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人与这位美妇倒是没有什么寒暄的地方,一他们不是来攀关系的,二来他们不是来行贿受贿的,三来他们不是为了来一睹天仙美貌的。
主宾落座,允多介绍扶游说道:“这位是我三十年前的老师扶游,也是道无的二叔,我们今日前来,是想问你些事情!”
听到允多介绍旁边这位老人就是,自家夫君经常提起的二叔。笃青起身行礼说道:“不知是二叔大驾光临,笃青向二叔赔不是了!”
略含深意的点头示意,扶游没有废话的习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想知道无为何离开山谷,现在竟然在这里当上了信亭王。贪污受贿,买卖将爵这些道无知道么?”
听到此话,弯腰行礼的笃青自行缓缓起身,面容缓缓的变冷。慢慢的走回作为,眼色管家,示意早作安排。
“笃青念你是道无的二叔,无意冒犯。请您不要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门前的宾客只是前来拜会道无的朋友,何来受贿一说,更不要说买卖官爵这种杀头之罪。请二叔说话小心,不要惹祸上身!”说话之间,有意无意之间,笃青鄙夷的时不时瞅上允多一眼。
别人惧怕他玉门监查司大宗,她可不惧怕这有名无实,几百年没出过府衙,上过朝殿的朽木老头。自己姐姐是当朝王后,父亲是海无神先王。哥哥是海无神当朝帝王。就算是在你们地界,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扶游与允多双目相视,摇头轻笑。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好强势的姑娘。一上来就开始威胁他们两位。
喝了一口清水,摁下心头火气。笃青不是刁蛮任性的傻丫头,能不招惹眼前的大宗,自己还是尽量不要招惹。态度稍微缓和的说道:“当初我被人追杀,逃进山谷。和道无一起生活了四年,孕育了一子。二叔你也知道,虽然道无觉得当时的生活很好,无忧无虑。吃喝有山林野物,住有木屋温塌。但是我希望道无把他的抱负施展出来,让世人知道我的丈夫是一个如何了得的人物。而且为了我们的儿子,他必须出山为了我们的儿子,铺一条辉煌之路!”说道自己儿子,笃青眼神之中泛出慈爱的母意。
“我明白了,你以儿子为手段在他心中,种下欲望的种子!“
这些东西不需要隐瞒,笃青点头示意。他清楚道无的能力,无论是才智还是武艺。而教育他成长的就是眼前的二叔和自己那素未蒙面的父亲
“事事无对错,如果道无不想出山,无论任何办法,你都无法让他走出大山。就算你种下野心的种子,他也不会动容!但是我和他的父亲有一个约定,我这次回来需要执行。等下道无就会从万里之外的军营之中回来,我来只是要确定一些事情!”
三人无话,四个时辰之后。一名身穿银甲铁衣,后披大红披风将军模样的男子,坐骑高头大马,腰悬宽背战刀在信亭王府门前停下。
早已等候多时的管家老,赶紧上前牵马。但是令他疑惑的是,此刻从战马下来的老爷,紧皱眉头,手握战刀,站在门前迟迟不肯前步!
“老爷!监查司的大宗早已等候多时!”
道无看了一眼老管家,没有说话。对于这位监查司大宗,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令他担心的是书信中所说的二叔,现在他不知道如何应对。
“进来吧!”
正在道无在府门前,思谋不定的时间。耳边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让他心中猛的一抽。这个声音他不会忘记,这是二叔的声音。
紧咬牙关,道无抓紧手中战刀进入府门。此刻他的心情非常紧张,这个时候他感觉,比自己第一次在战场之时厮杀的时候,心情还要紧张。
道无知道自己错了,他也能猜到二叔失踪三十年后,为何今日忽然拜访。他更知道二叔的身份和力量,父亲曾经跟他偷偷说起过。
艰难的步入正堂,在外威风八面,号令四方指挥百万兵马厮杀的常胜将军。此刻犹如做了坏事的孩童,垂首躬背,缓缓来到扶游的面前,行礼说道:“二叔!”
扶游起身将他扶起,上下打量现今已经长大的道无。刚毅的脸庞现在,见到自己略显惭愧。双颊的美鬓犹如关公在世。
“长大了!坐吧!”道无小心翼翼的退到对面的座位之上,不敢坐实。
正堂之中仆役早已退下,只留下左右对坐的两名老人,和一位英俊的信亭王与他的王族娇妻笃青
“抉择之间命运早已注定,我与你做过协议。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生活么?你与你的交流,你已经与我说过。今天我的来到,不是逼你做出选择。只是执行承诺,提醒你的本心!”虽然心中泛起一丝波纹,但是扶游的感情早已超越这个唯物层面。对于亲情他没有那一份执着。今天他是来执行承诺的,他直截了当的问起了道无的选择。
听到二叔的话,道无双拳紧握。经过半个时辰的思想挣扎,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娇妻,眼神之中尽是深情怜爱之色。
抓过夫人的手掌握在胸口,道无的嘴唇轻吻指尖。淡淡的清香在鼻尖环绕,然后道无眼神坚定的看着扶游说道:“二叔!请把我的分支带走!”说完此话道无走出正堂招呼管家老,把自己的儿子带来。
对于两人的哑谜,笃青和允多是一头雾水。他们两个人说的话,自己完全听不懂其中涵义。
一炷香的时间后,管家佬手牵一名肤色黝黑,身体扎实的五岁孩童走了进来。小孩看到父亲,坚毅的脸庞之上,漏出了久违的笑容。松开管家佬的手掌,欢快的跑到道无的面前,扑在道无的膝盖之上,一双黑色的瞳孔,紧盯着父亲的脸庞,亲切的喊道:“父亲!”
道无看到儿子,也难得的漏出笑容。抚摸着儿子的头顶,眼神的深处隐有一丝悲伤和不舍之情。
“快去拜见二爷爷!”体会了久违的亲情之后,道无手指扶游,向自己儿子发出命令。
小武都转头看着父亲手指的方向,视线之中,一位脸庞没有一丝表情,双眼紧闭。一头白发披肩而束,特别是脸庞之上满是皱纹和黑色的斑点,让武都感觉,这位老人怎么都不像好人!
有些胆怯的挪动步伐,时不时的回头看下父亲的点头示意。好不容易挪到扶游面前,小武都躬身行礼,然后起身鼓起自己心中的勇气说道:“二爷爷!”
扶游心眼看着他一步步的走来,心中升起一份喜悦。他在成长,他重塑心生。扶游内心为他感到高兴。
伸出干枯的手掌,轻轻的抓住小武都的小手。扶游缓缓的加大力气,直到小武都双眼之中满是泪花,运气全身力气,想挣脱扶游的魔爪。
笃青看到这老头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准备出言喝止。一个手掌放在自己的双唇之间,沿着手掌,她看到自己夫君平静的脸庞。
“二叔在送给都儿一份礼物!”
直到武都咬牙切齿的挣脱扶游的手掌,双眼之中没有一丝儿童该有的童真。在他的双眼之中,充满了成年人才该有的恨意。那是一种刻骨的恨意,仿佛武都的身后有无数的鬼神凶兽,在向扶游嘶吼。
武都突然按照自己学习的步伐,快速的来到扶游面前。紧握的紫青拳头,突然出手。但是他本以为会打在这位老人身上的拳头,竟然顺利穿过老头的身体。“咔嚓!”一声。武都将扶游所座的椅子后背,一拳打出一个洞口。
在做的其余三人,除了道无眼神之中,出现一丝惊愕然后迅速恢复正常。笃青和允多完全处于惊愕状态。
双手擦拭了双眼,允多再次仔细的打量武都的手臂。他没有看错,武都的手臂确实是穿透了扶游的身体,直接打在椅子的后背之上。
伸出手掌,把小武都的拳头放回原处。扶游凑近他的耳朵,轻轻说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一份勇气。我的名字叫做巫,行走在天地间的人。我的名字叫做仙,行走在地上的神。人生有两个抉择,抉择之后有两个方向,两个方向之后,是无数的的抉择!你我的承诺,直至永恒!”
说完这些话,扶游起身离开正堂。留下一句飘渺之音,在道无耳边回荡:“我不能带走他,他属于这里,属于这个世界的无上。他想走只需要一个抉择,而我无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