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间教室,一天下午连上三节黄碎嘴的‘大众传播’。可真是快要人命了。
黄碎嘴拿起讲台前的水杯,打算润润嗓子。毕竟黄碎嘴那么碎嘴,一天下午像机关枪似的讲那么多,嘴干是必然的。
“来……看PPT屏幕啊,上节课我们说到……”
就在此时,一串悦动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而且肆无忌惮的响彻整间教室。
‘我擦,谁啊,这么没素质,不知道上课要打开静音模式么?’陆小七心里暗想,然后用手拄着脑袋和其他人一样四处打量着,寻找这冒失鬼究竟是谁。
手机铃声继续响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黄碎嘴的脸已经憋成酱肝色了。
哪个衰人啊,快点挂断电话不成么?陆小七撅了撅嘴,虽然他也不太喜欢听黄碎嘴在讲台上碎碎念,不过,这该死的铃声还是先停掉的好。
等到他注意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擦擦擦!自己的手机铃声什么时候变成这个了啊?!小七爷我的手机铃声可是‘call…me…maybe’好么?怎么可能会是……
连忙从桌上拿起手机,轻轻滑了一下,铃声停掉了。
呼——
黄碎嘴轻轻的咳了一下,打破了空气中的尴尬……确实挺尴尬的,陆小七也这么觉着。黄碎嘴假装很严肃的继续讲课,完全没把刚才的小事故当事故。现在的大学生各个都带着手机,上课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翻开书,不得不看上两眼,仿佛在通过这种方式跟老师致歉一样。
糟糕的是……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同一个陌生的号码。快速的划掉,然后调成静音。
黄碎嘴又咳了两下,或许他真的是嗓子不舒服。
不到20秒的时间,手机在桌子上嗡嗡的震动了一下,课桌是铁制的,震动的时候,桌洞产生共鸣,像是立体声般环绕整间教室。
陆小七快要在全班同学的目光中融化掉了。
一条短信,打开来看,竟只有三个大字“接电话!”。最后一个叹号强大而有力,给人以不容置疑,不可辨驳的气势。
无奈,陆小七只得回复“上课呢,有什么事儿下课再说。‘虽然他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号码究竟是谁。可还没按下发送键呢,催命的电话又一次打来……
陆小七举了一下手,黄碎嘴看到后点了下头,然后陆小七像猫一样弓着身子,从后门快速溜了出去。
“喂,你好。”因为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所以很有礼貌的问好。
“你好个屁啊。”听这蛮横的语调,没错,就是那个该死的家伙。
“上课呢,干嘛。有事儿么?”
“当然是有事儿才给你打电话的,不然找你干嘛。”
“什么事儿啊。”毕竟做贼心虚,陆小七一想到昨晚的事情,语气就弱了下去。该不会……他是发现了什么吧。
“首先,谴责你今早没有按时起床给老子做早饭。”
“你昨晚吐的那么多?还有心情吃早饭?!”
“吃不吃是一回事儿,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儿,你不能因为我不吃,所以就不做。”
擦,这什么神逻辑。陆小七一脸的黑线。
“厄……打电话就是为了来谴责我呢?大哥!我是在上课好么!”
“这个‘大哥’叫的好嘛。小子有前途,我看好你。别上课了,我在你们学校的西门等你。快点过来,速度。”
“过去干嘛?“
“你过来就知道了。”
“我要是不过去呢。”
“后果自负。”
说完,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
“干嘛啊?我在这边上课呢?怎么过去啊?喂?!喂喂喂!”忙音——嘟嘟嘟嘟
我了个去,这人没病吧。昨晚喝成那样,然后今天开着车到自己学校门口让我过去找他?难不成……难不成他今早醒来的时候,记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然后……要跟自己说道说道,讨回个公道?
想到这里,陆小七不寒而栗。
走回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书包里取出论文,递给后排的杭天。
“嗨,倒时候帮我交一下作业哈。”
“哦,你要走啊,现在?“
“恩,出了点小状况。“
说完,起身,走到黄碎嘴的面前。
“老师,我们寝室水管裂了,我要回去一趟。“
“哦,好吧,走吧走吧。”仿佛压根儿就不想让他继续呆在这儿似的。
,
从博南C座出来,一路快走,来到西门。
果然,一辆迷彩色的小吉普停在那里。
敲了敲车窗,车门打开了,陆小七钻了进去。
“干嘛,有什么急事儿么?”
“当然……要不然找你出来干嘛。”杜涛的样子看起来比昨天晚上好很多,可陆小七就不同了,脸上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觉。真搞不懂,他们两个究竟谁才是昨天晚上又吐又虚弱的胃痛直流汗的那个。
“要干嘛。”
“到了地方自然会告诉你。”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开动了,驶进机动车道。
“你昨天……厄,你现在好点了?”陆小七问道。
“恩,谢谢你啊。昨天晚上。”
“哦,没事儿,应该的。”看样子,杜涛是对‘那件事儿’没印象。陆小七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可是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他还在奢求什么呢?
“对了,弄脏的衣服洗了没有啊?”
“下午有课……还没来得及洗呢。”
“记得要洗,以后自觉点。别什么事儿都让我催你。”
陆小七觉着自己签的那个合约神马的,根本就是个卖身契,自己是年轻劳动力,而杜涛就是暴虐的雇主,每天都给他安排无尽的任务,不是做饭就是洗衣服,不是洗袜子就是洗窗帘,洗被套。真不知道他哪有那么多东西要洗!
“是……奴才遵命。”
昨天晚上没睡好,陆小七觉着自己连吐槽都懒得吐,累了。
身心俱疲。
铃声再度响起……那个不知怎么搞的,完全不符合陆小七品位的悦动的铃声。
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下午的功夫这么多人给他打电话?其实也不多,就两人,只是间隔时间有些短罢了。
掏出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是‘辽宁大连’的号码,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
“你好什么啊你好!我是你老妈!”电话那头传来股海蛎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