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木有人能告诉偶,燕|双|飞竟然显示不出来是为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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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青麟正在收拾行李,睡醒的苏茉迈着小脚步走进窑洞,看到贺青麟满脸的不爽,苏茉以为他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呢,问他:“怎么,还在生气啊?”
“没有。”贺青麟语气生硬,“茉茉,待会陪我出去一趟吧!”
“去哪里呀?”苏茉兴奋地问,她现在超喜欢出去玩的说。
“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去王秀才家看看吗?一会儿就去吧!”贺青麟边忙活着,便随口回应着苏茉。
“这么着急?”苏茉有些吃惊。
虽然说让贺青麟去王老爷子家里住是苏茉的主意,但她没想到贺青麟这么急切,难倒是奶奶和姑姑又做了什么?
说实话,对于苏奶奶罗春苗的想法,苏茉也能理解。毕竟贺青麟是个城里人,手头又宽裕,人还长得攒劲,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好对象,如果能成了,不但苏玲儿能够跳出农门,飞上枝头,还可以拉拨一下苏家兄弟几个,这样的好事,罗春苗自然是想方设法要成全了,哪怕是用些手段也在所不惜的。
在他们这老一辈儿的观念中,结婚也就是男女两个人组成了个家庭,再生上几个娃娃,吃喝拉撒过日子而已。至于神马情呀爱呀的都是浮云,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实实在在的。只要成了一家人,什么都好说,现在暂时的这些情不情愿都会随着真实的生活而烟消云散。这些想法固然原始野蛮,却也有其朴素的生活哲理在其中。
然而,罗春苗的逻辑用错了对象,她低估了贺青麟,他并不是农村里那些没见过啥世面的毛头小伙子,他生活阅历丰富,虽然经历了许多伤痛,但他的骨子里其实还是那个矜持的贵公子,天性中固有的罗曼蒂克并没有被生活磨灭,对生活品质有着有很高的要求,即使他从没有结过婚,对婚姻的要求也绝不是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而且他出身高贵,从小到大强势惯了的,一切大小事情都是自己说了算,又怎么会被一个农村老太太给绑架婚姻呢?
这不,贺青麟才不会照着罗春苗的剧本演出,人家拍拍屁股,打算走人了。
只见贺青麟合上整理好的行李箱,撇撇嘴,“是挺着急的,不过你们家老太太比我更着急。”言罢,他弯腰抱起苏茉,把她架在自己脖子上,“走喽!”
苏茉骑在贺青麟脖子上,拍拍他脑门,清脆的声音高喊着:“驾!驾!”,贺青麟配合地大步奔跑起来,苏茉的小身体随着他步伐起落而上下晃荡着,苏茉尖叫着赶紧抱着他脑门,惹得贺青麟一阵大笑,两个人就这样嬉嬉闹闹地出了门。
苏玲儿正在院子里做针线呢,看见贺青麟顶着苏茉出来,抬头看了一眼,苏茉立刻奉送一枚大大的笑容,叫了一声“姑姑”,谁知苏玲儿非但不领情,还狠狠地剜了苏茉一眼,又眼含哀怨地看着贺青麟,见他不理睬自己,气乎乎地转身背对着两人。
苏茉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咋惹着姑姑了?
“苏玲儿不讲理,茉茉,你别理睬她。”贺青麟突然停下脚步,开口对苏茉说道,想到今天听到苏玲儿竟然骂茉茉这么小个孩子“骚”呀什么的字眼,贺青麟心里有些愤愤的,真是讨人厌的女子!
“哦,没关系的。”苏茉随口答应着,然后又迟疑扭捏:“那个,时间长了,我好像不记得王老爷子家怎么走了,要不要叫我四叔和五叔给咱带路呀?”
贺青麟似笑非笑看一眼苏茉,提声高喊:“小四小五,我和茉茉出去玩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呀!”
“去呀!等一下!”几乎立刻的,苏茉四叔和五叔就答应道。
“你俩给我乖乖待着!今儿咋儿都不准去!”罗春苗的咆哮声也随之而来。
苏茉皱眉,拍拍贺青麟,两人也不等他们了,径自出了门。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走了大概十分钟,苏茉和贺青麟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口。
这家是位于苏家屯前庄头的一户人家,挖了个地坑庄,像个地窖一样,长长的斜坡很陡峭,黑洞洞的大门洞挡住了视线,只能看见高过窑洞土崖的高大的白杨树梢子干巴巴地在二月的冷风里颤抖着,隐约的花香随着北风漂浮过来,苏茉深吸一口气,是腊梅!看来找对了,这苏家屯除了王老爷子只怕少有人会有这种闲情逸致了!
苏茉被贺青麟抱着,沿着斜坡上清扫的干干净净地砖砌的台阶慢慢走下去,大门洞很暗,只隐约看见两扇小小的木板门,被摩挲的光亮非常的黄铜门环在黑暗中显得明亮。
贺青麟拉着门环重重地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很久才听到下面隐隐地传来一声:“来了!“
开门的正是王老爷子本人,只见他身穿一件青灰色麻布长袍,袍子下可能穿着棉袄,显得有些臃肿,略有些长的头发稀稀疏疏地向后梳着,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眼镜,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看见来人是贺青麟和苏茉面上显出微微地吃惊,很快反应过来,打开门板,把他们让进门里。
进了门,又走过一段台阶,才来到院子里。
院子很大,坐北向南,正面是三只窑洞,墙上都用转头砌了,看着干净利落,东边土崖很高,密密地种植着几十颗白杨树,高大挺直,形成个小小的树林,杨树林旁边又一圈矮矮的松树,把两颗腊梅树圈在当中,梅树下一个石板桌子,几个石凳子,桌上一副棋盘。此时,腊梅花开得正盛,满院的幽香,颇有些雅致的味道。
苏茉被贺青麟放在地上,正绕着梅树转圈圈,心里感叹,不愧是个秀才,还挺小资的呀!
就听一个声音朗声道:“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是贺青麟的声音,有些慵懒和忧伤,只见他风骚无比的卖弄完之后,静静地立在腊梅树下,微微抬着头,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这时,一阵风来,吹落翩翩飞舞的花瓣像落下花雨把他包裹其中,恍若仙人,真是花美人更美!
苏茉简直被这美人美景亮瞎了眼,正陶醉着呢,一个煞风景的声音蓦然响起: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却正是王老爷子微哑的声音。
只见白胡子比头发还长的王老爷子和人比花娇的贺青麟,两人立在花雨中,相向而望,含情脉脉…..
苏茉瞬间被雷到了,有木有搞错呀!生活原来是这么有基情的么?
王老爷子率先开口道:“恕我眼拙,不知小兄弟是那位?”竟然一改他满口方言的做派,说着标准的普通话,还掉起了书袋子。
“晚辈贺青麟,不知老先生高姓大名,可否赐教?”
“老朽王蹇之。小友可通棋艺?”
“略知一二。”
“还请不吝赐教,与老朽手谈一局吧。”
“请!”“请!”
苏茉听着两人这让人牙酸有蛋疼的对话,一度疑心自己又穿了,穿回古代了做古人去了。
那两人亲亲热热地坐在梅树下下棋去了,也不管苏茉,或者根本已经忘记了有这么个人存在了。
起先苏茉还挠有兴致的坐在两人旁边看了一会儿,可惜完全看不出门道,感觉有些无聊,苏茉索性自顾自在王老爷子家里探索起来了。
顺着梅树再往前走是一个小小的花园,用砖头垒成圈,里面种着几株花树,略略有些发芽的几颗像是牡丹,还有几颗还干枯着刺刺连连的,可能是玫瑰或者月季。旁边大片的空地应该是要留着春暖了,种些当季鲜花的。
再往前西边的土崖下是厨屋,厨屋门关着,苏茉也不感兴趣,
厨屋旁边,正对着大门洞口当中的窑洞是最大的,应该是待客的地方,窑门大开着,苏茉站在门槛边上往里面望去,格局似乎更普通的农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家具布置挺讲究的。
进门右手盘着一个大土炕,炕窗上没有糊纸,而是装着透亮的玻璃,让整个窑洞闲得很明亮,炕上铺着崭新的蓝花花儿床单,白色的棉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摞在炕上。土炕对面的脚地上是一条乳白色长板凳。再往里,墙上挂着一副叫做“雨后晴山”的水墨山水中堂,左右是一副写着“雨洗千山净,天开一镜清”的行书对联,中堂下方是一张红木八仙桌。两旁各摆放着一只同样质地的靠背椅子。
窑掌里,不同一般农家放着麦子的是,王老爷子放着两个巨大的对立着书柜,书柜上摆着满满当当的书,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个低矮的红木茶几,两张圆形的单人沙发放在两边,茶几上摊着一本都到一半的书,一壶茶水还冒着热气。
苏茉心里非常想去摸一摸那些书,可是不告而入又太不礼貌了,纠结了半天,苏茉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继续向另一间窑洞探寻而去。
最后一间窑洞紧邻着白杨树林子,门微微闭着,苏茉从门缝里眣了两眼,推测着应该是主人的起居室,干净整洁,让人感觉很清爽。
苏茉站在门口把王老爷子家窑洞看了一遍,再走回去时,那两人仍然手起子落,战得正酣,苏茉感觉很无聊,索性趴在凳子上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