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家小院,前来串门的村民喝着“辟谷”仙茶,想到了没来的婆娘和子女,偷偷找人去叫。
村民的小动作,自然无法瞒过风清阳,以其筑基期的灵识,莫说是当面,即使整个瞭原村的风吹草动,他要想知道,都无所遁形。但是,风清阳并没有出面阻拦,皆大欢喜的良好气氛,需要持续下去,他不能扫兴。更何况,辟谷丹对他来说,存量不少,每家送几粒都不成问题。
不一会儿,风家更热闹了。整个瞭原村,除了村东口的大财主成家之外,基本上都来了,眼巴巴地,都想尝一尝“仙茶”。
众目睽睽之下,风清阳取出三粒辟谷丹,扔进家里盛水的大缸中,搅拌融解之后,请大伙儿随便喝。
伯伯叔叔、大娘婶子、老人孩子轮流上前,端碗品尝。
清香悠远,回味无穷。
大伙儿纷纷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
朴实的村民,总是那么容易满足。或许是知足常乐,他们才会生活的简单却快乐。
父母笑开了花,儿子如此出息,脸上有光。
风清秀与村中少女一起说笑,脸上满是红晕,不知是兴奋,还是腼腆,或是羞涩,只是不时偷偷看风清阳一眼。
午夜,众人喝得饱饱,尽兴而散。
送走乡邻,关上院门。
风清阳走回堂屋,看着略带疲惫而又欣喜的父母,略微踌躇一下,还是将自己与安、赵、刘三家结怨之事,从头到尾大略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陈红苹泄愤报复之言。
听到惊心动魄之处,风清秀不由地紧紧抱住风清阳的胳膊,忽闪着大眼睛,满是担忧。
风清阳感到胳膊紧紧地顶在一对儿略具规模的鸽乳上,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随之,不禁痛骂自己卑劣,心里肮脏,灵魂丑陋,秀儿可是自己的小妹。
不动声色地试着将胳膊从风清秀怀中抽出来,却发现被秀儿抱得更紧。摩擦之下,风清阳感觉更加柔腻,令人销魂,枯井无波的道心甚至荡出涟漪,身体某个部位甚至要有所反应,吓得他不敢再乱动,任其抱着。
最后,风清阳让父母和秀儿简单收拾一下,除了一些生活必备品,没用的尽量不带。收拾完后,即刻离开瞭原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父母没有迟疑,信任地点点头,相视一眼,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风清秀没有动,继续抱着风清阳的胳膊,慢慢依偎到他的怀里,忘记了羞涩,忘记了腼腆,神情专注地低声说:“哥,我好想你!十年了,一去十年,三千多个日夜,我一直在想你。娘说,等你回来,就让我嫁给你……”
风清阳心里波动,儿时的一些片断慢慢清晰起来。
十三年前,瞭原村山后,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在玩耍,却被前面一个猛然晃动的东西吓了一跳,接着听到一阵微弱的哭声,他仗着胆子走过去,低头看到一个头发散乱蓬松,面黄肌瘦的小女孩,他颤声问:“丑丫头,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你爹,你娘呢?”
丑丫头一声不吭,好像没有听到小男孩的问话,只是死死地、不错眼珠地盯着小男孩手中仅剩一小块儿的红薯,轻轻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小男孩心疼地掰下一小点儿,犹豫地放在丑丫头嘴边。
红薯被丑丫头猛地吞下去,继续望着小男孩剩下的红薯。
小男孩揉了一下差点儿被咬伤手指,心中一软,又掰下一块儿,喂给她。
丑丫头嚼都没嚼,再次吞咽下去,两眼放光地盯着小男孩手中所剩不多的红薯。
小男孩根本狠不下心来拒绝,只好再次掰下一块……
不久,小男孩手中的红薯全都进了丑丫头的肚里。
丑丫头似乎还没有吃饱,却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双手摆了摆,表示没了。
突然,丑丫头脸色发紫,弓起身子,想要呕吐,却又吐不出来,发干的红薯卡在食道中,上不上,下不下。丑丫头难受地直哼哼。
小男孩吓了一跳,惊慌失措,退了几步。
慢慢地,小男孩看明白了,急忙跑到潺潺的山泉旁,用两只幼小的双手捧起一点儿泉水。
手小不说,又不严实,漏了一路,到丑丫头嘴里,根本剩不下多少。
虽少却略胜于无。
往返十来次,小男孩气喘吁吁,丑丫头才恢复正常,紫色慢慢退去,脸上留下一丝儿红晕。
一炷香后,丑丫头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了,茫然望着四周,脸上满是惊恐,不知何去何从?
小男孩的心被触动了,觉得丑丫头好可怜,像一只流浪猫,孤苦无依,毫不犹豫地伸出小手,拉着丑丫头,像狼外婆一样轻声说:“我家还有红薯,让你吃饱,跟我回家吧!”
丑丫头用力点点头,两个矮小的身影慢慢拉长……
小男孩就是风清阳,丑丫头就是风清秀。
风清阳像小时候一样,温柔地抚摸着风清秀的秀发,脑海中异常清明,心中惟有兄妹之情,绝无夫妻情意。
仙凡有别,自己如今是炼气中期,如果没有意外,至少能够活一百五十来岁,而秀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即使服用延年益寿的灵药,最多活到一百来岁。
夫妻情深。最终,自己将有三分之一的人生,在孤独寂寞中度过。
何况,凭着九龙戒,以现在的修炼速度,炼气后期指日可待,筑基期并非遥不可及,甚至引魂期也可能达到。
炼气后期,寿享二百;筑基期,三百岁;引魂期,四百岁,以后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越走越远……
这时,柔弱的秀儿扬起臻首,低声说:“哥,我知道配不上你。但是,从今天起,我们将一起亡命天涯,可说是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娘既然把我许给你,我就是你的人,生死都是。如果可能,我想……,我想……”
说到这儿,风清秀脸上变得娇艳欲滴,略微犹豫了一下,用力咬着嘴唇,坚定地说:“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