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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解除心魔(2)

曾经,她是真的奋力反抗、挣扎过,男人都不理,这次,她的意志力已无以前那么强,男人又死里逃生归来,哪会放开她?

贺煜体内的欲火就这么被挑了起来,烧得旺盛,很快蔓延到了全身。

凌语芊仿佛被高温铁炉烫到般,拼尽全力,总算把他推开了。

贺煜像是小孩子最宝贵的玩具突然被抢走般抬起眸,剑眉紧皱。但很快,他便想起了凌语芊正在坐月子,自己就算再欲火焚身也无法继续下去。

一声低咒,贺煜把欲火压下,坐在凌语芊跟前,拉起她的手,近乎沙哑的嗓音从唇间溢出,“想不想我?”

他死里逃生回来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并非“对不起”,而是“想不想我”。

凌语芊没有立刻接话,紧咬着唇,刚被他狂扫过的红唇更加娇艳动人。

“我很想你,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你。因为想你,我活着回来了。”贺煜继续自顾自地诉说着,如海般深沉的眸瞳定定地望着凌语芊。

因为想你,我活着回来了。

凌语芊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热泪盈眶,紧接着,泪水哗哗流了下来。

贺煜厚实的手掌急忙抚上她的脸庞,抹去那一串串眼泪,这才出声道歉。

很多的“对不起”不间断地从他的嘴里发出,带着对她深深的歉意,带着对她浓浓的爱意,带着对她无尽的疼惜,还带着对她真切的感谢。

感谢她让他有所牵挂和惦记,得以保住这条性命;感谢她在他违背诺言的情况下,依然坚强勇敢,生出了他和她共同孕育的小宝宝;感谢她在他归来后,还能让他如愿地得到一番慰藉。

对了,小宝宝!贺煜这才想起那个小人儿,在他面临困境时,同样给他无数动力的小宝贝儿。

但是,担心自己会像刚才对凌语芊那样,思念一发不可收拾,他便忍住不看儿子,而是先去洗澡。

贺煜迅速在凌语芊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快速冲进了浴室。

贺煜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身体清洗干净,然后迫不及待地重返床前。

他跪在地上,痴痴地凝望着那个睡得香甜的小人儿。宝宝很小,小到几乎只有他一条手臂那么粗,特别是那张小脸儿,都不及他的手掌大。

这么小的生命,是他的儿子,是他念念不忘、支撑他度过人生大劫的心肝儿,也是他将来会疼爱一生的小宝贝儿。 当然,还有另一个宝贝,他也会珍爱一辈子。

贺煜起身坐在床边,再一次把凌语芊拉到自己的胸前,捧起她的脸庞再度狂吻,感受着她的存在,抚平自己空虚、孤寂、害怕的内心。

这次的火热交缠比刚才还要激烈,还要持久,当然,贺煜最多也只能袭击到凌语芊的胸前,即便他欲火难耐,那么渴望占有她,迫切地想要带她冲上欲望的巅峰,驰骋翱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房间内终于归于宁静,嘤咛、喘息、吐气等声音也都消失了,只剩下旖旎的气息仍在四处流动着。

贺煜已在床上躺下,柔软暖和的被褥令他倍觉舒适,再加上身前的凌语芊,更让他感到无尽的幸福和满足。

在贺煜的强势坚持下,凌语芊被他搂在怀中,单薄的背紧贴着他的胸。

贺煜先是埋首,像只小狗一样在她的身上四处嗅着,贪婪地闻着她那独特的、令他沉醉迷恋的体香,然后,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尚未剃掉的胡猹亲昵地摩挲着她光滑细嫩的肌肤。

凌语芊早已放弃了挣扎,因为她知道,身后这个男人要想达到某种目的,并非她能阻止得了的,反正她正在坐月子,他也无法再做出进一步的举动。

可是,随着贺煜的行为越来越恣意,凌语芊还是忍不住抗拒了起来。

“呵呵……”一声低笑在背后传来,伴随着男人的喷气。

凌语芊下意识地嘟起小嘴,身子使劲扭动了一下,无功后,她回头娇嗔地瞪着他。

贺煜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清洗干净的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英俊帅气,让人移不开视线。

突然,贺煜抬起手来,修长的手指爬上了凌语芊的娇颜,轻轻抚摸了一下,道歉的话再次从他的嘴里发出,“对不起!”

凌语芊知道他是在为什么道歉,望着他真挚深情的瞳眸,她怔了怔。

“分娩的过程一定很辛苦吧?宝宝是哪一天出生的?是在预产期当天呢,还是提前或者推后了?小家伙当时有没有很折腾你?”低沉浑厚的声音继续自贺煜的唇间溢出。

他一直认为她分娩时他会陪在她的身边,即便临时去了X国,他也认为自己能赶回来,因此临走前,他只叫她等他,没想过要交代她,假如太疼就剖腹产。不过,算算日子,她已经出院回家,应该是顺产,且预产期可能提前了。

“预产期那天,我在那边对着天空祈祷,希望你能用爱坚持,因为爱我,你会力量倍增,然后顺利地将小宝宝生出来……”

“不,才不是,才没有爱。那是恨,我恨你!当时,一直是恨意支撑着我生出了琰琰。”凌语芊总算出声,猛地打断了贺煜的话,情绪激烈地起伏不定。

贺煜愣了愣,随即,唇角再次扬起——呵呵,真是个倔强的小女人!

恨?她确实应该恨自己。不过,不管是恨还是爱,只要能支撑着她,能让她和宝宝都安然无恙,无所谓!

“可是,我之所以能坚持,是因为爱你!”他接话,笑容又隐藏了起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之色。

看着贺煜满脸真切的表情,凌语芊再也说不出话来,而是别开了脸,免得自己沉沦到他深邃而深情的目光中。

恰好在这个时候,宝宝醒了。

贺煜的脊背僵了一下,紧接着,高大的身躯弹跳起来,越过凌语芊跪在了宝宝身旁。

凌语芊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半天才回过神来抱起了儿子。

“来,给我抱,我抱!”贺煜忽然伸过手来。

凌语芊愣了愣,唇角下意识地翘了起来,道:“他饿了!”

说罢,凌语芊转身背对着贺煜,开始给宝宝喂奶。

贺煜愕然,随即将脸凑过去,下巴抵在凌语芊的肩上,炙热的眼神落在小宝宝的脸上,忽然皱眉感叹:“琰琰怎么这么丑?”

凌语芊一听,翻了翻白眼。丑?这么丑的他,长大可是和你一模一样呢!

她下意识地还击了他这句话,当然,她只是在心中默默地说,并没有真的说出口。

凌语芊的美目也定定地凝视着胸前的小人儿,眸色越发温柔,直到宝宝吃完奶。

“我想抱抱他。我可以抱抱他吗?”贺煜再次说出他内心的渴望。

凌语芊慢慢地将宝宝递到贺煜的胸前,等到他完全抱稳了,她才松手。

贺煜更是无比谨慎,像是捧着一碗煮沸的油,大手就那样僵在半空,动也不敢动。

本来,凌语芊想叫他不用太紧张的,但又不希望自己和他之间出现这种亲切温馨的画面,她便忍住了,只默默地看着他是如何激动,如何兴奋,却又如何小心翼翼。

此时,贺煜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难以言表,无法形容。

他终于当爸爸了,怀中这个小人儿是他的儿子,是她为他孕育的爱情结晶。不管她有没有爱过他,不管她有多爱那个楚天佑,不管这是否是他的一厢情愿,他都认定琰琰是他和她的爱情结晶。

在这场大劫难当中,他不但认识了身份特殊的歌德鲁,也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他爱她,很爱很爱她,爱这个给他伤害,却也在时刻承受着他对她的伤害的小女人。所以,对于小宝宝,他会加倍疼爱,对她,他更会用一辈子去爱,不管她愿意与否,不管她接受与否。

未来,他需要更加努力,他也坚信他一定会成功。然后,还会有很多小宝宝,会有很多爱情结晶,自己会当一次完完整整的准爸爸,会陪她迎接宝宝的到来。到时候,不管天崩地裂,不管世界末日,都无法再阻止他。

贺煜就那样看着小宝宝,在心里做着美好的打算,然后傻傻地笑了。

突然,他不再觉得眼前的小人儿很丑,反而觉得很帅,和他一样帅,让他爱不释手,百看不厌,幸福和快乐洋溢满怀,正如对小宝宝的妈咪。

不知过了多久,贺煜的视线总算舍得从宝宝身上抽离,转回到旁边的小女人身上。

他一言不发,就那样定定地注视着她,越看越爱。

忽然,贺煜将宝宝放下,回到之前自己的位置,将凌语芊的身子转过来与他面对面,然后埋首在她的胸前。

她的身体真软,带着特有的幽香,让他深深沉沦。

曾经,被海啸冲卷的过程中,在冰冷汹涌的海水里,他希望能回到她的身边,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第二次,在他和歌德鲁借助竹排漂荡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之后被狂风暴雨打入海水中时,他还是渴望着这具温暖的身子。如今,他的梦想成真了,而且将来都会与她在一起。

舒适安宁的感觉让贺煜原本就疲累不堪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不一会儿,他便睡了过去,健壮有力的长臂却仍牢牢地环抱着凌语芊,头也依然埋在她的胸前。意识消失前,他的脑海里存留着这样的话:芊芊,老公实在太困了,先睡一会儿。我们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日日夜夜、生生世世,我们都会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贺煜这样想着,感到极其幸福,极其满足。

凌语芊却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静。她静静地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心,终于不再空虚与孤独。

距离他归来,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她却觉得只是眨眼的工夫,是因为太突然了吗?是因为太出乎意料了吗?然而,他刚才所做的一切,他所说的那些话,却异常清晰而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

关于他在X国发生的事情,他缄口不提,只说了一句“因为想你,我活着回来了”。但也正是这句话,让她足以确定他在那边过得很不好,必定经历过一场大的劫难,曾处于生死边缘。再加上他刚回来时的满身狼狈以及脸上的伤痕,还有那双手在她肌肤上摩挲游走时,她真真切切感受到的粗糙,让她很好奇他是如何死里逃生,又是通过怎样的渠道回国的?

他问宝宝是什么时候出生的,让她断定他尚未与贺一航碰面,且还没和庄园里的其他人谈过话。

这些问题,她其实想直接问他,但还是忍住了。尽管她为他的死而复生感到兴奋、激动和狂喜,可她心中终究无法做到毫无芥蒂,只是这份芥蒂会持续多久呢?

成为贺煜的他是个内敛淡漠的人,刚才他却对着琰琰傻笑,看得目不转睛。尽管她没有仔细看他当时的眼神,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充满怜爱、自豪、满足和幸福的,就像她一样。

她看着儿子,想和他分享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而刚才她如愿了,同时,心也凌乱了。

而接下来的一声梦呓,更是让凌语芊的心凌乱到了极点。

“等我,小乖乖,我一定赶回去,一定能活着回去的。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尽管梦呓声很低,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仍显得分外清晰。凌语芊迅速回神,只见贺煜闭着眼,嘴唇微启,那声梦呓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他睡得很沉,呼吸很重,表情极不安稳,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咳嗽。他在做什么梦?噩梦吗?在X国遭遇的劫难吗?

凌语芊心中顿时生起一股冲动,想将他唤醒,问他在那边时的情况,可当她的手将要碰到他的胳膊时,她再一次忍住了,而他也刚好停止了梦话,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凌语芊并没有立刻移开视线,而是继续注视着贺煜。

他的脸洗干净了,上面的伤痕却显得更加清晰。这些细细的伤痕是怎么造成的?树枝还是水藻?又或者是那些鱼和虾的须子?时间久了,它们会彻底消失的吧?当然,不管它们会不会消失,都丝毫不影响他的好看,反而让人觉得更加有魅力,却又让人更加心疼。

凌语芊白皙的小手缓缓抚上了贺煜的面庞,在那几道细细的伤痕上抚摸着。她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视着他,许久许久,直到夜的寂静再度被打破——宝宝又醒了,又要吃奶了。

原本,贺云清为了不让凌语芊太累,提出请个保姆专门给琰琰喂奶,但被凌语芊拒绝了。她觉得这是自己的娃,应该由自己的乳汁喂养,即便辛苦点也无所谓。

而事实证明,每次看着小小的他百般依恋地窝在她的胸前,津津有味地吸吮着她的乳汁,她便丝毫感觉不到累,反而感觉很幸福。这次也不例外,她甚至还觉得更幸福了,是因为……男人回来了吗?

接下来,凌语芊没有再睡,时而看看儿子,时而看看身边的男人,他们父子俩都睡得香甜。

父子俩……想到这个词,凌语芊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起,眼神变得更痴缠,更加柔情万缕,她自己甚至都没有觉察到。

天亮了,张阿姨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凌语芊的床上多出了一个人时顿觉诧异,但很快便欣喜若狂,“煜……煜少回来了?语芊,那是煜少吗?煜少平安回来了?”

见张阿姨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凌语芊平静的内心也再起涟漪,冲张阿姨点了点头,美目随即看向身边依然熟睡的男人。

得到肯定的答案,张阿姨更是兴奋难言,立刻拿起电话,先是通知贺云清,接着是季淑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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