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轩像个女人一样在他身下喘息着,**着。但是意轩却一点羞耻的感觉也没有,或许是像这样羞耻的事做多了,也早就麻木了。烛火微朦的红光摇曳,清冷素白的月光,自帘间透入落在织金毯上,似霜如雪。顾骐把意轩的身体翻过来,正要从后面进入时,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太子爷,不好了,不好了!”顾骐身下的动作一停,微带了怒气,朝外吼道:“什么事不好了?!”门外那人似是被顾骐吓着了,忙小心恭敬地说道:“回太子爷,有人劫狱!莫少白被他们救走了。”顾骐一怔,转过头看意轩,对门外冷声吩咐道:“知道了,退下吧。”“是。”
顾骐看了意轩半响,目光有些柔和有些森冷,似不定的流光。意轩的冷汗沁在背心上,仿佛什么虫子的触足,又痒又刺地划在**上。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从意轩身上翻下来后,便一声不吭地背对着意轩躺在床上。
意轩愣愣地看着旁边纤瘦的背影,这样的情况确实出乎意轩的意料,原以为他会恼羞成怒,没想到竟是如此安静平淡的反应。整个房间仿佛是风雨欲来般的静谧,耳边只听见意轩跟他的呼吸声。意轩宁愿他掐着意轩的脖子严刑逼供,或是打意轩两巴掌消气,也好过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压抑难受得反而更令意轩害怕。
意轩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思考着该怎么开口打破这僵局时,却听见顾骐突然出声道:“你会跟莫少白走么?”
淡淡无波的言语,却感觉出了几分落寞。意轩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一时竟忘了回答。顾骐似乎是感觉到冷了,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比起我,你是不是更喜欢莫少白?”意轩心里有些发堵,抿紧双唇,不说话也不敢说话。顾骐背对着意轩,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却见他一只手紧紧攥着被角,指尖已经微微泛白。
就这样静了一会儿,顾骐像是再也控制不住一般,猛然翻过身将意轩压在身下。意轩一惊,下意识地正要推开他,但是仰起头,视线触碰到那双细长韶美的丹凤眼时,就停下了动作。
顾骐的眼眶变得通红,狂乱悲愤的眼里夹杂着一丝哀伤,已是十分激动地抓住意轩的肩膀,朝意轩吼道:“你跟他才认识多久,竟然就愿意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难道我在你眼里真就那么不堪,连一个才相识几天的男人也比不上?以前一个林儿,现在又来个莫少白,意轩,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才罢休?”
“不是的……”意轩只觉得嘴里苦涩无比,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终究还是无法说出口,只能反复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窗外星光隐约,重重花树乱影交杂,就像无数枝桠的纷错乱影。顾骐冷静下来后,一边**着太阳穴,一边咬牙恨道:“每次想要对你好的时候,你都要这般伤意轩的心,总是看着你为了别人跟意轩作对拼命,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真恨不得掐死你这忘恩负义的混帐!”
无尽的自责与愧疚就像是一块巨石压着胸前,意轩低下头道:“对不起。”“说对不起有用么?”意轩知道这句话毫无意义,但是除了说对不起之外,意轩已经盲然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身旁传来一阵凉意,顾骐掀被下了床。意轩忙捞过旁边的衣服,也要跟着出去。他没有回头,只淡淡道:“意轩想一个人静静。”说完后,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意轩拿着只穿了一半的衣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呆愣了半天,才重又脱下来。月色如一泅清水,沎然轻泻,走廊上明明晃晃的灯盏,拖出一个长长的人影。那样柔和的月光,各自默默。夜风从窗缝间贯入,带着潮湿阴寒的气息。
意轩担心顾骐衣裳单薄,半夜吹风会着凉,思忖着要不要给他披件外套,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或许他现在需要独自一个人呆会儿,不希望有人打搅。意轩去了反而碍他的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思绪不禁又飘到莫少白的身上,现下他已经到达安全的地方了吧。方兴也算是说话算数,真的把莫少白救出来了,不过他这次帮意轩,竟然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就答应地这么爽快,倒让意轩很是讶异奇怪。
意轩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莫少白呆在太子府少不得有性命之虞,虽然方兴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除了他,意轩不知道能求谁了。意轩重重地舒了口气,心中时刻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顿时便感觉脑袋昏噩倦怠,不多时就沉沉睡了过去。彼时秋光正好,庭院满园繁花似锦,花香肆溢,清亭中弥漫着一种开到极盛近乎颓败的靡靡甜香。
顾骐随手捻了朵墨玉花,放在鼻尖下轻嗅,对意轩说道:“今天天气倒是不错,等会让丫鬟在清亭摆膳吧。”意轩应道:“是。”正要转身去吩咐丫鬟,冷不丁被顾骐一拽,收势不住,两人一起摔躺在草地上。顾骐一把搂了意轩在胸前,意轩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
蜻蜓点水般的吻不断落在意轩的发鬓额头,衔了几许清愁,几许柔情。半响,他开口道:“意轩,昨晚我想了很多。”意轩道:“恩?”顾骐柔声说道:“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么?”脸有些发热,意轩小声说道:“怎么可能……”顾骐握紧意轩的手,十指牢牢交握,目光温柔而坚定:“只要你愿意,意轩便永远在你身边,生死不弃。”
意轩呆滞片刻,确定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他这是对意轩许下承诺么?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听起来甚是妩媚**。他拍拍意轩的脸,笑道:“傻了么?”意轩想说些推心置腹的话,可是一开口,舌头都打结了:“意轩,意轩……”顾骐捏了捏意轩的腰,说道:“第一次当男人的感觉如何?”意轩稍愣了愣:“什么?”
他竟然笑得有些羞涩:“就是那天晚上,你第一次抱我……”意轩窘迫不已,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喜欢在上面么?”意轩尴尬道:“我怎敢逾越。”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让你一个男人在下面,确实是有些屈辱了,往后你若是有需要……”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意轩不明白顾骐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他是想让意轩找其他的女人么?虽然不太可能,但是心中却隐隐有着另一个期待。顾骐见意轩一直看着他,抿了抿唇,接着翻身跪趴在草地上。
意轩一见这姿势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不过现下大白天的,况且还是在庭院,意轩就算是有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于是连忙把他抱起,说道:“现在不行!”顾骐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大胆了,咬着唇没有说话,俊秀的脸颊上渐渐浮起一抹淡淡的红。
虽然说意轩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但是意轩上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现下闻着他身上的香气,确实有些心痒难耐,偷偷地环顾四周,眼见四下无人,此刻又温香软玉在怀,不禁蠢蠢欲动起来。正要探头去吻他时,听见不远处传来丫鬟的叫唤声。
意轩忙放开顾骐,两人站起身整了整衣裳,就见一个丫鬟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来,悲喊道:“太子…”意轩听那声音很是熟悉,定晴一看,竟是烟儿。顾骐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意轩见她气喘地厉害,安慰她道:“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烟儿哭泣道:“太子妃割腕自尽了。”乍闻,意轩陡然一惊。顾骐用纤长的手指顺了顺胸前的长发,悠然道:“死了么?”烟儿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说道:“没,没有。”“既然没有,做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烟儿磕了几个头,焦急道:“王爷,求您去见见我家小姐吧,小姐真的撑不住了。”顾骐不以为然道:“本太子又不是大夫,倘若真撑不住,就让下人准备一副金玉棺材给她,再挑个好日子风光厚葬,如此本太子也算对得起她了。”
烟儿手脚并用地爬到他的脚下,泣不成声道:“王爷,您就可怜可怜意轩家小姐,见她一面吧,奴婢给您磕头了。”说完又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额头已见血迹也恍然未觉。虽然平素烟儿曾处处刁难,几番与意轩过不去,但是现在见她这样,也不免有些同情。顾骐不耐烦道:“把她拖出去。”
意轩拱手道:“太子,让我去看看吧,若真出了什么事,对林堪将军也不好交代。”顾骐抿了抿鬓发,略一思忖便摆了摆手,算是应允了。与烟儿来到玲珑阁,远远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里头隐隐有呼喊哭闹之声。
林甄婉只穿了一身素色的寝衣,长长的头发散乱地蓬着,站在高高的凳子上,半点退意也无,硬是要将脑袋套进系好的长绫。一干丫鬟吓得劝得劝,跪得跪,乱作一团。拳拔鞘挥出,一道剑气闪过,长绫在一刹那间崩断。林甄婉纤瘦的身子一软,往后跌去。身后的烟儿连忙跑过去扶住。岂料林甄婉推开她,竟挣扎着又要踩上凳子。
烟儿急地哭喊不停:“小姐,快下来,别做傻事啊,奴婢求您了。”意轩说道:“太子妃,你再这么闹下去,太子爷也不会来的,千万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如此玩笑。”林甄婉动作一停,一双美目死死盯着意轩的脸。意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正要开口说话时,却见她冲过来扑入意轩的怀里,接着嘤嘤哭了起来。
意轩乍惊之下,顿时不知所措,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正踟躇两难时,感到脖间一阵冰凉。林甄婉不知什么时候已将拳拔出,架在了意轩的肩上。她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我要刮花你这张贱脸。”意轩的心一沉,说道:“太子妃,你就算刮花了我的脸,太子爷也不会来见你的。”
林甄婉厉喝道:“闭嘴!太子爷不来见意轩还不都是受了你这**的挑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恶心,毁了这张脸,看你还拿什么去狐媚王爷。”狐媚?意轩突然笑了一下,意轩何曾有狐媚过顾骐?
林甄婉道:“你笑什么?”意轩说道:“太子妃若是想解气就动手吧,划多少下都行,我绝不还手。”一双细长双眸似被浓雾笼罩了一般,愈加浓翳:“为什么?”意轩道:“既然我抢了你的夫君,便拿这张脸跟你换。”
林甄婉一愣,冷哼道:“你没了这张脸,意轩看你拿什么本事留住王爷,你当真以为王爷是真心喜欢你的么?简直是白日做梦!”意轩笑道:“就算做一回白日梦又有何妨。”她木然片刻,随即骤然大笑,笑得不可歇制,突然她反手一转,将剑横在脖颈间。烟儿惊急喊道:“小姐!”林甄婉的颈间隐约有鲜红的血液滴落,顺着雪白的**蜿蜒而下,分外触目惊心,已是满脸泪痕斑驳:“有情冷月无声照,长宵幽度何休了。不尽薄情时,却盼君回首,莫叹凄凉境,终是不如人。”话音刚落,眼睛一闭,就要自刎。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会儿,林甄婉手中的剑突然飞了出去,“叮”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林甄婉颓然地呆坐在地上。身后的门口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真是个痴人呢。”意轩愕然转头,却见清思正倚靠在门口的廊柱上,长长的头发顺着瘦削的肩膀滑落,双手抱臂,眉眼微微上挑地看着意轩们。
烟儿感激地看了看他,接着小心地扶起林甄婉往内室走去。经过意轩身边时,林甄婉攥住意轩的手腕,手心温热的血液粘在意轩的手臂上,仿佛要沁入意轩的心一般。她抬头问意轩:“太子爷会喜欢你多久?等太子爷不喜欢你的时候,他会不会看我一眼?”
意轩看着那双充满盈盈期待的眼神,良久缄默。出了玲珑阁,意轩朝清思拱手道:“刚才多谢清思出手相救。”他轻轻拨弄着长发,柔顺剔亮的乌发衬着玉石般的皮肤,完美无暇。晒然一笑:“只不过同病相怜罢了。”意轩想起刚才的事情,问道:“清思也会武功么?”“只是有些底子,用来防身的。”
清思又掩唇笑道:“还以为轩护卫的脸会被戳成缗筛子呢,呵呵,清思可为你捏了把汗,亏得没事,不然太子爷可得心疼死。”意轩的脸色僵了僵,不知道该如何把他的话接下去,只得道:“告退。”“清思有个问题想请教轩护卫。”
意轩停下脚步,回头:“请说。”他冲意轩妖娆一笑:“轩护卫觉得男子之间会有天长地久么?”意轩惶惑,却是想不到他问的是这种问题。一阵风轻轻吹过,扬起了他长而亮的黑发,揉混了意轩的视线,听见他幽幽的声音:“虽然不知道他会喜欢你多久,但是我都会一直等到他回头看我,哪怕只是眨眼一瞬,我都愿意等下去。”
清思跪倒在地上,柔弱求道:“王爷,清思愿意一辈子待在王爷身边,就算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求王爷不要赶清思走。”顾骐缓缓站起身,摆了摆手,道:“起来吧。”“……多谢王爷。”清思泪光泫然,当真是意轩见犹怜。
是夜。朱槛连疏月,灯前暖剪影。意轩只穿了一身白色亵服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布仔细地擦拭着拳。每擦一会儿就朝房门口张望片刻。微微失落之后又低头继续擦剑。也不知道顾骐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今日用晚膳的时候,宫里头的刘公公过来禀报,说是皇上在则妃娘娘的寝殿里吐血昏了过去。顾骐听后,当下便顾不得什么,立刻吩咐下人备马车进宫。刚开始意轩以为是皇上身体孱弱的缘故,但是仔细一想,不免觉得有些蹊跷,虽然说北昊从小体弱多病,但是宫中一直有御医看护调养,如今又是吐血又是昏迷,确实有点说不太过去。
本来意轩也应该跟着顾骐进宫的,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让意轩去,硬是把意轩留在了府里。若万一碰上刺客的话该如何是好,至少意轩在身旁随侍着也能保护他的安全,真不知道顾骐是怎么想的?就在意轩心思纷乱的时候,屋顶忽然传来一声极细微的踩蹋瓦砾的声响。
意轩握着拳的手一紧,接着从怀中摸出一锭碎银,运起内力直直地朝房梁打去,这一下出手只用了三分力道就将房顶打穿。听到一声闷哼,知道来人已经负伤。于是意轩走出房间,正想飞身跃上屋顶时,却见一支墨黑色的针形暗器迎面袭来,意轩连忙一闪身堪堪避过。那暗器挟著一股劲风钉在了庭院中的廊柱上,发出低沉闷铄的声响,回荡在整片黢黑的夜空中。
而就在这一瞬,那人已利用这极短的时间空隙,施展开轻功飞驰而去,眨眼之间掠入夜幕之中不见踪影了。意轩见状,借力一点就要追去,可是脑中蓦地闪过一道光,转身来到那廊柱面前。墨黑色的针形暗器上绑着一张纸条。意轩微使力就将它拔了出来,展开,只看见上面画着一朵妖艳的花,不过却有渐趋枯萎之势。花的一旁还写了几个字:十方桃花扇,百里西陵苑。
意轩的眼神一凝,将纸条揉成团,欲要扔在茂盛隐蔽的草丛中,但是又觉得不妥。快速地回到房间,将那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焚尽,纸灰飞起,弥漫四周。最后,那纸条被火舌吞噬得一点儿也不剩,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意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拿着拳的手依旧控制不住地颤抖。那是莫少白的字迹。而上面透露给意轩的讯息是:他被方兴软禁了。
紧握着拳的手青筋暴起,几欲要将剑柄捏碎,早该知道方兴这老狐狸另有所图,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帮意轩。到头来,怪也只怪自己没有用,事到如今,意轩又能如何?全身像是被一丝一毫地抽干了力气,仿佛再也不能承受更多般,意轩心力交瘁地倒在床上,嘴上不住地喃喃着:“怎么办,怎么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打开。意轩紧张地手一松,拳‘铿啷’一声掉在地上,连忙弯腰捡起。“……太子。”顾骐走到意轩面前,蹙眉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意轩稳一稳心神,勉强笑道:“意轩在等你。”他说道:“累了就先睡下,若是意轩不回来,你岂不是要等到天亮了。”“意轩睡不着。”
他轻轻一笑:“你这呆子,仗着自己习过武便这么虐待自己的身子么。”意轩道:“可是太子没有武功,却比我还虐待着自己的身子。”顾骐眼里的笑意不减,倒更加浓臾了:“意轩是担心意轩弄跨了身子,以后不能让你快活是不是?”意轩被他露骨的话说得羞窘不已,只得转移话题道:“皇上怎么样了?”
顾骐听了意轩的话,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平日里据傲飞扬的丹凤眼,此刻露出了一丝疲惫。
“已经没事了。”意轩听后,也放下心来,安慰他道:“没事就好,相信皇上必有上天庇佑,定会吉人天相的。”顾骐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不屑道:“上天庇佑?倘若都靠劳什子上天,什么事也不做,如今登上皇位的恐怕就是别人了。”意轩没打算跟他争辩下去,柔声说道:“累了么?早点休息吧。”顾骐随意地应了声。意轩服侍着他脱下身上穿的流彩暗金锦服。紫红色的软烟罗帐帘轻轻拂落下,垂幔风月,绣阁烟玉。
意轩替顾骐仔细地掖好被子后,将头枕在他伸过来的一只手臂上。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一起。意轩看着眼前秀美的容颜,忽然想起了那位则妃娘娘,既然皇上是在她的寝殿里出事,那么无论是不是跟她有关,她都是活不成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顾骐忽然伸手在意轩的脸上轻轻摩挲。他的手白皙**,保养得极好,小拇指上的指甲有一寸多长,修剪得雅致干净,弇弇透着莹白温润的光泽。意轩的手相较起他的,就有些不中看了,虽然也是瘦长,却不如他那般玉葱似的指尖,但算是比较男人的一双手了。脑中一瞬闪过几个画面,蓦地想起了这双手曾在意轩身上挑起的**。
顾骐伸展了五指,问意轩道:“意轩的手有什么问题么?怎么一直盯着看?”意轩刹时红了脸,忙道:“没,没什么。”他掐了掐意轩的脸,说道:“真是好生奇怪,为什么一看到你心情就好多了?”意轩也跟着他笑,将脸凑得更近,说道:“我的脸还有这种作用么?”他笑吟吟地说道:“你的作用何止这些。”意轩下意识地问:“还有什么作用?”
顾骐笑得暧昧不清,甚至有些**,他的手游移到意轩的后面,**似的揉抚着,意味深长道:“你说呢?”
意轩的脸一层复一层地烫了起来,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顾骐见意轩一副窘迫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一样,放肆地大笑出声,揽着意轩脖子的手也跟着在微微颤动,精致的五官愈加显得妩媚至极。等他笑够了,就将头埋入意轩的颈间,时不时又发出低低的笑声。
意轩不禁有些羞恼:“你笑够了没有?”顾骐紧紧搂着意轩的腰身,柔声道:“意轩,意轩很开心。”他伸出指尖慢慢爬梳着意轩的长发,似满足地叹了口气道:“你不用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就像这样静静地抱着意轩,守着意轩便好。”
意轩懵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顾骐使劲地掐了一下意轩的腰。意轩痛地叫出声。“你怎的如此不解风情,每次跟你说些好听的话,都跟傻了似的,真是个呆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细细长长的凤眼笑成一弯新月,他柔声说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在一起一辈子,但是至少,现下你还在我怀里。”
意轩微有些动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意轩竟然变得跟女人一样多愁善感了。意轩听见顾骐的声音幽幽响起:“意轩,等我扶稳维儿的皇位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意轩惶惑,问道:“离开这里,去哪?”他笑道:“去哪都好,游荡江湖,四海为家,总之我去哪你便去哪。”意轩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却觑见了一双柔情绮迤的眸子。这种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正是**夜所期盼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