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是龙川街的夜晚。
这条位于紫气东来背后的街道,虽起了个霸道正气的名字,却是B市出了名的风月街,是B市的灰色地带。在这里,律法已然失控,不能问及背景的老大们掌控着龙川街的地产,经营着所有暴力行业,情色业,赌博业,毒品业……如果你是一个等待学坏的少年,这里是你的最佳学校。
想要在这里吃得开,只要一样东西,力量。
只要你拥有任何一种力量,这里的人都会带来你想要的,无论是女色,快感,还是声名,权势。
琅法是龙川街最有名的情色酒吧,据说他们里面的情色服务人员是最专业的,其中一点就表现在:他们的工作人员是三班倒的,更有专门的小姐为白天就欲求不满的客户提供周全服务。
一名妙龄少女正在琅法门口伸懒腰。
她涂着艳丽红唇,穿着紧身皮衣和短到几乎没有的皮裤,露出修长有力的长腿。
天气很好,她眯起眼睛,看着来往行人。
龙川街的白天行人稀少,偶尔有人经过,都色眯眯地盯住这妙龄少女被皮衣箍紧、呼之欲出的胸部。
少女并不理会他们,只是冷艳地扭动腰肢,抽一根套着碧玉烟嘴的香烟。
一辆象牙白的玛莎拉蒂Ghibli动感十足地停在琅法门前,走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冷酷,邪魅,浑身上下流淌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脸若冰霜的少女此刻终于笑了出来,扭着身子迎上去,右手夹开香烟,一口烟气喷在这男人脸上:“哟,方律大爷,怎么有空来琅法来了,是来找小琥珀的吗?”
方律轻笑一声,一把搂过少女的纤细腰肢,俯下身肆无忌惮地和少女热吻起来,少女被他吻得浑身燥热,指尖发麻,浑身一抖,夹在指缝里的香烟便跌落在地上,碧玉烟嘴发出清脆的响声,咕噜咕噜滚下台阶。
少女早已无暇顾及那根香烟,双腿盘在方律身上,一双手想要搂住方律的脖子。
此时另一双洁白无瑕的手捡起了滚在地上的碧玉烟嘴。
那双手是完美的,它苍白透明,像是一件不可触摸的工艺品。
而这双手的主人更美,她有一张漂亮的中性脸蛋,绿宝石一样的双眸,白里透红的肌肤,还有垂落到腰间的柔顺长发。
此时碧玉烟嘴躺在她的掌心里,竟也因为她的美丽,而发出柔和的荧光来衬托她。
“方律好兴致啊。”她说道。
听到声响,方律从热吻中脱离,唇角还带着诱人的津液。他反手把少女抛出去,那少女一下子撞到门框上,瘫软在地,喘息不止。可方律却再也没看她一眼,仿佛那是一件即用即弃的垃圾。
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台阶下方的美人身上。
虽然此刻方律在上,美人儿在下。可美人儿的气质完全没有被方律压倒。
方律哈哈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赫赫有名的娘炮风榆衣!”
这绝世美人儿竟然是个男人。
被称作娘炮的风榆衣没有恼怒,而是笑了笑——这笑容也是风情万种的:“我起码不会死在不知道是哪个**的床上。”
一眨眼,风榆衣已经消失在台阶下,而是出现在那瘫软在地颤抖不止的少女面前蹲下,把碧玉烟嘴重新插到少女的嘴中:“又吸毒,又迷恋情色,是很容易短命的呀。”
他和颜悦色地对这目光迷离的少女说道。
身后方律拳风已至。
风榆衣没动,可一节黑色软皮鞭血河九曲却从他的衣袖里伸了出来,仿佛带有灵魂一般,灵巧快速如蛇般窜向方律的拳头。血河九曲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后猛地收缩,牢牢制住了方律的拳头。
可方律那一拳也已经硬生生地贴到了风榆衣的后脑勺上,虽然血河九曲已经在他的拳头和手臂上勒出了血痕,他仍旧没有停手的意思,拳头仍旧蛮横地向前冲去,眼看就要击中风榆衣。
这是斜刺里却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来,那人抓住方律一推一格,竟让方律连退七八米才停住。
风榆衣也顺势收回血河九曲,好整以暇地站起来,赞叹着来人的技艺:“梅先生的玛伽术真是练到了极致,让榆衣叹为观止、佩服不已。”
替风榆衣挡住这一击的是梅东生,他神采英拔,浓眉大眼,特别是一双眼睛里透露着凝实的气质。
听了风榆衣的夸赞,梅东生脸上并没有露出得意的神色,反而很是严肃地对二人说道:“队内械斗是不允许的,如果让老大知道了,免不了一场训。”
方律猝了一口,狞笑道:“谁管那秃瓢?!也就鬼东头你在乎那种东西,真是一条忠实的走狗呀!”
梅东生不会因为风榆衣的夸赞而得意,自然也不会因为方律的羞辱而恼怒,此时他只当方律是空气,不再理会他。
可他能得过且过,有人却不会。
方律背后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武士般的身影,她长发高束,穿一身黑色劲装,脚上蹬着长靴,此时整条腿都紧绷着蓄力,从方律脑后侧横劈而来,带起猎猎风声!
方律早有防备,一俯身一抬腿,与这女人的强踢腿碰撞到一起。
空中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碰撞声!
风榆衣依旧敛着宽大的休闲衣衫看戏,梅东生却叹口气,不再插手,蓝侍打起架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他可不想被牵连。
一时间蓝侍和方律在琅法门口斗起体术来,两人出自同一个师傅手下,格斗术都是简单又斗狠,招式不见有多么华丽,却是一招一式都要人的性命。
两人在空中相击时发出沉闷如雷的声音,可落地后又轻盈无声。可两人四只脚,却都在地上踏出皲裂的痕迹!只不过蓝侍所踏之处的裂痕要比方律更深,可见在内力功夫上,还是蓝侍更受一筹。
且看两人越斗越猛,开始两人还是单纯的格斗,后来却都用上了异能斗气,架势也越摆越大,连站在一旁看戏的梅东生和风榆衣也有被波及的风险,眼看情势不太对头,梅东生也终于开始思考要不要冒着葬送一条小命的风险去阻止蓝侍。
一道巨木突然从什么地方冲过来,以强硬霸道的力度把紧密缠斗的两人冲到两侧。
不知何时,又有两个人加入了战局。
梅东生心中石头落地,老大终于来了。
而风榆衣自始至终都敛着宽大的袖子,云淡风轻地站在旁边看戏,仿佛眼前这一切都是马戏团里的猴子在表演,于他不过是消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