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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慢点,轻点

离开了醒来的家,辰井拉着醒来一直走,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东南西北,有哪里可以容身,更不知道醒来的手已经被他握得通红。

“你弄疼我了”,女孩怯怯地说。

辰井依然只顾着走。

“慢点,我跟不上你。”

辰井还是只顾着走。

“辰井,我说了,慢点”,女孩大声地说。辰井停了,但背对着醒来,不放开醒来的手。“为什么?”辰井说。

“你太快了,我脚没那么长。”

辰井转过身,依旧拉着醒来的左手,“听着,我不允许那老女人再骂你。”

“啪”

辰井蒙着左半边脸,他不明白,刚才那老女人打了他,为什么现在她又给了他一巴掌,“就为那老女人!”

“啪”

“他骂你,还想打你,他不是你妈妈,他就是老…”

“啪”有是一巴掌。辰井蒙了,他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强悍。

女孩终于开口说话了,“辰井,那是我妈妈。”

“可她就是不该骂你,无论你做了什么。”

“她只是喝醉了。”

“她不是一个好妈妈。”

醒来不再和辰井争吵,自顾自地说起来。他和妈妈是在大学时代认识的,那时候的妈妈也算学校里的一枝美人花,身后不乏追随者,有很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如果那时妈妈选择的是他们,也许现在就不会整天跟酒过活。

那是妈妈朋友的生日聚会,妈妈打扮得很漂亮,就像一个白衣天使,他看到妈妈一人坐在角落,便端上两杯饮料,找妈妈搭讪。他有一副好看的面孔,他们谈了好久,谈到理想,谈到爱情,妈妈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他说他也和妈妈一样,喜欢平平淡淡。妈妈就那样喜欢上了他。

妈妈真的爱上了他,把所有的追求者拒绝了,整天与他呆在一起。毕业后,妈妈与他结了婚,每日都很平淡,却是那么的温馨。那时的妈妈,常常陪我玩,给我打扮,她说,女孩子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才会找到自己的心上人。多么美好的生活。可妈妈错了,从一开始就不了解他,他逐渐早出晚归,半夜满身酒气的回到家,妈妈相信他是在外面努力地工作,应酬多,因为他每月都留给妈妈好多钱,妈妈坚持相信那是他赚来的。

是的,钱是他赚来的,是他背叛着妈妈去赚的。妈妈错了,从他深夜回家的那天,妈妈就错了。他在外面与一个政府高官的女儿有了牵扯,钱是那女人给他的。他每个月给的那些钱,是补偿费,离绝费。我好恨他,两个月前的下午,他走了,抛弃了妈妈,抛弃了他的女儿,抛弃了那满是回忆的家,和那女人走了。

妈妈一直哭,一直哭,哭得眼睛就像一个沙包。

“你懂了吗,辰井?她是我妈妈。”

辰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聆听,用力握着醒来的手,给她力量,安慰她颤抖的身躯和心灵。

“他走了,妈妈和我也搬离了那里,也就那天,你见到了我哭。”

“辰井,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进我家了吗?我担心妈妈见到男孩会伤心,还有…”

“还有你恨男生”,辰井接着醒来的话说,“你恨我吗?”

“不恨”

“你相信我吗?”

“不知道”醒来轻轻地抚摸着辰井的左脸,那里已经像一个红透了的苹果,高高肿起,是她冲动,她知道的,他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对不起,当你说我妈妈时,我失去了理智。”

“没什么的,能够多了解你,比什么都值。”辰井说。

辰井舍不得放开醒来的手,他在想,也许过了今晚,这只手就不再属于自己了。醒来不想回家,问辰井是否愿意把肩膀借她一晚。辰井说,可以。

路边的草坪上,她就那样依偎在他的怀里,她熟睡时,是如此的安静,忘却了一切的一切。看着她的脸庞,辰井心里七荤八素,她的一切是那么吸引他,他不舍得放弃,内心深处却有另一份声音,她美丽,与众不同,而你呢,除了平凡还是平凡,她与你是云泥之别。

早晨,他们回到家时,醒来的母亲已经不在家。

醒来说:“她又去酒吧了。”

“你看你,一点都不爱惜,脸都长歪了。”醒来打趣的对辰井说。

辰井毫不在乎地说:“歪就歪了,反正我本就不好看。”

不知几时,醒来已经拿了一瓶药水,朝辰井摇摇,“来,擦完了就好看了。”辰井苦笑两难,昨晚她还有几分歉意,天一亮又变了样,这差别大了去了。

“哎哟,轻点!你就这样负责任啊。”辰井也学着醒来打趣道。

醒来不是无理就会闭嘴的人,她举起小拳头,对辰井威胁到,“你一个大男生,再叫我就让你两边都一样。”

辰井一副委屈地表情,“哎呀,你以后不伤害我,我就不会‘轻点’了呀,你打我,我痛都不能叫呀,真霸道。”

晚上所发生的事,是辰井听醒来说的,醒来的妈妈在晚上回来时,身上的酒气比以往还浓重,但她没有醉,也可能是早就醉过了,她回来后,静静地瘫在沙发上,没有眼神,一动不动,活像一个植物人,只有呼吸还证明她活着。

醒来奇怪的发现,自那晚的怪异举动后,她戒酒了,她像以前学着做饭,偶尔朝醒来笑一笑。醒来说,没有人知道妈妈发生了什么,是为了什么改变,但值得期待的是,妈妈正在慢慢地变回以前,这是她最高兴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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