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妃二被打受伤之后,近半个月的时间一直呆在家里没能出门,符九家是麦妃二最要好的朋友,他最清楚麦妃二是被人陷害的,当符九家的母亲阻止他去跟麦妃二玩的时候,他义正词严的反驳了母亲的理由,表现出在朋友处在困境时的坚持。
“九家,你妃二哥是怎么回事?听说又偷鸡了。”九家的父亲问符九家,他虽然是符氏的弟弟,麦妃二的舅舅,但他对麦妃二的屡次犯错表示当心,他当心的是自己的孩子符九家跟着妃二学坏了。
这种当心是很正常的,他们作为局外人是不可能了解得那么清楚的,在他们的眼中,麦妃二是个聪明胆大的孩子,没有人敢欺负他,自从麦妃二那次偷猪仔烧烤后,麦妃二便变成了乌石村的坏孩子。
“阿爸,二哥没有偷鸡,二哥是被人陷害的!”符九家理直气壮地回答,作为麦妃二的好朋友,符九家是称职的,他对麦妃二一直不离不弃,这也给了麦妃二很大的力量,多么要好的朋友,如果连他符九家也不理解麦妃二,那麦妃二是很难扛得住的,当然,麦妃二最大的力量来自自己的父母和妃大妃三的理解和支持。
“你怎么知道妃二是被人陷害的?你不是说上次平步村偷鹅的事就是被人陷害的?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被人陷害,没有道理啊!那陷害他的人是不是吃多了没事做?”符九家的父亲对麦妃二屡次遭到陷害表示不理解,当然,他是知道自己的孩子符九家是个听话的孩子,不至于是非不辨。
“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出于什么居心,三番五次的要陷害妃二哥,据姑父分析,那些人是因为嫉妒妃二哥。”符九家在父亲面前也不忌讳什么,他把自己从姑父那里听到的告诉了父亲,希望父亲能够理解。
“嫉妒妃二什么?他们家跟我们家一样生活都那么艰难,有必要嫉妒么?”符九家的父亲似乎了忘了麦妃二是有圣旨口的。
“阿爸,你是不是忘了,妃二哥不是有圣旨口么!人家就是因为嫉妒妃二哥有圣旨口才要三番五次的陷害他。”符九家崇拜麦妃二除了麦妃二有圣旨口,还因为麦妃二聪明大胆。
“如果要真的是那样,还确实委屈了你妃二哥,可是村里会有几个人相信妃二是被陷害的呢!所以你最好还是离妃二远一点,当心人家把你也给陷害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符九家的父亲当心自己的儿子被陷害也是理所当然的,作为家长,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呢!
“阿爸,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抛弃妃二哥呢?你难道不知道被人陷害的滋味是何等的难受么?现在妃二哥正需要有我这样的朋友,村里人看不起他,我们可不能落井下石啊!要是那样我们就还是真正的亲戚朋友了!”符九家虽然年纪不大,但最起码做人的道理还是懂的。
“可要是因为你亲近妃二,村里人认为你是跟妃二同流合污的,也瞧不起你,你要如何在乌石村生活呢?”符九家的父亲的道出了利害关系,现在乌石村绝大部分的村民都认为麦妃二是个坏孩子,他们教育自己的孩子要远离麦妃二,符九家如果整天的跟着麦妃二跑,被村民误认为他跟妃二是一伙的,这完全有可能。
但是乌云总归是要散去的,太阳总是要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等云开日出的那天就真相大白了,可这事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那又怎样?真相在妃二哥和我们一边,怕什么呢?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所谓邪不压正,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还真相大白呢?怕是要越抹越黑了!我看你妃二哥的事情就是跳进南海也洗不清了。”符九家的母亲对妃二的事情感到很悲观。
“阿妈,难道连你也不相信妃二哥?”符九家感到有些失望。
“叫我们怎样相信他,人家说得有板有眼的,那还能有假么?说是麦有德和他的两个同伴亲眼所见,还在后坑的茅寮里烧烤吃的,再说,你姑父不是带着妃二去麦冬家赔礼道歉了么?这还能有假么?如果不是麦妃二偷的,为什么要去赔银子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九家的母亲说得很直观,分析得也有道理,很多人就是以这样的心态看问题的,而假象往往能够蒙蔽人们的眼睛。
其实,很多人都只会很直观的去分析问题,对于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并不知晓,因为人们也用不着伤精费神的去想问题,又不是侦探,有必要分析的那么细致么?所以都喜欢用第一感觉来判断问题,结果往往是错误的。
“阿妈,妃二哥就是被麦有德几个栽赃陷害的,上一次平步村偷鹅的事就是他们几个栽赃陷害的,连告状的状子也是他们替主人写的,这一回偷鸡的事情,麦有德还动员麦冬家去告状,但麦冬终究不肯。”符九家要为自己的朋友辩护,除了他,没有人会为麦妃二辩护,因为其他人的辩护都是苍白无力的。
“九家,你说话可要小心一点,话不可以乱讲的,要是得罪了麦有德家,那我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你小孩子是不懂得这其中的奥妙!”符九家的父亲提醒道,这就是富人和穷人,穷人是不可以得罪富人的,尤其是手里掌握着权力的富人。
“反正我一定要站在妃二哥一边,我们是十多年的朋友,我虽然分担不了什么,只要我像以前一样对待二哥,二哥就不孤独了。”朋友,危难之际见真情,符九家深知这就话的含义。
“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已经是十三四岁的人了,说话、做事可不能再像小孩子了。”符九家的父亲有点警告的意思,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跟着麦妃二学坏了,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平白无故被人陷害。
“阿爸,阿妈,九家长大了,请你们放心,我不会给你们丢脸的。”符九家在父母面前表决心,说明他已经懂事了。
“那就好,你妃二哥伤的不轻,你就多去陪陪他吧!记住不该做的事情绝对不能做,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能说,正所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小心驶得万年船。”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可是千古真理,是经得起考验的,所以,是必须牢记的。
“阿爸,阿妈,那我走了。”符九家终于说服了自己的父母,他又可以跟妃二哥一起玩了。
“去吧!记得回家来住,你姑父家的房间也不宽裕,你不可能跟受伤的妃二睡在一起。”最终,符九家的父母还是同意九家跟妃二继续交往。
“好的。”符九家小跑着出了门向着妃二哥家走去,虽然符氏只安排妃三照顾麦妃二,但符九家却主动承担起照顾妃二的任务,他是麦妃二的好朋友,他不仅可以用芦荟为妃二哥治疗屁股上的伤,他还可以用自己一颗真挚的温暖的心去扶平妃二哥心灵上的伤口。
乌石村港口的沙滩上,麦国挺、弄爽还有村里的一些渔民正坐在地上忙着修补渔网。
“国挺哥,听说麦妃二偷鸡的事情是被人陷害的?”弄爽对妃二的事情很关心,但他也无法确定麦妃二是不是真的被人陷害,毕竟偷猪仔的事情那是千真万确的,一个有前科的人,多偷几次是很正常的,因为偷盗也是有瘾的。
的确,弄爽分析的是有道理的,比如惯偷就是经常偷的,屡教不改的。因此,偷盗也会成为一种不良嗜好,成为一种心理疾病。
作为麦妃二的堂哥,弄爽是不希望麦妃二学坏的,再说,麦国挺对他也是挺好的,就凭这一点,他还是希望麦妃二不要给麦国挺带来太多的麻烦和痛苦。
“你是我们乌石村的小灵通,你说说看。”麦国挺把球踢给了弄爽。
“凭着我对妃二的了解和国挺哥的教育方法,妃二被陷害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这陷害的人把故事编的头头是道,令很多村民都相信麦冬家的鸡就是妃二偷的。”的确,绝大多数的村民都认为,就是麦妃二偷的鸡,只有他麦妃二有前科,只有他麦妃二有那样大的胆子。
麦国挺没有说话,只是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弄爽。
“可是,我又听说,国挺叔带着妃二去麦冬家赔了鸡钱,我不知道国挺叔是怎么想的,按说,既然不是麦妃二偷的,就没有必要去赔,平步村那次也是。”弄爽的脑子也特别好使。
“弄爽,你好好想想,这事要是放在你那儿,你会怎么处理呢?”麦国挺反问道。
“这我还真的没有仔细想过,我只是按常理说的。”弄爽的确是按照常理说的,那么,如果不是常理,麦国挺做的到底对不对呢?
“如果是按照常理,你说的的确不错,可是妃二的事情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以前年幼无知的确是偷过的,人家就是因为麦妃二有前科,所以加以陷害,这就很容易让人相信是真的。如果再不去赔人家,那不是罪加一等么!我以为把钱赔了是比较明智的选择,我也相信,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
麦国挺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清白的,终有一天事情会真相大白。他必须带着家人扛过最艰难的时期。
“可就是苦了妃二,那么小的年纪,他怎么受得了!”弄爽指的是牢狱之苦和杖责之苦。
“让他吃点苦也是好的,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麦国挺还真是大胸怀之人,他认为麦妃二吃苦正好可以锻炼妃二的意志。
“听说前两天在祠堂里被打了五十大板,麦妃二脸不改色心不跳,还真让人佩服。”
“可那屁股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可能要躺十天半月的,让妃二的娘伤心透了。”
“女人的心胸总是没有男人那么宽广,国挺哥的胸怀如此的大,要是我早跟陷害妃二的人拼命了。”
“我们怎么跟人家斗呢!那些都是富人的子弟,就是上到官府也只是自讨苦吃,上回我就花光了五十两银子,才把妃二领了回来,连路上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听说这回是麦冬不上告,是不是念着大家都是乌石村麦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没有告到官府。”
“也许吧!麦冬告诉我,有人还是希望他上告官府,并替他写状子,还要给他作证,但他都没有答应。”
“是什么人要陷害麦妃二?还要让你白白花银子,也太恶毒了吧!”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妃二在乌石村无法生活。”
“乌石村又不是那家的,怎么可能他们说了算呢!”
“你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的社会就是越穷越见鬼,富人们是不可能随便让步的。”
“我听说上次平步村偷鹅的事情就是被人陷害的,跟这次乌石村偷鸡是不是一档子人?”
“确实是一档子人,还不知道他们又打算怎样陷害妃二呢?”
“都是些什么人?可以告诉我么?”
“我不说你也是可以推测出来的,你最好不要掺和进来好。”
“国挺哥为什么不找他们说理,被人如此这般陷害,真的不好受。村民们都以为是你放纵麦妃二,所以妃二才会屡次偷盗。”
“找他们说理,现在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年代,你能说得过人家么?再说,人家把故事编的天衣无缝,人证物证俱在,谁又会相信我家妃二呢?现在的境况也只能任由村民去误会了。”
“唉!这个世道,对咱们穷人真的太不公平了,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麦国挺和弄爽边修补渔网边聊着,也不去忌讳旁边的渔民,因为他们都跟麦国挺和弄爽一样,都是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