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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玄武镇是环绕雪都的四镇之一,可到底这雪域是寒冷之地,比不上南方倾月的气候,自然是街市再怎么热闹,也及不上我所见过的繁华。

一早在那铮铮的马蹄声中醒来,撑开窗户,震落了厚厚一层积雪,寒气袭来,睡意顿时全消,竟不知何时下了雪。睁眼看去,原是日上三杆了,但见一队队人策马直驱入这朋来客栈,各个都是黑衣打扮,看来竟有几分眼熟。

忽然颈中一阵冰凉,脖子一缩,抬头看去,见楼上的窗户在作响,忙撤回头。

窗前一阵雪花砸落后,吱一声,窗户被推开。

“爷,是一群黑衣人,各个骑着马,中间还跟着一辆黑漆红顶的马车。”

“是么,什么风把他也吹来了。”

我不禁暗忖这月麟口中的“他”是哪个人物,竟能让这一国之君提及。

倚窗看去,来人气势很是强悍,鼻子都是长在眼睛上面,还没进客栈,就高骑在马上,为首的高声喊着店家出来,然后不知从那里扯出张纸来,几乎是抵在那老板脸上,只听声势十足地道:“快把这个女人交出来!”

那老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来人端的这气势,便在心里矮上了几分,又见画上的女人他是着实没见过,于是怯懦起来,道:“官爷,小的确实没见过,不,不知该,该怎么,怎么交。”越说着,他越发怕了起来。

为首的见状,便从马侧抽出刀来,威吓道:“哼,当真没见过?”

老板一见那把大刀就悬在自己头顶上,立时软了腿,跪下地,直磕着头,连呼饶命。

这时,马车旁的一个人骑马过来,附在那为首的耳边,不知对那为首的说了什么,他竟收回了刀,对老板喝道:“收拾一间上房出来,就住下你这客栈,若是在你这里发现了这女子,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

见老板还跪在地上,弯着身子。

为首之人又喝道:“还不快去!”

老板忙连声答“是,是。”

然后急忙转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跌了进去。

啪地一声,我干脆利索地关上窗子,常言道,恶人自有恶人磨,真是不假。

我裹紧衣服,按住隐隐还有些昏沉的头,简单地整了整这烦人的“三千青丝”,穿起昨天的新衣。忽瞥见那件旧的,便想将他折好,刚提起衣服,就见从里面掉出一团纸和一个木盒,拣起来才想起,是昨天那只山鸡送的,当时被冷心那双厉眼给瞅见了,怕她嘴不饶人,便一急就一古脑儿地塞进怀里。

将胭脂放入新衣内的暗包后,顺手就将那团纸扔在那已经烧尽了的火盆里。

料想冷心该也还在房内睡着,于是便信步去敲门,但半响也不见有回应,倒是把封禅祭那只山鸡给叫出来了,他穿着单衣,只披起外衣,探出身子来,看来是一夜好眠被扰,一脸的意有未足之态,眼睛微启开一条缝,看着我,道:“女人真是好睡眠,一大早地,一个接一个地扰人清梦。”

他语气中似有埋怨,我扯着一缕垂落在他额前的黑发,笑道:“都日上三杆了,还早呀!”

他吃痛地抽回头发,竟打了个呵欠,道:“日上三杆怎么了,你们先是半夜把孩子抱来,天没亮又来敲门,这就算了,好不容易我睡个回笼觉,却还被你给吵醒。”

听他这么说,便知那一大早来敲门的人无疑是冷心,便嘀咕着:“这女人真是精神好,喝醉了还起的这么早。”

我又问道:“她有说去哪里了吗?”

封禅祭又打了个呵欠,撅嘴道:“我哪里知道。”

我细想了一下,一大早地就出去,还把小麒也带去了,难道,她想通了?

见封禅祭不停地打着呵欠,眼睛里都流出东西来了,可见他当真是困得不行,难得见他不和我打趣,还看起来很是精神飘渺,于是便玩心大起,趁他脑子不清楚时,讨回几口恶气,想着,便伸手捏着他白白的脸蛋,扯了几下,笑道:“继续睡吧!山鸡同志!”

他懒懒地抬眼瞟了我一下,嘴里答道:“哦。”

他果然是困得脑子不清醒,要在平时,怕是早就摆出风流的姿态,反占我便宜了。

见我不再开口,他便将门把一松,佝偻着身子,向床走去,边走还边懒洋洋地吩咐道:“帮我把门关了。”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他却头也不回地,胡乱蹭去鞋子,和着他的新衣七倒八歪地趴在床上。我摇头叹,他真是做梦都要占我便宜呀!

不一会儿,见他像挺尸一样一动不动,且渐渐就响起了沉重的呼吸声。

看来不得不帮他关门了。

刚准备将门合上,忽见地上一个接着一个的湿脚印,顺着看去,直到床边,只见他有只鞋子倒在地上,底下还在淌着水。

轻轻合上门后,我忙回自己房中。

心中猜测万千,无法平静。

他若真是一直在睡的话,又怎会脚下是湿的,撑开窗,外面的雪还在稀稀疏疏地飘着,地上却已经是积累了一层,从那深浅的马蹄印看来,这雪估摸着是后半夜就开始下了。

难怪马蹄声那么吵他竟一点儿不觉,反等外面消停后,被我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想着,不觉心渐凉,雪怎么下都可以,哪怕变成冰雹我都没意见,就是别砸疼了我!这是我的原则,万事均设了一个底线的。

那队黑衣人马当真就在客栈内住了下来,楼上的天字号房,又多了一个贵客。

只是白天的一番骚动后,到了晚上,那些大队的黑衣人竟不见了踪影。

晚饭时分,出去了一天的冷心才现了身,一见她,我便打趣她,道:“不知是谁,昨晚不是死也不去相认么,怎么睡了一觉,就爬起来不见人影了?”

冷心轻点我的额头,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难得你想通了,还不快快谢我!”我要求道。

冷心顾作不知地问道:“哦,为什么要谢谢你呀?”

见她想抵赖,但眼睛却在笑,于是我也跟着闹道:“是呀,你为什么要谢谢我呢,想来我不过是三更半夜陪一个疯子喝酒,然后看她发酒疯罢了。”

冷心睨看着我,道:“好哇,你在暗里骂我是疯子。”

我也不辩解,承认道:“你自己说的哦,谁让你耍赖的。”

冷心却一脸委屈地道:“人家一回来就吩咐了一桌好菜,岂料你却说我是疯子,唉,看来,那菜是枉做了。”

我忙嬉笑道:“好姐姐,我说说而已,你怎么会是疯子呢,在外人眼里,看这相貌,你就是我亲姐姐,亲姐姐就不要计较了嘛。”

冷心刮了下我的嘴角,道:“你就只记挂着吃的吧!”

我嘿嘿笑着,我哪里是只记挂吃的,我还记挂着时刻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的便宜,谁让她实在是刻薄了我很久!

房中

见一桌好菜,只有我和她两人,于是便问道:“小麒,那只山鸡呢,不叫他们?”

冷心替我斟满一杯,淡淡解释道:“小麒在黎叔那呢,我特地叫封禅祭不用等我们,这是我特别吩咐来作为答谢的,有的事,我不想让外人知道。”

这也有理,我笑着趣她,道:“真难得没心没肺的人拿我当内人呀。”

冷心将杯子推来,道:“你就少在嘴皮子上奚落我了,这是特地为你叫的碧螺春,这一壶都是你的,看,我对你多好,感动吧!”

我双手撑在桌沿,大做感动状,道:“是呀,好感动啊,感动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说着,还刻意抽了抽鼻子。

冷心见状,笑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我喝了杯热茶,润润喉咙后,刚提起筷子,见冷心面前碗筷摆放得很是整齐,便问道:“你怎么不吃?”

她不语,反看着我,眼中闪烁着。

很不习惯她突然这副表情,于是说道:“别这样激动地看着我,怪不自然的。”

她吸了口气,眼中微微平定后,说道:“我在黎叔那里已经吃过了,还不是很饿,你不是还没吃吗,快吃吧。”

见她这番有心,我反倒有些感动了,但嘴上还是说道:“难得你出去一趟就把心肺都给长齐了。”

岂料我吃着吃着,忽见她竟流下泪来,我一下子慌了,她怎么突然像那个多愁善感的林妹妹了,说句话,都会哭,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我小心问道:“你,你没出什么事吧?”

她摇了摇头。

我再问道:“那,难道是小麒?”

她摇头道:“没什么事,只是,只是,想起我娘,有些难过罢了。”

我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你娘若地下有知,也会原谅你的。”

“可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她哭道。

这下我也不知该怎么开导了,人只要过不了自己这道坎,任由他人把嘴皮子磨破,也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冷心这时边流着泪,边再替我斟满茶,哽咽着说道:“再,喝杯,菜咸,干口的。”

我笑道:“我口味本来就偏重,但只要还过得去就行了,你突然这么体贴,还真不习惯。”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低头端茶的瞬间,忽觉冷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但当我端起茶来,再看她时,她分明是在对我笑。

真是恍惚了?

冷心见我端起茶来,不急着喝,她却有些紧张起来,问道:“怎么了?”

总感觉她今天很是不对劲,怎么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见她眼眶还红着,想来可能是突闻家中变故有些打击了吧,于是不再疑他,茶至嘴边,呷了一口。

冷心见状,倏地松了口气。

见她如此,心中疑问再起,实在是琢磨不出个怪处,便直问道:“冷心,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冷心不敢看我,低头直念着:“原谅我,你一定要原谅我―――”

“你――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原谅你?”她把我弄得更加糊涂了。

冷心深吸口气,缓缓抬头看着我,幽幽地说道:“我不叫冷心,我叫水伊人。”

“那又怎么了?”我不明白,她叫什么与要我原谅她有什么关系,如果是自责没有告诉我真名的话,那么我也算欺骗过她呀,我不是也还有个名字叫西门亦轻么,不也是后来才告诉她的么,实在不明白欺瞒了另一个名字有什么需要原谅的。

冷心又说道:“听我说完,不要打断我,你刚才――喝的茶里,我,我,放了药――”

“什么!”我倏地站起身来,惊呼道。

冷心忙捂住我的嘴,将我按在床上,对我说道:“不要怕,不是毒药,只是会昏睡个一夜而已,我知道你想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你,这药马上就要发作了,林笑,我一直是把你当妹妹来对待的,小麒也很喜欢你―――――”

我直视着她,忽觉眼前开始出现叠影,眼皮子也开始打起架来,渐渐的,眼皮子像是有千金在压着般,怎么也睁不开,冷心依旧在喋喋不休,耳边翁嗡作响,但一句也没有听真切,便陷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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