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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强烈的羞耻感让练梦满脸通红,慌乱的伸出手去为自己遮掩,抬起头,不可思议的叫道:“意轩,你在做什么?”意轩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变了几变,冷笑道:“我在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以前有人对你做过同样的事情,不是吗?” 心忽然抽紧。果然,意轩回来并不是因为想通了,而是来兴师问罪!

见 他垂首不语,意轩更加恼恨,大声道:“是呀,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练梦是什么人,什么样的货色,只有我这个傻小子被蒙在鼓里。傻傻的相信你,把你当作这世 上最高尚最可以信赖的人,以为你有多么的宽宏大量,愿意不计较我的任性的收留我。我还在傻傻地为你找借口……”

说到这里,目龇欲裂,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意轩踏上一步,“住口!”练梦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他义愤填膺的指控。然而这一吼却牵动了内伤,引起剧烈的咳嗽,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意轩冷硬的脸上现出关切之色,几次想过去扶住他,终于还是忍住了没踏出一步。练梦喘着气, 俯下身子,贴近床上的人,无视于他的推避,意轩眯起眼睛,危险的开了口:“你真贱!”

练梦全身一震,脸色惨变,忽然抬起手来,恨恨地打了意轩一记耳光:“你不是小了,能不能冷静些?好好的坐下来听我把事情说清楚?”“说什么?”意轩抚着被打痛的脸颊,笑了,“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是那些人在诬陷你?说我顾骥不是因你而死,是被一阵风刮下山崖的?冷静,我现在很冷静,从来都没这样冷静,也从来都没这样看清楚你!”

目 光一扫,拿起床头横放的玉箫,轻哧:“我真傻,以前看到上面刻着一个‘顾’,还不明所以,因为我从没有把你和我爹联系起来。我摔断了它,看你那么伤心,心 里就一指惦着。后来跟着你上山采药,被日晒雨淋,受了这一辈子从没受过的苦,因为我想赔你一支一模一样的,想哄你高兴。你呢,一定在偷偷笑我傻吧?”

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心里却想着别人。当你为我吹箫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温柔,你那时又在想什么?你曾经想过我吗?只有我傻瓜一样自以为是的自作多情!罢了,罢了,这东西留有何用?双手用力一折,一声脆响,玉箫断为两截,甩手扔在了练梦身上。练梦吃了一惊:“意轩,你做什么?”挣扎着起身,将两截断箫捡起,双手忍不住轻轻颤抖。

“何必露出这样表情,你根本不在乎的不是吗?”既然你不在乎我,何必做出这种姿态?让我死了心不是更好?他的眉眼低垂的神情是那么楚楚可怜,苍白的嘴唇是那么地诱人,意轩突然扑上去,狠狠的攫住了那两片唇。

梦,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知道吗?练梦已经惊得呆了。意轩,他,在做什么?真的这样恨他?竟然用这的手段来侮辱他?他以为,就算从没让意轩叫自己一声师父,他们至少也有了师徒的情分。他怎么能用这样方式来侮辱自己?

心霎时凉透,人,有些事情不能做错,不然一辈子也别想翻身,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连都可以这样对待自己,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思?想到这里,练梦使出全部力气推开意轩,回身抽出床头暗藏的匕首,手一甩,流光划过,匕首直挺挺的插在床边。意轩脸色一变,不自觉退开一步。“你想做什么?” 一连串过猛的动作让练梦胸口一阵窒息,好不容易才喘过起来。他冷冷的看了意轩一眼,慢慢的直起身,森然道:“既然你这样恨我,就杀了我吧。”

意轩拔起匕首,见那刃处泛着寒光,两面光华如镜,映出自己的脸——他的脸上一片迷茫,心也一阵迷茫。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般地步?难道我真的要杀了他?杀了梦?向练梦脸上看过去,见他闭上了眼睛,昂起了头,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那神情仿佛是绝望,又仿佛是松了口气。 匕首慢慢的向前送出,杀,还是不杀?

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杀了他,一切就会结束,,自己可以解脱了。 匕首慢慢的向前送出,手不自禁的颤抖。杀了他,自己再不会有烦恼恐惧。 杀了他,自己再不会有痛苦挣扎。 杀了他! 杀了他! 可是,这世上若没了他,花开的再美有什么用?夜风再温柔有什么用? 若没了他,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匕首慢慢的向前送出,在触及对方脖颈的一刹那,突然改变方向,斜斜飞出,“当”的一声钉在窗棱上。意轩抱住了头,惨叫一声,转身冲向门外。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身子踉跄着退了几步,随即跌跌撞撞的跑开。 意轩……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练梦清楚的知道,这一次意轩是再不可能回来了。心里一下子空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依托。手臂和腰脊再也无法支撑起身体的重量,慢慢的滑倒。好累,什么也不愿做,什么也不愿想,合上眼,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许多许多的场景在脑海中交替变幻,没有完整的情节,片断式的,却是那样的真实,仿佛触手可及。时而欢乐,时而凄苦,时而温馨,时而惊悚。身子也是冷一阵热一阵,颤栗着,挣扎着,却怎么也逃离不了这无边无尽的梦魇。

再一次睁开眼,是被几声鸟语唤起。不知何时,天光已然放晴,一片蔚蓝万顷。身上微感湿黏,大概是出了一夜的汗,烧倒是退了。身体也觉清减了些,似乎恢复不少力气。默默运功调息,真气运行到胸口时,微微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四肢顿时瘫软。暗暗摇头,看来这伤势没有十天半月难以痊愈。倘若意轩还在,倒可以助自己疗伤,现在……罢了,罢了。人都走了,想有什么用?

功力失散,耳目却依然较常人灵敏得多,远远的忽听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第一个反应是:意轩回来了! 心头先是一喜,随即悚然一惊。那明明是两人的脚步声,鬼鬼祟祟,意轩绝不会如此。若不是意轩,那……就是敌人了。 只听一个声音:“你看这门开着,好像没人,他们不会是逃了吧。”

这声音练梦却是认识,正是昨天跟随神犀子一起上山的小道士玉真的声音! 又一个声音道:“他们若是逃了,师父师兄们又到哪里去了?咱们一路上山来,也没见到他们。”却是另一名小道士玉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玉真道:“这样吧,我进去瞧瞧到底有没有人,你就到四周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糟糕,他们要进来了!练梦挣扎着起身,可是急得满头大汗,身体还是瘫软着,挪动不了半分。只听脚步跨进门槛的声音,玉真“咦”的一声,似是自言自语:“这地上的印记是什么?”练梦起先不知他在说什么,忽然想起,那是昨晚自己挣扎着爬回来时留下的泥痕,应该是通向药炉吧。 果然,脚步声向着药炉的方向去了。

练梦知道,玉真很快就会到这里来,这小道士武功虽然低微,以自己现在的情形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他们的师长皆为自己所杀,一旦落入对方手中,势必饱受折辱。 怎么办?一瞥眼,见那支匕首兀自插在窗棱上。也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银牙紧咬,合身一扑,运力拔下匕首,藏在身前。用力过大,口一张,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与此同时,玉真也迈步进了来!

看到外面狼藉的景象,他显然没有料到还有人在里面,愣了一愣,意识到那是练梦,连师父都要忌惮几分的人,顿时呆立当场,动弹不得。 “清……玉真,不好了,我在外面找到的尸体,师父和几位师兄都……都被杀了!”玉清神色仓皇的跑了进来,见玉真兀自呆呆的站在那里,他不明所以,心急的叫道,“你还不跟我来!还愣在那里看什么?”

虽然这么说,还是忍不住顺着玉真的目光看去,这一看,不由更是大惊失色。“啊!” “糟糕!”玉真大叫一声,掉头就跑,那玉清一时还回不过味儿来,见到同伴落跑,也在后面跟着。 两人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外,玉真忽然停住脚步:“等等。” 玉清早就被弄糊涂了:“怎么了?”

玉真向屋里张望了一眼:“他……他没追出来。” 玉清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还盼着他连咱们也杀了不成?”摇了摇头,玉真胆子似乎又大了一些,居然又往回走了几步,终究还是不敢进屋:“你注意到没有,他脸色不对,好像受了伤。”“也许是他杀师父他们的时候溅上的。”

玉真打了一个寒噤,但他为人到底奸滑精细的多,转念一想,道:“不对,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杀害咱们崂山四个高手而毫发梦,不然的话他怎能任咱们两个进屋?我四下看了看,那臭小子好像也不在,不是下山去给他抓药就是遇到了什么别的事故。”

“那怎么办?” 玉真嘿嘿笑了两声:“他杀了咱们师父师兄,总不成就这样算了吧。跟我来。”两人又蹑手蹑脚的返回,来到练梦的房门之外,探头探脑的向里张望。 只见练梦正盘膝坐在床上,似乎知道他们回来,张开眼睛,淡淡的道:“你们可是要位师父报仇?”

玉清早被树林里的四具尸体吓破了胆,这时一见不对,脚下一软,心想:“完了,完了,他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转身想跑,却被玉真一把拉住。玉真冷笑:“你还装什么?外面这样乱你也不加收拾,有人闯进来你也不管,老佛入定一般坐在这里,以我看,只怕是伤得不轻,动不了了吧?”

练梦不答,叫道:“意轩,你不过是到后面舀水,怎么这样久?”玉清一听,更是魂飞魄散:“那小子就在屋里,咱们……咱们可不是他的对手!” 玉真也是暗暗心惊:“难道那小贼真的还在,只是我没有看见?落在这小贼手里可讨不了好去,不如还是先走为妙。”

暗暗挪动脚步向后退去,忽然一抬眼见练梦似乎松了一口气般的神情,心中一动,哈哈一笑:“那个臭小子在哪里?你最好叫他出来,道爷正想教训教训他呢。”果不其然,练梦脸色一变。两人若是论起年纪来,自然是练梦为大,可是说到江湖阅历和那些尔虞我诈的伎俩,久在深山的练梦哪里是玉真的对手?兼之他又不善作伪,一试就露了马脚。

玉清兀自看不出门道,急得直拉玉真的衣袖:“你疯了不成,那小子来了,可没咱们的好果子吃!”玉真给了他一巴掌:“你急什么?你看这样久了,那小子可有什么动静?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嘿嘿,看样子,他的伤势不轻。” 玉清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到底还是害怕,躲在玉真身后。

练梦冷冷的道:“我就算受了伤,对付你们两个还是绰绰有余,你要不要上来试试?” 玉真不知深浅,哪敢贸然去试?在他心中,对练梦的武功还是极为忌惮,心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落水狗咬人也是很疼的。可是要让他就这样离去,心里着实觉得可惜。

他鬼主意极多,眼珠一转,已然有了计较。笑道:“那好,我来了。”伸手拿起一旁桌上的茶碗,运力扔了过去。 这一扔没有任何花巧,只要轻轻一避便可避过,练梦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身子完全不听使唤,使尽全身力气,也不能挪动半分。

“咚”的一声,茶碗正中额头,里面的茶水洒出来,和着鲜血,遮住了练梦半面脸。他一阵晕眩,俯下身子,不停的喘息。 连玉真自己也料不到居然能够打中,一呆之下,随即是狂喜,踏上一步,哈哈大笑:“想不到你也有落在我手中的时候!”

“别过来!”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横在胸前,练梦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 玉真先是一怔,随即又笑了。“你连动都动不了,还怎么伤人?歇歇吧。” 练梦森然道:“就算杀不了你们,至少有一个人我绝对能杀得了。”“谁?” 匕首向内,对准胸口:“我自己。”

玉真又是一怔:“你用你自己的命来威胁我们?荒唐,别忘了我们就是来要你的命的!” “是吗?”练梦轻轻一笑,“那你那些师父师兄,半夜上山,又是所来为何?难道他们没对你说?” 玉真心中一凛,忽然想起昨晚偷听几位长辈的谈话,隐隐的好像有什么“林门”、“剑谱”之类的话。难道……他疑惑地看向练梦。

练梦慢慢的直起身子,调息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道:“林门当初号称中原武林第一家……不仅武功独步江湖,传说中更是富可敌国……虽然现在林门的人已不在,可是宝物却不会随着人死而消亡……你难道不想见识见识?”一段话他分了几次才说完,实在虚弱以极。

“ 你知道在哪儿?”玉真被他说的怦然心动,不禁脱口问道,随即就想:这人和那臭小子都是林门的幸存者,自然是知道的,不然师父怎会大费周章的约集了几位师 叔来为难他们?自己当初就觉得奇怪,可惜几个老头子嘴严得很,怎么也不肯透露这个秘密。嘿嘿,现在怎样?不是都作了古,留着个现成便宜给自己捡?

想 到练梦那一身惊人的武功都是林门武学中得来,自己若是能够得到秘芨,找个没人的地方修炼一番,日后定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可比在小小崂山做个无名小卒 风光千万倍。更何况还有挥霍不尽的珠宝等着享用。他生性原本凉薄,听到巨利相诱,早就将师仇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回头看了一眼玉清,见他也是一脸热切之色。两人心意相同,都点了点头。玉真为人仔细,又问:“那臭小子呢?”见不到意轩,他始终是不放心。 练梦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他走了。”随即又道,“你们若要剑谱,我便可以带你们去,要他作甚?”

“自然是怕那小子来救你。”“他……不会回来了。”心中一痛,五年的相处,抵不过别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清 虚还是不放心,心想那臭小子若是回来可大大的不妙。他明知练梦是以利相诱,好慢慢谋得脱身之策,有心杀了他,可是那秘笈剑谱实在是充满了诱惑,令人难以 拒绝,就算是冒再大的险也是值得。眼见练梦受伤甚重,若无人相助,个把月内决计难以痊愈,把心一横,心道富贵需向险中求,就冒着一次险也罢。

当下扯开脸,微微一笑:“那还要请你带路了。” 烈日当空。此时已近黄昏,而太阳却宛如一个迟迟不肯退位的暴君,仍在叫嚣着,疯狂的虐着它脚下的众生。毫无荫蔽的官道上,弯下身,仿佛就可以闻到黄土烧焦的味道。这样的天气,着实不适宜出行,所以道上也几乎没有什么人。

道旁大概四、五丈远的地方,有座小小的茶僚,原木搭建而成,十分朴素。这时几乎没有客人,一个短打扮店伙模样的男儿正坐在个木凳上,手拿一把蒲柳扇,一面无聊的望着空荡荡的大道,一面拼命的扇着风。

忽然,一辆马车闯入了他的视线。这马车似乎来的甚急,远远的可以看到它带起的烟尘。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马车就已经来到跟前。赶车的人一勒缰绳,那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店 伙吃了一惊,心想没有两把子力气,可不敢这样拉马。忍不住打量了那马夫一眼,一看之下,更是希奇。本以为定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却不料身材比他还要瘦削 些,身上穿一件随处可见的蓝色粗布衫,头戴斗笠,压得低低的,罩住了脸,看不清面貌。只听他回身道:“师哥,这里有个茶僚,咱们打打尖吃些东西再走吧。”

马车内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也好,你买了送上车来。”话音之中,夹杂着几声微弱的咳嗽。 店伙心里微觉奇怪,心想车里的人可是生病了?但说话声音明明又中气十足。他虽然好奇,但明知对方不欲透露身份,也不敢过多打探。眼见赶车人跳下马车,连忙迎上去招呼。

赶车人命他将水囊装满,要了几个馒头,包了一包咸肉,微一迟疑,又叫了一碗热茶,一撩车帘,跨上车去。 车内包裹得密不透风,气温更是高出许多,一上去,顿感湿热之气迎面扑来,中者欲晕。车上左右两边各有一名男子,左边的男子又矮又黑,盘膝而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对面的男子。汗珠从他脸上一点点落下,他也不加擦拭。知道有人进来,也丝毫不加理睬。

另 外一名男子则要虚弱得多,无力的蜷缩在角落处。面色苍白,挺秀的眉头拧在一起,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伤痕未愈,看来是近期所 创,却没有包扎处理。他的手上握有一把匕首,虽然半眯着眼睛,可四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匕首就会紧得一紧,显然也在全神戒备着。

赶车人将两个馒头递到那矮者手中,又拿了一个馒头要给对面的男人,却被那矮者拦下。那矮者将馒头掰成大小不等的两份,捡小的一份扔了过去:“接着。” 那赶车人面有不忍,道:“玉真,这样不太好吧?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那矮者瞪了眼睛,怪声怪气地道:“有什么不好?饿不死他不就行了。难道要等他恢复了力气,来对付咱们不成?玉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心了。“ 这两人正是小道士玉真、玉清。他们被练梦说动了心,当下师仇也不报了,崂山也不回了,直奔剑谱而来。--练梦说道,既然是林门的剑谱,自然在林门附近,两人一想有理,不由得都信了。

他们还是怕意轩会半途追来,雇了一辆马车,由玉清亲自赶车。为了掩人耳目,两名小道士都改作俗家打扮。一路日夜兼程,顾不得天气炎热,旅途辛劳。这其中最辛苦的莫过于练梦,他重伤未愈,又要颠簸赶路,体力固然大量消耗,伤势更有加重的趋势。何况有玉真虎视眈眈的在侧,更是匕首护身,一刻也不敢放松。他知道,只要他稍有松懈,玉真就会趁机扑上来将他制住,到时候就真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所以,伤再重,身体再不适,精神再不好,也始终警觉着。每当昏昏欲睡之时,就用匕首在腿上轻轻一划,一天下来,身上又多了好几个伤口。这是一场艰苦的耐力比拼,只要他能坚持住不倒下去,就还有出离生天的希望。 然而,这希望又是那样的渺茫。

半个馒头握在手中,说是半个,实在高抬了,也只有茶碗大小。练梦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对方不给他,他也吃不下。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车中闷热的气味几乎让他呕吐出来,吃饭似乎也成了一项艰苦的任务。

可是,他又必须勉强自己吃下去,因为他知道不吃就意味丢失体力,意味着死。吃饭现在只是求生的必需。

费力的把馒头咽下去,忍住心里的恶心,可干涩的喉咙却让这个动作显得极为艰难。同样的,他也有一天没有喝水了。 在玉真眼中,练梦的武功实在高得可怕。所以他不能留给练梦任何一点反击的机会,一应的生活必需降到最低,只要让他留口气,指点出剑谱的下落即可。

勉强咽下几口,喉咙一痒,咳了出来。一抬头,一杯茶水停在眼前。玉清道:“喝吧。” 练梦一怔,不解的看着他。只听玉真冷冷地道:“你对他倒真是不错,还有茶水。”玉清道:“再不给他水喝,他就真要死了。你也不希望吧。”

一杯热茶这时候对练梦来说无异于琼浆甘露,饮下去全身都是一爽,既是对方是敌人,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多谢”。玉真瞧了练梦一眼,又看了眼玉清,哼了一声:“不早了,咱们赶路吧。”玉清仍然回到座上赶车,车内又只剩了玉真和练梦。练梦吃了馒头,半闭上眼睛假寐。过了一会儿,只见玉真把手中的馒头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来,在那上面插了几下,这才安心吃了起来。

练梦忍不住奇怪,心想这人难道还在担心同伴下毒不成?自己都不担心了,他还担心什么?要知以练梦的身体状况,既是最普通的迷药,也有可能致命,所以他倒不担心对方在水饭之中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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