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已经五天没有上朝,月孤云风,鲁顺志,风杜绝三位年过半百,风烛残年的老人,聚集在月孤府的会客室内。
“我们三位,是不是该让权了?君王已经有当国的实力。这几日君上未上朝,好似像我等表达讯号!”沉思良久后,未居首座的月孤风云,看着两位老友,温声问道。
鲁顺志看了看对面的风杜绝,闭目养神,没有表态的意思。他自己也喝了一口热水,佯装没有听见。
权利这个东西,奇妙无穷。自己总领武将十余年,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号令四方,莫敢不从。家中珍珠,富可倾国。让权?开什么玩笑。
瞟了一眼一脸刚正的月孤风云,鲁顺志阴阳怪气的讥讽道:“主宰大人!三家之中,虽然你实力居首。你难道甘心放弃手中权力,让给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么?有这些时间思考,还不如多为氏族争取点实质的东西!”
“嗯哼,小志说话注意分寸!三家为一体,切勿窝里乱!我认为君上年纪尚幼,还是再等几年。”一直处于观望的上卿风杜绝,当起和事老。
看着归途的两人,月孤风云长叹了一口气,吩咐身后的家将午夜时分,准备车马,他要夜赴君王。
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亲如兄弟的情义,还是在权利财富的面前,蒙蔽了他们的双眼。月孤风云,有些明白先王为何任命自己为主宰,监国君王文武。
于莽跪在道陵君的墓前,已经两日米粒未进。想起武王告诉自己为何冤杀道陵君时的情景,于莽泛白和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远处的扶游,站在竹海之中。虽然眼中皆是碧绿的清心之色,但是他却逃不过内心的愧疚。自己和于莽的父亲,为他选择了一条仇恨的道路。自己原以为事情会按照自己的剧本续写,但是自己心中的幻想,终归低估了现实。
自己以为武王会是一个无道昏君,自己擒获武王,然后藏起来。让于莽好好的生活三十年,然后交出武王把他亲手了结。
自己以为可以杀了他的父亲,让他记恨自己,让他有活下去的动力。但是当自己告诉于莽真相后,他反而平静的原谅了自己。
自己本以为可以掌握一切,但是现在他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原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凡人的命运走向,可以解读他们的心灵。但是现在想起来,这些东西真是贻笑大方。
张殿来到扶游的身后,同样看着远处跪拜在道陵君墓前的于莽,脸上尽是无奈之情。这个孩子太苦了,也许在这里了结此生,是最好的办法。
“我想授他修行法门,但又怕他难以修成正果。”扶游面容严肃的看着远处,对身后的张殿说道。
听见此话,张殿赶紧阻止。这孩子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如果再让他走上,修行这条不归路,那当真是害了他。
就在两人为了于莽,商量未来的事情时。只见远处的于莽,原本双目犹如死灰的眼神,迎来一丝希望。他忽然端起旁边早已冰冷的饭菜,狼吞虎咽,大吃特吃,犹如饿死鬼托生一般。
也许是本身心中身怀内疚,当于莽来到扶游面前的时候。扶游刻意转身,避开于莽。扶游想跟于莽道歉,但是他的自尊心,让他放不下面子。而且现在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于莽来到武王跟前,躬身行礼,沉声说道:“请君上把我编入道陵君的旧部,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道陵君做的事情!”
转身看着刻意回避自己的扶游,于莽眼中有些复杂。当日大殿之上发生的一切,自己一字不漏的听得清清楚楚。
于莽问过自己的本心,他恨扶游么?答案是恨。但是现在他又提不起报仇的心。父亲为了让自己成长,让自己有所成就,牺牲自我。
现在回想起来,当日扶游杀了自己父亲的时候,看着自己手掌的情景。也许那一瞬间,这位神通广大的仙人,心里面痛苦,并不会比自己差上多少。
“师.扶游仙人!我希望你同样能够放下。虽然我们可能不会,再成为至交好友。但是我希望你能放下内疚!”本来还想呼唤扶游为师傅,但是间隔已经产生,虽然于莽这几日想通了很多事情,但是这始终有一道坎,让于莽无法释怀。
午夜时分,武王还在跟扶游两人,编制法条。古老忽然到来禀告,主宰大臣,月孤云风求见。
就在扶游准备回避的时间,武王拦住了他。为扶游解释,这位主宰大人,虽然是老氏族。但是此人是先王的亲任的托孤大臣。为人刚正不阿,虽然把持朝政,但是他的确是处处为南屿着想。
月孤风云走进议事大殿,面色狐疑的低头瞟着扶游,上下打量。心中不禁疑问,此人是谁?为何站在武王身后。
一番礼节客套之后,月孤风云瞧着武王背后的身影,迟迟不肯说明来意。这意思是让扶游走开,他要跟武王说贴心话。
“主宰尽可但说无妨,扶游乃是寡人亲近之人!”看了看身后的扶游,武王对着月孤风云敞怀说道。
尽管如此,月孤风云看着扶游的身影,眼神之中还是满眼狐疑。缓缓的说出来意,表达自己的想法。
听完这主宰大臣月孤风云的话,张殿倒吸了一口凉气。月孤风云提的意见,虽然也是现在张殿自己的想法。但是实施起来,太难了。
“主宰大人,可否明日午夜再次前来。如此重大的决定,请让寡人好好想一想。”张殿最后还是决定,先和扶游商量一下。
月孤风云走出大殿后,武王赶紧回头看着扶游,寻求他的答案。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这个国家可能将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看着远去的这位主宰大人,他让扶游想起一个人。据前些日子,从武王口中了解。这个月孤风云,贪污他也贪,但是他知道轻重。他心中始终有一条线,从未跨越。
这个人与秦国孝公时代的上卿大臣,老甘龙是如此相像。如果有月孤氏族的八城十六万大军的支持,快速消灭其他两个老氏族,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扶游以为,武王你还是应下老主宰大人的提议。功成之后,如果他不交出虎符,扶游自会有法,让他就范!”回过思绪,扶游劝张殿应下,老主宰提议的,诛杀氏族计划。
虽然张殿赞同扶游的想法,但是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今是三家互相制约的关系。如果突然让月孤氏族一家独大,他怕月孤氏族谋权篡位。虽然他不太相信,老主宰会谋朝篡位,但是他怕后人会做出这种事情。
“咔嚓!咔嚓!”
扶游看着皱眉的张殿,看穿了他的想法。拿起几案上的竹简,轻轻的敲打。然后说道:“不管老主宰,会不会谋朝篡位。牺牲掉两个老氏族后,我们就要消弱月孤氏族的势力。武王不要忘记,我们手中还有八万兵马!”
听到手中的八万兵马,张殿的老脸一红。虽然嘴上说有八万兵马,其实真正能算上的只有三万不到。其余的差不多都是普通老百姓。
这还是从道陵君手中接过的数目,如果不是道陵君的话,自己手中掌握的兵卒恐怕只有两万不到。
“武王请出征前,任命扶游为总领之职。只要扶游担当总领,必将消弱月孤氏族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