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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骑士王,不懂人心

“永别了,神启者,”泰瑞尔轻声说道,曾经寄希望于他身上,没想到最后却是由自己亲手将其毁灭。此刻泰瑞尔的心情无比复杂。随着咒语颂唱接近尾声,那道裂缝慢慢开始关闭,然而一瞬间,泰瑞尔却感觉好像在他感知不到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待到裂缝关闭,他才松了口气,“是错觉吗?”他喃喃道。

“喂,泰瑞尔,”玛瑟尔说道,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见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一般。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泰瑞尔却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被魔气所遮盖。他不由得微微皱眉,“尘陌空已经被封印了,这浓重的魔气又是从何而来?”而且,这魔气中流露的气息在逼迫着他想起些什么古老的记忆。

“那是尘陌空?”奥利尔突然叫道。她指着不远处的人影,半惊半喜的叫道。

“你们,还要维持这个姿势多久?”冰冷的声音响起。有些呆滞的两人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十六夜咲夜慌乱的从陌空怀里跳下来,低头装作整理裙摆。只是通红的耳根早已出卖了她。

“……”陌空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有些尴尬的笑笑,“好久不见啊,辉夜。”在他面前的,正是被他逃婚甩下的辉夜。只是气质大变的她,陌空一时竟没有认出来。

“哼,”辉夜轻哼一声,“是好久不见了,自从婚礼上你逃走了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啊,负心人?”辉夜半眯的眼睛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陌空再度吞了口口水,勉强笑笑,“我那也是逼不得已……对不起,我错了!”他用力的把头低下去,腰弯的上半身快要与地面平行了。

辉夜瞟了他一眼,“你以为这样的道歉就可以将你逃婚的事情揭过去了吗?”虽然面色仍是怒气十足,语气却稍稍有了些缓和。

陌空自然听出了她的语气变化,忙陪着笑说道,“当然不是,之后你想怎么处罚都行。”

辉夜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算你识相!”她收在袖子里的手仍在微微颤抖,只是陌空并注意不到。从放逐之境中救下陌空,又岂是易事。即使是她以须臾的力量强行将陌空从放逐之境拉出来,也是付了不小的代价。

而且,辉夜抬起头,看向那慢慢凝结的魔气,微微眯起眼睛。那,是她在拽出陌空的时候趁机逃出来的东西吗?能够不受她须臾的影响,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啊。

“我被关了多久?”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待的都快忘记什么是时间了。”浓重的魔气中睁开一双眼睛,饶有兴趣的扫过四位大天使。

“哟,正义大天使泰瑞尔,命运大天使伊瑟瑞尔,死亡与智慧大天使玛瑟尔,希望大天使奥利尔,还都是熟人啊。”那双眼睛逐一扫过,“伊姆帕里斯呢?那个战斗狂怎么不在?”

“你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泰瑞尔咬牙切齿的叫出那个名字,“撒旦!”

“嘿嘿嘿,”狂笑声响起,魔气翻滚之中,隐隐有黑色的电流窜过。

“这自然要多亏了你们,”笑声停下之后,他开口说道,“多亏了你们打开了放逐之境,才让我有机会逃出来。”

“就算是打开放逐之境,你也绝不该有机会能够逃出来!”泰瑞尔怒视着魔气,说道。

“自然不仅是因为你们打开放逐之境,”得以逃脱那个孤寂的空间,魔王撒旦显然心情大好,“你们将另一个人拉入放逐之境的时候,我便发觉了。本以为是会多个玩具,还微微有些开心。却不料你们几个家伙居然失败了,并没有将他关进来。但是,在他接触到放逐之境的这短短一瞬,便足以让我做很多事情了。我分出一丝神念附在他身上,本想借此来控制住他。却没想到刚进入他的身体便被搅碎。但就算如此,至少标记是做下了。”

“而第二次开启放逐之境,我便以之前的标记为目标冲击放逐之境。没想到还有人帮了我一手,那一瞬的停顿,虽然对于现世似乎微不可察。可在放逐之境内看来,却是无比的明显。借助那一瞬的停顿,我,魔王撒旦,便再度降临了!”

浓重的黑气凝结起来,头顶着巨型魔角的高大的黑色身影渐渐显露,魔王撒旦,时隔数十万年,再度降临。

“那就是初代魔王吗?”丽芙妮远远看去,那个身影,与之前她用灵魂尖啸攻击陌空时所看到的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合在一起,“原来是这样吗?”丽芙妮微微眯起眼睛,心中的疑惑渐渐有了答案。

“滚回去,撒旦,”泰瑞尔冷冷的说道。他手持艾德鲁因,神圣之力在剑身缓缓流动。

“呵,”撒旦笑笑,“就凭你们?”微微张开的手掌中,一道漆黑色的闪电不断跳动,魔王之姿尽现。

泰瑞尔咬咬牙,提剑便上。玛瑟尔紧跟着他,两人一左一右向撒旦夹击过去。

撒旦仅是一挥手臂,狂暴绝伦的魔气横扫,将两人击飞开。

“你们,太弱了。”撒旦轻蔑的看着两位有些狼狈的大天使,嘲笑道,“这么长时间,你们也只是在原地踏步吗?不,在后退吗?”他将手掌对准泰瑞尔,“这样的你们,岂不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了吗?”漆黑色的闪电如长枪般刺出,命中了泰瑞尔。

泰瑞尔一声闷哼,被那道漆黑色的闪电命中的他,已然重伤。

“泰瑞尔!”奥利尔叫道,阿麦耶什落在泰瑞尔身上,将他缠绕住。洁白的光芒闪耀着,快速的愈合着泰瑞尔的伤势。

撒旦自然不会任由泰瑞尔恢复,他踏前一步,却被手提镰刀的玛瑟尔挡住。

“哦?”撒旦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玛瑟尔,“怎么,你想先死吗?”

“会死的,是你!”玛瑟尔挥动着镰刀,灵魂收割者卷起一阵寒风袭向撒旦。撒旦任由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寒风拂过身体,却是伸出两指轻轻巧巧的夹住了镰刀。

“死亡天使的权柄,也不过如此。”他笑笑,漆黑色的电流窜过灵魂收割者,在玛瑟尔身体内肆虐。

被电击的玛瑟尔痛苦的叫出声,不由得松开灵魂收割者,身体不受控制的掉落下去。

“哟,这不是玛瑟尔吗?”陌空踢踢栽在地上的玛瑟尔,“怎么变成乌鸦了呢?”

玛瑟尔爬起来,恼怒的看了陌空一眼,他的翅膀在电击之下变得漆黑一片,隐隐还有些焦糊的气味。

“少说什么风凉话!”玛瑟尔瞪了他一眼,“不要以为你会安全,想想你的魔王身份,是怎么来的!”说罢双翼展开,向天空中的战场冲去。

“魔王身份是怎么来的?”陌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对于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不清楚。

“这件事,要问你自己。”丽芙妮说道。靠过来的她点着陌空的身体,“要问他。”

陌空微微眯起眼睛,正想说些什么,阿尔托莉雅与浅见瞳却走了过来。他的眼神顿时一变,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陌空,你……”浅见瞳犹豫着开口道。

“我很好,”陌空冷冷的说道,“没有被关进放逐之境倒是让你失望了。”

“陌空,你怎么能这么说!”浅见瞳有些气愤,她又怎么会希望陌空被关进放逐之境呢?她只是,只是希望陌空能够少一些杀戮,不要在恶魔一般的道路上再走下去。这是,作为同伴的她所不愿见到的,不愿陌空就这样迷失,就这样堕落下去。只是,见着陌空冷漠的脸,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陌空,请你明白,那是无奈之下的最好的选择,”阿尔托莉雅说道,“为了布尔塔尼亚的人民,那是必要的牺牲。”她紧紧握着索拉里昂,“如果你还是不肯回头,那便只能讨伐!”

陌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突然轻笑着摇摇头,“骑士王,不懂人心。”他吐出这句话,慢慢转过身。他感觉身体深处,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隐隐作痛起来。

“不懂人心吗?”阿尔托莉雅喃喃道,她看着陌空的背影,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吾王!”圆桌骑士们纷纷赶过来。因撒旦的再现而纷纷停手的恶魔,也给了他们得以脱离战斗的机会。他们纷纷聚集在阿尔托莉雅身旁,听候着阿尔托莉雅的命令。

“我是王,是布尔塔尼亚的王啊,”阿尔托莉雅大声说道,“我要守护布尔塔尼亚,守护我的人民。这,难道有错吗?”

陌空的身影没有丝毫反应,是啊,她没错。她是王者,本便是要守护自己的子民,守护自己的国家。可是,他便有错吗?他只是,想要没有愧疚的活着,仅此而已。

一道漆黑色的闪电劈落,在两人之间留下一道深不见底不可逾越的,修复不能的鸿沟,将两人,完完全全的,彻底隔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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