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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国际银行家的最后一战(三)

东南亚,金三角地区。

“不要有任何顾虑,也不要理会任何有可能发生的通货膨胀,在所有资本市场上加速货币流通。”米娜苏瓦丽通过手机遥控指挥着。在对方听明白自己的意图之后,米娜苏瓦丽果断挂断了手机,并把手机远远地抛了出去。

手机翻腾着,就像是人生。一时间,米娜苏瓦丽看的有些愣神。

与此同时,整个世界都已经疯了,甚至于人们已经开始质疑手中的纸钞,纸钞上印制的诸如富兰克林等等伟人的头像,他们的微笑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可爱,而是一种赤裸裸的嘲笑。

伴随着人们恐惧心理的蔓延,一种类似世界末日的时刻已经到来,天空中排列成十字的星座似乎也验证了几千年前的玛雅语言。而这所有祸端的源头,全部指向秦少游的第一国际银行。出于各种利益考虑,无数的由各国特种兵充当的杀手,开始满世界的寻找秦少游的踪迹,但却一无所获。

唐灵灵也已经失去了冷静,不断的试图联系秦少游。

米娜苏瓦丽镀步走到悠然自得、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的秦少游身旁坐下,对秦少游问道:“少游,唐灵灵已经打了超过五百个电话,是不是应该见见她了?”

秦少游睁开眼睛,伸手拿过放置在一旁的橙汁,无比享受的喝了一口,这才回应道:“看来唐灵灵也已经沉不住气了,阿道夫方面有没有消息?”

“目前还没有。”米娜苏瓦丽摇了摇头,“不过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美国金融体系已经摇摇欲坠,崩溃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三天,美国华尔街破产的企业就已经超过一千三百家,我估计三天之后,华尔街的轴心必然要崩溃。”

“既然阿道夫自己都不着急,那就再等等吧。至于唐灵灵,你安排一下时间,我抽空见一见她。” 秦少游交代完之后不再多发一言,转而调整了一下睡姿,继续自己睡眠。这些天来,秦少游每天睡觉超过十二个小时,似乎要把这些年来所缺的睡眠一次都补充回来。

米娜苏瓦丽见秦少游睡态可掬的可爱模样,忍不住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走到一旁接通了唐灵灵的电话。

几乎在电话响起的第一时间,唐灵灵就已经接通了米娜苏瓦丽的电话:“米娜小姐,秦先生呢?秦先生呢?我要马上见到秦先生。”

“这个………”米娜苏瓦丽转头看了一眼似乎进入梦乡的秦少游,摇了摇头道:“秦先生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见你。三天之后,三天之后我倒是可以安排你同秦先生见上一面。”

“三天之后?”唐灵灵呆了一呆,现在她是度日如年,实在等不了三天之久。唐灵灵小心翼翼的对米娜苏瓦丽试探道:“米娜小姐,时间还能提前么?你也知道目前的经济形势实在是糟糕透了……”

“只能是三天之后。”米娜苏瓦丽的态度很坚决,“如果唐灵灵小姐真的等不及的话,那就取消约会吧。”

“不,不,三天之后就三天之后。”唐灵灵吓了一跳,咬着牙答应了下来。她只希望这三天里,经济形势不会再进一步的恶化下去。

与此同时,美国,华盛顿。

虽然美国建立了一流的导弹防御体系,但现在却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金融灾难防御体系。秦少游无差别的疯狂攻击着美国金融体系的所有漏洞,令阿道夫疲于应付。尽管利率已经下调到极限,却依然无力阻止不断上扬的通货膨胀系数。

阿道夫头大如斗,他绝对没想到自己刚刚当上美国总统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秦少游却已经如此对他发难,给了他致命一击。

“不惜一切代价抛售黄金。”阿道夫双目赤红,装若疯狂的咆哮着,寄希望于能通过黄金来稳定金融市场,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三天之后,美国华尔街金融体系彻底崩溃。

时间仿佛已经静止,Sandra看着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阿道夫,心疼不已,忍不住劝道:“阿道夫,要不,要不我们还是联系一下秦先生吧,作为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我想他应该能有办法稳定一切的。”

“你是要求我向他俯首称臣吗?”阿道夫反问道,“不,我绝不会认输的,马上给我联系欧盟,我就不相信美国同欧盟联手真的斗不过秦少游。”

Sandra实在不忍心再打击阿道夫,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亲爱的,欧盟现在已经自身难保,情况比我们还糟糕,而且就算我们同欧盟联手,只要秦少游依旧通过他的银元体系不断的复制美元,欧元,我们就束手无策,除非我们能建立一个崭新的货币体系。”

“崭新的货币体系?”暴怒中的阿道夫微微一愣,眉头紧锁。

“是的,一个全新的货币体系。”Sandra心发如细,对阿道夫劝慰道,“依我看,秦少游的真正目的也是如此,否则以他如今的地位和权势,犯不着下这样的狠手,这等于同全世界为敌啊。”

阿道夫真正的沉默了……

与此同时,香港,第一国际银行。

唐灵灵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秦少游,她实在想不明白秦少游为什么会胆大如厮,难道他不知道香港是中国的地盘么?在香港,唐灵灵轻易就可以控制秦少游的人身自由,可他为什么还敢在这里同自己见面,而不是在金三角?

“唐灵灵,我们又见面了。”一段时间未见,秦少游倒是显得越发滋润了。

相比之下,唐灵灵容颜憔悴的看着意气风发的秦少游,嘴唇有些苦涩:“秦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与全世界为敌?”

“我是在同全世界为敌,还是各个国家的中央银行同我为敌?”秦少游洒脱一笑,“从头到尾我都遵循着既定的游戏规则,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逾越。但是你看看现在,满世界的各国杀手都要擒杀我,我到底又做错了什么?同希特勒一样的******罪么?想必你们也只有给我按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了。”

唐灵灵无话可说,第一国际银行门外有军队守卫,只要她一声令下,秦少游插翅难飞,可这并非她所愿。

“秦先生,住手吧。”唐灵灵再次劝道,“你可知道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究竟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究竟又有多少人被你逼的走投无路?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唐灵灵的这番话触及了秦少游心中的隐痛,看着无数的普通人牵涉其中,这并非秦少游所愿,只是……

秦少游硬起心肠,冷笑道:“从人类诞生的那一刻起,这世界上就没有一天停止过战争,但是你看看现在,我触及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战争却奇迹般的停止了,宗教之争,领土之争,原来都只不过是利益一场,这难道不好吗?”

唐灵灵摇了摇头。

“唐灵灵小姐,对于这一切,你完全可以冷眼旁观。”秦少游继续说道,“因为中国金融市场相对封闭,美元,欧元,银元虽然对中国的经济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但并未像美国欧盟一样触动根基。你们完全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大肆收购技术,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中国的强盛也应该会很快到来。”

唐灵灵眼神中有光芒闪过,秦少游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微型硬盘递送到唐灵灵的面前,微微叹了口气道:“灵灵,我们师徒一场,这是我临别前送给你的一个小小礼物。”

“这是什么?”唐灵灵下意识的问道。

秦少游伸出手指点在唐灵灵柔软的嘴唇上,制止她继续问下去,随即又继续说道:“唐灵灵,东西交给你了,我希望你也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唐灵灵把硬盘紧紧的攥在手中,抬头看着秦少游。

“我知道你们已经派人严密监视了我的父亲和我的妻子。”秦少游平静的说道,“所以我希望我能接他们安全离开。”

“秦老将军同你的妻子就在外面的车内。”唐灵灵微微叹了口气道,“秦先生,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让你们单独谈谈。其实秦老将军是开国元勋,如果他要离开,我们绝不会阻止,不过……”

剩下的话,唐灵灵没有继续说下去,秦少游一直稳健的身躯却是猛然一震。唐灵灵不再多说什么,派人把秦老将军同秦少游的妻子孩子一起请了进来。秦少游父子两人默默的对视着,凝视着父亲那已经白发苍苍的面容,秦少游心中百感交集。

“父亲。”秦少游蠕动着嘴唇,对秦相叫了一声。

秦相心中一酸,对秦少游勉强笑道道:“傻小子,你都已经成家立业,是大人了,还哭什么?”

“可是我……”秦少游第一次试图想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什么。

“不用向我解释什么。”秦相摆了摆手,反而对秦少游劝慰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秦相的儿子,就算你与全世界为敌,也依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你就放心,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活着,他们那帮兔崽子就不敢动你一分一毫。想当年老子扛枪去打仗,爬的是死人堆,什么场面没见过……”老人的话语自有一番豪气冲云天。

秦少游的眼眶完全湿润了,虽然父亲已经真的老了,已经无法为他撑起一份自由的天空,但却在此刻让秦少游感觉到了父亲对于儿子的宠爱。

“唐灵灵。”秦少游转过身来,对唐灵灵正色道,“我给你的东西完全可以决定中国未来百年的命运,作为交换条件,我现在必须要带我的家人离开。”

“秦先生,真的很抱歉,这件事情我无法做出决定。”唐灵灵开口了,虽然她现在的权力很大,但依旧不能做出放任秦少游带着家人离开的决定。

秦少游正待发怒,秦老爷子却已经开口了:“少游,我不走。”

“为什么?”秦少游呆了一呆。

“我已经老了。”秦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语气却是固执无比,“我不想同你死去的母亲天各一方。而且我已经同主席谈过了,他同意婉儿和雪儿陪你一起离开,你还是带着婉儿和张雪她们走吧,你们有你们的生活,不用眷恋我这个老头子。”

秦老爷子虽然老了,但心里面却明白的很,就算他想走,恐怕也走不了。谁都知道秦少游是一个孝子,所以他必须留下来,为了秦少游,也为了自己忠诚了一辈子的国家。临行前,秦老爷子已经对主席用党性做了保证的。

可是这次的离别之后,还会有再重逢的时刻吗?秦少游心中一阵酸楚,他清楚的很,这是最后一次也许是唯一一次机会。可是父亲没有强迫他做任何事情,自己又怎么忍心不满足一个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的最后心愿呢?

秦少游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对这老人长跪不起,语气嗯咽道:“父亲,孩儿给您磕头了,请宽恕孩儿的不孝,以后不能陪伴在您老的身边以尽孝道,您老多保重。”

在同一时刻,米娜苏瓦丽,娄婉,张雪,莉莉安和阿瑟琳双胞胎姐妹也陪着秦少游一起对老人跪下,看着儿孙满堂,老人的脸上绽放心满意足的笑容,伸手扶住秦少游夫妻道:“我们秦家男儿个个都是好汉,你也别婆婆妈妈了,走吧。”

秦少游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他那快满三岁的儿子仿佛意识到什么,死死的抓住爷爷的衣袖,只是叫道:“爷爷,爷爷。”

“少游,孩子每天都要爷爷陪着才能睡觉,我怕……”娄婉在一旁拭泪道。

“父亲。”秦少游狠下心来,对秦老爷子说道,“就让您的孙子留在您的身边吧,我也希望他能有一个健康成长的童年。”

“真的么?”秦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摆了摆手道,“算了,这是婉儿的心肝宝贝,我……”

“父亲,就让他陪在您的身边吧。”娄婉咬着嘴唇说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他的。”

“好,好。”秦相连忙不舍的点了点头,有孙子的陪伴,至少也有了个盼头。秦相抱着孙子,对秦少游催促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快走吧。”

已经到了离别的时刻,纵然秦少游心中有万般不舍,也不得不离开了。唐灵灵扶着秦老将军送秦少游一家人上了飞机,老将军一直守望着飞机消失在蓝天之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飞机上,秦少游痛哭失声,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香港机场久久无语。

与此同时,美联储的败局已定,阿道夫终于再也沉不住气了。

对于阿道夫,秦少游也早已经等着他的电话。在一番周密的安排之下,阿道夫秘密启程飞往金三角。

出乎阿道夫本人的意料之外,从他见到秦少游的那一刻起,一种焦躁的心也莫名的安定了下来。两个老朋友之间的谈话气氛出奇和谐,阿道夫主动伸出手来,对秦少游苦笑道:“少游,你赢了。”

“或许吧。”秦少游不置可否的回答道,同时顺手递给阿道夫一支香烟。

阿道夫接过,替两人点上,重重的抽了一口。会议室内烟雾缭绕,两人沉默了半晌,阿道夫这才对秦少游问道:“少游,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带着自己的妻子退隐山林。”秦少游笑了笑,“这是我给她们的承诺,也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你倒是逍遥自在。”阿道夫微微叹了口气,“或许我也应该卸下自己的包袱,陪你一起退隐。”

“你真的能够放下?”秦少游哑然失笑,“阿道夫,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是赢的了这场战斗的前半段,而后半段的时间却是只有你才能左右的战斗。”

“哦?”阿道夫不太明白秦少游的意思,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秦少游。

“正如你就职演讲中所说的,这世界需要全球经济一体化。”秦少游沉声说道,“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世界虽然需要领导者,但并不是应该搞两极分化,搞两个世界。你要牢牢记住,你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国际银行家,而是一个政客。而一个高明的政客,不应该是为了一个独裁大国而阴谋独断的人;一个高明的政客,应该是一个胸怀天下为了人类福祉而努力的人。我做了一个国际银行家应该做的,我破坏了一个政客无法解决的金融壁垒,这样的破坏其实并没有什么,而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在已经被彻底破坏的废墟上,重新建立起一个崭新的世界金融新秩序。所以,我们之间的战斗根本就没有输赢,难道不是吗?”

秦少游的这一番话发人深省,阿道夫抽着烟,细细琢磨秦少游话中的含义。秦少游也不打搅他,悠然自得的摆弄着自己的刚刚种下的盆栽。

“我应该如何做?”沉默了半晌之后,阿道夫如此问道。

“以你的聪明,难道还用我教你么?”秦少游笑了。

阿道夫似有所悟,也笑了。在对秦少游接连请教了几个问题之后,又同秦少游达成了一个小小的协议,带着壮志雄心离开了。

………………………………………………………………………………………………

长达半年之久的金融风暴终于平息,旧有的金融制度被毫不留情的摧毁了,随着这次超级金融危机的终结,一个全新的机构突然横空出世——世界中央银行。

已经就任第一国际银行新总裁职务的田晶晶对外界公开宣布:第一国际银行将捐献给世界中央银行五百亿吨黄金,用以建立一个全新的金融体系。五百亿吨黄金几乎是全世界所有的黄金储备,对于黄金的来源,全世界的媒体出人意料的同时保持了沉默。原先的第一国际银行作为一个金融界的神话,开始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并主要从事慈善方面的业务。

随后,田晶晶在第一国际银行担任了六十年的总裁职务,在她的任职期间,一直鞠躬尽瘁,实现了她对秦少游的承诺,于2087年,在香港逝世!

与此同时,阿道夫也已经开始了对美联储的改组计划。

鉴于美国的独特政治传统与文化,阿道夫在长达数年的联储筹备与法律拟定过程中,设计了一套较为精细的权力制衡机制。

其结果就是,全新的美联储系统并没有把权力集中于纽约或华盛顿,而是设立了一个在全美有12个地区联储银行的分散系统,以在货币政策制定过程中,充分反映并代表不同地区的利益。而且,联储银行被设计为准公立的机构,依旧是为公私合营的混合组织,其目的是防止一个公立的联邦权力当局侵犯私人企业部门的权益。

纯粹从所有制来看,每一个地区联储银行的股东由该联储地区的成员银行构成,因为成为联储银行成员的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购买联储银行的股份,而这些成员银行都是私人商业银行机构(美国从来没有国有商业银行的传统)。

但是,从实质控制权来看,美联储体系已经演变成为一个由国会与联邦政府双重控制并接受公众监督的统一的中央银行,代表最佳公共利益行使其央行职权,包括货币政策(确定准备金比率、贴现贷款利率以及公开市场操作)、银行监管,并通过其“最后的贷款者”角色维护美国金融系统稳定。

虽然各地区联储银行享有一定的权利,但毫无疑问,美联储体系的核心权力掌握在总部设于华盛顿的联邦储备局(Board of Governors)手中。联储局是美联储系统的龙头与神经中枢,依旧由七名理事组成,是百分之百的公立机构。所有七名理事都由总统任命,参议院确认。

随着制度的逐渐完善以及时间的推移,联储局的影响也不断扩大。由于公开市场操作是美联储控制货币供应最重要的政策工具,所以联储局所控制的FOMC在整个美联储系统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

此外,联储局还拥有其他权力,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制约并影响各地区性联储银行。例如,虽然各联储银行行长在理论上是由其董事(其中A类、B类董事由成员银行推选)选出,但必须得到联储局的批准。联储局常常向各联储银行的董事会推荐行长人选(通常为职业经济学家),而联储银行的董事会也通常乐于遵照联储局的“建议”。联储局还有权确定各联储银行行长的薪酬,并且审核各联储银行的预算。

联储局的权力如此之大,实质上掌控着整个美联储系统,但地区联储银行的“私人股东”,即成员银行,对美联储的运作影响几乎为零。

在阿道夫的精心安排下,成员银行虽拥有联储银行的股票,但并不享有类似所有权所相应的利益。尽管美联储系统每年可录得200亿美元以上的巨额盈利,股东或成员银行最多能指望得到6%的年度分红,绝大多数盈利由联储局转交了美国财政部。

因此,与一般私人公司股东不同,联储银行的股东对其名义上拥有的财产毫无支配权。成员银行最多只能选举联储银行董事会中A类与B类董事中的各一名,而且这名董事常常是由联储银行行长所提名。股东或成员银行,在美联储系统中其实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权力与影响。

最后,经过阿道夫针对美联储大刀阔斧的改革之后,只剩下约三分之一的美国银行是联储的成员银行,而在十几年前,这一比例曾是半数。因为成员银行实际上没有“私人股东”的权益,而且还必须承担在联储银行缴存准备金的义务,股东或成员的成本很高,所以曾不断有银行机构脱离联储系统,削弱了联储对货币供应的控制力,以至于美国国会在1980年通过的存款机构放松监管与货币控制法案中增加一个特别条款,即不管是否成员,所有存款金融机构必须在联储系统维持准备金。

事实证明,美联储自成立近120年之后,已在美国公众乃至世界公众心目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很多民意调查结果表明,美国人民对美联储这样一个未经选举产生,却有巨大影响力的精英机构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对包括国会与总统在内的许多公共权力机关的信任。

鉴于阿道夫对美国经济做出的卓越贡献,阿道夫的名字也已经被永久载入史册,成为同林肯等人并立的美国领袖。

当然,阿道夫的贡献还不止如此。同秦少游的私密谈话之后,在阿道夫的牵引下,美国朝野与各党派终于吸取了教训,并达成一致共识——美国应该同以中国这个利益崛起的世界强国携手合作,以防止与处理未来的金融危机。

北京时间2012年11月15日晚11时23分,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美国总统阿道夫乘坐的“空军一号”专机平稳降落,开始了他对中国为期四天三晚的首次国事访问。

40年前早春的一个寒冷日子,1972年2月21日,美国总统尼克松就是从上海开始了他“改变世界一周”的“破冰之旅”。40年后的初冬,阿道夫打破美国惯例,在其上任第一年开始他的中国旅程,其异乎寻常之处,引人关注。在中美关系中,这里还是1971年中美两国签署《上海公报》的地方,是中美关系发生转折性改变的所在。

踏上中国土地两天后,2012年11月17日,就中美关系和其他共同关心的问题,中国领导人和阿道夫在北京“进行了深入、坦诚而富有成果的会谈”,会后发表了继1997年以来,第一个内容极其广泛的《中美联合声明》。

许多人相信,这是中美关系新的历史性时刻。也有人怀疑,美国过于主动的转身是否另有所图。但是不管如何,美国总统阿道夫终于首先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令人觉得意外的是,阿道夫在访华期间表现出了美国总统少有的谦虚,并一改过去美国总统咄咄逼人、颐指气使的作派,是因为他看到了美国人所熟悉的那个世界正在远去?还是因为其它方面的原因,不得而知!

至少表面上看来,阿道夫没有让外界太失望,他给中国人带来了精心准备的演讲,虽包含美国价值观,但听起来相对温和。他也让中国人看到了一个形象相对谦虚的平民总统形象,他更利用一切可能的亮相时机,对中国文化和历史表达必要的尊敬和向往。

透过他在中国四天三夜的“外交秀”,阿道夫似乎成了全球最理解中国抱负的政治家。不过这种用意明显的拉拢,不仅中国人不熟悉,美国人自己也不适应。

“或许,我有些太过基于求成了。”阿道夫私下里对自己的妻子Sandra自嘲道。

11月17日,阿道夫在演讲中说道:“美中关系从未像现在这样对我们共同的未来如此重要。”

“我不认为一个国家的成功必须以另一个国家为代价。”阿道夫还说道:“我再次重申,美国尊重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坚定坚持一个中国的政策。美国承认西藏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土的一部分。”他还表示,目前国际上存在的主要问题,如果没有中国的参与,就无法成功解决。

即使倒退两天,也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些说法出自美国在任总统之口。全世界的人都在惊讶阿道夫的态度,或许是经济危机之后,美国人低落一阵后回头一看,惊喜地发现“美国依然还是那个美国”,但中国人及时提醒了他们:“世界已经不再是那个世界。”是的,危机过后,许多人确信世界已经发生了意义深远的变化。中国领导人曾数次在公开场合强调,当今世界正处在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既充满巨大机会,又面临极大挑战。

不同的是,从前苏联崩溃到海湾战争,到朝核问题再到华尔街危机,过去二三十年里全球充满了突发事件。但重重危机过后,在今天相对平静而和谐的氛围里,历史继续得以改写,世界格局也为之一变。而在传统的国际秩序更迭中,往往伴随着战争、冲突和流血。

在一些观察家看来,此次阿道夫访华,以及2012年版《中美联合声明》的发表,是从更高的层面标志着旧时代的结束,而新的全球时代也正在降临,虽然它还只是雏形,但模样已经可见。其中最重要的变化是,基于意识形态的冷战思维,正在西方决策者心中淡化。在美国国际政治事务的光谱中,更日益表现出国际格局即将到来的大更迭。从东京到平壤,从伊朗到阿富汗,美国人也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

与此同时,区域一体化趋势也在加速向前,东亚共同体、非洲联盟以及南方共同市场等等,正在风起云涌 ,呼之欲出…所有这些新景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热心变革的阿道夫,在这个剧烈变化的世界格局里,绝不容许拿着 一张旧地图来周游新世界,他必须改变,不仅仅是在美国国内,还包括美国之外的世界。而他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改变,就是重返亚洲,对话中国。

未来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历史上,从英国的全球霸权到德意志的异军崛起,从混战的欧洲到铁幕的开启,从中美的接近到苏东的崩解,几乎每一次全球大格局将变之际,世界都面临一个令人头疼的难题:如何重新定位几个大国的双边 关系、多边关系,以及它们各自与世界的联系。在这些关系定格的过程中,从来没有田园式的牧歌,不经过无数次的实力比拼和政治博弈,新秩序很难有所突破。

当中国领导人和阿道夫在北京谈论中国、美国和世界时,人们感到了一个新时代的即将来临,但多数人还是说不清,这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新世界。其中关键,就是如何看待并重新定位中美关系,这是一个崭新的棋局,美国人没有经历过,中国人同样缺乏经验,大家都需要崭新的思维。

在过去的30多年里,中美之间彼此需要,却又相互猜疑。现在,阿道夫来了,并公开向北京表白:“中国现在不仅是领土上的大国,在经济影响力上也是大国,因此中国必须在世界舞台上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和美国分担世界领袖的责任。”

这种直白让中国人很愉快,但同时也令中国人感到不安。

在中国最重要的互联网新浪的微博上,一位网友对此作了颇具意味的暗喻,其大意是:阿道夫面对中国听众的洋洋洒洒演说,很像一千多年前的经典桥段:“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

中国人大多知道,这出自中国四大名著之《三国演义》,其时东汉体系崩解,汉祚不兴,天下英雄并起,“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在与刘备的一次青梅煮酒中表达了对时局的看法,结果刘备大惊失色,掷箸于地。对中国文化了解不深的阿道夫,或许并不知情,但无意中暗合。

这位网友观察世界的思维,某种程度上契合开始盛行于美国的“G2”思维。G本是英文“组合或集团”之 意(Group),而“G2”则是由世界主要工业八国集团(G8)的意念所衍生而来。始作俑者,正是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布热津斯基博士,他在英国《金融时报》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首次使用了中美“G2”这个提法,并称这应该是一个非正式的“G2”。

普遍的理解是,世界将由中美两个大国形成所谓“G2”并开始共治和主导21世纪。这个提法的内涵, 应该也包括合作与冲突两方面。但在媒体的诸多解读中,“G2”充满了另外的含义:老大美国正在邀请未来的老二中国协助他左右世界秩序,重新划分全球利益。

世界银行行长罗伯特佐利克和世行高级副行长、首席经济学家林毅夫,则从经济层面诠释了“G2”。2012年3月6日,他们在《华盛顿邮报》共同撰文,提出世界经济复苏取决于中美合作。文章认为,世界经济要想复苏,这两个经济发展的发动机必须合作,并成为20国集团的引擎。没有“G2”的强劲发展,20国集团就将会令人失望。文章还指出,美国必须使储蓄和消费恢复平衡,而中国需要改善收入分配,增加消费和进口。

在中国精英阶层,类似观点也曾在美国金融危机后有过热烈讨论。2008年9月,在北京的一次中国经济学家私人聚会上,一位学者透露,现在存在两种完全相反的世界观:一种观点认为,中国应联合俄罗斯、德 国、法国以及新兴市场国家,给疲惫不堪的美国致命一击。

另一种观点则针锋相对,中国的崛起需要美国,而美国的全球利益也离不开中国,危机后的中美应像 美国人所提的“G2”那样相处,美国要理解中国的亚洲雄心,同时中国也要支持美国的全球利益。

显然,中国决策层没有在这两种观点中择一而为,而是继续坚持低调的、韬光养晦的、独立自主的外 交政策,并继续广交天下朋友。这在大多数国际关系专家看来,既符合目前中国的实际,也不悖于世界的潮流。

最新发表的《中美联合声明》,延续了这一思路并有所前进,但并没有谈及美国之前提出的所谓“战略再保证”(该词由美国副国务卿斯坦伯格提出,其意即:要设法突出和加强共同利益的领域,同时要直接指 出政治、军事、经济层面不互信的源头)。该声明对中美关系的最新界定是:“双方重申致力于建设21世 纪积极合作全面的中美关系,并将采取切实行动稳步建立应对共同挑战的伙伴关系。”

11月18日,在北京会见阿道夫时,中国 国 务院总 理对此作了进一步阐释:我们不赞成有关“两国集团”提法的主要原因是:第一,中国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要建成一个现代化国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对此我们始终保持清醒;第二,中国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不与任何国家或国家集团结盟;第三,中国主张世界上的事情应该由各国共同决定,不能由一两个国家说了算。同时我们认为,中美合作可以发挥独特作用,推动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促进世界和平、稳定和繁荣。

在外界看来,总理关于“不赞成‘两国集团’提法”的这种表述,有点拒绝阿道夫拉拢的味道,但又似乎在表明并不反对这样做,只是不要这样“提”。而未来的中国和美国,完全可以“只做不说”,或者再琢磨一个新词。何况,新的《中美联合声明》涉及从地区到全球问题的方方面面,堪称全球性大框架,足以为未来留下足够空间。

有人注意到,通过阿道夫送给中国领 导人的那副夏威夷出产的围棋,或可理解这个中美同在的世界。11月17日,在主席先生宴请阿道夫时,阿道夫别出心裁地以一副围棋作为礼物送了出来。

只是阿道夫或许没有弄懂,在中国的围棋世界观里,其终极追求并非围堵之术,而是和合之道。而由黑白两子构筑的棋局,一如所谓的“G2”,但其复杂性也远非G8、G20甚至“G200”所能比拟。

在亚太这个相对狭小的格局里,中美关系尚且如此,在全球更大范围,中美将面临更为复杂的棋局对弈。这种复杂性在于,虽然国际权力正在从西方转向东方,但太平洋上的温情脉脉,并不意味着大西洋就要结冰。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美国与欧洲大陆基于接近的价值观建立起来的盟友关系,不会因为中美加强合作而烟消云散,中美之间失衡的经济形态,更不会随着阿道夫的略带突破性的访华而终结。

不过许多人相信,随着阿道夫访华,中美关系新的历史已开始突破,虽然诸多分歧还会继续,但大方向已渐显清晰。我们同时坚信,当中国的国力真正崛起的时候,双方就可以真正站在一个平等的高度进行对话。

或许,这就是秦少游最终想要看到的。当然,这还需要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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