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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消失的刑警

这时,宸那只企图不良的爪子又攀上了沈涵菡的肩膀,胳臂肘一弯便顺利地将沈涵菡按进了怀里,而后俯身在她耳旁油腔滑调地道:“哎哟,我们沈所长真是太棒了,不仅成功破获一桩悬案,还治愈了一位失意少女受伤的心。作为奖励,哥哥我决定献吻一枚。”说完,他那油腻腻的嘴唇就朝沈涵菡的脸颊凑了过来。

沈涵菡想也没想,竖起两根手指朝后一戳,正中宸的双眼,宸立马松开沈涵菡,捂着两只眼睛嗷嗷直叫:“沈涵菡你也太没人性了吧?竟然对我这双魅力十足的电眼下这么重的手,我警告你,要是我瞎了,我一定要你对我负责,嫁给我,服侍我一辈子。”他一边揉眼睛还一边嘴上占便宜地说着,好容易眼睛的痛楚减轻了些,缓缓地张开眼,一转脸就看到沈涵菡举着两根手指又要戳过来,宸忙用双手护住。

沈涵菡冷哼了一声:“你要是再敢占我便宜,我就把你那两只色眯眯的眼珠子抠出来。”

怎料宸压根就不在乎她的威胁,又哈巴狗似的贴了上来:“你说你一长得这么标致的姑娘,怎么就这么暴力呢?”

沈涵菡一爪子挥开他:“起开,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别再粘着我。”

“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人家的真实身份,如果连你都不理人家,人家会寂寞的。”宸双手握拳放在下巴上一个劲地卖萌撒娇。

沈涵菡掉了一身鸡皮疙瘩,用力将宸推出一步远,正要走,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地站住了。

宸刚好跟屁虫似的紧追到她身边,看她忽然站住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问你。”沈涵菡面对他,一脸的严肃,“之前在卢广廷的办公室你是不是也看到那个女人了?”

宸一愣,眼神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他又嬉皮笑脸地道:“什么女人啊?在我眼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沈涵菡丢过去一记杀人于无形的目光:“少装蒜,我知道你看见了。你那句‘现在还不行’是不是对那个女人说的?这句话有什么特别含义吗?”她说着,死死地盯着宸的眼睛,带着一探究竟的执拗。

宸静静地打量她,随即避开她的目光,转到一个看不到他表情的角度深沉地道:“你想得没错,我的确看见了,那个女鬼其实是……一个跟踪狂,一直暗恋我,可我就是不搭理她,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所以她因爱成恨,想要取你性命,为了保护你我便答应她会离开你到她身边去,可是呢,她见我久久没有兑现诺言,便再次想要加害你,于是我阻止了她,并对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意思是请她给我一些时间。”

沈涵菡啪地一掌拍到宸的后脑勺上:“你写小说呢!”

“我说的是真的。”宸委屈地撇嘴。

沈涵菡瞪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是脑子秀逗了,竟然相信你会说真话,算了,当我没问,从现在起你走你的阴间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互不相干。”说完,她气呼呼地拔腿就走。

宸立刻像只怎么都赶不走的苍蝇似的飞快地粘了上去:“别这么绝情嘛……小涵菡……等等人家啦……”

沈涵菡……恶……

胡静初报案的当天方凯便被警方逮捕了。几十个武警全服武装地包围了方府,方凯手下负隅顽抗,与警方起了正面冲突,双方经过一番激战,方凯终是败下阵来,被五花大绑地请进了警局。

按说方凯本不该遭此待遇。他虽是黑道出身,却早在十年前金盆洗手,通过投资房地产、渗透娱乐业等将黑钱洗白,做起了正当生意,几年前更是创办了一家电子公司,以经营电子产品和网络游戏为主,辅以软件开发、网络购物,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短短几年便跻身电子企业的翘楚,成为年销售额破万亿的上市公司。

当然,方凯并不亲自过问他的生意,名下的产业均交予亲信打理,电子公司更是直接任命妹夫卢广廷为总裁,自己做一个闲云野鹤的幕后老板,甚少在公众场合露面。虽是如此他也并不是只当个坐享其成的甩手干部,做生意就得与政府打交道,想要把生意做强做大更要和那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拉好关系,要做到不是亲爹也要胜似亲爹。

方凯这人从小便混迹江湖,为人圆滑世故懂得变通,在跑关系方面他更是一把好手,这上上下下的官员没有他不熟识的,甚至有些关系好到只需一个电话就能将事情办通的地步。然,一年前方凯从外省出差回来后不知何故忽然性情大变,嚣张跋扈到不把任何官员放在眼里,甚至有好几次在公开场合爆出某些与他熟悉的官员的糗事,之前和他称兄道弟的那些官员们都被他得罪光了,早就想给他点颜色瞧瞧,却苦于没有机会。胡静初的案件无疑给这些官员们提供了一个甚好的机会,上级一声令下抓人,警察便浩浩荡荡地闯进了方家……

方凯被带进警局,询问的过程中他一言不发,只是半吊着着眼珠子瞅着前来做笔录的刑警,时不时发出两声阴气沉沉的笑声。黄姓和李姓俩刑警本是工作多年有着丰富办案经验的老刑警,可在面对方凯的时候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慎得慌。

还是黄姓刑警经验足,经过短暂的对峙后,他冷着一张脸开口道:“方凯,老实点,少在我们面前装神弄鬼,现在人证物证齐全,你坦白交代我们还能给你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否则我们直接把你的案子移交检察院,到时候判的可比现在要重得多。”

方凯却是满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他将双手交握在身前,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瞅着二人,终于阴恻恻地开口道:“你们……抓不到我的……”话音落,他忽然双目圆睁,一双眼珠就像要被挤出眼眶般朝外怪异地突出。坐在对面的两民刑警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背直直地窜了上来,房间里的灯在这当口电流不稳似的闪烁了一下,而后只听“砰”的一声,灯管和监视器的镜头同时碎裂……

下一秒,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当李姓刑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询问室的大门敞开着,方凯一动不动地趴在对面的桌子上,而之前还坐在椅子上的黄姓刑警此刻却……

消失了……

这天傍晚,独自在家的胡静初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本以为是母亲出门忘记带钥匙,可一打开门,门外竟然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没来得及张口询问来意,那警察突然上前一步用手里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胡静想大声呼救,鼻子里猛地吸进一股像是酒精的气味,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意识全无地栽倒下去,顺势摔进那警察的怀里,警察一把扶住她,狞笑一声将她整个横抱起来,很快便带着她消失在了这茫茫夜色之中。

沈涵菡现在有种想要杀人,不,杀鬼的冲动,这宸简直就像那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再次回到事务所,这只披着顾晟睿外衣的色鬼硬是死乞白赖地跟了过来,弄得事务所的同仁们看这二人的眼光全都变成了有色的,沈涵菡赶紧澄清,指着身后影子似的粘着自己的宸一个劲地说:“不要误会,我跟这个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而众人只当她是在害羞,全不把她的解释当一回事,反而大胆地开起了二人的玩笑。

“所长,你也太不厚道了,偷偷交了这么一个极品男友都不告诉我们。”石香雪首先娇滴滴地开了口。

胡莱紧跟着揶揄道:“准备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呐?”

吴敏芝此时像是悟到了什么似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哎呀……难怪你最近食量大增,该不会你们已经有了……”说着,她那暗昧的眼神便落在可沈涵菡的肚皮上。

面对众人的揶揄,宸始终是一副点头微笑的表情,好像大家说得都对,他只有默许的份。一旁的沈涵菡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她深吸一口气吼道:“你们给我差不多得了。事务所最近这么闲吗?你们都不用做事,可以再这里拿我开涮?既然你们这么有这么多空闲时间,何不拿来多制造一些剩余价值?”说着,她忽然转向吴敏芝一脸严肃地命令道,“吴敏芝,你去把事务所今年跑过的所有客户的资料整理一份拿到我办公室。”说完,又面向康成和胡莱二人,“康成和胡莱你们两个把吴老板那间商务会所的设计图拿给我。”最后是石香雪,“石香雪,你马上按照孙总的要求整理出一份详实的建设方案,五分钟后拿到我办公室。”

听到沈涵菡的命令,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四人此刻全蔫了:“现在吗?”四人齐声问。

“是的,现在!马上!now!”沈涵菡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群猴子猴孙们终于意识到他们闯祸了,吴敏芝忙上前一步,讨好地赔笑道:“沈所长,我知道刚才我们的玩笑开得有些过头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们计较了,因为你平时待我们太好,弄得我们没大没小惯了,所以说起话来难免有些口不遮拦,你别往心里去。”

吴敏芝说完,康成和胡莱也忙着附和:“所长,吴老板的设计图昨天才定的方案,草图还没画完呐,今天真没办法拿给你。”

石香雪也一个劲地点头:“孙总的要求高,方案已经改了四五遍了都没办法达到他的要求,他的建设方案我五分钟真没办法给你。”

然而,回答四人的却只有一片静默的空气,沈涵菡像是没有听见他们的话似的,直愣愣看着天花板的方向,于此同时顾晟睿也转向了同一个方向,随后两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般同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沈涵菡呆怔片刻后转身飞快地朝屋外冲了过去,顾晟睿立刻跟了上去,可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折回到石香雪面前,看着她胸前的玉佛吊坠问道:“能把你玉佛吊坠借我用一下吗?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无理,但我现在真的有急用。”

“呃?”石香雪愣了一下,随后开始动手解脖子上的吊坠,“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说话间,她已将吊坠解了下来放进顾晟睿的手中。

“谢谢。”顾晟睿冲她感激地笑笑,随后转身箭似的朝门外冲去。

来到写字楼下宸焦急地四下张望,却早已没了沈涵菡的踪影,他脸色一沉,心因为不安而抽紧了几分,他忙伸手拦下一辆正全力疾驰而来的的士坐了上去。

“去哪?”司机扭头问。

“去哪?”宸不答,却重复地问了一遍不知何时已坐在身旁的胡忠辉。

那司机呆了,看了一眼宸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空气有些惊恐地问:“你在和谁说话呢?”

宸没答,而是很快地报了一个地名。

司机也没再追问,心想这人大概是脑子有问题,这样安慰自己一番后便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很快地疾驰起来。

宸靠在座位上不再说话,只是握紧双手不安地跺着脚。

胡忠辉更着急:“这人怎么开得这么慢?喂,小子!你不能再开快点么?”说着,他抬手朝那司机的脑袋一巴掌挥了过去,手掌直直地从那司机身体里穿了过去。

那司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张口打了个超级打喷嚏。他忙揉了揉鼻子,奇怪地嘟囔:“奇怪,怎么突然觉得一阵恶寒。”说着,他伸手打开了暖气的开关。

胡忠辉知道他再说也是徒劳,便学宸的样靠在椅背上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我不知道那个警察有什么目的,他把静初迷晕后便将她带到了郊外的一所房子里。”

“沈涵菡她已经去了吗?”宸沉默半晌后低声问。

“是的,我想拦她,可是没拦住,她一听说静初被绑架了便不顾一切地开车追了过去,她真是一个好姑娘,对一个陌生人也这么热心。”说到这,他又不安地蹙紧了眉头,宸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有事,忙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胡忠辉看着宸,眼里有着无限的忧虑:“那个警察身上有枪……我担心静初和沈涵菡两人都会有危险……”他低低地道,嘴唇跟着这难以启齿的一句话而颤抖起来。

宸的脊背瞬间挺直,他双目圆睁,忽然冲着前座的司机大声吼道:“你能不能开快点?”

司机一怔,撇撇嘴无所谓地说:“没办法,这个时间点都这样,车多。”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马路上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河。

宸眼底寒光一闪,他沉声说了一句:“停车。”

“呃?你就下车了?离目的地还早得很啊。”司机有些奇怪地从后视镜里瞅了一眼宸。

“我叫你停车。”宸冷着一张脸提高了音量。

司机一激灵,忙将车靠边停放:“一共十元钱,谢谢。”他看了一眼计价器,转脸朝宸要车费,宸却率先打开门走了下去。

“你……你干什么?”司机看着宸冲到车旁不容分说地打开车门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从车子里拉了出来,他刚想反抗,身子却突然腾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便被宸用巧劲从肩膀上摔了出去,躺在地上,疼得半天没缓过劲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宸钻进车子,坐上驾驶座,一踩油门车子便像只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在漫长的车流中像条重回大海的鱼,左躲右闪,灵活的穿行,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绚丽的车技让那司机直接看傻了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着空气恼怒地喊道:“呀!我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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