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为皇子赐了名,来到皇后床前,见她满脸是汗,发丝粘在脸上颈间,知道她吃了不少苦头,便拉起她的手,动情道:
“你辛苦了。”
皇后久不见皇上如此深情,心中大为感动,无力的笑了笑道:
“能为皇上生儿育女,是臣妾的福分。”
“你好生休息,朕先去向太后报喜,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康熙说着,站起身对宫女太监道:
“好好伺候皇后。”说罢便转身出去。
慈宁宫中,康熙正与太后说着话,忽见一个小太监慌里慌张的冲进来,跪地道:
“太后皇上,不好了。皇后产后忽然出血不止,太医都束手无策,命小的来请示皇上……”
“什么?”康熙闻言惊站起来,看了太后一眼,道“额娘宽心,儿臣先去看看。”
说罢便跟着小太监一路又来到坤宁宫。
只见张睿正在门外与宫女吩咐准备的药物,便走上前去,红眼道:
“怎么回事?”
“回皇上,微臣也不知道,本是好好的,忽然又大流起来。已经服下了固血的汤药,但丝毫不起作用。”
“什么意思?”康熙听出张睿话里有话,警觉的问道。
“皇上。”张睿看了康熙一眼,忽然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哭腔道“请皇上治罪,微臣,微臣无能为力了,皇上若有什么话……。”
“无能为力了?你必须替朕把皇后医好,必须医好!”
张睿跪在地上没有回答,康熙气急败坏,一脚将他踢在旁边,推门进去。正撞上一个端了满满一盆血水的宫女急匆匆向外走,康熙看了一眼,心中一凉:无论是谁,若已经流了这么多血,只怕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刘声芳正跪在床前为皇后扎针,见康熙进来,急忙叩头问安,康熙并不理会,弯下腰去,十分温柔的对皇后道:
“不要怕,朕在这里。”
皇后苦笑了一下道:
“皇上,不要怪他们,是臣妾自己的身子不中用。”
“不,朕不怪他们,因为他们会将你医好的。”
“皇上,咱们又有了一个儿子,他陪着你,臣妾便去陪承祐了。”
“不,不,朕还要你陪着朕呢。”
“宫中皇子多舛绊,还望皇上看在承祐和臣妾的面子上,好好庇佑胤礽,护他健康成长。”
“一定,朕答应你,一定会好好护着胤礽,决不让他有半点闪失。”康熙说着,知道再无力挽回什么,只好紧紧抓住皇后的手,许下承诺。
“那就好,臣妾放心了。”皇后说完,头歪向一边,闭上了眼睛。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康熙见状,悲恸万分,高呼一声,响彻云霄。
皇后驾薨,举国哀丧。连远在边关的葱岭也不例外。
清歌以大清公主的身份,戴了孝跪在殿前念佛祈福。直到西山日薄,暮影渐渐,方起身回府。
为夏为清歌沏了茶,道:
“我听说,后来查出来是皇后身边的丫头谷秋干的,本来是收了宗人府连夜审问的,谁知竟无故死了。”
“死了?”清歌问道。
“正是说呢,谷秋这一死,幕后主使就查不出来了。”
“怎么死的?”
“听说就是忽然暴毙,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啧啧啧,这宫里真是可怕,死个人就跟死个蚂蚁似的这么简单。”
“谁不说呢,连皇后都……”
“好了你们俩。”清歌打断二人,板起脸道:“别瞎说。”
二人方想起二小姐尚在宫中,知道是惹了小姐的伤心事,便住了嘴。鹊意眼珠子滴溜一转道:
“但是像咱们二小姐那么冰雪聪明,又最得皇上宠爱的,定会长命百岁。”
清歌听了方笑了出来,指着鹊意的鼻子道:
“就你最会说话。哪天把你扔进宫里去,叫你好好见识见识那长命小姐和短命鬼。”
“小姐才不舍得呢。”
“我有什么不舍得,我呀,留着为夏就行了。”
“小姐偏心!”
正说着,忽然进来一个墨眉朱唇,身形俊朗的少见将军,笑道:
“说什么呢,如此热闹。”
“我们在说,哪天把鹊意送进宫里去,叫她伺候那些娘娘小主们去。”清歌说着,看了少年将军一眼,眼里含着笑道“快进来坐,尝尝我新泡的雪莲碧螺春,方才还说叫为夏去请你来喝,可巧你就来了。”
“我是闻着香味儿找上门来的。”
“可不是,还是昨儿个你替我掘出来的雪水,埋了两年了,透心的凉,这个天喝是最好的。”说着亲自倒了一碗,递给他“尝尝。”
“嗯,好喝,新冽清香,回甘悠长,”将军闭上眼深深的回味了一口,自怀中摸出一个檀木镂雕的盒子递给清歌道:
“我得了一个好东西,你瞧瞧。”
清歌接过来,见盒儿上十分精巧的雕着凤求凰的花样,扇尾相叠,栩栩如生,极其漂亮。
“盒子都雕的如此精细,定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清歌说着,打开来看。
竟是一对儿凤凰于飞的红珊瑚翡翠耳环。
碧绿透亮的翡翠,雕刻成一对儿并羽而飞的凤凰,凤凰交颈颔首,恩爱之态惟妙惟肖,在这凤凰之中,嵌着两粒十分红艳的珊瑚,珊瑚更是光泽温润、晶莹剔透,十分可人。
“可不得了了。”清歌惊叫道“光是这对儿翡翠就价值连城了吧,还有这么好的雕工,更难得的是这对红珊瑚,我长这么大,竟从未见过过成色如此好的。”
少年将军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道:
“不瞒你说,我也是头一回见。就是以前在宫中,也从未见过如此品相上乘的宝物。”
“的确好,想必是绝世之宝吧。”
“你若喜欢,便送给你。”少年将军脸上带着期许的笑道。
清歌听了,忙不迭拒绝:
“这如何使得,我可受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
“不过是行军偶得,我是个粗人,又无姐妹家室,放在我这里,就白白浪费了。”
“那便等你成婚之时再拿出来送人。”清歌笑道。
“我……”少年将军见她不肯收,转念一想,便点头道“也好。那还得劳烦公主帮我收着。”
“为何?”
“我时常领军打仗,不便携带贵重的物件儿在身上,况且我也不会照顾它。我听说翡翠和珊瑚都是要人养的,如今我就先将她寄存在公主这里,也让公主好好替我养养,待我要用了再向公主来取。”
清歌闻言方点头道
“那我便先帮你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