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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收拾外公的尸体

一个阴暗潮湿的黑洞里,没有任何光源,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从洞口隐约可见一点亮光,地上散乱着一些散发着奇臭的、肮脏的东西,那是散乱了一地的骨头,骨与骨之间还有肉粘连在一起。直觉告诉我,这是外公的遗骸,我在角落里找到个废弃的盆,里面居然还有水,于是,我把地上的骨头拾到盆里,洗得干干净净,放进一个大木箱里,一边往木箱里放,一边仔细端详着每一块骨头的形状:“这是肱骨、桡骨、髂骨、趾骨……”当206块骨头全部被放进木箱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木箱里躺着一个完整的尸体,那的确是外公。他很安祥地躺着,脸极瘦,双颊凹陷,几乎就是皮包骨头,紧闭的眼睛也深深地蹋陷下去,那是他病逝前的模样。我身不由己地走过去,想要给外公的头底下垫个什么东西,当我刚刚靠近外公,就听到轻微的震动声,紧接着在这个并不宽敞的黑洞里刮进来一阵风,阴风呼啸着掀起棺盖向放有外公尸体的棺材上面盖了上去,从天而降的风太猛烈了,我感觉都有些站不稳了,我顾不得尸体了,只想匆匆的离开这里,但是这里没有路,只能顺着墙壁的一侧较斜的地方爬上去。洞口越来越小,好像要一点点将我吞噬,我使劲儿的往前挣扎,可是上面连一棵救命草也没有,眼看洞口就要合上,吓得我惊叫一声又重跌回洞俯……当我猛然间睁开眼睛时,发现我已逃离了黑洞,居然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墙壁上的画以及钟表都那么真实,枕边的小闹钟也在“吧嗒吧嗒”响个不停。知道这是虚惊一场从梦里出来了,也从那个黑洞里逃出来,可是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外面的叫卖声听得很真切,也消除了我最终疑虑。是的,我醒了,彻底醒了。

回想往事,外公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可最近不知为什么老是频繁梦见他,或者是他的死尸,或者就是他还活着的时候一些生活细节。也许他嫌我好久没有去祭奠他老人家吧!想想确实好长时间没有到外公坟上去了,因为每次回家都是匆匆忙忙,所以忽略了。

外公离我很远了,留下的只有我对他老人家无限的追思。生活,工作的压力,让我渐渐淡忘了过去依偎在外公身边的点点滴滴。那时的我还小,经常跟随外公到瓜地照着看西瓜,有时候也和他到集市上卖西瓜,同进还有香烟呀,小孩零食等,这些零食我几乎都吃过,尤其是那种玉米做成的筒儿,我最喜欢吃也吃得最多了。在外公身边有一个狗皮做成的垫子,狗毛长长的,我就坐在那个狗皮垫子上,一边问一些这样那样的问题,一边用手梳着狗毛,外公对我的问题一一作答。有时候我的问题太苛刻了,让人无法理解,外公就会笑着用手扭我的鼻子……

想到这里,我感觉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外公临终前去得过于匆忙,没能让我问他最后一个问题!只记得外公当时的身体特别瘦弱,已经没有要坐起来的力气了,那双深深塌下去的眼睛显得暗淡无神,此时,我已不敢再接近他,他看了看发呆的我,又慢慢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外公已经走了,我想上前大声喊“醒”外公,我要对他说好多话,可是我没有,还是站在那里发呆。我想说的话,永远也没有机会对他说了,也没会再在他身边坐着狗皮垫子听他回答我的每一个小问题了,只有他那背着烟箱的佝偻的背影还在我脑海里若隐若现……

虽然我特别思念外公,但是无论怎么说,我也不能再亲近他,我们必须划清界线,划清人鬼之间的界线,因为我们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只愿外公在地下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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