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剑气纵横
当那道丝毫不弱于长空圆日隐隐有更胜一筹的刺目剑光划破世间阻碍,连人带剑越过泗水桥直向李出尘
泗水桥才轰然落入水中,溅起十几丈的水柱,如箭如幕直冲天际,波澜不兴的水面解冻,水流肆虐呈水漫金山之势肆意横流,水流所过之处,万物凋败,五光十色鱼群争先跃起,在半空划过优美的弧线。
“噗噗噗……”
争先恐后的破碎不绝于耳,剑气纵横如万剑齐飞,华悠然所过之处,方圆十丈之内水流翻滚,鱼群破碎成片,血肉纷扬。
一剑之威,竟至于斯!
剑气如虹,铺天盖地狂涌,泗水中带起一阵阵雨花,剑气所过之处,形成一道道透明的雨幕。
李出尘看着铺天盖地的剑雨,不慌不忙地摆出阵势。左脚向前轻轻跨出一步,左手平伸,右手缓缓抬高,仰头看天。
天光一片灿烂,剑气所过之处,七彩缤纷此起彼伏,绚烂夺目。
当李出尘右手齐肩,左手端于胸腹间时,剑雨携带的七彩缤纷彩虹由远及近渐次分离开来,缓缓抬空,在剑雨上方半米处慢慢成形,一柄七彩光剑成型的刹那,李出尘对着天空中那团灿烂炽烈的圆日轻轻一抓,一道如匹练的光芒倾泻而下注入刚刚成型的七彩光剑中,一瞬间,七彩光剑光良刺眼直逼高空的太阳。
华悠然看着一幕,眼睛骤然收缩,心中一紧,向来稳重成熟的他手中原本稳如泰山的控剑骤然紊乱,有条不紊的控剑顿时歪歪扭扭,仿佛失去所有的力量。
“你……竟然能够揽日月之力,聚星辰之光?”这一瞬间,华悠然心中充满了失落,向来无往不利无论走到何处都是天之骄子的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浑身力量被抽空,原本自信从容的他仿佛从九天之上被打落尘埃。
是什么被夺走了?自己失去了什么?他茫然地看着越发壮大凝实的七彩光剑,再看看李出尘,自省内心,只是心无可问。
自己难道不是天之骄子吗?为什么他可以轻松揽日月之力,聚星辰之光?这不是揽月摘星境界才能够做到的吗?
为什么年纪轻轻,看起来比我还小几岁的他已经轻松迈过,而自己却还只是扶摇境界?
就算将这一年因为与师妹同行而造成修行有所懈怠的日子加起来,夜以继日用来修行,满打满算自己也不过勉强能够进入扶摇上境而已。
凭什么?
华悠然怒问,问自己,问苍天,问万物。
凭什么他可以得到挚爱的师妹?凭什么他年纪轻轻却已是揽月摘星境界的高手?凭什么他拥有一切而无往不利自以为小天下的自己在他面前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仿佛像个被世人遗弃的小丑?凭什么天底下的好处全都加诸在他一人身上?
“我不服!”一声从心底的呐喊穿透全身,直充脑海,双眼清明的华悠然一扭头,冷冷的看着轻描淡写凝聚七彩光剑,轻松写意控剑炫飞的李出尘,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刀如剑似欲化为实质。
“揽月摘星境界,高手啊!没想到你竟是如此高手,难怪师妹对我视而不见,师妹真是好眼光。确实,换做是我,我也看不上自己。”华悠然在笑,若不注意他在说到高手两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调以及眼中眼中越发浓郁的仇恨光芒,还真会被误会成他是发自内心的为李晚秋感到高兴和对李出尘感到由衷的敬佩。
可是,这不是假如,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看着华悠然扭曲的面容和仇恨的双眼,李晚秋忽然觉得此人好陌生,与此同时却不得不为自己感到庆幸,若不是在他之前更早认识李出尘,若不是自己与他相交平淡……充满庆幸的李晚秋不禁转身看着李出尘,李出尘一脸风轻云淡,嘴角噙笑,对于华悠然的表现浑不在意,李出尘的表现让李晚秋越发觉得自己眼光确是独到的。
“怎么?是不是在我面前你的流云宗弟子身份不管用了,天之骄子也成了一个彻底的笑话,让你感觉无所适从?,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满口胡言乱语行事荒诞与流氓无赖一般无二的家伙在各方面都比你好,让你难堪?是不是感觉这一切原本该是高高在上的你拥有的,可是上天却瞎了眼把这一切都加诸在我身上,你充满了失败、嫉妒、愤怒和憎恨?欲将我除之而够快?”李出尘好整以暇地控剑,七彩光剑轻轻划过,天穹便像光滑平整的锦缎被切割成片一样,李出尘再次在天空中轻轻划过一道缝隙,待缝隙在扭曲中复原后,李出尘才淡淡地看了华悠然一眼,讥讽地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对我各种不服,可是你到是拿出点能将我除掉的本事来啊,你好歹也是流云宗卓尔不凡的弟子,别学我们市井小民明明自己没本事却偏偏瞧不起比自己厉害的人,那是我们市井小民的权利,你们这种高人一等的人不屑为之,也不需要!”
说完,李出尘兴致盎然地看着华悠然,等待他的后手,心里暗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华悠然把李出尘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失衡的他自然地把李出尘的表情当成是对他的挑衅,心底一声冷哼,本想静心凝神,却凝聚出滔天怒火。
失去控制的剑雨渐次回落,带起的水滴也回归泗水,天上一朵朵白云漂浮。
“流云遮月!”一声暴喝,华悠然长剑指天,脚尖一点,腾身而起,在空中几个翻跃,便轻飘飘地落在那一团一丈左右的白云之上。
华悠然落在白云之上,身形便淡,整个人渐渐变得透明,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他整个人就与白云一体,就算循着刚才他落脚的之处寻找也找不到半点痕迹,似乎在与白云接触之后,他便消失在人世间。
“流云遮月?流云遮不住月亮却能隐藏踪迹,这一招确实不俗。窥一斑而知全豹,流云宗能够屹立不倒,哪怕在风雨飘摇之际仍能独善全身,确实盛名不虚。不过,虽然流云宗的流云遮月是久负盛名,但流云宗弟子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还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还得再看。”李出尘看着那团仿若不变的白云,悠悠说道,眼神仿佛穿透了空间看透了本质,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看清,但到底有没有看透看清只有他自己清楚。
一阵风突然凭空而起,不知所起,不知所踪,悠悠的白云开始动了,一动便雷霆万钧,快逾闪电。
“来了!”李出尘眼神炙热,严阵以待。虽然瞧不起华悠然,但他不会瞧不起流云宗的绝技,更不会在该认真的时候吊儿郎当,他从来都是一个有准则的人,无论做人做事。
一剑突然划过,天上百十朵流云骤然破裂,一分为二,然后片片如白雪遇艳阳般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这一刻,天空只有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携雷霆之力一往无前直逼李出尘。
天空一片清明,如水洗过不带一丝污垢杂质,与世长存永恒不变的太阳越发夺目逼人,赤红如火的光芒铺天盖地,整个天穹这一刻就是一座铺满火焰的熔炉,熔炉之中只有一道疾如流星快如闪电的剑光,仿佛无处藏身却不甘心束手待毙逃亡者。
这一刻,李出尘看着连人带剑化为一体的华悠然,竟生出这样的感觉。
右手轻抬,如井中捧水,整条泗水突然静止,然后仿佛被无形巨力牵引到李出尘身后,形成一道循环奔流的瀑布,起起落落,生生不息。
被截断的泗水现出原形,露出千百年不显于人前的原貌,细密的河沙此起彼伏,铺满整个河床。
向前奔流的泗水被生生截断后,仿佛前方有一块无形屏障拦住了它前进的道路,竟是难以寸进。奔流的泗水虽是难以寸进,但它仍是奔流的,只不过能够奔流前进的方向就只有李出尘的身后。
一波又一波的泗水不断积聚,不过短短的时间内,在李出尘的身后积聚的泗水就已形成一道十几丈循环往复的瀑布。
只不过这条瀑布只闻水流震天声,不见水花四溅景象。
终于,那一剑从天而降,直指李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