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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结仇相府

咳嗽了几声,钱大人当着围观百姓的面,顾不得官员仪态,亲自走下堂来,将杨旭请到公堂的一个无人的角落,说起了悄悄话。“我的杨大人呐!您……您这是想干什么呢?”钱大人苦着脸道。

杨旭无辜的眨了眨眼:“没有啊,钱大人,你要搞清楚,这小子调戏我老婆,我可是受害人呐。”“哎哟!我的杨大人,您就放下官……呃,放本官一马行吗?我让那位公子给尊夫人赔个礼,这事儿咱们就算了,好不好?对了,那两位姑娘,不知谁是尊夫人?”

杨旭得意道:“那两个都是我老婆。”有一个已经是了,还有一个即将是,区别不大。杨旭接着道:“不过赔礼我可不接受,再说,这小子谋反呐!为了陈朝,为了圣上,我们做臣子的岂能任这大逆不道的奸贼逍遥法外?”钱大人苦笑道:“杨大人,这儿只有你我二人,说话就不必遮掩了,你我都知道,这事还构不上谋反,再说了,你可知道那位公子是谁吗?”

杨旭翻着白眼道:“这小子谁呀?这么牛逼,连你这个府尹都不敢定他的罪。”钱大人心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满京城的人我都不敢得罪,谁他妈比我更脓包?“杨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位公子,乃当朝丞相府,太子太师陈意陈大人之子,名叫陈陶。杨大人,此事不可冒失呀,得罪了陈大人,你我将来的日子都不好过。”钱大人好心提醒道。杨旭正义凛然道:“那又如何?本官是个大大的忠臣,自古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

钱大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旭在那里胡说八道,心道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任你再得帝宠,也不能如此狂妄跋扈呀,陈大人是何人,那是连皇上都敬三分的朝中重臣呀,你小子说得罪便得罪,你不怕死倒也罢了,可你别拉上我呀。口沫四溅的胡说了半天,杨旭这才意犹未尽的问道:“对了,钱大人,你刚刚说到哪儿了?”钱大人闻言差点没吐血,敢情你小子跑这儿练口把式来了?我说的话你楞是没往心里去呀。拼命忍住了气,钱大人瓮声瓮气道:“说到那位公子乃当朝丞相府,太子太师陈大人之子……”

“哦——”杨旭恍然道:“这小子的老爹竟然是当朝重臣,那么……钱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说陈大人也涉嫌谋反?”“扑通!”钱大人终于不堪重负,一头栽倒在地。“哎呀!钱大人!你怎么了?”杨旭急忙扶起了他:“钱大人别太激动,您以一己之力勇破谋反大案,本官是不会与你抢功劳的。钱大人尽管放心便是。”

钱大人哭丧着脸,还功劳呢,这话要传出去,明儿我脖子上的脑袋就得搬家。这小子拖人下水手段也忒阴损了!像被人踩着尾巴的猫似的,钱大人激动得跳了起来:“不是谋反!不是谋反!根本就没这回事!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杨大人呐!我求您了,您可别害我呀!”“淡定,淡定!钱大人,失仪了啊。”

杨旭一副好心肠的模样劝道:“您是金陵城的父母官呀,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您呢,瞧,外面这么多百姓,别绷着脸呀,来,笑一笑,和善一点,亲切一点,对,就这样,我看好你哟。”表情诚挚无比,杨旭心中却在暗笑,吓不死你这老王八蛋,咱俩还有一笔帐以后慢慢算。当初六扇门袭击自己,若是没记错,府尹掌管的京城守卫可是一个人都没出现。

钱大人整了整衣冠,朝众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即回过头来小声道:“杨大人,您也别说了,此事本官会暗中说项,但你也别让本官太过为难,事情闹大了,对你我都不好,想必杨大人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杨旭点点头,其实杨旭心中何尝不是忐忑不已?他虽然缺心眼,可他还没傻,丞相府,太子太师是个什么官儿他也不是不知道,人家把持着朝中官员的升迁,这样权势滔天的人物,岂是他这个小小的五品闲散官员惹得起的?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跟面子倒没什么关系,杨旭是个可伸可屈的正人君子,就算此事不了了之,他也不会觉得面子受损。主要是那小子调戏了他的女人,若是不狠狠惩治他一番,杨大少爷以后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民间有句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liu”,这句话用在杨旭身上,再合适不过。他便是典型的为牡丹而死,平日里胆小也罢,懦弱也罢,那都是在外人面前。但是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他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为了给自己的女人出口气,他连命都可以豁出去,所以,得罪区区一个丞相府,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杨旭心里忐忑,钱大人这头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事情越闹越大,现在这个情形,他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儿是没胆子继续审下去了。谁知道这小子肚里还憋着什么坏水儿呢。正待开口将杨旭打发回去,公堂上形势发生了变化。只见两名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粗鲁的分开围观的百姓走了进来,进来后将陈陶小心的扶起,然后趾高气昂的往堂上一站,鼻孔朝天的大声道:“谁是金陵府尹?给老子站出来!”

陈陶见到进来的这两人,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如同敌占区倍受欺压的劳苦大众见着了解放军般喜极而泣,只差腰间没绑上两根红裤带扭秧歌了。钱大人脸一垮,得,陈大人家终于来人了。今儿若不将此事小心应付过去,后果不堪设想。甭管谁对谁错,他这乌纱帽都难保。擦了擦冷汗,钱大人正待上前答话,杨旭却将他拉住了。“你们是谁呀?擅闯公堂,意欲何为?”杨旭同样以鼻孔朝天的神态问道。两名中年男子似乎是陈府的管家和护院头儿之类的人物,闻言互视了一眼,眼前这位年轻的男子不像是金陵府尹呀。

“我们是丞相府陈大人府上的,将我家公子打成这副模样的人,就是你么?”杨旭傲然一笑:“不错,这位陈公子调戏良家妇女,并意图谋反,本官略施薄惩而已。”中年男子气愤的指着陈陶道:“都打成这样儿了,你还说这叫‘薄惩’?”杨旭凑上前仔细观察了半晌,然后肯定的点点头:“不错,确实是薄惩,这不还没死么。”两名中年男子不禁为之气结,其中一名男子撸起袖子就打算冲上前来揍杨旭,却被另一名男子拦住了。这里毕竟是公堂,外面还围着这么多百姓,众目睽睽之下殴打朝廷命官,绝对会落个斩首的下场,纵是太师府上的家奴,也不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钱大人一见坏菜了,赶紧上前扯过两名男子,在公堂的另一个角落与他们窃窃私语起来,边说还边朝杨旭指了指。杨旭乐了,今儿倒真是害苦了这位钱大人,跟风箱里的老鼠似的,两头受气,还得巴巴的赶着贴人家的冷屁股,官儿做到他这份上,算是丢了祖宗八代的人了。

这时佳琪儿悄悄的附在他耳边道:“夫君,这事儿就此罢手吧?这位可是相府的公子呀,若是得罪死了,夫君将来如何在朝为官?再说,您将那公子打了一顿,什么气都出了,何必再赶尽杀绝?做人,还得留一线呐。”凤姐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就是,你如今是官儿了,做事怎能还像以前那般胡闹?告相府家的公子意图谋反,亏你想得出来!”杨旭无辜道:“冤枉呀,我还不是想给佳琪儿出口气么?怎么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佳琪儿感激的笑道:“夫君如此看重妾身,妾身非常感激。现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就将他致于死地吧?佳琪儿不在乎夫君当多大的官儿,只想平平安安的与夫君活到老,能不招惹的祸事,咱们尽量别去招惹,夫君,妾身说得可对?”

杨旭一摊手:“只要你没意见,我无所谓。”若是佳琪儿坚持要整死这小子,以杨大少爷在美女面前死要面子的性格,他还真会使尽坏点子为佳琪儿做到,人家古代不是有烽火戏诸侯,为的只是博美人一笑吗?如今的杨旭就有这么点儿意思。现在佳琪儿不想此事再闹大了,杨旭也正好就坡下驴,丞相府这样的大官儿,能不得罪还是别得罪的好。反正现在面子里子都有了,就此罢手也未尝不可。

站在公堂上等了半晌,冷眼看着钱大人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不停的与那两名男子说着什么,两名男子不时朝杨旭看过来,眼中的神色似乎有不屑,又似乎有所忌惮。“这位杨大人,你以后可得小心着点儿,咱们这仇算是结下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死!”

陈陶虚弱的斜靠在椅子上,朝着杨旭冷冷的笑,眼中的怨毒之色甚深。杨旭一楞,低头一看,呵呵,哥们差点儿忘了这位配角了。敢情是他见府里来了人,顿时有了主心骨,说话也硬气了。杨旭笑眯眯的凑到他耳边轻声威胁道:“咱们互相小心吧,不瞒你说,今儿你算运气好,我本打算在这儿要了你的命,没想到你府里来了人,只好让你多逍遥几天。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调戏我老婆的事儿咱们还没算完帐呢。

以后走在路上小心点儿,万一又受了伤,或是送了命,你上哪儿哭去?”陈陶闻言脸色一白,下意识朝那两名中年男子望去。此时角落里的那三人大概谈妥了,朝杨旭走了过来。一名男子板着脸朝杨旭道:“杨大人,今日我府上的公子被您照顾了一番,陈府上下记住您了,此事重大,我等不敢私自做主,待我等回府禀告老爷后,自有定论。来日杨长,咱们走着瞧吧。”

说完与另一名男子扶起陈陶,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公堂。钱大人一直担心的盯着杨旭,生怕这位大爷又出什么幺蛾子,直到陈府的三人不见了人影,钱大人才松了一口气,浑身虚脱般的瘫软在官椅上,有气无力的吩咐众衙役驱散那些看热闹的百姓。

杨旭哈哈一笑,朝钱大人拱了拱手,领着凤姐和佳琪儿大摇大摆告辞而去。钱大人擦着汗望着空荡荡的公堂,心中仍是忐忑不已:这事儿算结束了吧?就算没结束,那也是这两位大爷自己的事儿了,唉,任他们去朝堂上掰腕子吧,我得回屋躺会儿,今儿太他妈受惊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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