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董凌云杨静波秦晨阳祁敏，全都停了筷子，一本正经地听苗萍讲话，甚至李贵丽也专心致志地听着，看来局面完全在苗萍这个副总的掌控之中。
大帅留意看着苗萍，当然苗萍也时不时地把目光打在大帅的身上。
“咱们的公司在哪儿？”大帅一听公司就激动了，立刻就进入了角色，用了“咱们公司”的称谓。
“哦，在浦东，其实是一个很寒酸的一个门脸而已。”
浦东？对这个地方，大帅并不陌生。他过去来上海出差时，去这地方多次，那可是个有名的的地方。
苗萍和李贵丽建立的公司，为什么安在这个地方？
说话间，众姐妹已经吃得饱饱，特别是祁敏，大家说话时，她闷着头吃，这会儿连打好几个饱嗝。
在苗萍请大帅吃饭的几乎同一时间，九爷府饭店还有一个饭局，这个饭局是圈内老大肖风雷摆的。
这是九爷府饭店最大的包间，在四层，也是九爷府饭店的最高层。这个包间，平时不是官场人员使用，就是肖风雷这样的商界大亨使用。
没有三万元以上的消费，进不了这个包间。
肖风雷今天请的人是：背影的亲信原野和杀手夜壁虎等等，还有送池荷上车、冒充池荷父亲和叔叔的两个日本人。
还有一个特殊人物：池荷。
人不多，可排场不小。一张大圆桌，别说坐六个人，就是坐12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上的菜也不很多，却都是这个饭店最高档的菜，其中一个佛跳墙，每人一盏，每盏一千六百元。
喝的酒，自然是上好的法国葡萄酒。
原野没有圆满完成了任务，但他和夜壁虎等人显得神气十足。
同样没有完成了任务的两个日本人，却显得冷静得多。
心情最复杂的，恐怕是池荷了。她坐在最下首的位置，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头一个个地摆弄着。
小涛子时不时地用右手按按肚子右部。嘴里骂道：“没想到，那小子，力道这么大，怕是把我的肝踢伤了！”
小涛子没有死，他被原野的法术救活了。
火车上，在过道里，当他用右胳膊了住池荷的脖子威胁时，被一个不明来路的人踢了一脚。
池荷听了，嘴角一动，她在悄悄地咬牙。
“没那么严重！”夜壁虎哼了一声，“你那狗熊身子造了这多年了，还经不起那么单薄人的一脚？切！”
小涛子这才把按肚子的手拿开，他知道，夜壁虎的用意是不让他在日本人面前掉价。
虽然都是背影的亲信，但夜壁虎的地位要高得多，本事也大得多，小涛子不能不听他的。
“呵呵，辛苦了诸位，来，我代表谭总，慰劳诸位一杯。哦对了，那位小美女你叫什么，你的功劳也不小哪，你喝什么随意，啊，哈哈！”
肖风雷这道上人，和官场不一样的是，喝酒时并不碰杯，一句话，一举杯，一仰脖子，喝光了事。
肖风雷的来历很有意思。他原来是一个开车的，给某长开了9年车。若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可能会满足于这个职业，到老还是个司机。肖风雷却是个有头脑的家伙。在给某长开车的9年中，他无师自通地学到了道道。从给某长办一些超出司机范围和能力的事开始，到给某长扮演一个超出司机身份的角色，再到被某长委以重任，独当一面，后来成了中国东方农业科公司下属的“东方日上食品总公司”的总裁。
据报道，肖风雷每年的营业额在三百亿以上。
仅在上海，他就有三处房子，且有一处是处在上海绝好位置的一栋别墅。
他的基础越来越雄厚，业务范围早就超出了农业文化传播。
他极善于和文化圈的巨头、影视名人和政府官员打交道。
这几年，他的活动触角，越来越长，渐渐伸到了国外。
今天桌上的两个日本人，就是他的合作伙伴之一。
喝完第一杯，肖风雷没吃一口菜，复又端起女服务员及时给他满上酒的酒杯，对那两个日本人道：“山本先生，原野先生，每次和你们的合作，都很愉快，来，我单独敬你们两位一杯！”
在火车上自称是池荷父亲的花白头发日本人叫山本，那个自称是池荷叔叔的小平头叫原野。
原野，就是一说话就“喔喔”像公鸡打鸣的那个家伙在他们三人喝酒的时候，池荷微低着头。她知道自己的眼光不好看眼光里是厌恶、痛恨，还有惧怕。
肖风雷把目光打在池荷绝世姣美的面容上，脸上有点涎了，用和平时不一样的音调说道：“都说日本出美女，果然名不虚传！这小姑娘确实美若天仙，啊不，是赛过天仙，啊也不到位，是美杀天仙！小美女，你看上去这么小，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池荷微微抬头，轻掠了一眼这个尖嘴猴腮的中国人，复又把头低下，不说话。
“哦是样，”原野赶快解释，“她不懂中国话，除了讲日语外，她讲英语。”
“英语？鸟语？毛！我这辈子恐怕连中国话也学不完！”
肖风雷说的倒是实话。他只有小学文化，要不是在部队上当了两年兵，可能认识汉字还要少。这么多年，掌握的汉字恐怕不到一千。
这时候，山本凑到池荷身边，轻声地给她翻译肖风雷说的话。
池荷的身体躲开山本一些。她对这个老男人真是厌恶至极，昨天他居然在火车上假装是自己的父亲，真是让她恶心。
不过池荷还是很有礼貌的。不管怎么样，昨天的一切，似乎和眼前这个中国人没有直接关系，再说人家又请自己吃饭。于是她冲肖风雷一个浅笑，用英语说了一句：“我今年14岁。我叫池荷。”
原野脸对着肖风雷，把这话翻成中文。
“14岁？怪不得啊，网上流行的叫法，叫叫叫什么来着？”
“小罗莉。”夜壁虎在旁边说道。
“对对对，小罗莉，小罗莉你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小罗莉啊！哈哈哈！来，日本小罗莉，咱们喝一杯，算是我敬你了。”
池荷礼貌地端起面前的饮料杯。肖风雷想破例地和池荷碰杯，池荷举了举杯子，并没和他的杯子碰到一起。她想起昨夜和大帅碰杯的情形，觉得只有要好的人一起喝酒，才会把杯子碰到一起吧。
肖风雷一边喝着，一边用眼睛攫着池荷那娇小的身子，娇小的面庞，娇小的鼻子娇小的嘴儿，娇小的胸和那娇小的手，心想这么一个小天仙，便宜了那个小子，真是可惜。
“池荷，”肖风雷对漂亮女孩的名字记得最清楚，“你对中国的印象如何？”
池荷以微微抬头，又是不语。她听不懂啊。
原野又赶快翻译。
想想自己来中国这两天的经历，池荷的心里，真是复杂得厉害。为了被绑架的妈妈，自己不得不献身。而在献身过程中，遇到了大帅这个她非常喜欢的人。一切像做梦一样，这个梦里，既有让她恐怖的情节，又有让她激动甚至销魂的情节。
这是一种什么印象呢？
池荷眼里出现茫然。
肖风雷从山本嘴里已经知道，池荷到中国来，完全是身不由己的，确切地说是被迫的，然后是作为套套被利用的，也可以说是被出卖的。她不过是一个大阴谋中的受害者。所以他的发问，实际上是刺到了池荷的疼处。
见池荷低头不语，肖风雷赶紧接上道：“池荷，你来中国时间太短了，还谈不到啥子印象。要是你在中国呆久了，也许会喜欢上中国的。你现在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还想不想在中国呆下去？”
肖风雷这里所说的“中国”，不过是他那个意义上的中国而已。他要池荷在中国呆下去，不过是出于对池荷的觊觎而已。
尽管池荷对面前的这个中国人还不了解，但是她认为，既然这个中国人和两个令她厌恶恶心的日本人一起共事，恐怕也不好不到哪里去。刚才和他喝酒，不过是出于礼节，真要留下来，她害怕。处在这样一帮人之中，她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有的只是担心、恐惧。
她幅度很小，但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老奸巨滑的山本，早已看出了肖风雷的心机，这时用中国话说道：“池荷她目前还没打算好呢，也许在中国长期住下去也不一定呢。这要看各种情况了。”
其实山本就没想让池荷回日本，他费了那么大劲担了那么大风险把池荷弄到中国来，绝不只是为了要挟大帅一个企图。他已经把池荷视作一棵果实正盛的摇钱树，并且拟好了让池荷去俘虏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中国人的计划。
肖风雷呵呵笑着端起酒杯来，单独敬了山本一杯。道上的人，很多时候，就是话在酒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