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深井水装满六口大缸,将军府众人一铜盆一铜盆的往门前泼。
“啊-啊-啊,真缺德啊”
“全身都湿了”
“好冷啊”
围攻的女子四方皆惊,慌乱中你拥我撞,做鸟兽状逃散。
“总算赶走了,小姐这招真是绝了。”暗吐一口气,小白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先别忙着拍马屁,还剩两个呢。”李红妆说着前行一步,对准远处正在骑马说笑的两名男子,上去就是一铜盆水。
“让你们看本小姐热闹。”
一盆落水呈激流状袭来,说笑的二位男子却不知危险的来临。
为首的一位身着深衣直曲,相貌异常英俊,另一位看似是他的随从,却也长得翩翩君子。
二人谈笑与马上,因为刚才经历的事,不知为何这里这般热闹,所以恰巧路过。
说笑间就听耳边风声异动,马站后面的男子大喊一声:“王爷,小心”
为首的男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一侧头正好被迎面而来的冷水淋个精透。
云冠歪倒,黝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服帖在脸上,顺脸淌水。
男子眼睛一闭,平和一下心中怒火,自己不过是个无辜路人,连状况都没搞清就生受这一盆冷水洗礼,院子的主人简直太过跋扈。
衣底双拳握紧,是可忍孰不可忍:“枚乘不要动,本王要好好教训这个人。”
说话间男子打马前行,高执马鞭,袭向李红妆背后。
倍感轻松的李红妆任务完成,丢下铜盆拍拍手,呼叫众人:“回了。”
众人皆已转身,混乱中就听风声涌动,李红妆大眼微微眯起,身子侧移,嗖的一下躲过男子袭来的马鞭。
男子见一下未中,回手又挥一下,李红妆嘴角轻笑,站立不动。
待那鞭梢就要碰到她的脸之际,秋桐惊恐出声:“小姐,小心啊。”
不等她红唇闭合,李红妆已经伸手抓住鞭梢,唰的一下就把鞭子拉了过来。
“你这龌龊鬼,悄无声息偷袭我,竟然只有这么两下子,眼下让你见识姑奶奶的厉害,鞭子还你。”
甚爱逞强的李红妆想让男子见识一下自己的功夫,同样是马鞭,姐玩的比你好。
说话间她已将马鞭嗖的一下射了出去。
男子没想过她手力之大,手速之快,刚才夺鞭的举动还没反应过来,眼下镶着红绿宝石的鞭捂手正朝自己眉心飞来,他哪里躲得过。
就听“嘶”的一声闷哼,男子眉心渗出血来。感应到额头上的温热,随手摸了一把,见血大惊,男子嗖的一下从腰中抽出一柄软剑。
“你这泼妇,真是嫌命太长了。”
见自家小姐将人打的流血,小白心叫不好,轻踢一脚还在发愣的秋桐,一下子架住李红妆左臂:“秋桐姐,快扶小姐回房。别再惹事了,老将军回来没法交代”
秋桐也反应过来,拉着李红妆就要跑,边拉还边和男子道歉:“这位公子勿怪,我叫小姐不是有意的。”
男子见此情况也不知该不该动手,毕竟软剑与马鞭不同,身后被男子称作枚乘的人看出其中蹊跷,打马靠近男子身边轻语:“王爷,此处好像是李拓疆老将军的府邸。”
男子眉头一皱,双眼蒙上一丝疑惑,眼前女子正与丫鬟和小斯拉扯,看不见正脸,但是这身高确实如她一般,如今竟变成这般模样?
“统统站住。”男子想看个究竟,声止他们回府。
耳听这衰人放话,李红妆哪里肯忍,想要挣脱秋桐和小白的束缚,一直挣扎着叫嚷:“你们两个干嘛,是他先招惹本小姐的。”
“小姐你都把人打坏了,若是人家追究上门老将军会骂死奴才的”
“是啊小姐,咱们将军府一向是最注重名声的,可不敢和人起冲突……”
七嘴八舌的围上相劝,谁也不顾男子的命令。
男子冷意上心头,一阵恶寒,这些人太不把他放眼里了,刚要呵斥就听巷口人声鼎沸。
枚乘叫了一声:“不好,王爷快跑。”
将军府的人也听见动静,尤其是听见枚乘喊了一声王爷,人们纷纷停止手上动作,皆回头看着眼睛景象。
李红妆惊诧的合不拢嘴,这是什么情况?围攻的女人又回来了?好像又有些不同,因为这些女人一边跑一边喊着
“是梁王爷”
“真的是梁王爷”
“王爷。。。。”
应该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了,男子虽然惊慌但却还知该如何应付。
他左手抓紧马鬃绳,右手抡起枚乘扔给他的马鞭,照那把屁股上狠狠一敲,高呼一声“驾”,那马儿便风也似的疾驰而去。
枚乘知道自己暂时无险,所以纵身跳下马背捡起自家王爷遗落的马鞭,继而再跳上马,不敢停留,赶紧去追自己王爷。
追赶声,撞击声,咒骂声响彻耳边,女子们的举动令人咂舌,追跑的队伍拖长又壮观,并且越跑越壮大。
如今李红妆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见王爷一面,死也甘心。
乱街之中李红妆若有所思,看着他们奔驰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们是不是喊他梁王爷?”
秋桐和小白听了她的问话不禁面面相觑,最后不敢置信的异口同声道:“是王爷?”
眉心轻拢李红妆暗暗含恨:如果真的是自己那个赐婚的对象就太可惜了,狠狠揍他一顿,说不定他就退婚另娶了。
负起拳掌相撞:“怎么下手就不重点呢。”
没观察到她的异样,秋桐懊悔的摇头:“小白你看清王爷相貌了吗。”
小白深感佩服这些小姐说的“脑残粉”,湿淋淋的头发挡着,谁看得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