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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明儿啊,师父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曾经两次去黑风寨找那金霸天的麻烦,也想亲自手刃了这个贼人,只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黑风寨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并不是一群普通的山贼草寇,那黑风寨机关密布,又设置了迷魂阵,就连为师这等身手,尚不能周全,你小子若是上了黑风寨肯定连下山的路都找不到,更何况,那黑风寨之上还请了一个叫做清虚道长的妖道驻守在那里,那妖道的身手并不在老夫之下,他还喂养了两条天下最毒的赤炼血蛇,当真是见血封喉,你觉得你能杀的了他们吗?”

“这……”周明一时语塞,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有些扭曲了,一咬牙道:“师父!难道小师弟的仇就这样算了?这口恶气怎么能让徒儿咽得下去。”

“那你还想怎么办?这金霸天连朝廷都拿他没有办法,以你我师徒两人之力去找那金霸天的晦气,就等于是白白送死……”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这个仇咱们一定要报,不过绝不是现在,现在整个黑风寨被为师大闹了两次之后,戒备十分严密,咱们现在去,很容易被人发现,咱们等个一年半载的,等到金霸天戒备松懈的时候,咱们师徒两人再摸上山去,为师知道那金霸天的住处,咱们师徒两人偷偷的潜入到金霸天的住所,然后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最后再放上一把火,连尸体都给他烧个精光。”

“什么?”周明惊道:“怎么还要等个一年半载,徒儿我一会儿都等不了了,现在就想去黑风寨宰了他!”

“明儿!”清风道长眉头一皱,沉声说道:“你连为师的话都不听了吗?难道为师刚才跟你说的这些你都当成了耳旁风不成?”

周明看了一眼清风道长,听师父这种说话的口气,就知道师父已经很不高兴了,自然不敢再顶嘴,于是道:“师父,徒儿都记住了,那徒儿就再等个一年半载的,不过徒儿有一个请求,希望师父能够答应。”

“什么请求?”清风道长疑惑道。

“徒儿想亲手宰了金霸天替小师弟报仇,到那时,师父一定要让徒儿先动手。”周明一脸坚决的说道。

“这有何难,只要你听师父的话,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跟在师父身边,不莽撞行事,金霸天那个恶贼的性命,为师就交由你处置。”清风道长拍了拍周明的肩膀,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真的?!”一想到能够亲手宰了金霸天,替小师弟报仇雪恨,周明禁不住一阵儿兴奋,“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一切但听师父吩咐就是了。”

说到这里,周明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儿来,脸上又现出了一丝愁容,“师父,现在咱们家里的家底都掏空了,这些年来,咱们总共就积攒了五百两银子,全都给了那个死胖子赵员外,以后咱们该怎么生活啊?关键是您老人家还答应再给他五百两银子,这么多钱,一年之内咱们去哪弄啊?”

清风道长叹息了一声,转身看向了远处苍茫的大山,此时,日暮西沉,残阳如血,让人的心情分外沉重,许久之后,才转过了身,对周明说道:“这个银子的事情,咱们暂且不用去想,为师也有好几个师兄弟,实在不行,贫道就拉下这张老脸不要,去跟那几个师兄弟借点儿银子先给那赵员外。”

周明愣了一下,凑到了清风道长面前,小声问道:“师父,原来您老人家也有师兄弟?以前徒儿怎么没有见过各位师叔?”

“难道你以为为师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清风道长反问道。

“没有……没有……”周明呵呵的傻笑了两声,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为师学成之时,与几位师兄弟一同下了山,自此之后,各分南北,由于相距甚远,这些年来,一直不曾谋面,但是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情谊尚在,找他们借些银两,应该不成问题。”清风道长幽幽的说道。

“那肯定不成问题,就比如我和小师弟,别说他给我借银子了,就算是跟我借命,徒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周明随口便说了出来,一提到这小师弟吴风,周明的心莫名的就抽紧了一下,猛的那么一疼,就连清风道长的脸色也突然阴沉了下来。

“好了好了……这个银子的事情咱们暂且不提,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赵员外的那个女儿赵怜心的尸身,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荫尸,逃到了离黑风寨不远的黑风岭之内,那处所在地势广阔,草丰林密,为师觉得,它现在一定还在那黑风岭之内,咱们师徒两人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便起身去黑风岭找那具女尸。”清风道长岔开了话题说道。

“明天?”周明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快就动身?怎么着咱们也要准备一下吧。”

“咱们这是要去找尸体,又不是去赶尸,有什么好准备的,今天晚上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解决完,明天一早咱们师徒两个就动身,此事不能再耽搁了,那个金霸天一直想找到那具女尸,如果先被他找到,咱们再想抢回那具女尸就难了。”清风道长说道。

周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徒儿这就去准备一些换洗的衣服,明儿个一早就随师父一同去黑风岭。”

刚转过身去,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疑惑道:“师父,你说那个金霸天也在找那具女尸,他脑子有毛病吧?一开始不就是他将尸体抢上了山,而后赵员外的那个女儿就发生了尸变,还杀了他们黑风寨不少的人,他竟然还有胆子去招惹那具女尸,他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此事你有所不知,赵员外家的那个女儿长的十分俊俏,可谓是倾国倾城之色,她被人害死之后,怨气未消,腹中又有即将临盆的胎儿,那胎儿由其怨气护体,并未死亡,这样赵员外的女儿就形成了一具子母凶尸,子母凶尸最大的特点便是怨气深重,倘若有人看到了她的面容便会受其迷惑,金霸天就是因为看到了赵怜心的面容,而且看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才会对她如此迷恋,而那赵怜心又生的美若天仙,金霸天就更加的无法自拔,所以才一直想找到赵怜心的尸身。”清风道长耐心的杰说道。

周明听师父如此一说,不由得对那赵怜心的面容有所怀疑,脱口道:“师父,那赵怜心有您老人家说的那么好看吗?今天我看那赵员外长的肥头大耳,眼睛小的跟黄豆差不多,还长了一副塌鼻梁,他的女儿能好看到哪去?”

“这件事情为师也比较纳闷,如此丑陋不堪的人生的女儿确是天生丽质,不过那赵怜心,乃是为师亲眼所见,贫道活了几十年,也不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清风道长由衷的赞叹道。

周明挠了挠下巴,脑子里幻想着各种美丽女子的样子,始终拼凑不起来那赵怜心的模样,不过师父既然如此说,不由得自己不信,像师父这般不近女色又一直没有娶师娘的人都说那赵怜心好看,那肯定也丑不到哪去,等找到那赵怜心的尸身之后,一定要好好瞧瞧,看看她到底有多好看。

“臭小子,想什么呢?”还不快去准备东西,都收拾好了,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天不亮咱们就该启程了。”

清风道长突然说道,吓了周明一跳,面色不禁一红,尴尬道:“师父,徒儿没想什么,这就回屋去收拾东西。”说着,便转身大步朝院子走去。

“回来!”清风道长在背后喊了一声,周明便又转过了身来,疑惑道:“又怎么了师父?”

清风道长缓步走到了周明面前,沉声说道:“明儿啊,有一件事情为师必须要嘱咐你,咱们这次去黑风岭也是万分凶险,这黑风岭与金霸天的黑风寨离的很近,万一遇到了金霸天那帮人,没有师父的命令,千万不能动手,你听明白了吗?”

看着师父一脸肃然的神色,周明心里却打起了鼓,若是真碰到了杀自己的小师弟的人,也摸不准那时候自己是个怎么样的心情,只是现在一想,就恨的牙痒痒,很有可能当时会控住不住自己,冲出去跟他们拼命也未可知、

周明看了一眼师父,却低下了头,不敢言语,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问题着实将自己给难住了。

“明儿!”

清风道长突然一声厉喝,吓的周明一个激灵,低低的唤了一声师父。

“师父跟你说的这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师父知道你小子给小师弟报仇心切,但是也不能凭白的丢了自己的性命,这样不仅报不了仇,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如果你不听为师的教诲,那么这次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吧,为师我一个人去寻那具女尸。”清风道长声色俱厉的说道。

“师父!徒儿一切都听您的就是了,千万别再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了,上次您带着小师弟去赶尸,本来以为两三个月就能回来,结果您老人家一走就是大半年,徒儿一个人在家里好生无聊,整天在家呆着,头上都闲的快长鸟窝了。”周明一脸急切的说道。

“既然不想在家呆着看家,那就一切听为师的安排,胆敢自己擅自行动,小心为师我对小子不客气。”清风道长再三叮嘱道。

“是是是……”周明连声应承着,“徒儿一定听您老人家的话,您到哪徒儿就到哪,和您老人家始终保持在三丈以内的距离,这样总行了吧,师父。”

清风道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小子赶紧去收拾吧,弄些东西来吃,为师我今天连口水还没喝呢,刚到家那赵员外就找上了门,想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怎么正经吃东西了。”

周明转身朝院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说道:“师父……您走这大半年,徒儿养的鸡都能下蛋了,这就给你宰只鸡给您老人家补补身子。”

得到师父的允诺,能够陪他老人家一起去黑风岭找那具女尸,周明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大半年里,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实在是无聊透顶,干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都快跟家里养的老母鸡培养出感情来了,一想到明天就能够出去逛逛,周明的心里一阵儿莫名的悸动,他手脚利落的走到了鸡笼前,将里面喂养了大半年的老母鸡一把抓了出来,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对老母鸡道:“老母鸡啊老母鸡,你明哥也是没有办法滴,咱喂了你这大半年,你看看你吃的膘肥体壮,都快走不动道了,哥对你还算不错吧?说点实在的,哥也不忍心杀你,谁让我师父回来了呢,咱俩的关系虽说不错,但是我和我师父的关系比你可强多了,明个儿咱就要走了,留你在家里早晚也得饿死,不如给我师父补补身子的好,放心……哥的手脚利落,保证让你死个痛快!”说着,周明便提着老母鸡走进了厨房……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周明便收拾好了行装,简单的做了一点儿早饭,在大厅内等候起了清风道长。连日的奔波劳累,再加上心力憔悴,清风道长这些时日以来都不曾睡上一个安稳觉,今天总算是回到了自己家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索性将那些连日来的困苦与烦恼都暂且放到了一边,躺在了床铺之上便呼呼的大睡起来,这一觉直睡的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柔和的阳光穿透了薄薄的窗纸,铺洒在了屋子里面,清风道长才睁开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浊气,起身走出了屋子。

刚走到大厅之内,便看到大徒弟周明端坐在了木凳之上,用一种期盼似的眼神紧盯着自己,见自己出了屋门,便“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满脸堆笑道:“师父!您终于起来了,徒儿在此等候您多时了。”

清风道长上下扫了一眼周明,见周明今天收拾的格外精神,衣服也穿的很是得体,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倒很像是要出远门的意思。

“你小子什么时候起来的?以前练功的时候,为师可没见过你起来这么早过。”清风道长揶揄道。

周明摸着头傻笑了两声,这才道:“徒儿在家歇了大半年,没事儿的时候就睡觉,睡的太多了,昨天晚上就没睡着,所以早早的就起来了,一直在等您老人家起来。”

清风道长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朝外面走去,发现大徒弟早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洗脸水,还泡了一壶漱口的茶水,于是便走过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洗去了一脸的风尘。

师徒两人简单的吃了一点儿东西,由周明将门窗锁好,两人就背着行囊走出了院子,师徒两人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几十年的家,便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寻找那具女尸的路程。

刚出了村子没多久,周明便走到了清风道长身边,一脸窘态的说道:“师父,忘记跟您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咱们家里的银子都给了赵员外,现在徒儿身上就还有几个铜板,干粮倒是带的也足,够吃个十天半个月的,只是晚上想住店的话,就有些难了。”

清风道长回头看了一眼周明,淡然道:“此处离着黑风岭也就是十几天的路程,咱们师徒两人脚程快一些的话,顶多也就八九天就能到那里,为师身上倒是还有些银子,就是少了点,住店的话也能住上几天,去肯定是不成问题,就怕回来的时候有些麻烦,那时候咱们师徒两人就要露宿街头了。不过咱们行走江湖的人,也不用在乎这些,以前你随为师赶尸的时候,找不到义庄,咱们师徒两人又不是没在野地里睡过。”

周明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以天为盖以地为席的日子倒也舒坦。实在不行,徒儿我就在镇上摆个摊子,打把势卖艺挣点盘缠,总能将就着再回到家里。”

师徒两人一路晓行夜宿,只顾着朝黑风岭的方向赶去,脚程自是不慢,一连行走了五六日的光景,眼看着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这一日晌午时分,师徒两人自一处村落歇过脚之后,便沿着大路朝最近朝县城的方向走去,出了县城之后,估摸着天就黑了下来,两个人身上的盘缠花的也差不多了,身上带的干粮也吃了一多半,想在城里住店是不可能了,住上一宿的话,估计身上的那点儿银子就折腾没了。所以师徒两人便打算出了县城之后,直接在荒郊野外的破庙里对付一宿,明早起来再继续赶路。

不多久,师徒两人便已经到了城门之下,周明抬头朝城门上看了一眼,见上面刻了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阳河城”,转身对清风道长说道:“师父,咱们到了阳河城了,离着黑风岭应该不远了吧?”

清风道长也抬头看向了城门上的那几个大字,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嗯……不远了,出了这个阳河城,在按照咱们师徒两人现在的脚程走上了四五日,便可到达黑风岭。”

周明嘿嘿一笑,走了这好几日,一直都在穷乡僻壤之间穿行而过,这是第一次从城里走,城里面花红柳绿,热闹非凡,那是比乡下要好的多了,周明自己在家里呆了大半年的光景,一直都不曾出门,今日到了城里,自是高兴万分,可算找到了一处玩耍的所在,看着什么都比较新鲜。

师徒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清风道长见多识广,只顾着低头赶路,而那周明确是年轻气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一边走路一边四处观瞧着,脸上始终荡漾着一抹笑容。

这阳河城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城市,路面宽广,人流络绎不绝,时不时的有大户人家的马车呼啸而过,路两边都是大型的客栈、饭店以及各种小商铺,一副欣欣向荣,其乐融融的景象。

走着走着,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大酒楼,上面写着“宜春院”三个大字,门口站着许多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穿的也是林罗绸缎,一个个长的婀娜多姿,极是妖娆,她们手里都拿着绢帕,不停地跟来往的客商路人打着招呼,那声音婉转入耳,听了让人整个身子都麻酥酥的。

周明一直走在清风道长的前面,看到前面站了这许多女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他一直都在乡下生活,被师父管教的又极是严厉,所以从来都不曾接触过这样的事情,于是乎便傻乎乎的朝那些女子走了过去,刚走到了那群女子的身边,“呼啦”一下,便围上来了许多女子,将周明圈在了中间。

“这位公子长的好生俊俏,身子板看起来也蛮结实的,不如到我们宜春院来喝几杯怎么样……咯咯……”一个风尘女子一把抓住了周明的胳膊,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周明顿觉一团软软的东西贴在了自己身上,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脸上瞬间一片通红。

周明嘿嘿傻笑了一声,伸手想要推开粘在身上的那个女子,可是那女子像附在了自己身上,怎么都推不开,于是憨厚的说道:“这位……姑娘……我和师父还要赶路……身上也没带银子,就……就不进去吃酒了……”

那女子“咯咯”的娇笑了几声,抬头看向了周明,见周明二十来岁的年纪,长的是星眉剑目,面容如刀削斧刻一般,当真是十分的英俊,心里自然十分的欢喜,又见他面色绯红,一副羞涩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就想要挑逗他一番,于是又咯咯的笑道:“这位俊俏的公子,看在你长的这般英俊的面子上,姑娘我自己花银子,请你吃一顿酒怎么样?”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在下与姑娘仅仅刚见了一面,怎么好意思吃您的酒……这样太不好了吧……”周明依旧憨厚的说道。

“哎呦……这位公子爷的面子还挺薄的……姑娘们……你们说咱们要不要请这位公子吃顿酒呢?”那位女子又是咯咯的几声娇声,对着围在周明身边的那几个风尘女子起哄道。

“这位公子爷长的真是好看呐……都把那潘安给比下去了,这顿酒说什么也是要请的……”

“就是就是……姑娘们在这宜春院呆了好几年了,都不曾见过这么俊俏的公子,公子您就赏个脸,陪姑娘们喝几杯吧……”

那些个风尘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让不经世事的周明很是局促不安,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这会儿脑子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说了一句,“姐姐们……我是想问一下,你们请我喝酒,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饭菜,我这几天只顾着赶路,整天都是喝凉水吃干饼子,已经许多天都没有吃肉了……”

此话一出,引起了众女子的一阵儿哄笑,一个风尘女子捏住了周明的脸蛋,凑到了他的耳边,吐出了一股幽香,这让周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只听那女子娇声道:“公子……你真是太可爱了,姑娘们都喜欢的紧呢,我们宜春院不仅有酒喝,还有大鱼大肉等着您吃呢,您要是吃喝的高兴了,姑娘们身上的肉也随便你吃……”

周明只把那前半句听到了耳朵里,一听说可以免费喝酒吃肉,顿时高兴万分,脱口道:“你们真打算请我喝酒吃肉?是不花银子的吗?”

“既然姑娘们都说请公子了,那怎么还好意思要您的银子呢……”刚才那个女子又道。

“那好!”周明喜道:“这事儿我还要问问我师父,他老人家也好多天没吃好东西了。”说着,便转过了身子,看向了清风道长,全然没有注意到他老人家的脸色此时已经极其的阴沉,张口便说道:“师父,这几个好心的姐姐说要请徒儿吃饭喝酒,您老人家也一块来吃点吧,咱们好多天都没有吃肉了……”

清风道长怒视着周明,气的差点儿要背过气去,一时间却不好发作,只是极力的强忍着。

“师父,您老人家快点过来吧,这几个姐姐要请咱们吃饭,徒儿现在正好饿了。”周明还在那里不停的催促着,完全没有发觉清风道长的脸色此时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明儿!你小子快点过来!咱们要赶路了。”清风道长厉声说道。

周明此时也发觉到了清风道长的语气不善,脸色也是相当的阴沉,刚待要说些什么,这时候,一个女子一摇三摆的走到了清风道长面前,咯咯笑道:“哎呦,这位道长怎么这么大的脾气?您老人家就听您徒儿的吧,一块随姐妹们喝点儿小酒,岂不快哉?”

清风道长看都没看那女子一眼,再次对吴风厉声道:“风儿,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噢……”吴风讪讪的应了一声,对身边的几个风尘女子客气道:“不好意思了,各位姐姐,我和师父还要赶路呢,等下次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喝酒吧。”

说着,转身欲走,而一旁的那几个女子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傻里傻气的英俊男子,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让他走掉,顿时上来了几个女子,扯住了周明的衣衫,就往宜春院里拉,一边拉还一边笑着说道:“哎呦,这位英俊的公子,还没跟姐妹们好好说说话,怎么就要走了呢?不吃饭,总要歇歇脚吧……让咱们几个姐妹好生伺候一下你……”

周明哪见过这样的阵仗,想要挣扎,无奈身边都是些柔弱的女子,又不敢用力,反倒被那些女子拉扯着往宜春院的方向更近了一步。

清风道长此时的怒火高涨,几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周明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周明从那群风尘女子中扯了出来,可能是怒气太大,失了分寸,连带着抓着周明胳膊的那几个女子一并拉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这可惹恼了那些风尘女子,纷纷围住了清风道长连声指责。

“我说你这个道长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一点儿不懂得怜香惜玉呢?既然你徒弟想留在我们宜春院,你干嘛非要拉着他走呢,你自己不想呆在这儿,赶紧走就是了……”

“就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横的牛鼻子老道,还敢对我们这些柔弱的女人动手,算什么男人……”

“……”

这些女人就像是下了蛋的母鸡一样,不停的叫嚣着,不停的责骂着清风道长,清风道长一张脸憋的通红,既不能还嘴,也不能动手,一时间好不尴尬,只是冷眼看着周明,怒道:“臭小子,看为师我怎么收拾你,还不快走!”

周明也被这群女人转变如此之快的态度给震惊了,刚才还都是一副笑嫣如花的模样,转眼间就变了一副嘴脸,对着自己的师父怒目相向。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些女人,又畏惧的看了一眼清风道长,缓步走到了清风道长的身边,这时候,一个女子很快又缠上了周明,将整个身子贴到了他的身上,媚笑道:“哎……这位公子,这个牛鼻子老道能走,不过你要留下来……”

“你不能这样说我师父,小心我跟你翻脸。”周明听这些女子如此侮辱自己一向敬重如父的师父,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冷冷的对那个女子说道。

不料那女子咯咯一笑,并不理会周明的怒意,反而将周明的胳膊抱的更紧了一些,那两团饱满的东西,软绵绵的贴在了周明粗壮的臂膀之上,惹的周明的小脸又迅速的串上了一抹绯红。

“咯咯……这位英俊的公子,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跟我这个柔弱的女子翻脸的,你倒是翻脸给我看看呀……”

“你……”周明一时语塞,转脸求救似的看向了一旁的清风道长,此时的清风道长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被这群风尘女子一阵儿的嘲讽,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的心都有了。

清风道长冷哼了一声,当下不再答话,再次一把抓住了周明的胳膊,快步朝远处走去,那风尘女子却还是死死的抓住了周明的胳膊不放。而周明却感觉到了师父抓住自己的时候是动了真气,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往前奔走,那女子抓着周明走了几步,脚下突然一切趔趄,匍匐在了地上,顿时弄了一个满脸花。

当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全都沾满了尘土,就连脸上也与地面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当下便撒泼了起来,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哎呀……这个天杀的牛鼻子老道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啦……”

此女子一哭闹,顿时大街上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从宜春院里面也突然间飞奔出来了十几个彪形大汉,一个个威猛雄壮,手中持着棍棒菜刀等凶器,将他们师徒两人围了起来。

这十几个彪形大汉乃是宜春院雇佣的打手,平时有些人过来闹事,或者风流快活完不给银子的,便是这些人招呼,本来他们还在宜春院的门口看热闹,见这群女子正调-戏那个俊俏的少年,闹着闹着,竟然动起了手来,这些人平时闲的要命,见终于有闹事的了,总算是可以讹上一笔银子喝点小酒了,当下二话不说,拿起了家伙便冲了出来。

“好大的胆子!你们两个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在我们阳河城还没有人胆敢在我们宜春院闹事的。是不是嫌活的时间太长了!”一个打手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根粗棍子,指着清风道长叫嚣道。

“贫道路经此地,往东而行,并无意冒犯各位,还望各位好汉网开一面,放我们师徒两人走吧。”清风道长一拱手,随后从胸口处掏出了几块仅有的碎银子,递到了那个打手面前,客气道:“这是贫道的一点儿心意,还望笑纳……”

清风道长见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一个个长的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打起来,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是自己和徒弟有要事在身,根本耽误不得,若是动起手来,肯定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忍一时之气,不去招惹他们的好。

那打手模样的人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清风道长手中的那点儿可怜的碎银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我呸!你******打发要饭的吗?就这么一点银子,买碗茶水都不够,还******好意思拿出来?”

“你******骂谁呢?信不信小爷打掉你满嘴的牙?!”周明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上来,身子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冰冷的看向了那个打手。

在这个世上,自己最尊敬的人便是自己的师父,而眼前这个莽汉竟然张口就骂,寻常的事情倒是也能隐忍,唯独就是这件事情是忍不得的。

“哎呀!”那打手模样的人上下打量了周明一眼,见这小伙子不仅仅是一张脸长的是英俊异常,身形也是高大威武,身上的打扮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再加上周明那双冷冽的眸子瞪视着自己,无形中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虽然还没有出手,那打手先是胆怯了几分,不过想想身后还有十几个人,立马又胆壮了起来,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就算眼前的这小伙子功夫再好,也肯定打不过这十几人,于是那打手对周明嘲讽道:“我说是哪个老娘们的裤腰带没有扎好,将你个兔崽子给露了出来,还敢跟你大爷我叫板,你也不打听打听,你张爷我是什么来路?”

此话一出,那打手身后的众人都放声大笑起来,就连带着一帮看热闹的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明的怒火早就压抑不住了,这会儿又听他辱骂自己,嘴里骂了一句,我去你大爷的!身子猛的往前一倾,伸出了拳头就朝着那打手的下巴打了过去。

只是周明的身子刚探出去了一半,后背就被清风道长死死的抓住了,周明转过了头去,一脸怒气的看向了清风道长,“师父,您拉着我干什么?今天说什么徒儿也要教训一下这帮杂碎!”

清风道长没有答话,对着周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到自己的身后去,周明一咬牙,自然不敢忤逆师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帮打手,气呼呼的走到了清风道长的身后。

“哎呀!我以为你小子有多厉害呢,原来也怕这老道啊,这老道是不是你娘偷的野汉子,将你给生出来了?”那打手继续嘲讽道。又引起了一阵儿哄笑。

一听此话,清风道长也突然变了脸色,眼神中迅速弥漫起了一股杀气。这话说的太难听了,自己都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本来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来是没有必要这般做了。

“明儿!”清风道长厉喝了一声,眼睛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那十几个打手。

“徒儿在!师父有何吩咐?”周明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那帮打手,心中不禁一喜,知道他们很快就要倒霉了,因为师父这般说话的时候,就证明他也已经怒了。

“去替为师好好教训一番这帮狂徒,记住!一定要让他们长点儿记性!”清风道长阴沉着一张脸说道。

“好嘞!师父您就瞧好吧……”周明脸上勾起了一抹坏笑,心想,这一群打手可算是倒了霉了,既然师父让自己动手,那自己可能不对它们太客气了,早先肚子里憋着一团火,正愁着没有地方发泄呢,这下全都倾泻在这伙人身上。

周明对着师父一拱手,接着便转过了身子,用一种蔑视的口吻对眼前一帮打手说道:“小爷我今天很不高兴,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不高兴,所以我们师徒两人打算拿你们出出气,正好小爷也好久都没动手了,你们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个的上?”

那个为首的打手听周明口出狂言,自然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他指着周明,一脸的嘲讽之色,“哈哈……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自己的舌头,还说让我们一群人都上,就你这小子,老子一个人就能把你打成肉饼。”

说话声中,但见那人猛的扬起了手中的粗木棍,朝着周明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这一棍子若是打在头上,不死也得开了瓢。

周明一直紧盯着这个为首的打手,见他朝自己挥起了棍子,根本连躲都懒的躲,眼看着那棍子就要砸在了周明的头上,周明却只是猛的抬起了一只手臂,挡住了那当头一棒,那木棍重重的打在了周明的手臂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旁看热闹的那群风尘女子禁不住一阵儿的惋惜,不忍再看,“真是太可怜了,如此英俊的一个公子,下半辈子就只剩下一只手臂能用了……”

然而,当众人再次看向周明的时候,却发现了周明嘴角处荡漾起的一丝微笑,而那根粗木棍砸到了他的手臂之上,竟然被震断成了两截!这可是实打实的硬功夫。

“现在该轮到小爷动手了吧?”周明冷眼看着眼前一脸惊恐之色的那个打手,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挥起了砂锅大的拳头,重重的击向了那打手的腮帮子,这一拳的力道之重,连带着那打手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那打手的整张脸都被周明这一拳打的变了形,身子尚在半空之中,嘴里就喷出了一口鲜血,连带着许多颗牙齿,一同从他的嘴里飞了出来。

那打手直直的倒飞出去了好几丈远,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之上,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完全被打懵了,他强撑着坐起了身子,感觉嘴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用舌头一舔,这才发现有一半的后槽牙都不见了,瞬间就变了脸色,那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他恶狠狠的看着周明,用那张说话漏风的嘴大喊道:“给老子打……打死这个兔崽子!”

周明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之色,“小爷先前就跟你说了,要打掉你满嘴的牙,现在才打掉了一半,你还欠小爷一半呢……”

说话声中,那些个打手已经冲到了周明的面前,周明深吸了一口气,当下二话不说,迎着那些打手就冲了过去……

周明自幼随清风道长习武修道,那功夫自然了得,眼下这十几个打手虽说一个个身宽体胖,看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其实功夫很是一般,有些人跑动起来身子还轻飘飘的,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根本就不经打。

周明的身影快速移动着,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欣喜的笑容,这些年来,每天都要被师父逼着练功,却很少跟人家动手,现在终于逮到了一个好机会,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呢。

迎面首先飞奔而来了两个人,一个人手中拿着菜刀,另一个人手中拿着粗木棍,当面就朝周明劈了下来,周明身子灵活的一闪,躲开了那个拿刀劈自己的人,顺势一脚就朝着另外一个拿着木棍的人的胸口一脚猛踹了过去,拿着木棍的人木棍还没有落下来,身子直直的就朝后面倒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了那些继续朝周明不断猛冲而来的人身上,顿时就倒下了好几个。

就趁着这一个空档儿,周明一把就捏住了那个拿菜刀之人的手腕子,暗暗的一用力,使出了大约有三成的功力,只听得“咔吧”一声脆响,手腕骨直接给他捏的脱臼了,那个拿着菜刀的人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呼,已然松开了拿着菜刀的手,不等那把菜刀落在地上,周明轻轻的抬起了脚,一下踢在了菜刀之上,但见那把菜刀“呼”的一声,飞到了半空之中,打着转儿的兀自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这一手功夫着实漂亮,又极为惊险,一旦周明的脚踢到了刀刃之上,必定立马血溅当场,必须要有极其精准的准头才行,这一招立即引起了围观之人的一阵儿惊呼之声,纷纷朝四周散开了一大圈,就只有清风道长安安稳稳的矗立在那里,丝毫没有一点儿惊慌的神色,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心里暗想,看来周明这小子最近的功夫又有些长进,贫道走了这大半年的功夫,这腿脚上的本事却一点儿没有落下。

随着众人的惊呼声中,那把菜刀便落了下来,周明正好一伸手,将菜刀稳稳地握在了手中,手中有了家伙什儿,胆气顿时粗壮了几分,他径直又朝不远处的那些打手飞奔了过去,手起刀落之间,只听得连着“刷刷刷……”的几声破空声响,那把菜刀在周明手中舞的是虎虎生风,众打手只觉得腰间一凉,脸上顿时滑落下来一层冷汗,还以为自己被周明的菜刀给砍中了,低头看时,却见只是裤腰带被砍断了,正想要撒腿狂奔,裤子紧接着就掉落了下来,露出了一排雪白的大腿,纷纷跌倒在了地上。

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了一阵儿轰鸣般的大笑,这哪是看人家打架啊,简直比看耍猴的都精彩。

这一场架打下来,仅仅用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所有人的裤腰带便被周明给砍断了,这一群打手纷纷扔掉了手中的木棍砍刀,双手提着裤子,一脸惊悚的看着周明,那叫一个狼狈。

周明面带微笑,手里玩耍着那把寒光闪闪的菜刀,一步步朝着那个被打掉了一半牙齿的打手走了过去,那个打手捂着腮帮子,惊恐的朝四周看了看,见自己这边的人全都提着裤子,根本没空理会自己,他畏惧的看着周明,不停的往后挪动着身子,用那张一说话就漏风的嘴,颤着声音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阳河城,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周明嘿嘿一笑,将手中的菜刀都舞出了花来,发出“嗖嗖”的声响,让人听了不禁胆寒,那个打手更是吓的差点儿尿了裤子,万一周明手中的菜刀脱了手,这一下插在自己身上,岂还有命在?

退着退着,那打手便贴到了墙面之上,已然无路可退。恰逢此时,周明手中的菜刀正好脱了手,携带者一股凛冽的风声,直直的朝着那打手飞了过去,那打手的眼睛瞪的溜圆,心想这下肯定是完了,顿觉裤子里面一阵儿潮热,已然吓的尿了裤子,随后,便看到了自己的裤子掉落了下来,那把菜刀也“砰”的一声,插进了他身后的墙壁里面,没入了大半。

周明身子猛的一跃,一下子跳出了两丈多远,来到了那打手的近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狠狠的说道:“先前小爷说打掉你满嘴的牙,现在正好一并都给打掉了,让你这张贱嘴再满嘴胡说。”

说着,便再次提起了拳头,作势要打下去,这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马鸣,紧接着就是一群人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朝自己这边快速的跑了过来,周明面色一凛,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捕头模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十个拿着火铳腰刀的衙役朝自己这边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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