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日子,谢无恙每年进一次灵园,有了绿夷的一对一指导,对吸引土地灵气更是得心应手,且能均匀的散布于周身。
别的弟子要半年灵草才可成熟,谢无恙从第一年的五个月,第二年的四个月,到第三年的三个月。
每一次灵草成熟,谢无恙都会亲自送去华然宫,因为与其他弟子们的时间不同,所以,夜华然无法预计谢无恙的时间,也就不会专程来取。
或许是现代人乐享安逸的心理作祟,谢无恙大多挑一些攻击力不强的功法来练,例如水墙,可以阻挡敌人的进攻,例如水息术,可以极快的替身边人补充灵力……
绿夷也不管她,只要她一定要学会水系的终极技能,巨浪滔天,与土系的无间地狱。
要学终极术法,就必须从最基本的一点点练上去,要对水、土灵气有足够的掌控度才能实现。
谢无恙还是侧重于辅助性的法术,练这种,对水、土的掌握,也不见得进展不快。
谢无恙与白姝偶尔闲聊时,都对这种一心二用的修炼方法感到奇怪,这种练法,等于将功力分散了,到时候,不论是水系还是土系,都不可能练到顶峰。
不过绿夷没说过要谢无恙选择一项为主,一项为辅助,就那么平均的练着。
练不练好,谢无恙不在乎,她有机会重生,还有机会能触碰到修真的门槛,能增长寿命,会小小法术,已经觉得是大赚特赚了。
谢无恙每次去华然宫,都是独自御莲前去,莲是谢无恙的武器,绿夷送的,后端像一根细长的短棍,前端是一朵莲花。
回来的时候,由白墨护送,每次都会在华然宫住上三天,谢无恙没想到的是,每一次去,几乎都要谢谷重新认识自己。
谢谷依旧是五岁的模样,心智,大半年见一次谢无恙,自然记忆模糊,白墨有时间就会到处寻找老妖怪,可惜,一直没找到。
谢无恙叹息,“或许我该亲自去找他。”
白墨摇头反对,“别乱来,如果你落到他的手里,恐怕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别说的那么吓人!”谢无恙翻了个白眼,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白墨却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起身走了。
奇怪,谢无恙盯着白墨的背影发呆,白墨可不是那么没礼貌的人,说走就走,就是干嘛?
很快,白墨拿了一根鹤羽回来,长长的一根,样子有点狼狈,见谢无恙眼神诧异,白墨扯平衣襟,解释说:“小三儿本身就是灵鹤,用他的羽毛制符再好不过。”
白墨用从小三儿身上硬拔下来的毛,手指缠来绕去,那个看起来极硬的羽毛,硬是给白墨制成了一朵风骚无比的花簪模样。
白墨在花瓣上撒上一些‘金粉’样的东西,随手将花簪插入了谢无恙发中。
谢无恙看着稀奇,伸手打算拿下来仔细看看,白墨却伸手阻止,说道:“以后就把这戴在头上,睡觉也不要取下来。”
谢无恙可不干,“睡觉不取下来怎么行?万一扎破头怎么办?”
白墨笑着的‘花瓣’上轻抚了一下,问说:“如果不是你见得到,摸得到,你会觉得有东西带在头上?”
谢无恙想了想,确实是没什么感觉,这里呀,真是个神奇的时代,到处都是神奇的东西。
不过,谢无恙疑惑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白墨笑笑:“用来保护你的,你最好喂一滴血给它,如果你出了事,小三儿会感应到你在哪里。”
谢无恙乌鸦嘴的问:“那如果我直接就被人干掉了,小三儿会知道吗?”
白墨怔了下,苦笑说:“干什么无端端咒自己?如果你好好与这根灵羽相处,小三若是想的话,就能隐隐察觉你的状况。”
这也太神奇了吧,说不通吧?谢无恙不耻下问,一定要问个所以然来。
白墨解释是,小三是灵鹤,这根羽毛长自他的血肉中,自然是它身体的一部分,能感应到就不稀奇了。
所以鹤小三儿才会如此爱惜羽毛,连他这个结拜二哥想要一根,都得用武力强取,还差点被小三儿抓伤了自己的脸,白墨没好意思把这些告诉谢无恙。
谢无恙也没想那么多,反正喂滴血,带头上看起来漂亮不说,还有意外的好处,那就戴着吧。
至于谢谷老是记不住她,谢无恙强烈要求白墨替自己画几幅画像,在屋里贴着,特别是床头床尾床侧棚顶,就是不管谢谷转到哪个方向,都要看到自己的倩影。
白墨一口答应了,挥毫泼墨,像模像样的开画,看一眼无恙画上两笔,用了半个时辰画好了一幅。
谢无恙看了一眼,眼睛瞬间睁大到极限,白墨满眼期待,等着谢无恙夸赞。
谢无恙不可置信的将眼光调向谢谷,努了努嘴说道:“小谷,你来看看,你墨哥哥画的是什么?”
谢谷原本乖巧的坐在椅上吃桂花糖,听谢无恙唤他看东西,兴高采烈的从椅上跳下来,谢无恙将谢谷抱起来,仔细的看了看白墨的作品。
“这是虎姑婆!”谢谷很肯定,他听过有个半人半妖的怪物,就叫虎姑婆,所以,白墨画出来不人不鬼的,肯定就是那个东西。
白墨掩面而去,过了不久,硬将夜华然拖了来。
夜华然被磨的不耐烦,只好抓起毛笔,只是随便看了谢无恙两眼,便极快的将谢无恙抱着谢谷的样子画在了纸上。
画中的谢无恙微微侧着头,穿着白裙白靴的少女,身材纤细,怀里抱着黑衣的谢谷,有些好奇的踮着脚,秀颈纤长,向前探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探究,想看到夜华然会画成什么样子。
谢谷又大又黑的眼睛带着点怯意,同时又带着些想要亲近的渴望,连糖带手指都含在口中,悄悄仰面看着谢无恙的侧脸。
谢无恙小嘴不自觉的微微撅起,俏皮,全无心机,因为怀里抱着自己的亲弟,脸上多了一丝满足感。
夜华然几乎没有停顿,一挥而就,然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