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阴曹地府中,而是仍然身处那个深山小庙中。更令莫寒惊奇的是自己变成了人,不是化形而是从内到外的变成了人。
莫寒感觉不到自己的妖心和,身体里也无半点妖力,自己作为妖的一切证据此时都消失了。莫寒走出小庙,月光照在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舒服住自己的熟悉感觉让莫寒心里清楚,自己的作为一只妖的本能还没有消失,妖心只是暂时隐藏起来了。
莫寒开始向山外走去,他要找到殷温娇,陈光蕊死了,那么他的孩子自己一定要保住。莫寒遇见了一个好心的猎户送了他一身衣裳,独自一人向江州走去。
饿了便啃两口猎户送给自己的肉干,渴了就饮一口溪水,莫寒好像回到了后世独孤的逃亡生活中,只是从妖变成了人。
莫寒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遇到陈光蕊会怎样?在山中苦苦修炼浑浑噩噩的度过百年,直到有一天天庭水师杀到自己面前,自己拼命杀掉一群天兵最后倒在了血泊中。
自从在陈光蕊身边莫寒似乎就没有考虑过该如何去做,此时莫寒感到很迷茫。
莫寒想起来自己和老树妖的对话,老树妖问过自己自由是什么?自己说心中所想便成真就是自由。
现在莫寒清楚了想要心中所想成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或许自己成妖的代价便是陈光蕊可是这个代价对于莫寒来说太大了。
自己前世为了几年的自由付出了几十年颠沛流离的生活,现如今自己一年之内便成妖了而陈光蕊则离开了自己。
莫寒在想实现自己心中所想的人是谁?又是谁收了自己的代价?有朝一日自己碰见了那个人定要十倍报复给他。
莫寒到了江州时殷温娇仍然住在县衙,殷温娇看到莫寒与刘洪杀了出去未见分晓不敢声张,简单莫寒化成的人也不相信,直到莫寒拿出了避水珠来殷温娇才相信。
“我带你去陈光蕊的墓前祭祀他一番,然后就带你回到长安吧,他死了,你和他的孩子我一定要照顾好。”
一路上莫寒始终坐在马车上,殷温娇的一切事情都由莫寒打理,就连住宿时莫寒也拎着一壶酒始终守在门外,殷温娇看得到莫寒的眼中有着一抹化不开的忧伤。
殷温娇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将来孩子长大自己一定要告诉他,他有一个非常疼爱他的父亲。
新科探花郎陈光蕊死于水贼之手,娇妻殷温娇带着一个俊俏的男子回到了长安,而且肚子里有了孩子一下子成了坊间热议的事情。
有人猜测这个男人才是孩子的父亲,陈光蕊不过上一个倒霉蛋罢了。各种版本的流言在长安疯传,殷温娇硬是顶住了流言蜚语带着莫寒住进了殷府。
殷府中。
殷开山审视着莫寒:“你说他是狐妖?可是为父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妖气!”
“我的确是陈光蕊之前领进府中的白狐所化,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是要等着陈光蕊的孩子顺利出生,孩子一出生我便离开。”莫寒伸手抓碎了案几的一角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莫寒发现自己的人身比正常人族的身躯强很多,比起一些妖族的身躯也不差分毫。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在殷府,明日我会让人为你找一处院子,你且住下,等到孩子出生你立刻离开长安。”
殷开山让人找的院子不错,很幽静。只是离殷府很远,殷开山仍然在防备自己,但是只要他能够保护殷温娇母子的安全就好了。
院中有两个老仆说是侍奉莫寒其实是殷开山派来监视莫寒的,莫寒让两个老仆找一下书籍来,自己如今成了人身就试试能不能修出气运来。
当莫寒夜晚翻开书本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个决定,陈光蕊的音容相貌再次涌上心头。
在回长安的路上莫寒不断对自己说要忘记陈光蕊,忘记陈光蕊,就像自己在和他去往长安的路上那样下定决心离开他。
莫寒的泪水滴在书本上,墨香散开了,就像夫子庙里陈光蕊磨的墨一样,自己很喜欢这那味道。
他生前最喜欢白狐报恩的故事了,可是他没有等到自己有能力报答他。莫寒起身看了看殷府的方向,一团淡紫色的气运在跳动。
自己没能报答陈光蕊,只能让他的孩子过得好一些。莫寒决定等到陈光蕊的孩子降生后便离开长安去世间寻找快速便强的方法。
这段时间里莫寒不断吐纳天地元气想尽办法刺激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办法使自己的妖心出现,莫寒翻遍了万法书也没有找到与自己的情况相似的案例,看来短时间内只能按照人族的方法来增强自己的力量了。
李世民由于喝了一丝孟婆汤,还阳之后一只浑浑噩噩精神不振,最近经常做梦,梦见一个白衣男子手持一柄神剑横扫无数攻击自己的狂犬,护送着自己还了阳。
李世民今日才如梦方醒记起了在地府的一切经过,让人送了千金与海滨红城张大娘,又让丹青妙手按照自己的描述绘制了莫寒的画像,悬赏千金寻找救命恩人。
画像的样子与莫寒变化成人身后一模一样,殷开山看了画像知道莫寒是良善之辈便打消了顾虑急忙让人通知莫寒进宫面圣。
莫寒还在思考自己明明是狐身入地府,怎么到了唐王口中便是人身,还与自己化成人之后的模样一模一样。
仁和殿中,莫寒正在接受唐王的款待。
“多谢先生搭救,才让朕得以还阳,朕敬先生一杯。”唐王亲自走下殿来将一杯酒送到莫寒面前,这酒不是普通的酒,眼前的一杯酒便是一杯龙运。
莫寒一口饮下杯中酒,一股龙运出现在莫寒头顶,龙运并没有像莫寒所担心的与自己的妖身排斥而是完美的融入了自己的命格中。
“朕观先生使得慧剑定然是儒家高手,朕修书一封让先生去书院学习上古大儒的经典,先生学成之后好为我大唐效力!”
书院是天下儒家修士聚集之处,那里有最好的先生,最博学的大儒,最全的古籍。莫寒现在变不回自己的妖身只能依照人族的方法修行,进入书院学习是最好的方法。
“草民受故友所托要照顾他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等到孩子出生草民便前往书院。”
“先生高义,不愧是朕的救命恩人!”唐王又敬了陈光蕊一杯酒。
冬天来临,殷温娇也到了临盆的时间了,这阵子莫寒吃住在殷府,日夜守着殷温娇。
孩子出生了,小小的,紧皱着眉头,被稳婆在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便开始大哭。
莫寒看了便放心了,孩子表现一切正常表明没有宿慧,不是佛家大能转世。
传闻释迦摩尼投胎时,便有宿慧。刚一生一下来便可行走,绕行七步,环顾四方,口中念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宿慧是佛家能够抵抗六道轮回消除记忆的秘法,只有少数佛教的大能才能练成,这个孩子表现正常肯定不是唐玄奘了。
莫寒抱过孩子,孩子头顶有气运与文气交织,正是陈光蕊临死前将自己的气运转交给了孩子,莫寒将自己的龙运分了一半加在了孩子身上,这个孩子将来定然能够大富大贵无病无灾的度过百年,这是莫寒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桃花再次盛开,路上却少了陈光蕊只有莫寒依然孤单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