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父母打了好几通电话,说在国外的姐姐带着两个外甥女回来了,叫柯连易回家一起吃饭。姐姐又说要介绍师妹给他认识,他都敷衍着,说工作忙走不开。这天,他找的私家侦探来了电话,说雅然和唯丽到了成都,具体地址还要进一步打听。他不敢贸然去成都找雅然,他想:雅然要是知道他找私家侦探调查他们,就更加不会原谅他了。现代科技信息发达,但是腿长在她身上,这要再找过去,她再跑。她受得了,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不去找又不甘心,这个女人怀着自己的孩子说走就走,这种火辣程度真是超出他的想象。辗转反侧,他想到了申景河。申景河最近老是过来跟他商量成都文化园的方案和细节,为什么这么多方案不选?偏偏选了成都?难道申景河早就知道唯丽和雅然是去了成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申景河也一定知道了他和雅然之间的事情。他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想想自己这么多年对申景河的帮助和支持,他却对自己有所保留,不肯站到自己这边来。为了确信申景河是不是知道他跟雅然的事情,他约了申景河出来喝酒。
上次雅然妈话说到一半,说雅然怀着孩子。申景河大致猜到是谁的孩子,至于雅然为什么要跑,却还是疑团重重。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柯连易还打电话来叫他去酒吧喝酒,也不知道是不是聊关于雅然的事情。既然是去喝酒的,不能开车,这时候又想起唯丽来。要是唯丽在的话,只需一个电话,她就会很放心地把他送过去,然后等他回来。那种家的感觉袭上心头,又想到唯丽跟冯瑞齐的两年之约,沉闷和生气涌上心头。申景河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陈可洁说:“可洁,你睡了吗?”陈可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有了婚约,申景河的电话多了起来。恋爱中,谁的爱多一点,就会被动。陈可洁觉得自己一直是在被动的,她不想以后结了婚也是这样。她想恋爱中需要一点机心才会让对方更在乎自己吧,本来还没有睡的,可是她迅速躺在床上,捂着被子说:“刚睡下,你呢?”申景河是想让陈可洁送他去酒吧的,这下听到她睡了,不好意思开口中,就说:“没事,就是给你打个电话!”陈可洁期待他能说点什么:“打电话给我,没话跟我说吗?”申景河知道陈可洁想听的是什么,顿了顿说:“有,想你了。晚安吧!”陈可洁开心得咯咯笑起来说:“你只有这个时候才想我吗?还是一直在想我?”申景河不喜欢这种纠缠,又不好不回答,就反问说:“你呢?”陈可洁想说一直在想,为了变得不那么被动,就矜持的说:“记得就会想。”申景河说:“我有电话进来,你早点睡。”
申景河不想叫人送,自己走到紫娟街去打车。紫娟街那家卖花的早早关门了,等了很久也没见到有的士,又坐在一根柱子上。想到上次坐到柱子,等着唯丽来接他,那时候的等待是幸福的。他忍不住拨唯丽的电话,这段时间拨了很多次了,都提示关机。他拨了电话,放在手里,没管它。没想到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在说话。申景河紧张的拿起电话说:“唯丽,你在哪儿?”电话那头是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说:“叔叔,我不是唯丽姐姐。我是她的邻居。叔叔你是谁?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要不要我去隔壁叫唯丽姐姐听电话?”申景河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叔叔是唯丽姐姐的好朋友,快过年了,叔叔想给唯丽姐姐拜个早年。本来想亲自过去拜年,给她一个惊喜的。可是又不知道她住哪里,所以就打了个电话。可是唯丽姐姐的电话怎么在你那里呢?”小女孩语气像大人,可还是很单纯的说:“唯丽姐姐有两台手机,把旧手机落在我们家了。你想给唯丽姐姐惊喜呀,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是成都洪都区蓝湾公馆七栋402,唯丽姐姐应该是401。”申景河高兴得心里砰砰跳,故作神秘地说:“叔叔要给唯丽姐姐一个惊喜,你要保密哦!到时叔叔给你奖励一个礼物,你想要什么?”小女孩人小鬼大的说:“这是举手之劳,别客气啦!”顿了一会儿,又说:“叔叔,你如果一定要送的话,就送我一个神魄吧,我妈妈说这是男孩子的玩具,不肯给我买。”申景河暗笑,这又是一个小女汉子呀,遂答应她说:“没问题,那你早点睡,不然明天要变熊猫眼咯!”小女孩说:“叔叔,我要关机了,我妈妈说玩别人的手机不礼貌。”申景河说:“你家的电话是多少,叔叔过去要是打不能唯丽姐姐的电话,还可以找你呀!”小女孩很为难的说:“我妈妈说不能把家里的电话随便告诉别人,我也力所能及了。”申景河噗嗤一笑,想到她可能想说的是无能为力了吧,为了不节外生枝,互道了晚安就罢了。
心情一下子变好了,来到酒吧,看到柯连易已经喝了好几杯了。柯连易看到申景河过来,招呼他坐下,又叫了一瓶伏特加。两人寒暄了几句,柯连易就直奔主题了:“你知道唯丽走了吧?”申景河说:“知道!”柯连易问:“有去找她吗?”这个倒真没有,申景河最近一直在忙文化园的项目,虽然打了无数个电话,去真没有花太多心思去找她。柯连易问:“你不是真心喜欢唯丽吗?为什么你能这么洒脱,唯丽刚走,你就跟陈可洁订了婚约!”刚刚高兴的情绪被这一句话打了个折扣:“我跟陈可洁本来就是准备要结婚的。”柯连易已经喝得有点飘飘然了,说起话来也不像平日那般:“那唯丽算什么?你真是那么功利吗?唯丽又是你感情的一个驿站?你仗着几分哄女孩子的功夫,心里累的时候,就找个驿站休息一下。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女孩子的感受。”申景河被这一通谴责,虽然说得很对,但也很不痛快,反驳说:“她能有什么感受?她还不是跟那个冯家公子有了两年之约吗?我本以为她是对感情很专一的人,没想到刚跟我一个被窝里看雪,转头又跟别的男人雪中赏梅去了。”
不想巧就巧在隔壁桌的王凯正一个人在喝闷酒,听到两人的对话好半天了,这下听到申景河这样一说,转过身来,拿酒杯顿着桌面说:“谁说唯丽感情不专一?你要是能给她一丝希望,她能跟别的男人有两年之约吗?那么好的男人,为什么她不马上嫁过去,她要等两年再说?就是因为她要用两年时间来忘记你!你懂她吗?你一点都不懂!那个傻女人怎么老是受伤,受了伤又去一个人默默的疗伤。我这辈子再也不会伤害她了,我一定要对她好。”王凯说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柯连易和申景河莫名其妙的被搅了,面面相觑。柯连易想好的话都没办法再问了,申景河叫了他几声没动静,看来酸得不轻。看在唯丽的面子上,只得帮他找部车,再找个酒店扛他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