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头微微地痛,趿着拖鞋去上个厕所,发现客厅变得整洁明亮了。她想:难道唯丽回来了吗?又想到唯丽还没那么快回来,想想昨天发生的事情,朦朦笼笼地记得是柯连易抱她进卧室的,她还记得他那种冷冷的眼神,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难道是这几天加班加得太累了,产生了幻觉。她越想越不对劲: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
她拿起手机,看到柯连易的短信:昨天你太累了,我就先回来了。今天你就休息一天吧,本来今天想请你吃饭的,可是车拿去修了,改天吧!
看样子是没什么事情吧?不过雅然还是觉得昨天的事情有点不太对劲,没理由睡着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她决定还是打电话给柯连易问个清楚,她开门见山的说:“柯总,昨天那杯咖啡到底怎么回事?”柯连易说:“你不是说跟前几天喝的没什么区别吗?”雅然追问道:“为什么我一下子就困了,睡着前什么都不记得了?”柯连易说:“还说呢!我受伤了,还要抱你进卧室,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雅然觉得柯连易在跟他兜圈子,只好再直接一点:“我们没发生什么事情吧?”柯连易说:“你是希望有还是希望没有?”雅然想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死吧:“我希望昨天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柯连易松了一口气,果然这个小妮子是个狠角色,这几年对她那么好,她一点情面都不留。看来昨天晚上那样做是对的,要不然永远没有机会。柯连易不知道昨天晚上成功的概率有多高,不敢贸然亮出底牌,隐晦地说:“你希望没有,那就没有!”
昨天晚上的事情,柯连易和雅然都当没有发生过。雅然继续维持着以前的精干乖巧,柯连易也继续做一个儒雅的老总。
柯连易办公室的花盆都谢了,雅然叫人过来换掉。搬到那盆草莓花的时候,柯连易叫人不要搬。搬花工人说:“老板,这花都枯了。您留着盆有什么用?”柯连易笑着对搬花工人说:“我前几天吃了一个桔子,把桔子核都放到这土里了。我看它会不会发芽,如果发芽了就留下来,如果发不了芽就只能换掉了。”
搬花工人搬了另外几盆走到外面跟雅然嘀咕说:“要是你们老板自己都会育苗,我们的花还卖给谁?”雅然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走到柯连易办公室问:“柯总,这个季节很难发芽,您的办公台放个空花盆不好看,叫人换掉吧!”柯连易顾及左右而言他:“雅然,你相信宿命吗?”雅然看着眼神深隧的柯连易,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柯连易继续说:“我相信,人的生命可能在某个特别的时刻到来,没有早一天,没有晚一天,那就是宿命!这盆花能不能发芽,就是它的宿命。你以后会明白的!”
陈可洁知道申景河跟唯丽一起去C市出差了,心里确信了那种气质沉静的人最有可能当第三者。她恨恨地在钢琴上乱拍了几下,她妈妈走过来,教训说:“弹琴的人视琴为生命,你怎么这么粗暴的对待你的钢琴!”陈可洁更气愤了:“您是在心疼这架破钢琴吗?因为这架钢琴曾经是张老师弹过的吗?”
冯瑞兰一愣,好久没有人提起过那个人了,十多年前那个充满热情和诗意的小伙子跟她说:“兰姐,我们一起走吧。你在这里虽然过着富裕的生活,却是在慢慢地消磨生命,离开这个生命的陷阱!你也喜欢音乐,我们俩靠音乐足够养活我们。我们一起带着音乐去流浪吧!”她坚定地拒绝了他:“我不像你,我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舍不下他们!孩子的每一个小进步都让我感到欣喜,我的生命并不像你说得那么无趣!今天可洁去比赛了,我要做好吃的等着她。”他还是不甘心:“这对我不公平!你为你的孩子可以牺牲那么多,甚至浪费自己的青春也没关系。可是对我却如此冷淡无情,下个月我就要去俄罗斯学习古典音乐了,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就一个请求,让我抱抱你!”冯瑞兰没想到他那么快要走,她没有拒绝,任由他抱着,肆意的亲吻。这种激情和温存的感觉是陈秋棠从来不曾给过的,她想制止住,却又贪婪地想继续。他感到了冯瑞兰的软弱和妥协,他把她抱上了楼,正当他们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的时候,完全听不到楼下开门的声音,也完全听不到陈可洁走到门外的脚步声。
他答应她,在这最后一个月里用尽他全部的爱来爱她。可是陈可洁没有给他们继续爱下去的机会,陈可洁当机立断的炒掉了这个其他女同学很羡慕的钢琴老师。
今天陈可洁事隔十多年再次提起这个人,冯瑞兰有点心虚,又有点怨忖。心虚的是毕竟做了有违妇德的事情,怨忖的是那是她一生中唯一感受爱情的机会,陈可洁像吹腊烛一样,呼的一声就让那片有点光亮的爱情之火瞬间熄灭。她看着理直气壮、暗藏杀机的女儿说:“不管谁弹过,钢琴本身没错!今天谁惹你了?”陈可洁气愤地说:“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第三者?是不是钢琴老师和保姆都喜欢破坏别人的家庭?”冯瑞兰知道女儿知道了,她反倒不心虚了:“好的家庭是破坏不掉的,只有有问题的家庭才有机会被人破坏。你别含沙射影了,如果你愿意,就跟我说说你的事。如果不愿意,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不要再提当年的事情,你知道你爸爸是爱我的,我并不是怕你爸爸,只是不想伤害你爸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陈可洁没想到她认为应该忍气吞声的母亲,却变得好如此有恃无恐:难道这个世界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