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芝兰背着苏茉走在去娘家的山道道上,越想越委屈,自己到底图的啥?苏建国从来都看不起自己,总是轻蔑滴说自己是一斗糜子换来得,他苏建国有什么呀,不就是家在原上,有个好地形吗?除此之外,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连个饭都吃不饱的日子,有什么好留恋的,干脆离婚好了。这次回娘家,自己索性带着娃住下来不回苏建国家了,还可以陪陪老娘,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得了啥病了,应该挺严重的,要不娘家哥也不会再农忙的时候让人给捎话,叫自己去一趟。这样想着,脚下不由又快了几分。
苏茉趴在李芝兰的背上,并不知道李芝兰已经起意要和苏建国离婚了,她此刻正忙着和小果冻沟通呢,看能不能找道什么方法治好外婆的病。
苏茉隐约记得前世妈妈好像提过,外婆是因为得了宫颈癌而去世的,生前受尽病痛的折磨,下身血流不止,最后生生把人给疼死了。
一想到那个慈祥的小脚老太太要承受这些痛苦,苏茉就觉得心脏一缩,不可名状的难受。
小果冻一边安慰着情绪低落的苏茉小主人,一边飞快地在自己的中枢资料库里查找着。
大概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小果冻翻遍那海量庞杂的资料库,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本落满灰尘的叫做《银河系百科全书》的古老纸质书籍上找到了关于癌症的记载。根据记载,癌症是银河系太古时代人类一种常见的疾病,就像地球上的感冒咳嗽一样寻常。而到了银河系的远古时代,通过数万年的努力,人类早就通过遗传基因切割和植入技术,把所有的遗传型和非遗传性的疾病都从人类的遗传基因中剔除出去了,自此至今,银河系的人类再也不会生病了。
当然,那本书也同时记载了一种叫做“纱陀花”的太古植物可以治疗癌症这种疾病。
“纱陀花”,苏茉沉吟着,努力地回想着着前世所见过的植物,一一跟脑中小果冻给出的图画上的那柱艳红如轻纱般花朵对照着,半响,她失望地发现,没有,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种植物.该怎么办呢?
苏茉心里感觉非常难过,从希望到失望比从没有希望更让人难以接受.
这时,小果冻满脸纠结的表情,期期艾艾地说:”那个,主人,可能,也许我有纱陀花的种子,但”
“真的?”苏茉喜出望外,不等小果冻话说完,就情不自禁狠狠地亲了小果冻一口,”小果冻,你真是太可爱了.”
“唉,人家话还没有说完呢?”小果冻一脸受不了你的表情.
苏茉见状无语,揉一揉小果冻脑袋,道:“怎么了,说吧.”
“那个,主人呀”小果冻一脸谄媚,”能不能答应小果冻一个小小的条件呀?”说着,还一副卖萌模样用小小地手指比了个“1”的手势,拉着苏茉的手扭来扭去转着圈,嗲声道:“就一个!好不好?好不好?”
苏茉仿佛看见小果冻屁股后面一条毛茸茸的小尾巴甩来甩去的,她忍不住星星眼,这娃的萌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呀!嘴上忍不住道:“好呀,小果冻的条件姐姐答应了。”
“真的,主人真好!”小果冻乐陶陶地转个圈,苏茉忽然有点疑心自己上当了,就听小果冻语气黑皮的说道:“当时实验室爆炸了,我临跑路前一不小心卷走了Z博士的所有收藏,呵呵”,小果冻一脸得意,“Z博士酷爱收藏,有很多珍贵的植物种子,我这就给主人找找。”
然后,就见小果冻一阵埋头翻找,不一会儿手里多了一颗泛着流光的红色种子,苏茉急慌慌地伸手去拿,那只小果冻往后一蹦,双手护着种子道:“主人,小果冻的条件就是:主人不能没收小果冻得到的Z博士的收藏。”
苏茉内心狂汗:尼玛,有木有搞错呀,外星人太可怕,竟然挖了个陷阱让姐跳呀?姐真的很想将那些东西据为己有的说,外星科学狂人的收藏啊,姐好心水的!
无奈形势比人强呀,苏茉只能内伤到内出血也强忍着,咬牙切齿地说:“好!”
话音刚落,小果冻扭着屁屁,“耶”一声欢呼,两根小胖手指头还比个V。
苏茉已经内伤到不行,强忍着狂扁它冲动,语气森森到:“小果冻,现在可以先种下纱陀花了吗?”
小果冻被这低气压冻得打个哆嗦,嗖一声,失去了踪影。
苏茉正在各种诅咒万恶的狡猾的外星人,嗖一声,小果冻又出现了。
苏茉咬牙道:“又怎么了?”
小果冻万分委屈的样子,说:“主人,种植纱陀花需要二级种植技能,小果冻现在还种不了。”
“怎么回事?”苏茉不禁着急,这可是关乎外婆的生命的,玩笑不得。
“小果冻的种植技术要升到二级,必须先种够一百种一级植物,现在小果冻还差七八种就可以达到了,关键是,”小果冻顿了顿,看看苏茉:“主人你精神力太弱了,只有主人精神力达到初级,小果冻种植技术才能升二级。”语气无限哀怨。
“哦,那我的精神力要怎么才能达到初级呀?”苏茉问小果冻。
“在皓海星里种植,把东西拿进或者拿出皓海星,饲养动物,目前就这几个选择主人可以一试,其他的都太耗费精神力了。”
苏茉默,姐怎么就逃不开园丁和饲养员的悲催宿命呀!唉,好困,不管了,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
小果冻看着很快陷入沉睡的某苏,无语地撇撇嘴,自己玩去了。
李芝兰背着苏茉走到娘家门口时,天已经快黑了,半山腰里的人家也都点起了灯火,袅袅炊烟中,三三两两赶着羊群的农人正吆喝着回家呢,一人间令人陶醉的人间烟火味扑面而来。
这一幕多么熟悉,多么令人怀念呀,李芝兰的眼眶瞬间湿润了,紧了紧背上的苏茉,推门进去了。
李志宏他们一家正在吃饭,昏黄的煤油灯,一家老少三代簇拥着,显得温暖而祥和,李芝兰再也忍不住,叫一声“妈!”,哇地一腔哭了出来,带着无限的悲伤和疼痛,回到了熟悉的家,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她所有的委屈似乎再也收不住,倾泻而出。
李芝兰刚一哭,苏茉就醒了,看到李芝兰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发泄出来,苏茉感到安心了些,眼睛忙去搜寻外婆的身影,只见老太太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地,正无力地靠在炕脚上,脸颊苍白瘦削,眼窝深陷,一双眼睛浑浊无光,嘴唇青紫,涎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跟上次见到的外婆判若两人,苏茉心里着急,默默招呼小果冻快点使用生命状态探测程序,看看外婆的病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大概一刻钟,小果冻疲惫才缓缓传来:“主人,你外婆的体内细胞已经有百分之九十都癌变了。”说完,再也不吭声了。
苏茉估摸着它大概累坏了,就不再叫它,让它休息下。一个人心里盘算着,自己要尽快把精神力等级提上去,好快点给外婆种药治病才是。
这时,李芝兰已经从激动的情绪中平复过来,正抓着老太太的手紧张地上下打量,这一看不要紧,刚刚擦干的眼泪又被勾了出来,哭声到:“我的妈呀,才几天不见,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啊!”
老太太倒是显得很镇定,扯嘴挤出个微笑道:“哭撒呢,生老病死,谁没有这一天。”
不说倒好,老太太这么一说,苏茉舅舅,舅母和李芝兰当下都泣不成声,几个小孩子看到大人在哭,也下的跟着哭了起来,登时屋内一片悲悲切切。
“停下,停下,哭了个撒嘛。”苏茉外公李四海把烟锅在炕台上板地嚗嚗响,大声地呼喝道。
稀疏地梳向脑后的大背头,满脸的褶子,微微上翘地眼角,缺了两颗的门牙,下颌上两绺抖抖索索的白胡子,手里早晚捏着个铜烟锅,不是外公是谁,苏茉感到一阵由衷的亲切,那个前世叫她“精气”的外公,那个给他讲隋唐英雄的外公,那个带着她去山旮旯放羊摘酸枣的外公啊,我又一次看到你了,真好。
家长发了话,屋内的小辈们勉强忍住了悲伤,一家人这才凑合着吃了晚饭,早早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