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府内,月泉是跪倒在地,冷汗满头。斜眼看着脖子旁边的剑刃,唯恐寅炎一个不小心,让自己人头落地。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密谋造反,不可饶恕!何况你乃忠义之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寅炎看到月泉跪在脚下,一声不吭。这就举起长剑,准备向月泉脖颈斩去。
月泉看到寅炎这是要动真格的,自己要是再不反抗,这肯定是要人头落地,丧命于此。只见他牙一咬,心一横,怒从胆边生。
猛的屈膝躬身,右脚发力。“嘭”的一声犹如一头猛虎,把正在举剑挥斩的寅炎撞出三丈之外。
“嗤”一口鲜血从寅炎的嘴边溢出,月泉猛然爆发的力量,真是把他伤的不轻。
这月泉无心伤人,只为自保。看到寅炎口吐鲜血,慌忙来到跟前。先把寅炎手中的长剑,踢到正堂角落。
然后把一屁股坐倒在地的寅炎扶起,歉声而言:“军校得罪,泉实无造反之心。只是看到蒙利百姓,民不聊生,若此以往,饿死的米夏成千上万。军校对罪首城统父子,怕也是恨不得食其肉,沸其骨。泉斗胆请命军校,与我一同刺杀城统父子,还这蒙利一片安宁。”
咳嗽之中伴着血沫,寅炎脸上露出微笑,其实他方才没有真正的想斩了,月泉的脑袋。这刚才是想试探下,月泉的心意。他怕月泉是城统,派来的奸细。
没到这月泉力量如此了得,猛地一个冲撞就把自己重伤在地。既然这月泉是真心想刺杀城统父子,但是自己武艺已经不如以前,方才已经证明。
年老体衰,再加上诸多旧伤在身,怕是自己不能亲自帮忙。如果硬是前往,怕是拖了后腿。
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迹,寅炎艰难的坐好在地,然后对着月泉说:“方才试探,勿要见怪。我年老体衰,而且旧伤在身,怕是不能前去行义。不过我有义子一名,今年三十有二。军校之中主修斥候,暗杀技巧无人能敌,此刻正在商当任职。”
路芒正在带领卫士巡视着商当的物资,忽然看到儿子风尘仆仆的向自己跑来。抬手示意卫队停止步伐,待到儿子来到跟前,不禁叱喝相问:“厌儿何事如此着急,不知为父正在当值?”
路儒厌听到父亲叱喝,赶紧洗尽慌忙之色,施礼禀告:“父亲大人,路鹰老都尉忽然拜访,恐有要事。儿不敢擅自相问,肯请父亲大人归家议事。”
这路芒一听,面露凝色。自己这位都尉大人,自从退伍。除却自己前去拜访,从未出门半步。今日突然来到自己府上,肯定有要事相商。
他卸下腰间令箭,交给旁边的伍长,让他告诉商当巡查监,自己有要事归家。再派一名巡监校尉,代替巡查。
落鹰和风大此刻正在校尉府,看着案台上的酒宴面露凝色,无暇品尝。正在这时,路芒和儿子急匆匆的回到府中。
路芒看到老都尉,那是异常激动。快步加急,双手施礼,未到正堂,高呼老都尉辛劳。
待到正堂,宾客入座。酒肉宴席,交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就该进入正题了,路芒不禁想问:“老都尉,今日前来不知何事?要是老都尉遇到难事,让月泉侄儿带个口信就行,何必亲自前来。”
落鹰没有答话,而是左右张望着门外的仆从。路芒一看,明白意思,大手一挥,将堂外的仆从全部退下。
再次喝上一碗青花酒,落鹰把手放在腰间,垂目而言:“路芒,你也是我以前的千夫长,是我手底下的一员猛将。我深知你为人如何,今日我也不跟你虚情假意。”
然后落鹰就把刺杀城统父子的计划,一五一十对路芒全盘托出。听完详情,路芒低头不语。刺杀城统罪首,他其实早有此心。奈何势单力薄,难以成事。
今日都尉前来游说,必定还有更多人支持大义。路芒手握重拳,“嘭”的一声砸在几案之上。
然后抱拳怒言:“芒愿跟随老都尉行大义之事,巡查监半数之人愿意跟随与我。今晚我便去招揽更多心腹,以作筹谋。”
得到答复,落鹰满意点头。抬手示意风大准备启程,前往下家。他不担心路芒反叛自己,这次大义如果成功,他必定得到重赏,加官三级,夸官三日,不在话下。
“当当啷,当当啷”随着陆九手中“唤头”摆动,发出金铁之音。右肩扛着家伙什,走大街串小巷。
正好风大背着落鹰走出一道大门,落鹰忽然看到手打“唤头”的陆九,脸色欣喜若狂。赶紧吩咐风大,走到陆九跟前。
这陆九那是老远就看到来人是谁,忙把挑子放在路边,躬身行礼,等候来人。
到了跟前陆九恭敬高呼:“斥候陆九拜见老都尉!”
落鹰抬手示意免礼,目不转睛的打量陆九。这小伙子一点没变样,还是身高五尺,身材单薄,尖耳猴腮,狡诈之象。
但是转头一想,此刻陆九不是应该效力于前锋营之中么?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想到此处,大声叱喝:“斥候总长陆九,你为何不在前线?居然在这蒙利城中,剃发谋生?”
听到叱喝,陆九委屈,连忙赔礼,慢慢解释:“老都尉消消气,您应该略有所闻。三月之前,天降灾祸,百万大军,所剩无几。半年之内,不会再生战事。此次前来,实有军令。不便之处,多有担待。”
其实现在陆九官职,那比落鹰这个骑都尉那都要高上一品。不过自己是老都尉一手提拔,他不能忘本,所以对落鹰还是恭敬有加。
落鹰一听原来如此,军令之事,他也不便多问。瞅看陆九,心生一计。盛情邀约,家中一叙。
走在路途,陆九差不多也想明白,落鹰想干什么了。好歹是斥候总长,搞情报的。以落鹰的为人,再一想蒙利城的情况,明白这老都尉打的什么小九九了。这位大人恐怕不是要推翻城统,那就是要刺杀城统。
不过自己所办军令,于此并无冲突。要是刺杀城统,自己还是可以旁边相助。话不多时,便到了落鹰家中。
路九把剃头的家伙什,放在院内。跟随风大来到正堂,席地而坐。风大把老爷子放在地上后,去准备茶水招待。
面对这斥候头子,落鹰也不客套,直接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是为了国家和百姓好。又不是要揭竿起义,谋反极耀。
倾听完老都尉的全盘计划,陆九是拍案而起。屈身大呼,都尉危已。
然后他剑指几案细语道来:“都尉军中久居,未入朝堂。先斩后奏,欺君罔上。法令有律,查有实据,方可缉拿。私弑官宦,诛其九族。幸好都尉遇见与我,此中之事,陆九承下了。”
正在此时,风大茶水敬上。陆九吩咐风大,马上寻来笔墨纸砚,他要立即书写两封信件。利用斥候飞骑,火速把密函送往国都。让左庶长大人,亲自把信件送到国君手中。
只要国君率先看到自己的情报密件,再加上老都尉拜托文不害,王术呈上的信函。此事就算不上欺君罔上,而且是大功一件。
不过多时,陆九把这纰漏一气呵成的办完了。信件递交给风大,让他火速送到东门驿馆,交到军马飞骑手中。
这把对面的落鹰看傻眼了,落鹰心中不禁感叹,这陆九不愧是斥候出身。察言观色,搜寻瑕疵,更正瑕疵,雷厉风行。
幸好今天看到这位总长,自己前去招呼。本想设下局面,让他自己情愿的往里钻。没想到,陆九率先给自己免了一劫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