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分钟的等待都是一种煎熬,如锋利的刀一点点削着心间上的肉。外边凌厉的风声视乎在嘲笑,霹雳啪啦的雨声,轰鸣的雷电,闪耀的闪电合奏着葬礼之歌。
风浪越来越大,在暴雨的海上行船是危险的,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只得暂停搜寻。
天色渐亮时风暴也停止。天空万道金光铺散开朵朵的白云镀上层层金边,碧色的天空中的一切都倒影在蓝色的平静的海面。一轮红红的太阳一点一点从海面上跳起,冉冉的升上天空。这种雄伟壮丽的景象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露丝几个人坐着轮船来到出事点,飞机的残骸已经找到。正等待打捞船只过来。金色的阳光给他们镀上一层金辉色。露丝宛若女神高贵典雅,神圣不可侵犯。
几个潜水员浮出水面,爬到轮船,对围上来的人们说:‘机舱里没有发现失踪者的遗体。’
这说明李铭轩有可能还活着,几个年轻人高兴的雀跃着。露丝的眼泪哗的流下,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艾美心和可人这几天忙着找律师,准备材料,收集证据,……忙的是焦头烂额。幸亏锁子帮忙找房子,母女两人才不至于流落街头。她的银行卡已被冻结,只得变卖一些首饰勉强度日,都知道她家出了事所以价钱都压的很低。这么个不算太大的城市,数一数二的龙头老大突然间落败了,这种轰动的效果不亚于给全城来一场地震。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同情的,有幸灾乐活的,有看笑话的……短短几天里已受尽人间冷暖。
可人每天跟着妈妈东奔西走,那些以前巴结她们家,看到她温柔细语的说着讨她欢心的话那些人一个个翻脸不认人。不是被轰出来,就是哭穷,装孙子。还有一些更可恨的直接色迷迷的对她动手动脚,气的艾美心把他们臭骂一顿。从小生活在蜜罐里的可人哪里见过这些,心中又气又急,只盼望哥哥,吴皓泽快点回来。
晚上回到破旧的小区,刚下过雨地面上污水横流,果皮纸屑到处都是。偶尔一两个醉汉或躺着,或趴在地上呕吐,苍蝇嗡嗡的围着他打转。可人直觉的胃里翻三倒海,忍不住吐起来。本来锁子要给她们租好点的地方,艾美心拒绝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总不能花锁子的钱吧。再说了他们已经帮了这么多了,不能再麻烦他们。
今天回来的有些早,在她们居住的小区楼下一些妇女正在闲聊,看到她俩过来都闭着嘴。可人与艾美心刚走上楼梯,嘤嘤嗡嗡的谈话声就包围来。她们对李家的猜测、评论、扭曲着事实,添油加醋说的有鼻子有眼。可人觉得快要崩溃了,那种看不到希望令人窒息的绝望。
对于这种疾风暴雨的破坏她茫然不知所错,深深的恐惧,深深的绝望,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冰冷。
楼梯又窄又陡,石灰的脱落使得墙壁斑驳苍凉,发出发霉潮湿的臭味。昏暗的灯光把浓重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走到六楼打开房门,一股热浪从里边扑出,经过白天一天太阳的烘烤,屋里已经像个大蒸笼。刚走进去几分钟,就像刚从澡盆里出来,浑身湿漉漉的。摸了一下墙壁地板都是烫手的。打开窗户有微弱的风飘进来。
艾美心走到浴室拿起一把拖把开始拖地,等拖完先头拖的地已经没有一丝水分,有点烫手的地面早把那点水分蒸发干了。
可人到厨房下了两碗鸡蛋面,端到桌子上。招呼艾美心。
‘妈,快来吃饭吧。’
‘嗯,真香啊。’艾美心溺爱的夸道。
‘真的吗?那你就多吃点。’
‘可可,让你受委屈了。’
‘不会的,这只是生活对我们的磨难,咬咬牙,就过去了。而且这段时间我也学会了不少东西,比如这个鸡蛋面条我会下了。’
‘是吗,我一定好好吃的。’
吃完饭,母女二人收拾了一下屋子,洗洗衣服,拖了几遍地,洗个热水藻,舒服的睡了。这几天就要开庭养足精神才能做事。
搜救依然正在进行中,李铭轩如人间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美国警方试图通知他的家人,唯一的座机号打不通。另外网上也刊登此事,一时间人人皆知。没几天失踪的李铭轩的照片也刊登出,国籍年龄都写上。一些国内的网站也刊登了此事,当然这是后话。
经过一天激烈的比赛,又有十几个学员被刷掉。很庆幸,这个寝室一个女孩都没被刷下。明天男孩女孩都被安排在一起训练。
露丝面如死灰,她每天做的事就是坐到海边发呆,常常一坐一天,几乎不见她吃东西。身体迅速的消瘦。她的目光痴痴呆呆的望向海浪视乎海里有什么东西,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她觉得李铭轩就在海那里,他随着海浪一起冲来,海浪退下。就见李铭轩光着膀子,身材是完美的肌肉身材。就见他在那里对自己灿烂的微笑。
‘病人受到强烈刺激,出现幻觉。现在必须治疗,否则将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心里医生严肃的说。
‘好好。这个你放心。她这样子连我看了都心疼。’杰克看着呆愣的露丝皱眉。
宽大明亮的房间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看向窗外。黑蛇推门进去:‘大哥,事情都在计划中。那对母女目前在锁子的帮助下居住在老小区华苑六层八十多平方的居民房。那里鱼龙混杂,本小区的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只剩下老年人。空房都租给三教九流的低层人。不过有锁子在,没人敢打这对母女的注意。’
‘那些人可靠吗?我看还是再加派些人手暗中保护他们。’蓝正龙那磁性略沙哑的声音响起。
黑蛇忍住笑:‘是,老大我一定派最好的人手,保护好她们。’接着在心说保护好我的小嫂子。
‘老大,还有一件事要向你报告,李铭轩出事了。’
‘出事,什么事。’
‘网上报道中国的一名公民,在夏威夷度假,在回洛杉矶的途中,客机坠毁,因为在海岸附近,机上的几名乘客很快得救,只有一人失踪。这人就是李家的老二里铭轩。’
‘什么,你说什么,李铭轩他,不可能,他水性那么好,别人都没死,他怎么可以。’蓝正龙激动的说。
‘老大,据说,那是一架私人飞机。海警已打捞几天,还是找不到。我派那里的兄弟去查了,也没线索。’
‘你下去吧,那边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给我。’
黑蛇退下之后,心里默默想着,看来李家是老大的劫啊,也不知他们怎么仇恨上了。老大希望你能过了这个坎啊。
拉上厚重的窗帘,明亮的房间顿时一片昏暗。斜靠在椅子里,颤抖的双手用力的抓着扶手。李铭轩,你这个混蛋,怎么可以死。好戏才刚开始,我们还没较量呢,怎么像一个缩头乌龟。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体找到。
时光倒退回到18年前,那时候他的家里出了大事,富裕幸福的家一时间家破人亡,一场无情的大火又毁灭了一切。一夜之间他的妈妈年仅三岁的妹妹全都葬身火海。那场噩梦般的回忆常常让他从噩梦里惊醒。他听到妹妹悲惨的叫声:‘哥哥,救我,哥哥救我……’还有妈妈喊道:‘鑫洋,鑫洋,照顾好自己,’火烧的她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拼命的冲进去救她们,火烧焦了他的头发,灼疼了他的肌肤,浓烟呛得他眼泪直流,剧烈的咳嗽,衣服要燃烧起来,在他神志模糊时。一个强有力的胳膊迅速把他抱走。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房间里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清雅的花香。
‘你醒啦。’一个和他年纪一般大小的少年兴奋的看着他。少年眼里泛着快活的光,直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唇,圆形的脸蛋,浓黑的眉毛显得英气十足。少年伸手按下呼叫开关。不一会来了来了一位医生两个护士。
对他缠满纱布的身体东摸摸西看看,询问一些身体上的问题。然后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按时吃药,几时要换纱布。待医生走后,那个漂亮的少年呼啦就围过来,敬佩的说:‘你可真勇敢,我一定要拜你做大哥。’
‘铭轩,你又拜那个为大哥。’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
‘妈,你来了。’那个叫铭轩的少年快活的跑过去。
他瞥眼望去,那是一个身材高挑,体态丰盈的女人,有着漂亮的五官,和少年有些相似。棕色的大波浪闪着动人的光芒。后来才知道,那头发是自然生长得。
女人把食盒放在床头,微笑的对他说:‘你好,我叫艾美心,这是我家的老二李铭轩。’从一个妇人的手里抱过一个小丫头,肉乎乎粉雕玉砌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