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慢慢地过去了,苏茉一岁的时候,她丹田里的内息已经有黄豆粒大小了,精神力运用也越来也熟练了,已经能过搬动苏茉自己体重两倍的东西了.
一岁了,某苏也终于决定能够摆脱“爬行动物”的行列,向直立行走动物迈进了。
这不,今儿个苏茉一岁了,开开心心地吃了苏妈妈的爱心鸡蛋面,苏茉这会儿正跌跌撞撞地在窑里脚地上练习走路呢。
一群大人把苏茉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逗着苏茉,看她的解数。
“茉茉,来奶奶这儿。”这是罗春苗的声音。
“茉茉,来妈妈这儿.”李芝兰也伸出了橄榄枝。
“茉茉,来爸爸抱!”苏建国手里拿了颗不知哪里来的牛奶糖,苏茉表示木兴趣,咱牙都没长全呢!
“茉茉,来大大抱上崖背游走!”苏建兵和赵建才赵建业也敞开了自己男人的怀抱。
只有贺青麟默默站在苏茉身后,眼神清亮,俊美无俦的脸上,一片温润的微笑,眼角眉梢尽是宠溺的神情。
“茉茉,来撒,让你贺叔叔抱上逛一圈,姑姑晚上给你再煮个鸡蛋吃。“苏玲儿甜甜笑着,目光羞涩的瞥了一眼贺青麟,向苏茉招手道。
苏茉纠结了,姑姑呀,你为了泡帅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连你的亲侄女儿都出卖了呀,唉,美色误人呀,你这下肯定是捅了马蜂窝了!
原来苏茉他们家乡的习俗,家里的碎娃娃一岁的时候,吃完长寿面之后第一个抱着寿星出门的大人,要抱着碎娃绕着村子里走一圈,给村里人炫耀,我家娃娃长大了,让村里人都见见自家的碎娃娃,而这个大人呢,就会这一年里身体康泰,万事顺心,交好运,叫做夸娃娃。
通常,农家的规矩,这个夸娃娃是要让给一个家里辈分最大年纪最长的老人家来做的。因为他们认为碎娃娃心思单纯真挚,祝福也很灵验的。
当然,在苏茉家里肯定是要让罗春苗来抱着苏茉出窑门去夸娃娃的,而其他人站在旁边顶多是吆喝着凑个热闹,即使苏茉没有第一个走向罗春苗,其他的大人们也会让着她,毕竟,家里的老人健康长寿是大家的共同心愿。在苏家屯,抱着下一代出门给人夸娃娃,可是有福气的象征,宣布苏家第三代正式出炉了,咱后继有人了,这是很长脸的事情,事事要掐尖出头的罗春苗对此更是当仁不让。
你瞧,罗春苗今天早早地穿上了浆洗干净的棉袄罩衫子,等着苏茉吃完了寿面,要亲自抱了她去涝坝畔转一圈子,给苏家屯的村里人夸娃娃,宣布咱们苏家的苏茉满一岁了。
而贺青麟因为是外姓的缘故,并不能参与其中的。
所以当苏玲儿这话儿出口时,苏家人都是有些生气的样子,尤其是苏茉的奶奶罗春苗,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她脸上完全挂不住了,自己千疼万疼的小女孩儿,为了个外人驳了自己的面子,罗春苗当下就骂开了:
“苏玲儿,你个死女子,你狗儿的不愿意我身体好,不愿意我活的长,是的吗?你妈我还没有死呢,这个家啥时候你说了算了啊?”
说着,顺手脱下来自己的鞋底板,一抬手气呼呼地朝着苏玲儿脑袋上扔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地:“你爸把人给亏了,贺家男人才来了几天,你就一心向着他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胳膊肘子就要向外歪呢!以后还有你妈我那好日子过呀?我把你个野女子打死算了,你脸大得很,你倒先问一下,人家要你你么不要你呢?”
苏玲儿被罗春苗一个臭鞋底打的倒是不疼,但是在众人面被下了脸子,尤其还是子在她的心上人贺青麟面前被这样臭骂了一顿,心中是又羞又恼,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驳,可毕竟罗春苗长期的积威还在,她到底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她对着干,只见她身子一扭,直愣愣跑到贺青麟面前,一双带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就像是被占了便宜的良家妇女让那登徒子给个交代一样的表情,嘤嘤地啼哭着向贺青麟身上扑过来。
苏茉一看,乐了,也明白了,原来是借题发挥演双簧呢!而且,姐还是那被借得东风!太过分了有木有啊?
再说贺青麟,他看苏玲儿向自己倒过来,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瞬时,他脸色难看起来,自己之所以呆在苏家,也只是因为不舍和苏茉的缘分。看今天这情形,只怕是苏建国罗春苗母子和苏玲儿串通好的,也许苏家人都清楚,只有苏茉是真正懵懂不知情的吧?
只见他脚步一撤,身子一侧,左手撑住苏玲儿的胳臂,右手将苏建兵向前一推。苏玲儿便直直地撞在苏建兵身上,她还兀自不自知,顺势抱住苏建兵撞过来的身体,把自己青春的脸庞贴在他的胸膛上,哭哭啼啼着:“贺大哥,你看我妈撒,我就说了个让你抱着茉茉逛一趟子,她就打不要我了,还骂你……你说咱们以后咋办呢?”
剧情的急转直下大概出乎了苏家人的预料,只见罗春苗和苏建国脸上都是一副又羞臊又诧异的表情,赵建才和赵建业毕竟小些,没有什么心机,看着眼前这一幕,绷不住,偷笑了,被罗春苗狠狠乜了一眼,忙收起笑容,抿着唇傻站着。
最别扭的要数倒霉的苏建兵了,他被贺青麟用力一推,脚下反射向前一跨,就被苏玲儿正抱个满怀。被女人投怀送抱固然好,可如果那个女人是你妹子,还贴在你身上蹭来蹭去的,那只能叫杯具!幸好这会儿二月天,大冬季的,大家都穿的多。
就见他像被蝎子蛰了似得,粗鲁地打掉苏玲儿环在他腰上的双手,用力一把推开他,跳到一边去了。
苏玲儿正沉浸在被心上人拥入怀中的美梦,突然被推开,她嘴上娇嗔地埋怨着:“干嘛呀,贺大…”,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哪里是她日思夜想的贺青麟,分明是自己的三哥苏建兵,她吃惊地大叫:“咋是你呢,三哥?”
苏建兵闻言哼一声,脑袋便向了另一边。
苏玲儿这才明白过来,居然在心上人贺青麟面前出了这么大个丑,顿时羞臊难堪的再也把持不住,哇一腔大声地嚎叫开来:“妈啊,妈啊,我把人都丢光了,妈啊,我不活了。”边叫唤着边冲出窑洞跑远了。
罗春苗见状也又臊又急,频频给李芝兰打着眼色,李芝兰忙起身追了出去。
赵建才和赵建业虽然年纪小,倒也会看眼色,眼见窑里情形不对,忙叫嚣着:“妈,我去看一下我姐去。”也不等罗春苗回到,一溜烟儿跑的没影儿了。
这时,窑洞里只剩下罗春苗,苏建国苏建兵兄弟和贺青麟,当然还有小屁孩苏茉。
苏建国期期艾艾地道:“贺,贺家兄弟,玲儿还碎着你,啥都辨不来,尽胡来呢,你看今儿这啥事,闹得贺家兄弟看了笑话了,我给你赔个不是,你再不放心上去了。”
罗春苗坐在炕榔上,也连忙点着头应和着:“就是说呢,那是个瓜女子!”
苏建兵听罗春苗苏建国母子这么说,冰着脸,好像很不齿的样子,嘿嘿冷笑两声。
罗春苗和苏建国脸上顿时又是尴尬又是恼怒,讪笑着干巴巴地斥着他闭嘴。
贺青麟站在脚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苏家人闹得这出儿,只看得他目瞪口呆,脸上又尴尬又纠结,内心的草泥马疯狂地咆哮着:他老母的,关哥鸟事呀!你们这是要逼良为娼吗?还好咱见机闪得快呀!
气氛僵硬而窒人,大家有志一同的保持着沉默。
苏茉看着这一幕内心不免叹息,这些人也太心急了吧,竟然闹到这么难看?看来贺青麟不能再在苏家住下去了,那要把他安排在哪里住呢,嗯,这个问题要好好考虑一下,现在,还是先先想想怎么打破这盘死局吧!
于是,某苏仰起脑袋对着罗春苗卖萌到:“奶奶,奶奶,逛逛,逛逛。”语气甜的那叫一个腻人呀!
“哦!”罗春苗仿佛得到某种提醒一般,一骨碌从炕榔上溜下来,抱起苏茉,嘴里仿佛是解释什么一般:“我抱茉茉到涝坝畔夸娃娃去,咱老苏家的碎孙女哞!”说着,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还刻意地在苏茉小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跨出门槛,逃一般急急向外面走去。
后来,罗春苗抱着苏茉去了涝坝畔转了一圈,心不在焉地草草给苏家屯的村人们夸了娃娃,让涝坝畔掀花花的老汉子们逗了会儿苏茉,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那些做针线的婆娘们拉了半晌闲话,一直捱到天麻了,村里的婆娘们都散了,才慢通通地抱着苏茉回了家。
晚饭的时候,贺青麟和苏玲儿都没有出现。而苏家的其他人,虽然都刻意地不断说着闲话,但是气氛总是沉闷得令人难受,大家不约而同地快快吃完饭,早早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