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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 脑袋里的剑

洛叶感觉压力很大。

如果是单纯地学习一门技艺倒也不错,但是铁匠把这件事说得好像很郑重,这让洛叶心里直犯嘀咕。

听铁匠的说法,似乎自己一答应,就会背负很大的责任似的。

就像当初答应跟莫罗德学习剑术,就必须每天坚持练习,从不间断一样,如果现在答应了铁匠,是不是也要这样辛苦呢?另外,这样一来,自己的时间会不会不够用?

洛叶站在那里挠头苦想,通常遇到这样的问题,他都会琢磨好久,要在以前,这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他会坐在小河边想一整天。

不过现在洛叶自然没那么多时间来挥霍。

铁匠连拍着胸口:“我鲁达的技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初在外闯荡之时,任谁见了我,都要尊称一声大师,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呀,少年!”

似乎知道洛叶在担心什么,他又接着道:“不用担心时间不够用,你完全可以在做好一名剑士的同时做一名好铁匠,就比如咱们很早很早以前的哪位老祖宗,就是一名很好的剑士,因为他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武器,了解它的重量,了解它的锋锐度,了解它的优点也了解它的缺陷……”

“听起来不错,但是……”洛叶还是有些犹豫。

“另外,如果你答应跟我学习铸造技艺,我就会帮你打造一把很好的剑。”鲁达又道。

“真的?”洛叶抬起头,他现在确实很想要一把剑。。

“当然是真的,”鲁达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赶紧趁热打铁,“按照传统,每一位师傅都会为自己的弟子打造一把代表自己最高水准的武器。”

“这听起来不错。”洛叶有些意动。

鲁达变得激动起来,魁梧的身躯在发抖,巨大的两眼在放光:“你知道那会是一把怎样的剑吗?我会用火岩金铸造炽热而坚韧的剑脊,以硬化氪金铸造闪耀而锋锐的剑刃,以精金和秘银饰纹;我会以乌木制作剑柄,外表裹以岩浆蜥蜴的腹鳞,再以刺木和角牛皮制作剑鞘;我会展示我的最高技艺,展示久不现世秘传之法,最重要的是,那会是最适合你的剑,因为那是我为你量身打造的,与你血脉相连。”

洛叶听得目眩神迷,觉得如果拥有这样的武器,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更何况只是区区的学习打铁呢。

“你知道吗,我会在大地之光最浓烈的夜晚,以岩窟为熔炉,以地底冒出的的火焰为炉火,以来自深井的最冷冽的冰水淬炼……“

此时,热血沸腾的少年的头脑里已经浮现出自己手持利剑,在荒原上纵横驰骋的情景,连鲁达接下来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么,少年!”鲁达用洪亮的声音喊道,“你同意跟我学习了吗?”

“我同意了!”少年挺直身躯,下意识地,热血沸腾地回答。

“你会在中途放弃吗?”某位铁匠继续用洪亮的声音问。

“不会的!”某位少年继续热血沸腾地回答。

“嗯,那好,就这样吧。”鲁达一咧嘴,朝一旁目瞪口呆的立儿眨了眨眼。

“年轻人就是有激情。”

“刚才我说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洛叶才晕乎乎地问。

“你说你同意跟我学习铸造技艺了。”鲁达笑呵呵地回答。

“哦……”洛叶晕乎乎地点头。

虽然刚从激动亢奋的状态下回过神来,但洛叶终究还是没忘记问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么,鲁大叔,这把剑需要多久来能打造完成呢?”

鲁达咧嘴一笑,竖起三根手指。

“三天?这么快呀。“洛叶很激动地说。

“呃,你觉得可能吗?”鲁达叹气,用看傻子的目光看洛叶。

“难道是三周?这样也好,刚好能赶得上参与狩猎。”洛叶道,心想一把很好的剑,确实不太可能只用三天完成。

“还是不够。”鲁达继续摇头,当听到洛叶提到“狩猎”一词时,微微皱了皱眉头。

“难道是三个月?”洛叶几乎哀嚎起来,“这样一来,黄花菜都凉了啊,我又怎么去狩猎呢。”

“其实我是想说三年的。”鲁达像观察着一件很稀罕的东西一样观察着自己的钳子,慢条斯理道。

“怎么可能,时间也太长了吧。”少年瞪圆了眼睛问道。真实情况跟预期实在差得远了些。

“时间一点也不长嘛。”鲁达耐心解释:“这可是代表我最高水准的剑,怎么能视作儿戏呢,你了解应该怎样熔炼金属吗?需要花多长时间进行锻打吗?该怎样进行淬火吗?我们需要处理很多问题,丝毫不能马虎。”

“比如?”鲁达提出了几个听起来好像很专业的问题,洛叶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

“嗯哼!”鲁达清了清嗓子:“比如,首先我们得积攒足够的矿石……”

“咔啦,咔啦……”

“什么声音?”立儿问。

是心碎了的声音。

洛叶觉得自己变成了石像,一条裂痕从头顶蔓延到脚底,还有一些小石子簌簌地往下掉。

“没……没有矿石?”片刻,洛叶像炸了毛一样跳了起来:“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现在居然告诉我连矿石都没有,那还打造个蛋呀!”

“别急嘛,”鲁达用粗大的手指扯了扯头发,颇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跳脚少年,“不论如何,我们总知道该打造什么样的剑了嘛,它已经在我的脑袋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是具体执行的问题了,嗯,执行问题,只要我们有了方案,就知道该干什么了……换句话说,我们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洛叶瞪着圆圆的眼睛,注视着鲁达貌似温厚诚实的脸。

鲁达则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洛叶突然垂头丧气起来,竖直的头发也垂了下来。鲁达刚才讲得天花乱坠,却唯独没有说明铸剑所需的时间。

“那么这里还有普通的矿石吗,随便打造一把剑给我应付一下也好。”洛叶想到了主意。

鲁达很无奈地举起他之前打造的矛头:“最后一块铁矿石已经用在这里了。”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熔炉。洛叶注意到熔炉里已经差不多空了,而底下的木炭也即将燃尽。

“看来我到时候只能用长矛了。”洛叶无奈地说,看了看一旁架子上成排的长矛。

“我想问的是,你真的要参与狩猎吗?”过了一会儿,鲁达才问。

“当然,”洛叶有点振奋地回答,“村长老头已经同意了。”

“是吗,”鲁达沉吟着,像有些心事:“老爷子居然会同意,这不合理嘛。”

“什么?”洛叶问。

“没什么。”鲁达站起身,宽阔的身躯几乎遮住了洛叶一半的视野,“这次狩猎我也会参与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哦。”洛叶有气无力地回答,他一点也不担心。只是比起长矛来,他更希望有一把剑。

鲁达表示无能为力,既然洛叶已经答应跟他学习打铁,目的已经达到了。

“洛洛啊,”鲁达想了一下说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三年之后再参与狩猎。”鲁达说。

洛叶回到了自己家,肩上扛着一根打造好的长矛,矛杆是用一种特殊的硬木制成的,又重又结实,矛头黝黑深沉。

“这是今年最好的一根了,”鲁达当时有些心疼地说,“完全不需要担心它的品质……但是你真的准备今年就参与狩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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