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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晨曦里的曙光

我在黑暗的叶里卷缩起自己,

惶恐的摇望着无可期待的未来,

那般的痛楚和可怜。

然后我看见打开的天窗,

投下你注视的目光,

亦是我看到的最清晰的光柱。

那亦是晨曦里的曙光。

小薇在学校的宿舍住了下来,也不想出去租房子住。一个人太寂寞,夜晚骨头里发出清晰的寂寞的咯吱声,会让她难以承受。

几天后,考试的分数出来了。小薇考得并不理想,挂了两科,而林雅璐挂了三科,是全班挂的最多的,下期很有可能会留级。这是她们意料之中的事情。回想起这个学期度过的时光,好象都是近乎疯狂的玩中虚度的。做的都是和学习不相干的,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情。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她们并没有付出,当然也就不会有收获,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除非那种IQ奇高的天才,何况就算当真是天才吧,西方的某位名人不也说过吗: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加百分之一的天资。那正常人就还是算了吧。

寒假就快到了。宿舍里的同学这几天也都陆续回来了,忙着收拾行李。欢呼雀跃的,像是在迎接一场重大的节日。每个人都有一张年轻的,充满了活力的脸,快乐呼之欲出。

放假之前,系上统一开了一次会议,内容大概就是说一些关于放寒假的注意事项。老师挨着挨着的讲,激昂陈词,倒更像是在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演讲会。最末无一列外,都是用提高八拍,用都变了调的并且略微带着颤抖的声音说,祝同学们寒假快乐云云,诸如此类,林林总总。然后在经久不熄的掌声中带着满脸的微笑凯旋而归。同学们也大大的舒了口期,抚摩着发痛的手心长叹气:终于给拍下去了,倒也对得起那点疼痛。

小薇坐在阶梯教室的板凳上,乖戾的,沉默着,也并不说话。她是无心听课的,现在的她,心里想的都是那天在香格里拉看到的。她知道她不可以再视而不见,袖手旁观了。不论如何,她都要告诉林雅璐,让她尽早离开ERIC。

会议是在掌声和同学们的欢呼声中结束的。很快的,狭小的走廊就被挤满,黑压压的人潮,涌动着。林雅璐艳丽的衣服在人群中特别的显眼,小薇很容易就找到了她。

林雅璐。林雅璐。

小薇呼唤着她,声音一如从前的温柔暧昧。

她转过头来,看见身后的小薇。挤在人群中,一张素白的干净的脸,在厚厚的大衣的映衬下,美丽,醒目。

她停下了脚步。

这是自上次发生冲突,林雅璐打了小薇一个耳光,离开后,她们第一次近距离的说话,彼此都有一些尴尬,但是并不是生疏。

她们找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坐下。木质的椅子,紧挨着湖边。风吹的时候,可以看见碧蓝的湖面圈圈扩散开去的涟漪。

林雅璐。小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那天在香格里拉,我都看见了。你该离开那个男人。她继续说着,眼睛倔强的迎着林雅璐敏锐幽蓝的眼睛,似乎直抵人心。

林雅璐的脸上荡起一丝起初的笑容,轻轻而淡然的。随后变得肆意而张扬,在这冬天灰蒙蒙的天气中突派的扩散。

小薇,你是来嘲笑我的吗?看看我有多么滑稽可怜?还是在炫耀你的幸福,再让我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呢?

楠,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说的都是为了你好。

小薇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深爱过,也深深伤害过的女子,听着她显得陌生的话语,竟产生了恍然隔世的疏远的感觉。她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在怎么样的生活着,亦或者这根本就是她所追求的生活方式。这就是她想要的吗?她在心底不断重复的问询着自己。

林雅璐,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幸福,一直。

小薇,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的幸福和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干系。林雅璐说这话的时候狠狠的看着小薇,就像是要把她如古代的炮烙那般,给深深的烙印进眼底一样。接着,她提着LV的皮包,头也不回的溶进湖边颜色黯淡的树林,像一团跳跃着的火焰。

她总是那么倔强的,这和小薇很相似。明明两个人都无法把彼此真正的抹去,无法释怀和决然的放弃,却依然彻底的想让对方痛苦,用着一种近乎残废和畸形的表达方式。周而复始,然后又不无休止的痛楚中温习着曾经记忆的碎片。

小薇坐在湖边,也不走。湖水倒映出她的影子,忧郁的,如同这灰暗的天空,没有颜色,不加修饰。平淡的粗糙的美丽。

她抬头从四十五度角仰望着灰色隐晦的天空,心中有一处温暖的泉眼,正欲往外涌出清澈的泉水。她大口的用力的呼吸着,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在她看来孤独和忧郁都是毒药,应该潜放在心底,保存着。那亦是人类最本质的东西。但是如果完全暴露,就如同一个处女,被脱光衣服,袒露纯洁的胴体,在众人面前展示,虽然美丽养眼,却是羞耻的。所以应该隐匿。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是罗伟的。不想接,索性关了机。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她始终觉得离开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罗伟对她的千般的好,万般的宠,纵容的爱,她并非真的不知。只是不管如何,她都无法让自己从心里去接纳他,并且爱他。她亦明白,她对他只是一种习惯和依耐,并不带其他的任何感情色彩。

没有电话的日子,就像是回到了与世隔绝的青色懵懂的年代。只是一个人安静的生活着,偶尔和熟悉的朋友一笑而过的打招呼,淡然的笑容,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一起消逝,回复最初的麻木。她穿着休闲的外套,衬衣,陈旧的磨出须线的牛仔裤,球鞋。披着柔顺的绸缎般的头发,平静的穿梭在校园用青石砌成的小径上,甜美,并不张扬。她很庆辛自己看起来还是美丽的。可是她知道,她的心已经苍老。有的时候,苍老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好象滚烫湿润的眼泪,在顷刻之间就会变得冰凉,没有任何的温度。

校园里逐渐变得空荡,同学们在欢天喜地中带着似箭的归心,踏上了返家的征程。提着行李箱,顶着一张赤诚的脸,从着个城市展转颠沛到另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他们快乐,他们满足,因为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泛难的亲情,纵容的爱,这点无庸置疑,他们亦是知道的。

同宿舍的同学都已经走光了,最后一个也是前天就走的,乘的最早的公交车。她还在睡梦中,她对她说,宝贝,再见。她隐约朦胧的听到。

宿舍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空荡荡的,冷清冰凉。她顺着扶梯,爬到上铺,那是林雅璐曾经睡过的床铺。棉被上还有她残留的余味,清甜的带着陈旧和潮湿的气息。墙壁上还贴着几张照片,是她们那次出去写生的时候拍的。在一大片绵延的妖艳中,被花朵簇拥着,两个紧紧拥抱的人,笑靥如花,飞扬的长发纠结在一起,空气中都传递着暧昧。

我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非常的,非常的快乐和满足。某年某月,凌晨十二点零五分。林雅璐。照片的右下角用黑色的钢笔写着,字迹工整娟秀,是她所熟悉的。

照片上写的时间是她们最喜欢的时间段之一。是从光明过度到黑暗,从喧嚣过度到宁静的暧昧不轻且模糊的时间。她记得那是曾经还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林雅璐下来,在她的床沙上睡觉。两个人拥抱着,纠缠不清的将彼此柔软的身体相联在一起,以至于她的床上总是有不同的味道,混合之后亦变得模糊。她从来都去过上铺,今天是她第一次上去,却是在对方离开之后。想起来就觉得无限的悲怆。

我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会一直在一起,并且一起等待死亡。她找出笔,在字迹的旁边补上。脸上荡起不易察觉的笑。也许这就是宿命,她也不曾想到这句话,就预言了未来。在许多日子以后。

学校已经规定了封校时间,每栋宿舍楼前都贴出了通知。小薇不想回家。她不想带着一张惘然惆怅的脸,忧郁的眼神出现在爱她的人面前;更不想给本来就已经压抑沉闷的家庭再增加一些悲伤。尽管她真的很想她的亲人还有儿时的伙伴。可是她不想伪装,强颜欢笑,带着一层坚硬厚重的面具,彻底的不想。

在离封校还有几天的日子里,小薇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处老式的公寓。陈旧颓废,木质的结构,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响声。她住的是三楼,就她一个人,房间有木头的窗户,顶层还有一个天窗。打开窗户,可以看见蔚蓝的天空,她轻轻的一个小声,惊走了所有发栖息在屋顶的鸟儿。扑闪着翅膀,惊慌失措的飞入天空。它们是自由的。自由多好,可是小薇,并不是自由的。

搬家的那天,天空一如昨日的灰暗。是那种冬天最常见的黯淡的颜色。小薇那一个人提着简单的行李,还是那个帆布的旅行包,包里装满了东西。衣服,书籍,CD,这些都是一直都跟在她身边的东西,亦是她钟爱的,无法丢弃的。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光凸凸的,延伸到很远,到天的边际,与之溶为一体。仿佛是凝望着天空的孤独的流浪汉,不肯屈于现实,穷破潦倒的生存着。她的脚踩在街面,发出寂寞的声响。在街道的转角,碰到罗伟,坐在车里。看见小薇来,微笑着朝她招手。才半个多月不见,他明显的苍老了很多,发丝略显得凌乱,发间仿佛一夜之间生长出许多刺目的白发。也没有刮胡须,不修任何的边幅,整个人看起来沧桑潦倒。小薇的决然离去,让他失去了他生命中的阳光,难过和伤心亦是可想而知的。

她在他的身边停下,心口有轻微的疼痛。她知道他是为了她而憔悴,但是她无法把怜悯和依耐转化成爱情。这是不可能的。

她望着他,微笑。苍白的容颜,惨淡无力的笑,没有任何脂粉的脸,清纯透明得如同高原清新的空气。

小薇,最近都还好吗?他问。眼角泛起水波,像暮色苍茫下冬天的薄簿雾气。

我很好。她说。灿烂的微笑着,看起来有简单的快乐。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他低低的重复着。

他下车,帮她拿过她手中的行李,放到车上。送她到她租住的房子。在楼下停好车,一起走进公寓。沿着陈旧的,不停做响的楼梯,在昏暗中摸索着来到三楼。把行李包递给小薇。安静的做在一张老式的藤椅上,看着她从包里拿出浅蓝的床单,铺在一张宽大的陈旧的红木床上。窗户是打开的,透进温情的光线,几缕秀发轻轻的拂在她白皙的面颊,脱俗得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他看着她穿梭在房间的娇小赢弱的忙碌的身体。感到眼角温润,眉头不经意间就凝成了一个川字。

他是那么的渴望得到眼前这个女人。

小薇。他轻唤着她的名字。

我在呢。她仍然忙碌着。

你还记得夜总会里那个额头上有疤痕的小姐吗?那天晚上她问我借了手机。翻到了我黛诗的电话号码,说了我们的事情。后来的事情都是你知道的了。他说。拳头因气愤而用力的卷缩在一起。

这样啊。她淡然的回答,故做轻松。那个圈子真的很让她害怕,她记得那个晚上她还对她微笑,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这正是小薇向往的新的生活。她亦是已经很满足了,也喜欢这个地方。可是在住惯了星级酒店,豪华别墅的罗伟看来,这里依然不是人住的地方,何况是他爱的在乎的人。

小薇,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公寓,你不该住这种地方的。就全当是朋友之间普通的帮助,行吗?

我喜欢这里,不想搬家。她说,语气肯定,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罗伟轻叹了口气,沉重的声音,像是陈旧的年代久远的阁楼,钝重的咯吱声。

小薇,如果我离婚,你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吗?

不会。决然的,无庸置疑的否定。

罗伟拿出一只烟来为自己点上。这个动作突然让小薇想起了他的太太,那个连抽烟都妩媚的浑身上下散发出无穷女人味的女人。

你该好好的珍惜你的妻子。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罗伟有一些的愠怒,并不明显。

傍晚的时候,小薇送罗伟下楼。在光线暗淡的楼道里,罗伟再次请求小薇回到他的身边。他的突然的苍老和落魄,显得愈发的陈旧颓废。这一刻,让小薇感到刺目和未知的灼痛。她仍然断然的拒绝了。他是存在于她过去画面中的事物,已经班驳,陈旧,如果她要新生,就必须把他抹去。彻底的。没有一个溺水的人,会在上岸以后,仍然穿着潮湿的衣服,这是一个道理。

他怏怏的离去。小薇看着他在暮色苍茫中憔悴的影子,钻入跑车。在她的视线中变成一个浓缩的点。轻轻的挥动着手臂。

妈,我不回家了。晚上八点,她给家里打电话。

小薇,还是回家好吗?家里的人都很想你,爷爷奶奶老早就念叨着你要回来呢。电话里母亲的声音一如从前的温和,想绵绵的小溪,流淌出绵绵不断的爱。她一直都很宠爱小薇,爸爸妈妈,远至三姑六婆,叔叔小舅,一大家子将她视若珍宝。她的家庭是温暖的。可是林雅璐呢,她没有这样的家庭,她亦是无法把这同她分享。

妈,那我看看吧。或许会迟点回来。

小薇,你最好还是回来,大家一起过节也热闹。

挂了电话,她起来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拿出书籍来看。胡乱的翻看了几页又合上。在黑暗中卷缩起自己,思考。她是个怀旧的人,现在依然如此。林雅璐的脸总是很轻易的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又想起从前的点滴的记忆的碎片,儿时的回忆;想起暮色苍茫中罗伟憔悴的背影;高贵傲慢的富家太太……生命仿佛是一场幻觉。充沛着太多的记忆,沉甸甸的,让大脑负荷超重,变得疲惫。张爱玲曾说过:生命是一袭华丽的旗袍,外表华贵,里面却满是虱子。人们总是戴着面具,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人看。却常常一个人躲在暗夜里看着自己千疮百控的身体哭泣。然后在白昼来临之前,抹干眼泪,重新戴上面具。再次出现在人面前时,又是光鲜的。这也正是人的悲哀之所在。

她在通讯录里找到了林雅璐的电话,忧郁再三,最终按下了呼叫键。电话里传来电脑小姐的声音,温和甜美。林雅璐的手机已经换号,她难道真的是想彻底的什么都忘记吗?

天窗是打开的,看得见一小块灰暗的天空,深邃的暗蓝。吹进来寒冷的空气。小薇裹紧了棉被。她从初中开始就有失眠症,一到晚上反而特别的兴奋,难以入梦。可她依然最爱的是咖啡,喜欢那种苦涩浓郁的味道,在它们滑过喉咙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某种欲望。

曾经爱过她的人都离开了。

上帝只是和她开了个玩笑,却并不可笑。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那个在网上轻柔的呼唤她小薇,小薇的男人;那个要陪她淋一场樱花雨的男人;那个以为身边的女人是她,就和别人做爱的傻乎乎的男人。

小薇,我渴望听到你的声音。她记得他在信上写道。一种单纯简单的愿望。像个孩子。她也记得她已经很久没去上网,没有看过他的来信,亦是没有给过他回信,任何的只言片语。

她翻阅着通讯录,每一个号码,都是一个熟悉的人,那是让她感到温暖的名字和数字。她在最末找到了他的电话号码。用拇指轻轻的按了呼叫键。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电话那边问询着。小薇甚至可以想像出他把唇贴在电话边,暧昧的样子。

是木吗?她吗。

你是小薇?他的语气多了几分兴喜,嗓音纯澈干净,如同冬天里的阳光。

是的,木。我是小薇。她重复着。

你最近一直都没上网,也没给我任何的回信,我以为你消失了,出事了……

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听得出他是在哭泣。

木,我很好。请你不要为我难过,担心。

那个夜晚,小薇始终无法入眠。她回忆着木说的每一句话。开始有些许的想他,仿佛在黑暗中看到的一丝微弱的曙光。

她迷迷糊糊的入睡,晨曦已经在黑暗中悄然而至。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偌大的城市,开始变换起更加浓烈的色彩。闪烁而缤纷,这般迷人。

徘徊在宽敞而拥挤的街道上。络绎不绝的人群,杂乱的岔道口。在混沌的黑暗里,不能看清任何一张陌生的脸庞,不能分清任何一处熟悉的方向。

二十几度的都市。吹拂着柔弱而温和的风。

风。可以是来自每一处方向的风。吹散了一团团轻浮的尘埃,吹灭了一个个荒唐的梦想。

走了进来。靠窗处坐下。喜欢这里,这是个炫耀着以安静为格调的地方。

耳畔流淌着悠扬而柔情的音符。四周洒落着温暖的淡黄色光亮。面前一杯“卡布奇诺”,它不时散发出香浓的滋味。

这是一种柔软的静。一种不需再多陪衬的静。一种可以浸透到内心深处的静。

我跟朋友坐在这里。沉寂地遥望着窗外的风景。我们好似说了些什么。

这个时刻,你向着我们的方向走来。是那般难以忆起而又熟悉的脸庞。你流露的笑容里,让我看到了友好、善良、亲和与安详。

现在,我还未洞察一天里的光阴。月光已经接替了太阳的光芒。驱走了温暖,覆盖起清冷。夜这般的漫长而美丽。

不记得从哪个时刻开始,我爱上了洁净的白色。多少年过去,始终未改变。

在我的眼里,从那时起,空间里就容不下半点灰尘与凌乱的张扬。像这般,我在不停地整理着新搬进来的房间。当一切都变得井然有序起来,我决定暂停下来。这个时候我确信时间是十九时五十四分四十六秒。

这一刻我要开始思考。思考时光的滑轮是怎样转动的。思考生活用比喻该怎样来形容。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要保存并学着珍惜。因为这是我们短暂的生命之概括。

我习惯这个时间段端坐在这里。一杯清水放置于桌台的右上角,清澈得看不到半粒杂质的浮动。我透过清水看到了墙壁上的污点。

这个时间里,我正咀嚼着一个人的晚餐。略显孤单而平静。

眼前,荧光屏上的一切,都是来自世界不同的角落。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无端的罹难。成功的幸福。荒唐的嘲讽。悲惨的命运。善良的关爱。还有理智的包容。

这是个亦善亦恶的世界。这里丰富多彩。人潮涌动。如影随形。我应该懂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现在的时间是二十时十五分三十六秒。在我的身旁是扇宽大的落地门窗。穿过门窗,我站在第三层楼的阳台上,遥看远方。阴霾的天空中没有任何一块云朵在绚烂地盛开。飞鸟从北边的城市飞来,悄无声息地降落于此。路边的灌木已经在枝叶上写满了晚年的沧桑,不久他们将随风飞舞,画出自然的线条轨迹。

难以想象北方的季节已经是什么模样。有点想念北方的这个季节。曾经的多少喜怒哀乐,仿佛这一刻上演在眼前那片空白的天际。

我在这个二十几度的都市里。三楼的阳台上。下面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熙攘,已经渐渐消退了踪影。

雾气在晚一些的时间段里,不可一世地弥漫开来。路灯幽幽地发出狰狞的光亮。我在这里若有所思地想起你,不知道你此时此刻是否想起我。

在一扇落地窗前,太阳光铺射进来,围绕在我的身边。

这个季节里。闭上眼睛,就可以感觉到,柔软的阳光温暖而舒缓地抚摩着你的每寸肌肤。

我习惯了把夏天的太阳光看成是红色。把冬天的太阳光看成是黄色。那么秋天就是红黄相间的橘黄色了。

在这个季节里,我似乎一直忘记了抬头看天,也忘记了抬头看云。

当我在这个季节里第一次仰起头,看着那铅灰色天空中的一段段浮云的时候,我已经很难分辨出,这已经是云朵第几次从我头顶缓慢移动而过。

云朵飘向了远方,飘向未知的方向。希望它能够带着我的思念飘走,然后盛开在你头顶的那片天空。

我伫立在阳台上,看到了许多从北国飞来南国的鸟儿。

它们飞了大约一季的时间,才艰辛地飞来这里。在异国他乡里,它们拥有了足够的阳光,足够的水分,足够的食物,足够的林荫。

再过不久。过不了多久。它们终究会荣归故里,回到它们最早栖息过的地方。那里是它们生长的地方,是真正属于它们的地方。

秋天。百花凋零,落叶归根。

这样暗淡的季节。一切像是被涂染了一层暗黄色,显得如此苍白而无力。

这像是枯黄到近乎于荒原的世界。苍茫的大地之上,我看到了菊花还在顽强而坚定地,对着你我微笑。

它在用它单薄的力量,覆盖并美化着秋天里暗淡的一切。

我们的许多感情,都习惯了在这个季节里萌发。

这是个值得思考和感动的季节。万物在这个季节之后衰败,这个季节理所当然地赋予了我们更多的感知。

悲苦欣欢,我们都习惯了在这个季节里认知,然后感动。有时候觉得我们的感情,正因为从这个季节开始,既而就变得这样挥之不去,值得纪念。

究竟觉得秋天是短暂还是漫长,这似乎并不重要。不管怎样,这个秋天总会消逝。再过上一段时日,冬天就应该来了吧!

南国。现在只剩下三摄氏度的城市。这个季节,从来都是这般,覆盖着昏天黑地的阴暗与湿冷。这样的空间,使我这段时日里变得懒惰而且有点迷离。

这个早上,我欣然地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晶莹而明媚的阳光射入房间,随后铺满整张地面。真有点像是个难以忽略的惊喜。我忽然觉得在这个城市,这样的季节,期盼着阳光照耀的内心情绪,如同挂念你一样,忐忑且骚乱。

我在与天空更加接近的楼层里,曙光从窗外进来洒落在我的眼前。一束束聚集然后再一束束分散。这也许是二○○六年里荡漾在这个城市上空,已经为数不多的光亮了吧。在许多个冰冷的日子之后,这看似分外的妖娆与惬意。

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阳光已经包裹并温暖了我的半边身躯。温暖而闲散的午后,光线肆意朦胧着。我用一只耳朵倾听着莎拉?克劳克兰静谧而悠扬的歌声。此刻我有些陶醉。我穿着单薄地坐在这个房间被遗忘的角落里,没有束缚地昏睡、发呆、思考、回忆并幻想。我觉得我就是在享受阳光。

阳光,能够带来温暖。我需要阳光。每个人都需要阳光。这个世界太需要阳光,太需要温暖。

我又一次站在了时间的尾巴上。但我可以肯定这并不是无限漫长的白色尽头。

喧哗后的宁静更宁静。喧哗后的寂寞更寂寞。喧哗后的悲伤更悲伤。日月星辰。亘古芳华。这一天不过如此平常,像是从未有过改变。窗外大风卷起了尘埃,在阳光下透明地飞扬。穿透空隙,狰狞地咆哮。明天即将开始的二月,那真是个风的季节。

接下来,我们将要在风里生长。忘记从哪一刻起,我不再觉得这是成长,而是在垂垂老去。那个时候,我懂得了,是你的终究属于你,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选择强求便是选择了伤害。生命的最高境界应该是信仰着让一切顺其自然。人类总是贪婪,每个人都要为贪婪而付出代价。

一年一年地存活。花落归根,一层覆盖着一层。最后埋在自己一生落下的花层里。死与活都如同梦境。现实有现实的空间,梦并不容易实现。包容和理解可以让现实像梦境一样美丽。包容与理解我们身边的那些人。他们不再让你烦恼而是变得让你快乐。你觉得原来幸福就在生活中,那么自然,也那么简单。夜灯下的光芒里,我看见你笑着,嘴角挂着温和而灿烂的笑容。

我现在总是很晚才睡。睡之前,我衣着单薄地站在窗前。在远处,我看到了两种颜色的灯火,在这个二月里让我觉得温暖而又落寞。我忽然觉得原来每一个孤单的夜晚,我一直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

这两天我都在看刘若英写的那本《生日快乐》。原来两个人之间,通过生日都可以看到彼此的心扉。

书里写道:“每年的生日,你总是为我捎来祝福,我保留每一封信,唯一知道这是你在乎我的方式。但今年,我的生日已经过了三十六个小时,却一直等不到你的信……”

我想起了你。去年的那个夏天,我也忘记了祝福你生日快乐。不过,我发誓,今年的这个夏天,我一定要记得。

我在想我要写下些什么。但我却又如同丧失了一部分记忆。我不明白脑中有的时候为什么会如此空白。没有任何缘由,像是有点低迷也有些无趣。

一杯清衡茶,几本时尚杂志。一坐又是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很想拾起

一些有关你我间的记忆。

最近我总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梦里面我总会遇到山花烂漫的场景。大株地芙蓉与海棠很茂盛的生长在这里。粉红色花瓣被风吹起,漫天地飘摇。落满我脚下的土地,覆盖了整片崎岖的山麓。我一个人,将手插在口袋里,抑郁而有忧伤地在山坡上穿行。

暮色里的阳光将妖艳的山花涂刷得跟绚丽。在这个海平面的白色尽头,我看到了你站在那里等着我去把你接走,我看到了你那好看的牙齿和温和的笑容。

我朝着你的方向坚定地行走,变得像是有点奔跑起。一瞬间,我的双腿却沉重有麻木。我焦急着,无法前行。

风的上方,通常有大团大团水墨一般的乌云密布在晦涩的天空里。在这片寥落的大地上,荒无人烟。我得不到任何的援助。我听不清耳边传来的是野狼的嗥叫,还是大风的呼啸。

我还在竭尽全力地跑动,终究走不出半米的距离。

我们怎么还是相隔着无限遥远的距离?远处你有了怅然失落的神情,你看上去孤单且恐惧。你的泪水流淌弥漫在空气里,把一切润湿。

天微微亮,我猛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我看到了自己流下来的眼泪。我的内心像割裂般疼痛,我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下午时分。瞬间,大风呼啸,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暴风雨来临了。

肆无忌惮的狂风疯吹。夹杂着几万伏的闪电和几十分贝的雷鸣,带有毁灭性地冲击着这个脆弱的世界。不计其数的草木被摇撼,透过没有闭紧的门窗传来恐怖的叫喊。

万念俱灰四个字开始游走于我的脑海深处。我的内心流动着恐慌与胆怯。像是世界末日要来临。我隔窗观望,眼前好像已经是个荒芜与星光明灭的世界。

一切被停止运行。一切在忍受摧残。万事万物都在暴风雨中挣扎着抵抗。下午的天空已经阴暗得近似于黑夜,每一道闪电划出的光芒不间断地照亮整个天空。

我好似看到了生存的曙光。

暴风雨持续肆虐。整个城市已经是大水滔天,水流漫过城市的表层。

大雨滂沱的世界让我相信,这是个名副其实的雨水丰沛的季节。

我好像看到了在大雨中,带着恐慌的表情四处逃窜的人群。

看到了工人们在马路边,骑着单车顶着风雨在艰难地前行的模样。看到了摆地摊的小贩躲在天桥下,看着被雨水浸湿了的货物伤心流泪的表情。

一阵嘈杂之后,总会恢复片刻的宁静。外面的世界肆虐的风雨似乎减弱、收敛了一些。

我衣着单薄地走出门,站在花园的一个角落。我看到的是满地的狼藉和混乱。多么惨烈的破坏与摧残。

天空中又一拨黑云开始贴盖着白云,在无声无息地游动。不断朝着一个方向聚集。闪电再次划出一条条不规则的线条般光芒。这些都像极了故事中神明战斗前的模样。

之后的之后。我看到世界终究安静了下来。那是往日的模样。好似大风吹过茫茫的草原,让人心不再有狭窄的距离。

又是一个月末月初的日子。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好似有些割舍不下的情绪。我感觉到我的内心有那么一点点的疼痛。光阴的流逝,像是个庞然大物的忽然消失。

我觉得我已经沉默很久了。

我并不希望一直沉默,我的内心世界是多么的丰富多彩。很多的时候,我需要有朋友听我的倾诉。

人类是这个世界最具智慧的生物。在人类的推动下,这个世界日新月异地变化着。但人类却总是不能够珍惜这身边的一切。平静的时候会觉得孤单寂寞,忙碌的时候又会觉得烦躁不安。对立的利弊,于我没有什么意义。当然,我确定我真的离不开寂静。

记不记得那些炎热的夏天里,一个人度过的时间呢?每一个日照强烈的午后,我躲在吹着冷气的房间。口渴的时候,就起身去冰箱里拿罐可乐。然后,昏昏沉沉地写下了大段大段有关自己记忆和梦想的文字。

在夏天的开始,就对《变形金刚》有种特殊的期待。

或许是牵扯到童年里梦幻般记忆的原因。前些天我跟朋友走进了影院。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浩大的场面,尖端的科技和曲折的剧情,果然让我震撼。

电影开场了,我已很难从记忆里辨别出威震天的好坏,我突然有了一点点的悲伤。那些曾经被我看做是刻骨铭心的记忆,也被时间消磨得差不多了。此刻开始,我不愿再自以为是。

萨姆、Mikaela和大黄蜂之间的情谊,这应该是这部电影感情的升华和顶峰。一幕是大黄蜂被错抓而遭到伤害,萨姆疯了一样挣扎着,并奋力去拯救它。另一幕是大黄蜂为了保护人类被炸断了腿,萨姆、Mikaela誓死都不把大黄蜂给丢下。情感丰富的人如果看到这几幕,一定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其实在《Transformers》里,已经表现了机器人要比某些人善良的主题。这又让我想到了那个动物都要比某些人善良的论断。人类也许可怕,但并不是恶魔。我不希望这会成为这个世界发展的趋势。否则,多少年后,人类或许会自取灭亡,至少会一无所有。

凌晨一点三十三分。我知道现在酒吧里,依然弥漫着堕落与哀怨。我向来不胜酒力。今天几杯下肚,感觉胃液已经开始在翻滚。

回到家。恍恍惚惚的,恹恹睡去。

生命这般短暂而脆弱。每一天都要生活得快乐。每个人都要健康。谁都应该好好地活着。

我恍惚地觉得,这个冬天怎么那么短暂。他们告诉我这是个暖冬,像是多年来从未有过。我的眼前已然是花枝招展,我听到了鸟的吵闹。名副其实的春天要来了。

坐在阳光下,暖洋洋的,让我觉得很惬意。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想得很多。有的时候看似不着边际,有的时候是非纷扰,有的时候会想到那么一些辉煌的梦想。

在年轻的生命里,总会有许多个梦想。趁着年轻应该去追寻梦想。如果哪一天的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了梦想照进了现实。可以想象得到我是多么快乐而欣慰。

但是每个梦想似乎距离我都有些遥远。我的现实里还没有储存下我想要的梦想。我的梦想对于我像是一种奢望。现在每一天我都享受着平静而安定的生活。其实这样也好,没有太大的压力。生活得自由也自在。这样我还是很快乐的。

一年又一年地从喧嚣中结束,一年又一年地再从安静中开始。日子过得飞快。有没有觉得生命真的很短暂?留一些梦想在心中。生命苦短,享受过了自在,也应该去追梦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喜欢上了用透明的玻璃长杯来喝白水、柠檬水、或者是菊花茶。喜欢由表及里的看清水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呈现纯净的颜色。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坦荡见底的样子。其实,我们做人也可以是这样吧。

不知道为什么。从什么时候我开始有了深夜吃消夜的习惯。不过,却从来没有重新穿衣下楼,深夜去城市里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买消夜的习惯。我从来都是个回到家里就不喜欢再次出门的人。宅男,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尚的词汇,有些时间挺适合我的。所以每次去超市的时候都要采购可以满足几个晚上食用东西。当然,方便面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其实对于方便面的记忆很早就有。记得自己还很小的时候(或许小到算不上是我自己的记忆,是在父母的讲述里),那时候,我可以一次吃下一袋一百克的北京牌的方便面。之后我长大了一些,每次想吃方便面的时候,我只吃康师傅的红烧牛肉面。而现在的我又喜欢上了吃碗装的今麦郎的浓汤排骨面了。渐渐地,现在开始发觉,自己的这种间歇性爱好变化的过程,是不是在某些时刻里来的有些迅速。

不知道为什么。凡是经历过沧桑的人都会说,人生一世昙花现,尽在虚无飘渺中。最近,我才发觉自己就有那么一点不谙世事。我甚至是个对客套的人际交往没什么兴趣的人。甚至长到这么大了,原来生活中苛刻而虚伪的人情世故,都需要其他人帮忙打理。我很安静,尤其是对陌生人更是沉默寡言。

但是,很多的时候,我还是会懂得和义无返顾的去照顾和保护身边的弱者和朋友。我每天都在学会怎样去忽略长大之后的那些烦恼和虚假的让人不开心的事情,我还是相信,总一天,这个世界终有一方净土,平静的打开我们的羽翼,可以让我们促膝下来长谈我们岁月和青春过往里的峥嵘和青葱。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忙碌的我,从未知地文化公司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之后,打开电视,自己在电视剧集里看到演绎有关八十、九十年代,或者说是小的时候的一些事物、情感和记忆的时候。我会对身边的朋友或亲人指着画面像见到老朋友似的,我会兴奋地说个不停。

我恍然的意识到。原来,过去的那些个日子里,有那么多快乐的东西,是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过的。那么当十年年或者是二十、三十年之后呢?是不是也有一天,也对于我目前的这些记忆,直到那个时候也才发现,是不是也有那么多快乐的东西,我们现在也没有意识到呢?

我想,每个人都应该珍惜你活在这个世上所得到的一切。这一切,并无高低、贵贱、悲伤快乐之分。只有真诚,只有短暂,只有渴望。

最近。北方的雨水比较丰沛。

在赶往外地的飞机或者汽车上,我突然想起要在ipod里多放些安静而舒缓的音乐来听。

也许只是一天的时间,有时候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就开始阴雨连绵起来。

最近。我找到了一些感觉,所以一直在忙着把好多东西写进自己新的长篇小说。

我突然有个挺奇怪的发现。我要入戏,找到感觉,就像能够演好电影一样,才能写出的让自己满意的文字。但是我感觉我入戏却特别的慢。有的时候要用掉一个下午的时间才能够找到感觉,走进故事里。

然后没多久,我甚至连吃晚饭的时刻也给忘记了。没有人可以打断我,我的脑子里,好似有用几天几夜的时间都记录不下来的东西。

一个人的房间里,只有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一直不断的回荡。

最近。我会偶尔想起在武汉的一些日子。

想起每到三、四月的时候,我都会坐在武大的校园的角落里,看一棵棵纷扬而优美的樱花开满枝头,漫天飞舞。

想起每到三月末四月初的时候,我就可以偶尔穿起短袖,在那些个有些炎热的日子里跟朋友一起闲逛。

累了的时候,我喜欢去附近的“哈根达斯”的店里坐下来,要一杯“蓝山”的咖啡和一份“东京丫弥苏”的冰激凌,然后马上可以让我消除疲惫。

这也是我做为一个北方人,在北京或者山东的时候,在这个季节里都无法能够做到的事情。

最近。大概一个月之前吧,我因为有些书籍发行的事情又去过武汉跟长沙。

但是现在整个人却变的忙碌了起来,所以我不能再像以前的一样,可以有那么多闲散的时间跟朋友愉快的在大街上闲逛了。

在长沙的时候。我坐在长沙十六楼的酒店房间里,夕阳的余晖洒了进来。

十六楼,比较安静,空气很好,有许多阵风吹过。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但是那天天空里没有云朵。我打开窗户突然看到一两只飞鸟掠过头顶飞越广阔天空。

很可惜相机突然没有电了,所以我没能及时的记录下它们掠过时悠扬的身影。春风也从窗外断断续续地吹了进来,吹在了我的头发上,柔软的飘动着。最后一直等到下午西侧的太阳,透过玻璃窗在镜头里的慢慢折射出抽象般的万丈光芒。

我知道武汉已经开了“星巴克”。但是我还一直都没有时间去过。在北京的时候,几乎每个周末,我经常一个人坐地铁,去离自己居住最近的“星巴克”里,在那里要杯咖啡也好,然后拿着本时尚杂志翻阅也好,反正总是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我莫明地喜欢那里的氛围,咖啡文化与我的安静交融。那个时候,多么悠闲,我的心情会十分的惬意。

最近。我发觉,我是个会经常怀念过往的人。

就像每年到了四月一日开始,我会想到张国荣包括他的经历还有他的电影吧。他的那种独特的忧郁与执著把我陶醉也更让我感动。

我最近看完了赵宝刚老师的《梅艳芳菲》这部剧集的时候,我又会想起好多好多有关梅艳芳的记忆与过往。她的坚强与命运的坎坷,她的精神与善良,值得我们去学习与尊敬。她就是一朵永不凋谢的女人花吧。

还有我们曾经的学生时代,包括与L的第一次相遇与交谈。包括与J住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快乐的时光。也包括二十九号那天第一次见到后援会和读者们时的场景。不过,我相信很多的时候我是快乐相随的。

最近。我想起了《阿飞正传》里一句台词。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我不觉得这是多么悲哀的语言,我们每天应该多一些乐观与快乐。这应该代表了我们每个人追寻梦想的一种执著与信心。

我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昭和二十年九月一日那天,我死了。然后变成一只萤火虫,飞到永无岛,飞到彼此晶亮的眸子里。

闲暇的时候,我看见到了电视里总会预测一些与未来有关的事情。换句话说,将来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未来的未来,直到未来的尽头的那一天,就只剩下我们垂垂老去的身影。所以我们却无法断定这样的预测是否准确,很久很久的以后,我们都要离开,或许我们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了吧。

现在你拥有我,我拥有你。很久很久以后,你离开我,我离开你,我们各自翱翔。然后我们如果能够同时化为一对萤火虫,相伴飞舞到外面另一个梦幻般的世界。永无岛。彼此晶亮的眸子里。至少我们不再孤单。不再各自寂寞着。

其实说真的,当诸如二〇五〇年、二〇八〇年、二一〇〇年,这样看似遥远而敏感的数字跳跃在我的耳膜边缘的时候,还是会有恐惧里略带有焦急与迷茫的感受蔓进了我的内心。我们像是无法决定我们何时到来和出生一样的无法的决定我们的离去和死亡。就如同科技这么发达可以预测将来的世界,也却无法预测我们每个人生命的长短一样。这是一个刺激而感伤的存活过程。

在这个尘世上沾染久了,你埋怨是非,埋怨人生。但如果真让自己脱离了活着的状态,难道有人会允许吗?那是很多牵挂和关怀藕断丝连的纠缠着你的内心。那么多事你舍不得放下的一切。情感,物质,每一个你都享受惯了。也许一个生命的终止如同一阵青烟的散去一样简单无疑。但谁也不会迫切的选择去孤独一个人坐在永无休止的寂寞的阴暗角落里哭泣。

无聊的时候,深夜里我会一个人想象,多少年之后离开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歌舞升平,齐乐融融的“天堂”。还是暗无天日,生离死别的“地狱”。再经历多少年多少年的青史以后,其实这一切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公元二〇〇八年一月九日,从这一天开始,珍惜这短暂的时光。珍惜这可爱的人们。珍惜这美好的世界。珍惜这奢华的情感。

那天早上,我正对着镜子刷牙洗脸,我突然想起J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觉得有趣然后笑了起来。恍然间,我现在开始很强烈的想起我们的曾经。

有的时候,我会拼命的想起我们几年前的一些事情,是些几天几夜都讲不完的事情,故事的结尾,我们还是各自翱翔。永无岛。彼此晶亮的眸子里。我们没有相伴,我们各自孤单。

看着落地窗外,城市的上空堆积的一团团乌云,被疾风吹散的更加广袤而淡薄。直到变的一块云朵也没有了。什么时候开始,又快要转变成一个阴雨的天气。

我起身去冲了一杯速溶的咖啡。最近少有的时间,我自己陪伴着自己度过了这个寂静的午后。我很直白的想到些什么,好似就写到了些什么吧。

随着我们成长,我们确实都在不断的消耗着青春的光阴。同样不可避免我有点心痛。跟朋友在一块吃饭聊天的时候。常常会聊到些有关时间的客观而抽象的概念。大概许多人都会觉得,好像人越成长,就更会觉得时间过的真快。一个黑夜交替到一个白昼,一天这样过去了。我们数着只过了四个周末的好时光,一个月这样过去了。还没来得及辨别出自己穿短袖合适还是穿棉衣好看,一年也这样过去了吧。

是不是也因为成长的原由呢。在越来越秋天的秋天里,到反而没有给予我更多的时间,去多余的伤春悲秋。那天突然计算着大概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家里就该要集体供暖了吧。真的觉得夹杂在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夏天和漫长而似乎没有尽头的冬天里,秋天越来越被挤压的短暂起来。不,我将不会相信这是错觉的搅扰。还记得年少的时候,在年少的时候的记忆里,好像街道两傍的高大的法国梧桐一定不在这个时刻开始落叶,好像父母家的花园里一定没有这么早就要忙着整理裁剪。好像寒冷的冬天也一定没有这么快就要来临。

对于秋天,我今天才意识到,我已经不在有太多感伤又或是快乐的情绪。我曾经自以为是历尽岁月的话语和形容,什么时候就开始,也已经销声匿迹的差不多了吧。秋天里装载着我曾经年少的太多太多。那些男孩,那些女孩,那些情感,那些梦想,那些青涩,那些过往。曾经被我执著的信奉为最珍贵的时光,我现在确信那已经变的不在是我的最爱。我不知道他人有没有人会觉得我在改变,但我还是坚持了些当初最单纯的东西。可以相信我吧,我只是在努力追寻属于我的更高的梦想。或许,是真的,仔细想想年轻的我们,都是一样。

前些天直到现在,我都在看着宋丹丹老师写的新书《幸福深处》。忙碌的时间里,我看的有些零零散散。但也应该摸不掉一些感动里的收获。对我来说,算是理解着一位长者对于生活和成长的诠释和感观。就因为是自己的经历和故事才最逼真于现实的存在。我向来都胆敢承认,在人生和生活的主观准则里我遵循了“不去妒忌别人”、“从不嫉恨别人”的曾经。我也要更加进一步信仰“当自己疼过才知道别人有多疼。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多为别人去着想,所作所为看看有没有伤害到其他人”的未来。当然,我也会深深的记得伊莎贝拉*罗塞里尼,那个坚强而感动的女孩的故事。

波澜不惊的生活里,我们习惯了经历着由波折到坎坷过程。而却更让我们在微小的边缘发现了本性而自然的美好。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属于自己的不平凡的记忆。我们不必过多的谈论感动,但仍然可以默默的享受着所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我更加喜欢生活,更加喜欢这样肆意走动和变化在时间里的生活。总可以看到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富足的快乐,富足的幸福。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许多年前张艾嘉在歌里这样唱到。那个时候我们只是一味的体恤了前人奔波的痕迹,却并没觉得成长和生活在自己的生命和情感里究竟占据多大的价值和分量。但是许多年后长大的我们,才终于明白,成长与生活也会不得不留给我们一些在情感上,除了幸福之外的那么点悲哀的意义。

那几天有好多事情开始在我内心张扬与纠缠着。那一天从早上起来,我就开始泪流满面。一整天我都有很悲伤的情绪。我不开心,之后几天里我都非常不开心。M说,过程越难,成功越大。之后我把什么都放下了,我答应M,平静一下心情,现在已经从快乐开始。

最近,有些朋友为了统计我的一些个人资料,问起我最喜欢的电影是什么。其实,说真的在我心中有很多。但我毫不犹豫的写了《无间道》这个名字。然后过了一天,我突然又想到了陈可辛的那部《如果,爱》。这是在那之后每个冬天我都会想起的故事。那是让人辛酸,让人感伤的许多画面。

原来我着急的只记得了男人间的刚毅与友谊,却开始无意的忽略掉那曾经感动过我的,毫无掩盖,记忆犹新的真爱了呢。

现在越来越冬天了,我觉得这个城市也快要下雪了吧。原来我现在还可以不止一次的看着《如果,爱》而感动。这就像是同样又一遍恰如其分的讲述着我的曾经和未来。电影里北京的冰雪和烟囱,如同几年前的一样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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