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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清风道长说话的口气有些咬牙切齿,眉目之中少有的多了一抹凶残的色彩,他现在也是恨极了这活儿杀人的凶手,竟然能一口气杀这么多人连眼睛都不眨,与金霸天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众人又来到了张团练家的花园之中,紧接着又看到了一片凄惨壮观的景象,比在孙把总家看到的那群白骨和毒虫子还要让人胆寒,地面上躺着二三十具尸体,竟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血流成河,但是都已经干涸了,侵润到土壤里面,将整个花园都铺上一层暗红的颜色,此时,花园里的花正怒放着,红的刺人眼目,好似是被鲜红的血给染红的,与地上的残肢断臂交相辉映,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残忍的美感,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郭大成看着地上一大片残缺不堪的尸体,仔细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张团练的头颅,他的面目也很狰狞,眼睛鼓着,眼珠里全都是血丝,嘴巴张的很大,生前必然也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更出奇的是,他的脖子好像不是被利刃砍断的,伤口处有牙齿啃食的迹象,看到这般情形,郭大成只感觉到一阵儿恶寒从后脚跟一直蔓延到后脊梁骨,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指着张团练的头颅,问清风道长道:“道长……你看看,张团练的头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的给咬断的?他的脖子上还有些牙印……”

清风道长凑过去一看,随即也变了脸色,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道:“不错,是被咬断的,不过不像是人咬的,倒有些像是尸变之后的僵尸的牙齿咬出来的痕迹……”

说着,清风道长又蹲下了身子,仔细的端详起了张团练那可怕的头颅,片刻之后,又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说道:“不是僵尸,被僵尸咬过的人,脸上必然曾现出一股青黑之色,张团练的脸上却没有这股青黑的颜色。”

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现在清风道长越来越糊涂了,整个事情朝着一种更加扑所迷离的方向发展了,他搞不明白的是,灭了孙把总家满门的人是不是和张团练家是同一伙人?是的话,为何杀人的手段又不一样,在孙把总家用的是巫蛊之术,此处却不知道是用了何种手段,竟然还有人是被某种野兽一样的东西给活活咬死的,这种情形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走吧,别看了,张团练家不是还有个活口吗,咱们见到之后,一问便知是什么人下的手了。”老刘头在一旁提醒道。

清风道长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地上的那些死尸一眼,转身带着周明和吴风师徒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张团练家的后院,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面站着七八个衙役,在那群衙役的包围之中,有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微胖的老头,此人便是开化城的县太爷,他坐在那里一脸的愁容,好似阴雨密布的天空一般。

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县太爷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拨开挡在了自己面前的衙役,定睛一看,便看到了郭捕头带着清风道长等人朝这边赶来了,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赶忙往前迎了几步,一把抓住了郭大成的手,唉声叹气的说道:“郭捕头,你可算是来了,见了你本官就有了主心骨了,本官在开化城当了十几年的县太爷,还是头一遭碰到这样古怪离奇的凶杀案,想必孙把总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个惨啊,一大片白骨,全都是被那些虫子给啃的……”

郭大成应了一声,说道:“大人,孙把总家我已经去过了,还带着清风道长等人看过了,清风道长说这伙杀人的凶犯很不简单,应该是有些懂得巫蛊之术的妖人所为,看来咱们这次肯定要麻烦清风道长和他那两个高徒帮忙了。”

“巫蛊?妖人?”县太爷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的神色,显然不知道郭大成所说的巫蛊和妖人是个什么东西。

老刘头上前一步说道:“禀告大人,郭捕头的意思是,杀害孙把总家的是南疆之地过来的懂得驱使毒虫杀人的江湖败类。”

县太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向了清风道长,几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清风道长的双手,差点儿没哭出声来,“清风道长,您乃是世外的高人,对于这些邪魔外道的东西最为了解,您就算是为了开化城的百姓着想,一定也要帮本官捉到这群为非作歹的妖人,如若不然,他们不知道还会害死多少人啊。本来本官以为孙把总就够惨的了,哪知道到了张团练家更是差点儿将本官吓破了胆子,那花园之中,躺了一地的尸身,全都是残肢断臂,这伙儿妖人如此凶残,简直禽兽不如,太没有一点儿人性了……”

“大人不必多虑,我等修道之人,理应降妖除魔,替天行道,像这等妖人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贫道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况且孙把总与张团练与贫道更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们带人攻打黑风寨,将贫道从虎口中救出,恐怕贫道现在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清风道长一脸真诚的说道。

“好好好……”县太爷一脸感激的看着清风道长,一时语塞,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时候,郭捕头突然说道:“大人,刚才我听小三子说张团练的儿子小宝还活着,此事可当真?”

县太爷拍了拍脑门,一脸懊恼的说道:“哎呀,本官这都已经急糊涂了,让那小三子去叫你过来,正是为了此事,那小娃娃确实还活着,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在一个柜子里躲着,不过那小娃娃好像是被吓傻了,无论怎样,他就是死活不出来,逼急了还会张嘴咬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便让小三子去叫你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办法能让这小娃娃出来,问问他到底是谁杀了他一家老小。”

“那好,我这就去看看小宝,大人您一块进来瞧瞧吧……”郭捕头道。

县太爷一脸惊恐的摇了摇头,连忙说道:“不行不行……本官是不能再看到死人了,刚才在孙把总家吐了一回,来到张团练家又忍不住吐了一会儿,连胆汁都差点儿吐出来了,那屋子里血腥气味儿太重,本官是不忍心再看了,还是在大树底下等着你吧……”

老刘头朝院子四处扫了一眼,走到了县太爷身边,一拱手,问道:“大人,草民斗胆问一句,张团练家除了那个小娃娃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活口了?”

县太爷摇了摇头,断然道:“没了……一个都没了,本官已经让衙役们看了,除了门口的那个老头,还有花园里那些零零碎碎的尸体之外,这几间房子里还找到了几个老家丁和老妈子的尸体,和那些尸体比起来,这些老人就痛快多了,都是一刀致命,正中的心口窝……”

说到这里,县太爷好似又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又道:“对了,还有一具尸体,就在屋子里面,是那张团练的夫人,身上被砍了好多刀,血流了一地,你们就去看看就知道了,本官是不能再看了,肚子里实在是没有东西可以吐了。”

说着,县太爷好似想起了屋子里血腥的场景,忍不住又干呕了几声,果真是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郭大成此时早就奔进了小宝藏身的屋子,清风道长和老刘头几个人则朝其它的屋子去了,就是想看看那些死去的老人的样子。

等清风道长推开了一间屋门的时候,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渲染开来,屋子里有两个老人躺在了血泊之中,清风道长蹲下来查看了一下那两个老人的伤口,而后又去了其它的屋子看了一眼,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所有的老人都是两人杀的,因为这些被人杀死的老人的伤口只有两把不同的刀口。起码证明了这次灭门惨案不是一个人所为。

确定了这个信息之后,清风道长又带着众人朝小宝藏身的那个屋子奔了过去,刚一踏进屋门,众人的脚下便踩到了一片干涸的血渍,黏糊糊的,抬头朝屋子里扫了一眼,但见一个美妇人此刻正躺在屋子当中,显然已经死去多时,她那一身单薄的衣衫之上沾染了太多的血,一片赤红,在她的身下,好大一滩浓郁的血迹渲染开来,就像是开了一朵红艳艳的花。

不用说,这个美妇人便是县太爷所说的那个张团练的夫人,小宝的娘亲。

那美妇人头的躺倒的方向,正对着一个柜子,此刻,郭大成正蹲在柜子前,对着一个敞开的柜子柔声细语的说着什么,几个人走到了郭大成的身边,低头往柜子里一看,果真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蜷缩在柜子里,浑身瑟瑟发抖,看起来相当可怜。

“小宝……小宝……你看看我是谁,我是你郭爹爹啊……你躲在柜子里干什么,快点出来吧……”郭大成声音温柔的像个女人,不停的对着蜷缩在柜子里的小宝呢喃着,可是无论怎么说,小宝始终都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只是不停的哭,一双大眼睛又红又肿,身子一颤一颤的,他哭也发不出声音,任两行眼泪从腮边簌簌的滚落,不知道是已经哭的哑了,还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郭大成喊了半天,见始终不管用,便深处了一只手,朝这小宝的肩膀拍了过去,手刚刚触碰在他的身上,小宝突然打了一个寒战,猛的抬起头来,朝着郭大成的手掌咬去,明明能够躲开的,郭大成偏偏就是没躲,任由小宝张嘴去咬,鲜血顺着郭大成的手掌滴滴的滑落在地面之上,他的手一点儿都不疼,只是心在滴血,以前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现在却变成了这幅模样,郭大成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又差点儿滚落下来,只是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儿。

咬了一口之后,小宝突然又倒在了柜子里,蜷缩成了一团,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对于眼前的郭大成看都没看一眼,一双眼睛出了红肿之外,还显得十分呆滞,一点儿神采都没有,像是死人的眼睛。

郭大成愣了一下,还想伸手出碰小宝的身体,不料,这时候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郭大成伸在半空中的手,沉声说道:“郭捕头,你就别再碰这小娃娃了,依老夫来看,这娃娃肯定是被吓掉了魂,他肯定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幸亏这小娃娃年纪小,若是再大一点儿,懂事了,估计就跟孙把总家的管家一样给吓死了。”

郭大成转头看了老刘头一眼,茫然道:“吓掉了魂?小宝吓掉了魂?这样还能治好吗?”

老刘头又道:“能不能治好,老夫不知道,这事情你应该问问清风老弟,他们茅山一脉,就是干这一行的,不过像你这般在这里絮絮叨叨的叫喊,这娃娃肯定是好不了的。”

郭大成听老刘头如此一说,急忙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清风道长面前,哀求道:“清风道长,您一定要救救小宝啊,他现在是张家唯一的血脉,也是咱们能够找出真凶的唯一线索,你一定要救救他的性命才是……”

郭大成听老刘头如此一说,急忙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清风道长面前,哀求道:“清风道长,您一定要救救小宝啊,他现在是张家唯一的血脉,也是咱们能够找出真凶的唯一线索,你一定要救救他的性命才是……”

“郭大哥,你不会也跟县太爷似的急糊涂了吧?你觉得我师父他老人家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周明在一旁揶揄道。

郭大成不禁面色一红,讪笑道:“哎呀,我确实是急糊涂了,清风道长……您老人家快过去看看吧,看看小宝还有没有救……”

清风道长拍了怕郭大成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缓步朝那个柜子走了过去,低头朝柜子里的小宝看了一眼,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蜷缩在那里,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

看了片刻之后,清风道长才徐徐的说道:“不错,这小孩子的三魂的确是少了一魂,不过这一魂乃是地魂,小孩子阳气重,魂魄的凝聚力很强,现在这娃娃丢失的地魂并没有走远,招魂招的及时的话,肯定还能招回来。”

说到这里,清风道长突然转头对周明和吴风吩咐道:“你们两个赶快去厨房那些上供用的贡品过来,再找一些米和白线,要速去速回,为师我这就开坛做法给这小娃娃将地魂给招回来。”

得到了师父的命令,这师兄弟两人赶忙一溜烟的跑出了屋子,去寻找师父所用的东西去了,师父以往经常开坛做法,这师兄弟两人对开坛做法所需的东西自是轻车熟路。

他们师兄弟两人跑出去之后,清风道长很快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柜子里的小宝身上,只见清风道长突然抬起了一只手,出手如风,照着小宝的后脑勺轻轻的一拍,在小宝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口咬人的时候,就突然晕倒了过去,清风道长这才一把将小宝从柜子里抱了出来。

郭大成见小宝被打晕了过去,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针扎似的疼了一下,赶忙上前一步说道:“道长……小宝……他……他没事儿吧?”

“没事儿,你赶快找人将小宝母亲的尸体抬出去,简单的打扫一下,要不然这屋子里的阴煞之气太重,不利于招魂。”清风道长沉声说道。

郭大成忙不迭的应了一声,从外面叫了几个衙役进来,帮着将张团练夫人的尸体抬了出去,用从井里打出来的水,将屋子里血迹简单清理了一下。

这边刚收拾完,吴风和周明便将清风道长所说的东西都取了回来,还叫了两个衙役抬了一个供作弄进了屋里,师兄弟两人将贡品摆放在桌子上之后,又从床铺之上找来了被子毯子衣服等物挡在了门窗之上,尽量不让光线透进屋子里来。

清风道长抱着小宝放在了供作的前面,让他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平放在膝盖之上,而后又用那师兄弟找来的白线,绕着小宝缠了七七四十九圈,最后拿出了一把沾了香灰的大米,围着小宝撒了一个圆圈。

等这一切都做好之后,清风道长突然从怀中摸出了一把铜钱古剑,踏着禹布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起来,他走的步伐有些迥异,往正东方走五步,紧接着又往南走六步,随后身形一变,又往北走了四步,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念有词,咒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像翻涌不息的江水,像滔滔不绝的巨浪,空气中好似震荡起一股莫名的气息,在场的所有人的心神突然躁动起来,好似三魂七魄要脱体而出,同时,也感觉到这间屋子里的气息突然变的浓郁起来,呼吸都变的有些困难,一股无形的波纹在屋子里回荡,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最终又汇集到了小宝的身上。

清风道长又踏着奇怪的禹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小宝的身边,忽然从怀中扯出了一张黄纸符,这张黄纸符画满了蚯蚓一般的符咒,别人不认得,吴风和周明却是眼熟的很,这张符名为收魂符,是专门收取小孩子因为受到过度惊吓而丢失地魂的符,前文已经提过,这小孩子身上阳气重,能够有凝聚魂魄之能,即使丢了魂,那个魂儿也跑不远,就在附近的地方晃荡,这时候便需要有人叫魂才行,要不然就很有可能变的痴傻,不过也有魂魄自行归来的现象,一般极为少见。

这种情形和小鬼婴的情况又大为不同,小鬼婴是从一生下来就缺少了一个命魂,这命魂是主智慧,透过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通过精英二魄主身体主强健。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人的命魂就依附于七个脉轮之上。不是简单的茅山道术就能收回来的,所以,吴风心里也明白,师父对于小鬼婴丢失的那一命魂也是毫无办法,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但见,清风道长掏出那一张收魂符之后,顺手一抛,便将那张收魂符抛到了半空之中,那张收魂符在半空中飘飘荡荡,最后飘到了小宝的身边,就在他的头顶上盘旋不止,清风道长的嘴唇上下翻动,一些玄秘诡谲的咒语不断从口中念了出来,突然之间,发出“嘭”的一声爆响,小宝头顶上的那张黄纸符剧烈的燃烧了起来,围绕在他身子周围的那一圈被香灰浸染过的大米也冒起了一阵儿白烟,瞬间一片焦黑,借着还没有燃烧干净的黄纸符的光亮,众人的眼眸里似乎看到了一个淡淡的影子,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影子,缓缓的朝着小宝走了过去,与小宝的身子重叠在了一起,那个影子一落到小宝的身上,似乎极为不安,想要挣脱出来,这时候,但见缠绕在小宝身上的那七七四十九圈白线金光一闪,将小宝的那个地魂紧紧的束缚在了他的身上,无论如何却也是挣脱不了的。

清风道长依旧在念着咒语,只是咒语声越来越弱,声音越来越小,恰逢此时,那张收魂符燃烧殆尽,变成了一团黑灰,飘飘洒洒的落在了小宝的身边。

那团黑灰刚一落地,小宝的身子一颤,突然睁开了眼睛,先是朝四周看了一眼,见身边围着这么多陌生人,突然张口大哭了起来,这么长时间的压抑,对于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来说,是非常难以忍受的,他的哭声是那么的凄惨,哭的在场的众人无不恻然,这个小小的孩子,短短的一夜之间,便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这对于他来说该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更加残忍的是,他似乎曾目睹了娘亲被人害死的那惨烈的一幕。

小的哭声让很多人都觉得心酸,尤其是郭大成,竟也跟着落下来了眼泪,心里好似肝肠寸断,他几步朝小宝走了过去,口中哽咽着说道:“小宝……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干爹在这里,来,干爹来抱你……”

说着,走过去,一把将小宝抱在了怀里,小宝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郭大成,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口中换了一声干爹,随即又大哭了起来,直到再也哭不出声音,身子还在一颤一颤的抖动着。

郭大成不停的拍着小宝的后背,好一会儿安慰,才稳定了小宝的情绪,随即将小宝放在了地上,柔声说道:“小宝……不要害怕,干爹会一直陪着你的,以后你天天跟干爹在一起好不好?”

小宝很懂事的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还泛着点点晶莹的泪光,不过又很快的摇了摇头,抽噎着问道:“干爹……我的爹爹和娘亲在哪里?我想他们了……小宝很想天天跟爹爹娘亲在一起……”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潸然泪下,在这个小孩子的心里,还不明白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永远的离开,他只知道现在看不到他们了,心里还以为他们用不了多久还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可是……有些事情,没了便是没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郭大成这个魁梧的汉子被看长的五大三粗,其实却是个性情中人,一听小宝说出这样的话来,便再也忍受不住了,竟一把又将小宝搂在了怀中,痛哭出了声音,当真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让人看了好不心酸。

这父子二人抱头痛哭了一阵儿,孙把总才想起了正事,柔声问道:“小宝啊……你是怎么想到躲进柜子里的,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坏人跑到了你家里来了?”

小宝抽噎了一阵儿,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是娘亲把我关在那里面的,娘亲……娘亲说不让小宝出来,也不能哭……要不然以后就不理小宝了……小宝就躲在里面没有出来,也没有哭……小宝很听话的……”

这时候,老刘头蹲下了身子,凑到了小宝的面前,笑眯眯的问道:“小宝啊,叫爷爷……我是你刘爷爷……”

小宝看了老刘头一眼,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爷爷。

老刘头很是怜爱的摸了一下小宝的头,又问道:“小宝啊……你除了娘亲之外,还有没有看到其它人到过你家里,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小宝想了一会儿,才道:“有……小宝看到好几个坏人跑到了家里,他们还打小宝的娘亲……”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正如众人所料想的那般,小宝果真看到了那群歹人的真面目,从小宝的口中肯定能够得到答案,很快,大家便知道那伙灭了孙把总和张团练一家满门的贼人是谁了,禁不住每个人的心脏都是狂跳不止,一个个都靠近了小宝,生怕遗漏下小宝口中的只言片语。

清风道长禁不住上前一步,俯下身来,问道:“小宝啊……你跟爷爷说说,那些个坏人长的什么样子,爷爷帮你捉到他们好不好?”

不料清风道长清风道长刚一靠近小宝,小宝的眼眸之中随即显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身子连连后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用手指着清风道长,歇斯底里的哭喊道:“坏人……他就是坏人,打我娘亲的坏人!”

所有人的目光就聚焦到了清风道长的身上,一个个惊的是目瞪口呆,尤其是郭大成,手已经放在腰刀之上,他“蹭”的一声拔出了腰刀,恶狠狠的指着清风道长说道:“原来是你!孙把总和张团练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枉我郭大成将你看成了好人,每日里以礼相待,好酒好菜的招呼着,你……你竟然杀了我的结义兄弟,你就是天王老子我郭大成也不怕,今日里一定要将你个妖道给宰了!”

说罢,郭大成举起了腰刀,兜头便朝着清风道长的脑袋上砍下,郭大成之所以相信清风道长就是凶手,是因为清风道长也是茅山一脉的传人,他自己都承认了,他曾经看过那些巫蛊之术,懂得这害人的法门,而且,清风道长不仅道法高深,武艺更是超群,要想杀了孙把总和张团练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再者,这话是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的,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会说谎?

眼看着郭大成的那把大刀就要砍在清风道长的头上,这时候,一旁的老刘头突然大喝了一声:“住手!”随即一闪身,到了郭大成的身旁,架住了他落刀的手,与此同时,周明和吴风也纷纷摸出了武器横在了清风道长的面前。

“郭捕头,你疯了不成!?怎么能对清风道长下手!?”老刘头又急又怒的说道。

“小宝都说了,清风妖道便是杀了他娘和张团练的凶手,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说假话,肯定就是这个妖道动的手,刘老伯,你赶紧躲开,我今天非杀了这个清风妖道不可!”郭大成看着清风道长的眼睛似乎都快要喷出了实质性的火焰,恨不得将眼前的清风道长生吞活剥了。

清风道长也呆立在了当场,他看了一眼小宝,又看了一眼郭大成,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杀人凶手?

“郭捕头,你先听老夫说上几句话再动手也不迟,昨晚上咱们与清风道长和吴风周明两个小子是不是在一起喝酒了?一直喝到了后半夜,清风道长根本不可能会对张团练和孙把总下手,根本就没有时间,再者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仇恨,为何要灭了他们满门,若是清风道长真的是凶手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给小宝招魂?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刘头一口气说道。

这一番话说出来,郭捕头脸上的凶狠之色渐渐消散开来,却还是一脸警惕的看这清风道长,他用刀指着清风道长,缓步退到了小宝的身边,柔声问道:“小宝……你可看清楚了,眼前这个老头是不是杀害了你娘亲的凶手?”

小宝一脸的惊恐,哪还敢再看清风道长,只是重重的点头,口中大喊道:“是他……就是他……他是个坏人……他打了娘亲……”

“你们都看看……小宝都变成这样了,肯定不会说假话,就是这清风妖道杀的人!”说着,郭大成再次提起了腰刀,就要朝清风道长头上砍去。

老刘头急的一跺脚,厉声喝道:“郭捕头,你住手!事情还没有问明白之前,你能不能先忍一忍,老夫认识清风道长许多年头,从他几十年前赶尸的时候,便是老相识,以老夫对他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

说着,老刘头缓步走到了小宝的身边,正色道:“小宝啊,你可要看清楚了,不要乱说,你要是胆敢说假话,你娘亲就真的不理你了,你再仔细想想,那些坏人一共有几个人?都长的什么样子啊?”

小宝最怕娘亲不理人了,他停止了哭泣,大着胆子有朝清风道长看了一眼,仔细想了一会儿才道:“爷爷……他们一共有四个人,有两个爷爷……还有两个叔叔……”

听小宝这样一说,郭大成一把将老刘头推开,将小宝抱在了怀中,用刀指着老刘头、清风道长和周明吴风师兄弟两人,恶狠狠的说道:“好啊,原来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亏我郭大成都觉得你们一个个都是好人,我真是瞎了眼了!”

小宝嘴里说的四个人,两个爷爷,两个叔叔,郭大成对号入座,那两个爷爷分别就是清风道长和老刘头,那两个叔叔无疑就是吴风和周明了。

这下,老刘头也目瞪口呆了,整个屋子里的人除了郭大成之外,全都变成了杀人凶手,郭大成也是急疯了,偏只信那小宝的话,根本就没有多想。

吴风和周明两兄弟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昨天夜里吃完酒之后,就回屋里睡觉去了,这一觉醒来就成了杀人凶手,还是灭了人家满门的杀人凶手,找谁说理去?

老刘头急的直跺脚,恨不得多生出两只嘴巴来跟郭大成解释,最后又看向了小宝,柔声道:“小宝啊,你可看仔细了,昨天晚上来你家里的人有爷爷我吗?”

小宝赶忙摇了摇头,奶声奶气的说道:“没有……爷爷是好人……”

这下轮到郭大成吃惊了,他用刀指着老刘头道:“小宝……真的没有这个老头?”

小宝摇了摇头,又道:“干爹……没有……真的没有,我没有看到这个爷爷……”

郭大成稍稍松了一口气,又用刀指着周明和吴风师兄弟两人,问道:“小宝,你仔细看看那两个叔叔,他们昨天晚上来了没有?”

小宝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吴风和周明看去,片刻之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也没有那两个叔叔……”

这下郭大成愣住了,手中的大砍刀放了下来,又看向了清风道长,急道:“小宝,你可一定要看清楚了,那个爷爷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来过你家里,是他打的你娘亲吗?这可不能说假话,干爹会生气的。”

小宝吸了吸鼻子,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清风道长,足足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小宝没有看清楚……可是……可是他们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另外一个爷爷很黑……他的头上面飘着一个没有眼皮的人头……小宝很害怕……”

“那两个叔叔长的什么样子?小宝看清楚了没有……”老刘头急忙问道。

“那两个叔叔很矮……也穿着跟那个爷爷一样的衣服……”小宝指着清风道长说道。

小宝年龄太小了,说话也是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可言,可是通过他简单的描述,郭大成还是确定了吴风和周明以及老刘头昨晚上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上来,不过对那清风道长还是心存芥蒂。

清风道长叹息了一声,说道:“郭捕头,贫道知道你怀疑我参与了昨晚的灭门惨案之中,可是你要仔细想想,贫道是那种为非作歹的人吗?贫道与孙把总和张团练无冤无仇,而且他们两个还对贫道有救命之恩,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此毒手?这个小孩子只不过是看到有人穿着和贫道一样的道袍闯进了他的家里罢了,这世间的修道之人太多了,各门各派的道家子弟的穿着都差不多,这小孩子也没看的仔细,你不能仅凭他的只言片语便给贫道定罪,那也太冤枉贫道了吧?”

“郭大哥,咱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师兄弟两人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清楚的很,我师父一心向道,积德行善,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昨晚我们师兄弟二人和师父都睡在一个屋子里,我半夜起来放水的时候,还看到师父在屋里睡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该怎样你才能相信呢?”周明有些恼了,感觉这郭大成完全昏了头,或者是被这么多死人给刺激的傻了,做事之前根本就不用脑子去想。

“等等!”老刘头突然一挥手,打断了众人的争执,正色道:“大家刚才没有听明白小宝的话吗?小宝说来的人一共有四个,其中两个是老人,另外两个是年轻人,两个老的其中之一穿着像清风道长一样的道袍,另外两个小的也都穿着道袍,这显而易见了,其中那个老的想必就是咱们的老对头清虚妖道,而两个小的便是他的徒弟,老夫以前知道这个清虚妖道曾经在卧虎山自立过山头,收了上百个徒弟,专做那种坑蒙拐骗的勾当,想必那清虚妖道从黑风寨逃走之后,便回到了他的老巢,带着伤又折返到了开化城,他身体虽然受了重伤,走路却是没有问题的……刚才小宝也提到了一个很黑的老头,想必那老头便是清虚道长请来的援手,而且是懂得巫蛊之术的高手,这才在一夜之间灭了孙把总和张团练的满门!”

老刘头的这一番解释,让众人恍然大悟,好像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说法值得让众人信服,郭大成看着众人的敌意顿时消减了几分,他为了确定老刘头的猜疑,仔细回想着那个清虚道长的样子,要说起来,那清虚道长与清风道长不禁法号有些相似,就连身材和个头都差不多,两个人都很瘦,都留着一绺山羊胡子,还同为修道中人,穿的道袍也差不多,小宝一时看错了眼也是有情可原的,毕竟这孩子年龄太小,还没有太多分辨认知的能力;要说起来清虚道长与清风道长的不同,那就是在长相方面,清虚道长一看便是那种贼眉鼠眼的小人形象,而清风道长却是鼻直口方,浓眉大眼,浑身散发着一股道家的浩然正气,在气势方面,清虚道长是与清风道长没得比的,不过那清虚道长看起来个头要稍稍比清风道长矮上一些……说着,清风道长便大步朝外面奔去,剩下的人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也不知道清风道长要那片下嘴唇何用,于是便全都跟了出去,一同

猛然间,郭大成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当初在黑风寨之上,吴风将清虚道长打成了重伤,到现在为止,总共才过去了几天的时间,按说这么点儿时间,清虚妖道的身体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他之前听吴风说了,他一掌将将清虚妖道的骨头都拍断了几根,也受到了很严重的内伤,这样一来,那清虚妖道必然走路的时候很不方便,那一掌又是拍在了后背之上,伤了肺腑,必然会连连的咳嗽不止。

想到了这里,郭大成立刻转头看向了小宝,沉声问道:“小宝啊,你看到那些人当中有没有走路不方便,还不停的咳嗽的人?”

小宝想了想,最后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指清风道长,说道:“有啊……小宝看到了,那个爷爷长的跟这个爷爷很像……但是那个爷爷走路的时候要由两个叔叔扶着,还一直咳嗽……”

说着,小宝学着当初看到清虚道长咳嗽的样子连连咳嗽了几声,又指着清风道长说道:“可是这个爷爷今天好好的……也没有咳嗽……”

话说到这里,已经最明白不过了,看来那个带人灭了孙把总和金霸天满门的人必然就是那个清虚妖道无疑了,郭大成叹息了一声,手中的腰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将小宝放了下来,几步走到了清风道长的面前,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先是磕了一个响头,满是歉意与愧疚的说道:“我郭大成有眼无珠,错怪了好人,清风道长,请恕我郭大成是粗人,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怪罪郭某才是啊……”说着,又对着清风道长磕了两个响头。

清风道长赶忙俯下身来,一把将郭大成架了起来,笑道:“郭捕头,你身为开化城的捕头,怎么能对贫道下跪呢?快点儿起来……快点儿起来……贫道是不会怪罪你的,毕竟死的这些人都是郭捕头你的好兄弟,一时辨别不清,这才错怪了贫道,而且小宝这孩子年龄太小,看不真着也是有的……”

“清风道长这般宽容我郭大成,真是让在下无地自容,想想刚才我那副凶狠的模样,自己都觉得脸红,要不然道长您打我自己消消气,要不然我郭大成真是没脸面对您老人家了!”郭大成跪在地上,死活不愿站起。

清风道长呵呵一笑,手中发了暗力,饶是郭大成将近二百来斤的身体,轻轻松松的便将他给拖了起来,这才说道:“郭捕头,现在咱们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大敌当前,咱们应该要想想办法对付那个清虚妖道才是,那清虚妖道心肠歹毒到了极点,做出了这等惨绝人寰的事情,他先后灭了孙把总和张团练两家,剩下的便是将矛头指向我们了。贫道与刘老哥和两个徒儿还好说,都是修道之人,对付这种邪术倒是有些办法,即使败在了他们手上,也能够脱身,只是郭捕头你和一家老小就要麻烦了,那清虚妖道找来的帮手绝对是巫蛊高手中的高手,他一旦对你下个蛊,你根本不会有任何察觉,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郭大成身子一抖,颤声道:“那……那该如何是好……我郭大成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老婆孩子都是无辜的,绝对不能连累了他们啊……”

清风道长脸色的笑意顿时消散,沉声说道:“郭捕头,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冤孽全都是因为贫道赶的那具子母凶尸而起,才惹出了这一番弥天大祸,贫道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清虚妖道再屠戮无辜,眼下也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情,等贫道将那清虚妖道除了之后,再回那湘西老家也不迟!”

“那我郭大成就替我那一家老小谢过您老人家了!”郭大成一拱手,便作势要给清风道长磕头,清风道长连忙摁住了他的身子,不悦道:“郭捕头,你平时可不是这般婆婆妈妈的性子,怎地这般与贫道生疏了,那清虚妖道作恶太多,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除掉他并不是单单只为了你们一家人的性命,只是不让他再有机会再去作恶罢了。”

郭捕头感激的热泪盈眶,嘴唇哆嗦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时候,吴风突然上前一步,一脸正色的说道:“师父,徒儿刚才好像听到了小宝提到了一颗人头,而且还是没了眼皮的人头,这就有些蹊跷了,昨天凌迟金霸天的时候,马六爷将金霸天全身都剐了一遍,却惟独将金霸天的头颅给留了下来,只是割去了他的一双眼皮,徒儿怎么觉得小宝说的那颗人头就是金霸天的人头呢。”

这话顿时又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刚才只顾着分清敌我,并没有人注意到小宝说过这句话,经吴风这么一说,大家好像又有了一些印象,小宝好像刚才真的提起过有颗人头的事情。

郭大成连忙转身,走到了小宝面前,蹲了下来,柔声问道:“小宝啊,你刚才说你昨天晚上看到了两个爷爷和两个叔叔,还有一颗人头,那颗人头长的什么样子,你跟干爹说说。”

小宝歇息了这一会儿,早就停止了哭泣,看着也不似刚才那么害怕了,他想了想,才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宝是看到一颗人头,那颗人头眼睛瞪的好大,没有眼皮,它是飘在那个黑爷爷的头顶上的,没有手也没有脚,小宝很害怕……看到那颗人头之后,小宝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郭大成拍了拍小宝的头,夸奖了他两句,同时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他不知道小宝是被吓傻了还是根本没有看清楚,一颗人头怎么可能飘在空中?这对于郭大成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于是转头看向了清风道长,似乎是想等清风道长说出来个所以然来。

清风道长却也皱起了眉头,思索了半天,才道:“奇怪了,那金霸天的人头不是在马六爷的手中吗?怎么可能到了清虚道长的手上,难不成那清虚道长和马六爷是一伙儿的?那马六爷在昨天对金霸天行刑的时候,故意将金霸天的人头给留了下来,当时贫道就觉得有些奇怪,这根本就不符合大清朝凌迟的律法,看来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大家也不用在这里猜忌了,既然都怀疑那马六爷有问题,直接将他找来问问不就行了?那马六爷昨天才对金霸天行刑,今天肯定走不了,他昨天不是跟县太爷一起吃酒了吗?找县太爷问问他在什么地方便是了。”老刘头子在一旁提醒道。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县太爷就在外面,咱们现在就出去找他,他肯定知道马六爷在什么地方。”周明一脸欣喜的说道,好似这两桩灭门惨案立刻就要破了案子一般。

“嗯,那就找县太爷问问,咱们动作一定要快,若是真与那马六爷有关系,他昨天晚上就应该出城了,不过那也跑不了他,俗话说的好,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毕竟这马六爷是在省城当差的,吃的是朝廷的俸禄,不愁找不到他。”

老刘头说着,三两步奔到了门前,将门上挡光的被子一把扯了下来,大步朝外面走去,这门板被昨天那伙儿歹人给砸碎了。

清风道长师徒三人也相继鱼贯而出,郭大成则抱着小宝一同朝外面走去。

清风道长师徒三人也相继鱼贯而出,郭大成则抱着小宝一同朝外面走去。

见他们几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县太爷旋即从树荫下的太师椅上蹦了起来,大步朝他们走了过去,他走到了郭大成身边,急忙问道:“怎么样,这小娃娃的魂儿给招来了没有?”

郭大成点了点头,沉声道:“多谢大人挂念,小宝现在已经无碍。”

县太爷心头一喜,连忙又道:“那……那小娃娃可曾看到了杀人凶手?他都告诉你们了吗?”

郭大成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点了点头,这才缓步走到了县太爷的身边,小声说道:“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县太爷不知道郭大成卖的什么关子,不过看郭大成神神秘秘的样子,便知道郭大成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非同小可,于是便点了点头,与郭大成朝一个偏僻的角落走了过去。

“郭捕头,你究竟有什么事情要跟本官说,还弄的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县太爷看着一脸紧张的郭捕头说道。

“不瞒大人,这个案子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里面牵扯到一个重要的人物,这个人偏偏又是大人您认识的,小的怕下面的人人多口杂,将此事泄露了出去,才将大人请到这里说话。”郭大成一脸肃然的说道。

“哦?”县太爷稍稍有些紧张,狐疑道:“这事儿竟然和本官还有关系?本官怎么一直没觉得认识这么凶残的一个人,能够将武举出身的孙把总都给杀了,那他的本领一定不小,郭捕头就不要卖关子了,有话直说无妨。”

郭大成朝四处扫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什么人靠近自己,才小声的说道:“大人,上次我与孙把总和张团练带领一众弟兄攻打黑风寨的时候,虽然将黑风寨的土匪全部剿杀,还活捉了金霸天,但是却让一个人老道给跑了,那老道身怀异术,阴险狡诈,被吴风兄弟打成了重伤,必然会忌恨于我等……”

“你是说那个清虚妖道!?”

未等郭大成把话说完,县太爷连忙接口道:“那个清虚妖道你与孙把总等人与本官提到了多次,说他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难不成这次杀了孙把总和张团练一家的就是那个妖道所为?!可是他不是已经受了重伤了吗?怎么可能还杀得了这许多人?”

“大人您有所不知,通过好一番询问,小的们才从小宝嘴里得要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那清虚妖道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这次他带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他的徒弟,一身道士的打扮,另外一个则是个黑瘦的老头,那个老头可能是一个会使用妖术的高手,孙把总院子里的那些毒虫子便是他弄出来的,这些时日,还请大人多派些人手,在城里秘密的盘查,若是看到了有三个道士和一个黑瘦老头在一起的人,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只需将他们盯紧了,到时候,我再带着清风道长的等人前去捉拿这些凶恶之徒。”

“这个好说,可是郭捕头跟本官说了这么多,还没有告诉本官认识的人是谁呢。“县太爷迫不及待的问道。

郭大成又很不放心的朝四周扫了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小的怀疑此事与马六爷有关,因为小宝说昨天晚上看到了一颗没有眼皮的人头,这个人头应该便是那黑风寨的匪首金霸天,昨日里马六爷对金霸天用了凌迟的极刑,却偏偏将金霸天的人头给留了下来,此事必有蹊跷。昨天晚上,大人您不是与那马六爷一同吃酒了吗?大人您应该是最后一个见到的马六爷,就连他的住处都是大人您安排的,不知道今日那马六爷可出城了没有,若是他没有出城便好说,直接叫来问一下便知,若是他跑了,那灭了孙把总和张团练一家的血案,必与这马六爷脱不清干系!”

县太爷不禁骇然,没想到这个马六爷竟也参与在了这桩案件之中,马六爷可是省城有名的刽子手,皇上御赐过一条白腰,让县太爷实在想不清楚,这样一个人物竟然会参与到这两桩惨案之中,这不就是自毁前程吗?

然而,自古便有一句真言,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马六爷虽然风光一世,却也逃不出这名利的束缚,为了白花花的银子,晚节不保,可笑的是,这马六爷不仅没有得到银子,还断送了自己和两个徒弟的性命,赔了一个血本无归。

自然,这些事情郭大成和县太爷并不知晓,县太爷想了一下,才道:“昨晚本官确实与那马六爷一同吃酒,本来该是郭捕头和孙把总一同陪同的,可是你们偏说有事不来,那本官只能一人陪同那马六爷吃酒了,席间,我等聊的也只是一些闲事,吃过酒之后,本官便差遣两个衙役送马六爷师徒三人去了同福客栈去休息了,自那以后,本官便没有在看到马六爷他们师徒三人。”

郭大成阴沉着一张脸,似有所思,半晌儿才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多言了,这里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还请大人您将张团练和孙把总的家里收拾一下,将尸体都成殓了吧,小的这就去同福客栈去找那马六爷,若是找寻不到,咱们就派人去省城里捉拿他们师徒三人,他们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了他们。”

“如此这般甚好,那就有劳郭捕头亲自跑一趟了,多带些人手过去,那马六爷的身手不错,昨日里那群疯狗闹事,本官见那马六爷使得一手好刀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见到了他们,也不要上来就缉拿于他,就说本官找他有事商议,带到衙门之后,咱们再下手也不迟。”县太爷说道。

“嗯。”郭大成应了一声,朝四处扫了一眼,再三叮嘱道:“这几日各处城门一定要严加看守,只许进不许出,见到有道士和黑瘦的老头千万不能让他们轻举妄动,直接让他们盯紧了,然后找小的报信就行了,还请大人您务必尽快让人督办此事。”

“郭捕头放心就是了,这件事情闹的如此之大,弄的满城百姓人心惶惶,若是破不了案,恐怕本官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了,你只管去捉拿那马六爷便是,这里的事情都交给本官便是了。”县太爷一脸无奈的说道。

郭大成应了一声,一拱手,转身朝着清风道长等人的方向看去。

老刘头赶忙上前应了一步,急急的问道:“郭捕头,怎么样了,县太爷知道那马六爷在什么地方吗?”

郭捕头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县太爷说昨天晚上将他们师徒三人安排在了同福客栈休息,不知道今天他们还在不在哪里,我这就带人过去看看,这里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了,各位就先回到我家里等着吧,还请各位务必要照看好我那一家老小。”

“郭捕头尽管放心便是,只要贫道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让人伤害你家人一根汗毛。”清风道长一脸肃然的说道。

郭捕头抬头看了清风道长一眼,满脸尽是感激之情,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却不想再说那些谢不谢之类的话了,他亏欠这师徒几人的太多了,说再多感谢的话也是于事无补。

叹息了一声,郭大成的视线又落在了小宝的身上,于是缓步走了过去,蹲在了他的面前,柔声说道:“小宝……干爹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一会儿让刘爷爷将你带到干爹家里住好不好?”

小宝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里不知不觉间蓄满了泪水,又哽咽了起来,说道:“干爹……我想娘亲了,还想爹爹……我想和他们在一起,他们在哪里呀?小宝想他们了……”

郭大成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头的悲伤,他摸了摸小宝的头,继续宽慰道:“小宝啊,你爹爹和娘亲出远门了,要好久好久才能回来,他们让小宝跟干爹一起住一段时间,你娘亲说小宝一定要听话,要不然就不回来了。”

小宝的泪水哗哗滚落,他搂住了郭大成的脖子,身子哭的一颤一颤的,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宝听话……小宝听干爹的话,我就住在干爹家里,等娘亲和爹爹回来……”

郭大成终于又忍不住了,眼泪又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儿,却始终没有滚落下来,他拍着小宝瘦小单薄的脊背,喃喃的说道:“干爹知道小宝是个好孩子……你就跟刘爷爷先回家里吧,干爹家里有姐姐和妹妹陪你玩,你以后就不孤单了……”

小宝抽噎着点了点头,这时候,老刘头几步走到了小宝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小宝啊……过来到刘爷爷这里,刘爷爷最喜欢小宝了……哈哈……”

说着,一把将小宝抱在了怀中,伸手去挠小宝胳肢窝里的痒痒肉,小宝终于破涕为笑,咯咯的大笑了起来,这样小的一个孩子,尚不知道死亡为何物,郭大成也只能用善意的谎言来欺骗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宝是张团练唯一的儿子,现在他一家满门被灭,若是不将小宝收留,他只能流落街头,任人欺凌,绝对活不过三天。

见小宝一切安好,郭捕头便带了十几个衙役,与清风道长等人一同出了张团练家,在门口处分道而行,清风道长和老刘头抱着小宝朝郭捕头家而去,吴风和周明不放心郭捕头的安危,便与郭大成一起带着十几个衙役朝同福客栈快步而行。

同福客栈是开化城最为豪华的客店与酒楼,建造的颇为大气壮观,总共分为三层,一楼是酒店,二楼和三楼则是客房。

郭大成、吴风和周明师兄弟两人带着十几个衙役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同福客栈里面,一楼原本坐着的客人顿时分作鸟兽散,连饭钱都没来得及结,店小二连忙追着那些客人跑去,哭丧着脸道:“哎呀……你们还没结账呢……可不能跑啊……”

衣领子,沉声问道:“店小二,你家掌柜的呢?快将他叫来,本捕头有事情要问他……”

那店小二一回头,见是郭捕头,知道这人是个好官,从来都不会欺压百姓,于是哭丧着脸说道:“哎呀,郭捕头啊,您老人家这一来不要紧,将店里的客人都吓跑了,这些人可还都没结账呢,要是让掌柜的知道了,非把我的工给辞了不可,这让小的可怎么活啊……”

郭大成从怀里摸出了一锭大银子,扔在了地上,怒道:“这些银子赔给你就是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快去将你掌柜的叫过来,本捕头有非常紧要的事情。”

那店小二爬将了过去,一把将银子捧在了手中,还放进嘴里啃了一口,顿时喜笑颜开,一脸谄媚的说道:“郭捕头,您稍等片刻,掌柜的就在后院,小的这就将他请过来,您随便坐就是了。”

郭大成此时哪还有心情落座,着急的好似那热锅上的蚂蚁,手扶着腰刀,就在大堂里来回的转悠,周明和吴风则站在他身后,左右打量着这家客栈。

等不多时,那掌柜的便由店小二带着,一路小跑着到了郭大成的面前,那掌柜的长的肥头大耳,四十来岁的年纪,一看到郭大成,便一拱手说道:“小人不知道郭捕头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还望郭捕头恕罪才是……”

郭捕头一挥手,颇不耐烦的说道:“本捕头是个粗人,也不跟你绕弯子,我来问你,昨日里对金霸天行刑的刽子手马六爷和他那两个徒弟是不是就在你的店里住的?”

那掌柜的连连点头,笑道:“不错,正是住在小人的店里,还是县太爷亲自派人送来的,不知道郭捕头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本捕头来问你,那马六爷和他那两个徒弟走了没有?他们住在那间房里?”

那掌柜的想了片刻,才道:“昨天夜里,马六爷领着他那两个徒弟出去了,至于是干什么去了,小的也不知道,好像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郭捕头,难不成马六爷犯了什么大事儿,您带人来缉拿他的?”

“不该问就的不要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本捕头问你,那马六爷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身上有没有带着行李?”郭大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语气生冷的问道。

那掌柜的看着郭大成凶狠的眼神,便诺诺的应了几声,连忙回道:“马六爷昨天走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他走的时候好像带着一个圆鼓鼓的包袱,那包袱上面好像有些血迹,当时小人正在柜台上查账,看到那马六爷的徒弟拎着一个圆鼓鼓的白色的包裹,当时还吓了一跳,那包裹上分明有些血迹,可是一想那马六爷是朝廷里的人,经常出红差,有些血迹也说不得什么,便没有多问,还让小二给了马六爷他们一个灯笼,好照亮,小人当时还问了一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那马六爷只说去去就回,用不了一个时辰,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马六爷和他那两个徒弟住哪一间房子,快带我们过去瞧瞧。”郭大成冷声说道。

那掌柜的连连点头,便带着郭大成一行人朝二楼的方向走去,在二楼的东北角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掌柜的回头说道:“郭捕头,马六爷和他那两个徒弟就住在这一间房子里,我们店里最好的一个雅间。”

郭大成二话不说,走过去一脚将门踹开,便带着大队人马进了屋子,走到了屋里一看,才发现这间屋子的摆设倒是极其的讲究,墙上还挂着一些山水画,一应家具也是相当考究。

吴风和周明走到了马六爷他们睡觉的地方,仔细查看了一下,才发现马六爷的那些行囊整整齐齐的摆在床铺之上,都是些换洗的衣物。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周明还发现了一个大皮囊,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各种刀具,昨日里对金霸天行刑的时候,他曾经看过一眼,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大体翻看了一遍之后,吴风才走到了郭大成的面前,沉声说道:“看来这马六爷和他那两个徒弟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走的时候一点儿不显得慌乱,也没有带走他们吃饭的家伙,那掌柜的说,马六爷他们走的时候,还带着一个白色的包裹,那包裹上面有些血迹,看来里面肯定是装着金霸天的人头了。他们带着金霸天的人头出去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我估摸着他们肯定也回不来了,很有可能便被那清虚妖道给杀了!”

金霸天沉着一张脸,半晌儿都没有说话,这事情越来越让人搞不明白了,这清虚妖道究竟要金霸天的人头做什么呢?要说清虚妖道顾念与金霸天之间的情分,所以才费尽心机的去取那金霸天的人头,却又有些不大可能,清虚妖道一向阴险歹毒,连他侄子的命都不顾惜,岂会对这金霸天有什么情分。

思索了片刻之后,郭大成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吩咐一众衙役将马六爷的这些东西暂且带到衙门里,又吩咐几个人在城里城外严加盘缠马六爷和他那两个徒弟的踪迹。

处理完了这里的一切之后,郭大成便闷闷不乐的带着吴风和周明两人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之上都在商议着这清虚妖道的事情,周明的意思是这清虚妖道等人肯定就躲在开化城里,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报复所有人,就肯定不会半途而废,这开化城可不是个小城,里面居住的老百姓太多了,随便藏在一个院落里,便如大海捞针,极是难寻。

而吴风的想法是,这清虚妖道等人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在开化城里继续呆着,他们做出了这样惊动满城的大案,必然知道官府下一步的动作,到时候必然会封锁城门,严加排查,将整个开化城都翻上一遍也是有可能的,估计他们作案之后,必然会趁着天黑逃出城去,然后伺机而动,再一个个的对咱们暗下毒手,现在咱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一个不留神,便有可能中了他们的圈套,必然要小心一些才是。

郭大成听着他们师兄弟两人的想法,觉得他们两人说的都挺有道理,一时间也无从分辨,只能现在先派人各处暗中搜查,自己这边的人小心防备着就是了,在回家的途中,郭大成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清风道长说那黑狗血能够破解那些妖人的邪术,便想着回到家之后,让小三子去菜市场买一些回来,每人身上都带一些黑狗血,以防备不时之需。

很快,几个人便到了家里,刚一到家,便看到小宝与自己的两个女儿在院子里玩,那只黄毛猴子也加入了其中,几个小孩子正追着那只黄毛猴子满院子里乱跑,小宝刚从昨夜的惊魂中恢复了过来,他这样小小的年纪,受此大难,而今看到他的笑颜,众人心里顿觉宽慰了许多。

清风道长和老刘头正商议着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他们几个人回来了,纷纷站了起来,朝着郭捕头等人迎了过去,老刘头忙道:“怎么样?找到马六爷他们了吗?”

郭大成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们自从昨天晚上出去之后就没有回客栈,刚才我与吴风和周明两个兄弟出客栈里查看了一番,见那马六爷和他那两个徒弟的行囊还在客店里,他们昨天晚上带着金霸天的人头出去了,看样子并没有打算离开开化城,估计他们是带着金霸天的人头去找清虚妖道了,现在也是凶多吉少了。”

“贫道也料想如此,依照那清虚妖道歹毒的性子,既然见了他的真面容,就决计不会留下活口。”清风道长一脸忧愁的说道。

“现在唯一的线索也断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郭大成问道。

老刘头叹息了一声,无奈道:”还能怎么办?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只能守株待兔,静观其变,他们既然杀了孙把总和张团练,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咱们这群人中的一个,也有可能是咱们所有的人都会成为他们下手的目标,只要咱们在这里,早晚有一天能等到他们。”

“这些时日,大家千万不要单独行动,依贫道来看,那清虚妖道这次请来的巫蛊高手绝非简单的角色,这种邪法看似很像是南疆的蛊毒,却又比那巫蛊之术更加的残忍凶狠,咱们现在连那蛊师的样子都没有看到,一旦遭遇上,必然凶险万分,九死一生,贫道不是危言耸听,大家一切要小心行事。”清风道长郑重其事的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一个个默然不语,一种从来未有的过的危机感将众人笼罩起来,好似四周总有一双阴毒的眼睛在注视着每一个人,让人不自觉的便生出一种寒意。

正说着,小三子急急忙忙的从外面奔进了院子,又是满头的大汗,今天可算是将他给累坏了,来回的跑腿。

小三子跑到了众人身边,喘息了一会儿,才道:“郭大哥,我们在张团练家收敛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用,这才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什么奇怪的事情?!”郭大成挑起了眉头,迫不及待的问道。

清风道长等人连忙围了过来,一起看向了小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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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洪荒妄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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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看恐怖故事么你想看唯美鬼故事吗?你想了解那个不为人知的世界嘛本书欢迎你灵异杂谈杂谈故事不同感悟也不同希望大家能以一份看待平常故事的那样去看待这本书其实那个世界还是美好的……………………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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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天,72小时,从遇见你到离开你,心走了比一生还长的一段路,只为不爱上你;1年,365天,8760小时,从离开你到重遇你,回忆穿越比一光年还远的距离,只为忘却曾有的心动。不敢承认心已沦陷,不敢放纵思念沉沦,不愿听信宿命的安排,只因这爱太深、太醉人,倾尽此生,也难完成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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