆就站起来,绕到他身后趴他背上,更加用力的摇晃。
“我写作业呢。”他道,声音却是安静沉稳,没有责备的意思。
“哥哥,今天天气真好。”平安伸出手去抓他的笔捣乱。
“嗯。”
“别做作业好不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马上就好了。”他抬头看看平安,用笔刮了一下她的脸“乖,下午给你买衣服去。”
“我有好多衣服了,从家里带来的也好多的。”平安懂事,知道哥哥赚钱辛苦。
“你长高了点,何况你今年还没有买过新衣服呢。”
杜群青苛刻自己,他生活费用得极省,搞得同学甚至要他去申请助学金;但他依然对平安很是大方。他的思维里平安就应该是娇滴滴的,穿新衣服的,漂漂亮亮的。
春天总是短暂的,雨水收尽,天空湛蓝,繁花耀目。洁白的木兰花已经被蔷薇类所取代,蔷薇属植物大多数色彩美艳、开得又热闹、成百上千朵轰轰烈烈的同时开放,叫人心情振奋。
草木的绿色也加深加浓,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去,人和心情一样渐渐变得明快。不知不觉有了夏天的影子。
他们俩坐在文史楼前的小广场边上,这里树荫浓密且行人稀少,是情侣小憩的好地方。“平安,你今年生日想要什么?”杜群青问她。她靠着他只摇头,舔着冰激凌。她反正不嫌热,多高的温度也要腻在他身上,何况现在熏风阵阵,吹着人真是非常舒服。
杜群青想着她小小年纪就没有父亲、离开家乡飘零到了长林;后来又到了他家里却也是寄人篱下,现在又跟着自己跑到了这里----只要一想起平安从来就没有过一个真正的家,她这么小,能够依赖的只是一个自己而已。杜群青就从心底觉得难过,就想要对她好点。
杜群青想送她一点珍贵的礼物:“给你买台电脑好不好?你呆在家里也可以看看电影什么的。”
“不要,哥哥,我不喜欢玩电脑。”她声音慵懒。
平安觉得自己被暖洋洋麻酥酥的风裹着、好像要睡着了,她半闭着眼睛,身体也已经完全没有形象的歪到他膝盖上。头发丝丝缕缕散开了,杜群青没时间给她梳辫子时她就自己简单梳成两束双马尾,简直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
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有些媚骨天成。何况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放肆,这样眼眸如丝的看着他,杜群青就愣了一愣,受了蛊惑一样不由自主弯下腰,舔了舔她的唇。她的嘴唇还有着冰激凌的凉和甜,杜群青情不自禁舌头往里探,她好美,又好甜,他的小姑娘真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