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阳此时站立云端，那长年积雪高插云霄的群峰在其脚下，似隐似现。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
“多少时间了。”老乞丐坐在一块扫去积雪的岩石上，拄着拐杖。
“不知道，如果在幻境中我已经过了一个月了，现实大概只过了几天吧。我现在清醒最多只能坚持两个时辰。”余阳快速说道。
“几天，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你还记得你在那迷失的几天做了什么？”老乞丐问道。
“不记得。”余阳轻轻摇头，“在幻境中我没有现实中的记忆，更不可能知道现实中自己做了什么。”
老乞丐微微一叹：“那才是问题所在。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小晨怎么没来？”隔了半饷，余阳才问道。
“你记性怎么这么差，他怕冷，怎么可能到这雪山上瞎转悠。”
余阳没有说话，将目光转向他眼前壮丽美景。“这是莫干峰的景色，十年中我就在这里练剑。”
“十年里还过的好吗？没想过我们爷俩吗，反正小晨挺想你的。”老乞丐关切问。
余阳留下一息叹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时我真的怀疑你是六欲创造出来的，还是真的什么东西。”
老乞丐咧着嘴笑，露出黄兮兮的牙齿：“我当然是六欲创造出来的幻影，但是为什么不能是真的？”
余阳眼神微变化，陷入沉思。
老乞丐继续道：“抱歉我的提示只能到这里，说到底我也只是你记忆中的影子，被拉出来包个装估计就是另外一层意思，至于到底是那个女人想让你看到，还是别的什么，只能由你判断。你虽然没有小晨喜欢思考，万事都喜欢用武力解决，但是脑子不笨，应该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余阳刚想说什么，眉心突然出现一阵刺痛，这种刺痛太熟悉了，他双眼猛一睁开，借着刺痛挣脱了幻境。眼前是几乎无光的森林里，茂密的树枝铺天盖地的缠绕在一起，像是幽冥鬼手。
余阳心中一跳，不光是那本能的危险直觉，那种徘徊在旁的死气也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他食指一搭，已将长剑撩起。
就在这时，前方寒光一闪，突然有两箭已至，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起，霎那间就到了眼前，仿佛无视空间。
余阳脚步一斜，在空中一个翻滚，银箭紧贴着铁箭的射来的方向划过，轻而易举划开两枚箭矢。他这一手浑然天成，便是余阳自己也没想到这些生活在幻象里的日子他的剑术已经大进。
“我又是在哪里？”余阳喃喃道，迷茫地看向周围。
他的目光穿透层层森林，望向箭矢飞来的方向。
……
……
“杀不死。”几乎在盘古将铁箭射出的瞬间，巫言听到盘古这么说，盘古放下铁弓，说道，“还好前面的人好像没有恶意。”
这群巫族的孩子们看到石破天惊的两箭顷刻间没入林中，还没来得及等他们欢呼，黑暗的林中银光一闪，似乎有什么利器抽出，又瞬间收了回来。
然后就在这群孩子眼中，宛如闲庭漫步，一个白衣少年身影从茂密的黑暗森林中慢慢走来，看起来年纪也不甚大，长得却极为俊秀。所谓面如满月，唇红齿白，盖是如此了。
少年身量颇高，肩上还斜背着一把长剑。盘古悄悄打了个手势，让旁边的伙伴不要轻举妄动。
余阳走到盘古面前，将手上的两只箭递与，轻声道：“好箭法。”
盘古低头看去，在那两支箭接触到他手心的霎那，从箭头开始迅速裂开，一分为二。“好剑法。”盘古道。
余阳看了看盘古手中的两支断箭，“抱歉了。”
巫言突然问：“你是修士吗？”余阳看了这个穿兽皮的小女孩一眼，微微点头。
“他竟然是人类。”
扎木心说。在他们九黎之民眼中这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将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切碎了喂猪。
“真的！”巫言脸上绽放出笑容：“我听说人类修士都会飞天遁地，可不可以教我。”
余阳没有回答，看着女孩的神情早已期待已久。发现自己竟无法拒绝，两手一合，再张开已经出现了一张黑水一样的纸，余阳在上面画了一个“飞”字。
“只可以用一次。”
巫言接过，两手不停地摆弄着，高兴道：“谢谢你啊。”余阳听了也是面微笑，他久陷幻境之中，饶是他心如磐石也出现了疲态，这个小女孩竟然对他这个修士一点也不敬畏，让他感到一阵亲切。
突然，一股杀念忽然在他心中突起，余阳脸色微白，双目渐渐充血，眼前景象又开始变得十分模糊。这股杀念如此强烈以至于余阳根本没有没办法抑制。
“杀！杀！杀！杀！……”
催魔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不断催促着他杀戮。他急忙闭口，合上眼睛，口念《黄庭》强行压制心神。
这人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
扎木如是想，他曾经听大祭司说过，到他们这一代巫神的血脉已经及其稀薄，除了内里，外表上已经和那些人类相差无几，历代九黎部族都因此而耻，但正因为如此，眼前这个人类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与他的不同。
扎木眼睛眯起，像是贪狼锁定这一袭白衣的少年。眼睛里是如野兽一般冰冷的杀意。
此刻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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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些忙，字数有些少，说声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