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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依然是你的

请不要把你的心交给我,

请不要说你爱的是我,

请不要只对我好。

没有爱在一起是不会快乐的,

相信你得到的只是我的肉体,

我的爱从来没有属于过你。

失去娱乐城的工作以后,生活变得很拮据。好在房租是交到年底的,这样她们还是可以生活在一起,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人们都只认为她们是很好的朋友或者姐妹。

早晨,她们一起乘公车去学校,放学再一起回到位于城中心的家。小薇会做很多好吃的饭菜,点心之类的,吃饭的问题一直都是自己在家做。小小的饭厅,热气腾腾的饭菜,两个相爱的人,对坐着吃饭,倒也是一种很简单的快乐。

因为缺少钱,她们的生活时常会遇到一些难题,但是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用用温和的水让身体变得干净,然后两个****的身体,拥抱在一起,抚摩,亲吻。

小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林雅璐喜欢在暗夜里,对着黑暗中小薇明亮的眼睛说话。

小薇总是沉默一会,点头,并不说话。她不想去想象她们的将来,毕竟她有她的父母,朋友,那些都是她的牵挂。这样的承诺她给不起。但是她知道,她爱林雅璐。

记得初中时,她爱过邻班的一个男生,穿白色衬衣很蓝色长裤,球鞋干净。不像别的同龄的男生,脏兮兮的。他还会在文艺活动中弹吉他,灵巧的手指拨出柔和的旋律,像温情的阳光,照到她的心间。他们互相都认识彼此,见面时,他总是对她微笑,露出整齐的牙齿,特别洁白。

她爱了他三年,一直未曾对他说。

高中的时候,男孩去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城市。她仍然留在原来的学校,继续读高中。暗夜的时候,她会因为思念他而心口疼痛。

逐渐长大,丰满,亭亭玉立。

开始爱上黑夜,哭泣。

收到过男孩断续的来信,一律浅蓝的信封,漂亮的钢笔字,清新的芬芳……

从来不回。

学会隐藏和遗忘。

小薇,我不会结婚,我想和你这样一直生活到老,我们不需要男人。

林雅璐的声音温和,暧昧,她亲吻着小薇的脸。暗夜里,她的微笑如花般的绽放,像某种植物般的缠绕,蔓延。

林雅璐,我也喜欢这样,你知道,我爱你。

然后她们拥抱在一起,像两只孤独寒冷的动物 一样互相温暖着彼此。

等待天明。

仍然去网吧,间或受到木的来信。

小薇,收到你的信,我很高兴。可是你写的每一封信都让我感到心口隐隐做痛。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在那种风花雪月的地方工作要小心,你心地善良,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一直相信你的干净……盼你快乐。

然后到了六月。

小薇,我快毕业了,九月去广州的一家外企上班。你应该为我感到快乐吧。如果你在,我想我会带你去餐厅庆祝一番……我我喜欢味道偏淡的食物,可是四川人喜欢辛辣的……工作累了,要多多休息,有困难可以找我,我会尽我的最大的能力帮助你的……

记得不要耽误了学业,它们比工作其实更加的重要……

小薇看了看凌乱的写了很多,信的内容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增加。她的眼睛又潮湿了,因为心口堆积的感动。在这个世界上,遥远的另一个地方,也是有人是关心她的,想着她的,并不是整个世界都将她遗忘。

最后一封信是前几天才发的。

小薇,我已经在工作了。公司很好,各个方面的待遇都不错,生活很平淡,朝九晚五……我在公司的附近租了套房子,面积不大,但有一个很大的明亮的窗户,早晨照近来的阳光,让我感到温情和美好。可是你是喜欢黑暗的,开在阴沟里的玫瑰……我假如我身边的人是你,我有没有能力带你走进阳光,欣赏你的美丽……

公司有一个很大的花园,枫叶是红色的,一大片连在一起,风吹过的时候,回发出海浪涌动的声音……你说你喜欢樱花,喜欢在树下淋一场浪漫的樱花雨,我很高兴的告诉你,这里依然是有的,这是现在这个时候看上去,并不出众……

我的工作并不复杂,但是我很认真的做着,我喜欢这份工作。我需要它,同事们对我都很好,给了我很多的关心……老板是个美国人,四五十岁,胡须浓密,讲蹩脚的中文,有和蔼亲切的下笑容……

一切都很好,像无风的湖面,荡不起一丝的涟漪……我每天经过花园,都会看到那 些樱花树,我渴望着花开……也许,会有你陪我一起淋一场浪漫的樱花雨……

小薇关了邮箱,勾勒着木的样子。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也许会很像她情素萌动时所暗恋过的男孩吧,她想着,这些都已经离她好遥远,仿佛已经恍然隔世几千年。

她没有给他回信,她知道林雅璐还在等着她,她爱她。

最近一段时间林雅璐的身体不是很好。喉咙总是疼痛。小薇给她熬浓稠的粥也难以下咽。她强带他去看医生,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戴一幅有边的老式眼镜,看起来成熟稳重。如果不是穿着医生的标志服装,倒像是私塾的先生。她给林雅璐检查完了,说喉咙化脓了,最好近快做手术。然后又安慰她们说只是一个小手术,不要害怕,过几天就会好的。

末了,问林雅璐的亲人呢,谁签字?

她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不在这里。我签吧。小薇说。并在白色的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开了一些药给林雅璐。小薇说考虑一下做手术的事情再来。抓了药。和林雅璐离开了飘满了苏打水味道的医院。

林雅璐因为喉咙疼痛,不想吃任何的东西,身体很虚弱,一张素白的脸更显出她的苍白无力。小薇拿病历单给林雅璐请了假。她从学校带回复习资料,让她在家自己看书。

她仍旧坐公交车去学校。上学。放学。只剩下一个人。

去医院为林雅璐动手术的钱还没有着落,读书,照顾林雅璐,已经占据了她的大部分时间,不可能在去找兼职。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得不拨打了罗伟的手机号。压在书包的最底层,找了很久才找到的,皱成一团的一张纸。

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一阵男人粗重沙哑的声音。

喂。

是我,我是小薇。

等你这个电话我已经等了太久,你终于打了。

电话里突然一阵短暂的沉默。

小薇,找我有事情吧。

恩。

他们挂了电话,半个小时以后,罗伟开着黑色的本田接走了小薇。再次见到的罗伟,还是和以前一样,微胖的身材,梳理得一丝不乱的头发。白天的罗伟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多了成熟稳重。那个第一次相见时轻浮好色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我去了娱乐城,可你已经离开了。

是的,我和林雅璐都辞职了。

他没有问她辞职的原因,看得出来,他对小薇是体贴的。

那个经常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吗?

恩,她生病了。

所以你来找我吗?小薇。

是的,我有责任照顾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薇在其他的人眼里,从来都只承认她和林雅璐的关系只是最好的朋友。毕竟在成都这个位于中国西部的还并不发达的省会城市,是很难以接受GUY的事情发生的。何况她们也希望周围的人当她们的正常的人,过平淡的生活,没有异样的眼光。

你考虑好了吗?做我的人。

小薇点头。

罗伟开着本田来到市中心。他带小薇去买名牌的服饰。乳白色的菠风衣,绣着精致的花纹,齐膝的裙装,简单而飘逸。细跟的鞋子,套在她纤细的足裸上,更衬托出腿部线条的美丽。

男人满意的点头,说他喜欢给他爱的漂亮女人买衣服。

他用信用卡刷掉小薇难以想象的数字,仿佛是一件很轻巧的事情,没有一点点的不舍。

店里的服务员大都是年轻的女孩,一脸讨好的殷勤的笑。看得出她们是羡慕小薇的。

然后又去了仁和春天,买名贵的香水,瓶子小巧精致,香味淡雅。买蓝蔻的化装品。

出来的时候,小薇已经是一个美丽高贵的女人了,这样的装扮更能够衬托出她不俗的气质。

这是小薇真正意义上的一个购物,奢侈的,疯狂的购物。钱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东西,他根本就无法理解没有钱的艰辛和无奈。

傍晚的时候,小薇说她要回家,林雅璐还没吃饭,她需要她。他说可以叫她出来,一起去吃饭,地点可以任由她们选择。不行,现在风很大,她的病会加重的,我晚上跟你走。

他答应了。

车子调转了方向,朝小薇的家开去。

下了车,小薇直奔楼上的家。开了门,房间一片漆黑。她来到卧室,拧开壁灯。林雅璐还在床上睡觉,凌乱的长发松散的倾泻在枕上,海藻般的涌动,长长的睫毛遮着紧闭的眼睛。婴儿一样的可爱。

她亲吻她的脸。

小薇。小薇。

睡梦中林雅璐叫着她的名字。

小薇的脸上荡起温情的微笑。她喜欢拥有这份牵挂,一个甜蜜的负担。也喜欢被同样的人这样同样的牵挂着。

关了灯,她来到厨房,做饭。

小薇。

林雅璐被声音吵醒,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因疼痛变得沙哑。她穿着白色的睡裙,光着脚踩在光洁的地板上,站在厨房的门口,柔弱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楠,快回到床上去,你生病呢。

不,小薇,我不回去。你在这里。

她看着小薇,眼里闪烁着泪光。其实当她看到小薇突然改变的着装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说,小薇,你终于还是答应罗伟了吗?

林雅璐,你误会了。

没有,我没有。林雅璐带着哭腔,声音愈发沙哑。

然,你要离开我了吗?

楠,我们需要钱,你需要治病。懂吗?我是答应罗伟了,可是你知道,我并不爱她。

小薇走过来,抱紧了林雅璐,她的身体娇小柔弱,扒在小薇怀里,颤抖不已。

的确,除了小薇,她贫乏到一无所有。

很晚的时候,楼下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尖锐刺耳。这让林雅璐感到惶恐,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握紧了小薇的手,仿佛一放开,就会像蒸汽一样的消失不见。

可是她还是没有留住小薇,她穿着细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朝黑暗的楼下走去。随着汽车的呜鸣一起离开。

那个夜晚,林雅璐一个人守着孤单的床过的。她拧开了壁灯,灯光是幽蓝色的,冷冷的浸透她的全身。她依稀记得她们一起去五金店买灯泡的情形。两个人亲密的牵着手,幸福的微笑。林雅璐,这光线的颜色真像你的眼睛。小薇说。

她一直不曾忘记。

墙上还挂着小薇的画。画面中孤单的女子,空洞茫然的眼神,坐在很高的山顶,注视着孤独。她总是很遥远的,透着捉摸不透的气质。

林雅璐出神的看着,感到自己无法进入小薇的世界,那个世界的最底层。

原来,她也只是徘徊在在小薇内心城市的边缘。

丰田车驶过城市,街道两旁的建筑越来越少,车速也越来越快,最后在郊区的一坐公寓停了下来。

他牵着小薇的手,穿过铺着青石的小道,路的两旁种了很多花,树木。晚风送来泥土潮湿的芬芳,这是小薇久违的气息。

房间很宽敞,装饰得很华丽。欧式的风格,有很大的落地窗。沙发是乳白色的,柔软舒适。房间干净整洁,散发出淡雅的香味。那是她和林雅璐曾经向往过的住宅。

小薇,坐吧,喝点什么。

橙汁。

他很快的回来了,端着香槟和橙汁。

也许第一次见面,我给你的印象太差了。我那天可能是醉了,心情也不好。

过去了就不提了。小薇说。

好的。这栋房子就我一个人住,挺寂寞的。我太太和儿子在上海。

不和你住一起吗?

我的公司在那边,我是来这里开拓市场的。我至少半个月得回去一次。

你打算这样一直下去吗?

不,这边的生意不好做,也许会放弃。但因为你在,我开始喜欢上成都。他笑起来,沙哑浑厚的男声,肆无忌惮的扩散。

小薇喝着水,附和着微笑。罗伟打开音箱,放起了音乐。唱片是世界名曲,古典风格的。

他们聊了很晚。洗澡。睡觉。小薇在浴缸里泡了很久,她喜欢全身被水抚摩的感觉。

如果林雅璐在,她也会喜欢的。她在心里想。

那个夜晚,罗伟要了她。她十九年保持干净完好的处女之身就这样给了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她摸着他开始松弛的皮肤,呼吸着他略带着烟草和酒精辛辣味的气息,感觉到悲凉和难过。林雅璐的影子在脑海里无数次的出现,闪烁,再放大。当他完全进入她的身体,变得狂野时,他抓紧了他的头发,疼痛和伤心让她泪流满面。可是罗伟是不知道的。黑暗中,他看不见她的脸。他的眼中只有****,只想让她带着他攀入高峰,飞入云端。

小薇,你真美好。他赞美着她,呻吟着。

在某一刹那,当他的****达到高潮的时候,小薇真想让他抽离她的身体。她讨厌第一次被撕裂般疼痛的感觉,讨厌罗伟陈旧的气息将她包围,讨厌这样堕落的自己。可是她始终隐忍着,没说出来。她感受着他一次比一次更深的进入,听着他模糊的喘息,在黑暗中传递着暧昧。她给他带来了快乐和满足,这让她觉得安慰。

终于,他停了下来,抽离了她的身体。

重新洗完澡的两个人,又回到了床上。

罗伟看着床单上一滩深色的血迹,微笑。他抱紧了小薇。亲吻,抚摩她的裸体。男人的抚摩和女人的是截然不同的,更能够勾起人类最原始的****,更彻底。小薇想。

小薇,你是我的女人。我是第一个得到你的男人。罗伟说。

第二天早晨,罗伟开车送小薇回家。自己再去的公司。

小薇就在那天早晨带林雅璐去做了手术。还是那个医生,热情而亲切。在都的时候还特别叮嘱林雅璐要少说话,多吃柔软的东西。她们微笑着和医生道别,离开。

钱是早上罗伟给的,一沓钱,除了做手术,还剩下很多。

生活一下变得很充裕,沉沉浮浮,漂浮着,并不稳定。

林雅璐在小薇换衣服时,看见了残留在内裤上的血迹,已经黯淡,模糊。就像出去写生时,花制弄在白色棉布衬衣上的颜色。她的一阵抽痛,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如难过,疼痛。

她多么希望小薇是完全属于她一个人的。

但是她忽略了小薇也是一个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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