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婴与如愿在告别仙人淳之后,便离开少熏山,开始了新的旅程。
顾流婴右手一挥,地面上猝然出现了一片紫竹叶。那紫竹叶刹那间变得很大,犹如一叶扁舟,停放在两人面前。
顾流婴迈开脚步,踏上紫竹叶,看着如愿,伸出手,道:“快上来。”
如愿开心地笑了笑,抓住顾流婴温暖的手掌,也踏上了紫竹叶。
“这是我父亲生前留给我的,名字叫做舟叶。”顾流婴解释道。
两人并肩站立在舟叶之上。顾流婴默念口诀,那舟叶便腾空而起,飞了起来,朝着远方天空飞去。
“流婴哥哥,我们就直接去汀国吗?”
“不是,先去碧水城,我想回去看看。”
“碧水城好玩吗?”
“这么大人了,还想着玩!”
“碧水城离这儿有多远啊?”
“很远!”
“碧水城究竟在哪儿啊?”
“哎呀,你个小丫头,问题真多!”顾流婴假装生气。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又温柔起来,“是我在去奔月山之前住的地方。”
“才问四个问题而已!”如愿朝顾流婴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
舟叶飞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而以顾流婴今时今日的修为和灵力,完全可以御风而行。只是因为这舟叶是顾流婴父亲生前留下来的,有着特殊感情。所以,无论是去哪儿,他都更愿意乘坐舟叶。
就这样一直飞行,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从舟叶上往下看去,穿过云层,隐约可以看见一座城池。
“下面就是碧水城了,我们下去吧!”
“终于到了啊!”如愿长叹一口气。
舟叶降落,两人站立地面。顾流婴右手一伸,那舟叶又立刻变成普通紫竹叶大小,飞回到顾流婴手掌之中。
不同于凌水城的萧条落寞,碧水城是一座十分热闹繁华的城池。进入城门,便能看见热闹的街道。那些以不同的状态、不同的姿势、做不同的动作的不同的人物,有普通凡人,有修行的人,也许还有仙人。顾流婴也不清楚。总之是一片喧闹繁华的景象。
街道两边摆放着各种摊位,米店、面馆、客栈、布料店、卖字画的随处可见,还有各种叫卖声音充斥于耳。这似乎与顾流婴心中的碧水城还是一个样子。
“哇!好多人啊!”如愿惊叫,“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见这么多人了!”
顾流婴一笑,道:“以后就能天天看到了,就怕你烦。”
“怎么会呢?我喜欢热闹。”
两人沿着街道一直走,顾流婴也不知道以前住的宅院现在怎么样了。细想起来,自从父亲离世之后,自己去了奔月山修行,也有十年没有回碧水城了。
不管怎样,还是去看看吧!
两人穿过街道,走进一条巷子。不一会儿,来到一座宅院面前。顾流婴诧异地看了看这座宅院,这应该就是自己家先前的宅院啊!应该没有人住才对啊!怎么还是如此干净?这么多年了,会是谁住在里面呢?
顾流婴上前,叩门。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头儿,脸上布满了皱纹。
“您是?”那老头儿看了看顾流婴,面露惊诧,忽而又使劲眨了眨眼睛,“啊!少爷!您是顾少爷!”
顾流婴先是一愣,随即也认出老头儿来,道:“你是……福伯吗?”
“是我啊,少爷!您可算回来了。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回来的。”福伯很激动,老泪纵横般地说道,似乎一直等待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您先进屋吧,进屋再说话。”福伯擦了擦眼睛,侧身让出路来。
顾流婴与如愿都进入了宅院。里面还是老样子,顾流婴暗想:十年了,竟然没有什么变化。却已物是人非!想到这儿,真是感慨万千!
“少爷,这位姑娘是?”福伯仔细瞧了瞧如愿,疑惑不解道。
“这是如愿姑娘,你就当是我妹妹吧!”
如愿笑了笑,道:“福伯,您老人家好啊!”
“好!好!”福伯显得很高兴,又道:“少爷、如愿姑娘,你们先坐,我去买点酒肉,准备饭菜。”说完朝着门外走去。
“流婴哥哥,这就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吗?”如愿看了看周围,满脸好奇。
“嗯,十岁之前,我和父亲还有福伯一直住在这儿。”顾流婴叹了口气,“父亲去世以后,我便跟随师父修行,再也没有回过碧水城。早以为这儿是一片废墟,没想到福伯还守在这儿,等着我回家。”
如愿伸出手来,拉住顾流婴左手,嫣然一笑,安慰道:“流婴哥哥,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多好啊!”
顾流婴也笑了笑,道:“走,去我以前的房间看看。”
碧水城,士人府。
碧水城士人府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士人府,它是修建在碧水城外的。在碧水城外西北方向,有一座大宅院,便是碧水城士人府。陈绪是士人府的主人,奉王上的命令,在碧水城执行一件极其隐秘的任务。碧水城很是热闹繁华,人口也多。士人府修建的却是相对普通,并不是很奢华气派。只是一个比平常百姓家稍微大点的宅院而已。
此时,花园中的水榭亭阁里,有两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人看起来大约五十多岁,脸上已经出现些许皱纹,不过倒也精神饱满。另外一人相对年轻,身穿黑色长袍,背负一把宝刀。
那年长者给对面的黑袍男子倒上茶,笑道:“赵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其实,我这次来这儿,是有事相求,还希望陈大人成全。”赵千山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这事儿若是连你都办不到,这世界上恐怕就没人能办到了。”陈绪放下茶壶,抬头看了看赵千山。
“这次,确实是遇到难处了。”赵千山无奈一笑,“不好对付啊!”
“出什么事了?”陈绪也很好奇。要知道,以赵千山的修行和灵力,能让他犯愁的事情可不多了。
“你应该知道,现在洛国与海国正在交战,而凌水城更是首当其冲。海国将军齐俭久攻不下,已经使用了他的家传秘术——尸兵。”
“尸兵?”陈绪听见这两个字,眉头一皱,一丝惊恐划过脸庞,仿佛看见地狱的恶魔一般。
赵千山点了点头,道:“嗯,那些尸兵虽然没有强大的灵力和术法,但是却无法被直接斩杀,一般的封印对他们也是无效。现在只有你的天火鉴能对付他们了。”
陈绪面色复杂,看不穿他的心思,顿了一下,才道:“刘宪武扛不住了吗?”
“凌水城坚持不了多久了。”
“可是,你也知道。”陈绪沉默了一会儿,“那天火鉴之所以留在士人府,是为了守护……”
“这个我知道,七天!我只需要七天的时间,便将天火鉴完好无损地送回来。”赵千山打断了陈绪,目光坚定地说道。
陈绪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身后,慢慢地来回走动,似乎是在思索一般。过了一会儿,道:“好吧,天火鉴可以借你。但是,因为事情特殊,我只能给你五天的时间。”
赵千山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可以。”
“不过……”陈绪似乎还有什么话说。
“不过什么?”赵千山站起身来,看着陈绪。
“若是没有了天火鉴,我怕有人会趁机寻事。我需要几位术法、灵力、修为都很强大并且可以信任的人到士人府来,以防不测。”
赵千山皱了皱眉,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是他一向都是独来独往,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找术法、灵力、修为都很强大的人呢?
赵千山突然想到了他们。若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前来,士人府定然是安然无恙。只不过,那些人可不是那么轻易就来帮人看家护院的。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谁能来士人府住上五天。
陈绪见赵千山沉默不语,无奈道:“算了,这个我自己想办法吧。你跟我来。”
两人走出亭子,朝着大厅走去。
士人府大厅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幅画,画的是一副猛虎下山图。大厅两边放着几把座椅,角落摆放着几个盆景。
陈绪走进大厅,叫走婢女佣人。回过头,看了看赵千山,却没有说话。然后走近那副猛虎下山图,伸手轻轻摸了摸那猛虎下山图中猛虎的第二根胡须。
“吼!”一声大吼,那猛虎突然活了过来,抖了抖身子,大叫一声。然后,竟然从那画中跳了出来!犹如幽灵一般,走到陈绪身边。
陈绪伸手摸了摸猛虎的额头,仿佛是在抚摸自己的宠物一般。那猛虎半眯着眼睛,却也十分顺从。陈绪又蹲下身子,伸开右手手掌放在猛虎面前。那猛虎似乎明白了什么,张开嘴,从嘴里吐出一把黄金钥匙,放在陈绪手中。
陈绪拿好黄金钥匙,站起身来。那猛虎又长啸一声,跳回画里去了。
“跟我来吧!”陈绪看了看赵千山,随即走出大厅。
两人又来到士人府的另外一个房间,这房间里摆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长桌和几张座椅。
陈绪面对着房间墙壁,右手轻轻一挥,那墙壁马上发生了变化,表层慢慢脱落。竟出现了一扇门,那扇门是暗红色的,却看不出是由什么材质制作的。门中间有一个小孔,看来应该是插钥匙的地方。
赵千山走到那扇门面前,伸手摸了摸,道:“殷血石,好东西!赵大人为了守护王上的宝贝,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它可是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若是丢了,我士人府上下几十口人,无人能活了。”陈绪苦笑一声,充满无奈。
陈绪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面,又是一声轰响,那门慢慢打开。
两人进门,里面是一条暗道。走了一会儿,便豁然开朗,出现一个石室。这石室空荡荡的,只在中间摆放着一个圆形石台,石台上面有个小木架,木架上面则是放着一个乌龟壳一样的东西,那乌龟甲壳上刻有奇怪的符文。
一道光束从上面射向乌龟甲壳,发出光束的便是天火鉴!那天火鉴悬空在乌龟甲壳上方,发出一道明亮的光束,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这乌龟甲壳。
“这就是洛书!”陈绪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洛国最珍贵的存在!”
“多少人为了得到它不惜任何代价,甚至是生命!”赵千山说完,脸色有些难看,沉默了。
陈绪走近天火鉴,默念口诀,那天火鉴便不再发出光束。而后,陈绪取下天火鉴。
“记住,你只有五天时间!”陈绪将天火鉴交到赵千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