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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祸起萧墙

残垣断壁、遍地狼烟,尸体烧焦之后发出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呕,惨相叫人瞠目结舌。没有找到一个活口,没有看到一间完整的房屋,这完全就是一场屠杀,这样的景象所带来的震慑效果掩盖了所有的恨意,给人更多的是畏惧,是惊恐,如果这是人为,没有办法想象那是一群怎么样的人。

在赵府中发现了赵子涛及夫人,她们身受数刀已经死了。天下之大难得遇见一个志趣相投的人,没想到仅仅一个晚上就往如隔世,王离心痛不已。这满地的死人只怕就连阎王爷见到了也要退避三舍,想要为这些人入土为安,可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三宝等这几十个赵庄中的堂堂男儿见到如此惨相不禁落泪。

亡魂死不瞑目,王离轻声道:“我与赵庄主一见如故,没想到你遭此大难不幸遇害,王离痛心疾首,当着众多冤魂在此立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三宝道:“有公子这句话,我等誓死追随。”

王离问道:“有赵伯琮的下落吗?”

三宝摇摇头道:“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没有小少爷的下落,这些人真够狠毒的,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青衣见到这场面已经心灰意喃喃道:“你说他会不会已经被大火烧死了?”

三宝等人低头不语,王离道:“应该不会,既然没有找到尸体,那么八成是被土匪带走了。”

青衣看着他问道:“那怎么办?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把他一个人丢下。”

王离轻叹道:“那些人不知道在哪里落脚,咋们先把这里的事情办完再去找他吧,这么多人总不能将她们暴尸荒野吧。”

云间射出一支箭,“嗖”一声落在王离面前,青衣紧张的提起剑,不知道是不是土匪去而复返。只见百余名持刀大汉突然钻了出来,到不像是前一夜来抢劫的土匪,看起来更像是绿林中人。

两匹快马冲出来,马上一男一女,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那个姑娘英姿飒爽,少年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一个书生打扮。那姑娘见到王离等人喝道:“我们听说赵庄被人洗劫了,看样子是你们干的了。”

王离冷笑道:“这么说各位也是来分一杯羹的了?可惜各位来晚了。”

那姑娘一听并气了,拿起马鞭一鞭子朝王离打来,青衣眼疾手快,伸手抓住那姑娘的鞭子道:“要动手吗?尽管来试试。”说罢用力一拉,那姑娘到不知道青衣武功高强,被她这么一拉就从马背上落了下来,不过她毕竟是绿林中人,拳脚上的功夫自然不会弱,飞身跃到马下稳稳当当站住脚跟。

两人各自握住鞭子的两端,那姑娘自然不服气并要动手。又见又一匹快马赶来,远远就道:“三妹你可不是这位姑娘的对手。”说完已经来到跟前,青衣瞅了那姑娘一眼将鞭子丢在地上。来人小小的个头,长得虎背熊腰,一脸的络腮胡子,手中拿着一把钢刀,来到王离等人面前翻身下马,那个书生打扮的少年也跟着下马而来,大胡子哈哈大笑一声拱手道:“在下是飞虎寨孟大。”摆手指着身边的两人道:“这两位是在下的兄弟,秦少游和张茜,几位身手不凡,不知道是哪一路的英雄?”

王离不知道什么飞虎寨,三宝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原来这三人也是一伙土匪,靠的是打家劫舍为生,不过这伙人到与别的土匪不同,平时劫富济贫名声倒是不差。听了三宝的话,王离拱手道:“在下无名小卒,不是阁下口中的什么英雄好汉,只不过路过此地遇见土匪杀人就顺便帮了小忙,我身边这些大多都是赵庄的百姓,三位若是来帮忙的,那就请各位帮忙葬了这些村民,若是来捣乱的,赵庄已经付之一炬,还请各位行个方便吧。”

那大胡子的孟大一听脸色突变,冷冷道:“阁下不肯报上姓名,莫不是瞧不起我们?那不如咋们来过几招。”

三宝喝道:“这两位是王彦将军的义子和赵姑娘,我们听说你们飞虎寨劫富济贫,那你们跑这来来干什么?难不成你们是土匪的帮凶?”

王离还是有些名声,孟大等人一听八字军威名,倒是自己不敬,张茜原本还想与青衣分个高下,此时也心悦诚服。秦少游拱手道:“这么说阁下并是少将军了,我兄妹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王离拱手道:“三位侠名远播,不知道来赵庄有何贵干?”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秦少游道:“诸位别误会,我们兄弟虽然是草莽中人,但是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得到消息,飞云浦的人要对赵庄下手,我们兄弟商量之后带着些弟兄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刚才我们还以为各位是和飞云浦是一伙的,得罪了。”

原来是一场误会,王离拱手道:“原来是这样,我当各位和那帮土匪是一伙的,王离出言不逊,还请见谅。”

八字军威名在外,江湖上的好汉都是心悦诚服的,张茜换了一副笑容拱手问道:“少将军这么说那就是折煞我们了,我们兄弟在此能遇上少将军那是我等的荣幸,不知道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王离叹道:“各位如果真想帮忙那就让手下兄弟帮忙将这些尸首都埋了吧,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孟大一挥手命属下人干活去,青衣迎上来问道:“孟大哥这么说你们早就来了?那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三人不知所谓何事,秦少游拱手道:“我们来的时候飞云浦的人都已经走了,姑娘说的是什么孩子?我们没有见到。”

青衣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道:“是赵庄主的儿子,当时情况紧急,我将他装在一个大箱子里,后来就忘了将他一起带走了。”

张茜一笑道:“姑娘不用着急,那八成是被飞云浦的人当成财宝运回去了,他们将抢来的财宝粮食装成几十辆大车正运往飞云浦去,咋们一直派人跟着呢。”

孟大道:“飞云浦的人抢来的都是不义之财,他们大张旗鼓的把东西运回去,我们兄弟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就一路派人跟着,只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一时找不到机会下手。”

王离不忍青衣心痛,拱手道:“这位赵庄主是个好人,他已经身首异处,王离恳请三位帮忙,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个孩子救出来。”

孟大大笑一声道:“行侠仗义乃是我等分内之事,就算少将军不说我们兄弟也义不容辞。”

当即命三宝等人留下处理善后事项,另外从孟大等人手下精选二十个武艺高强的兄弟顺着车辙印追过去。王离自幼随父四处逃难,渐渐学会了分辨车辙痕迹的本事,当年他就是凭借着这本事找到王彦,眼下就算没有孟大属下人留下的记号他也能轻松找到那群土匪的下落。孟大这等绿林响马,平日里打探消息靠的就是分辨脚印的本事,说起往事,众人一听并不足为奇了。

这才知道,原来飞云浦是其实是以前宋朝军队驻守的一座军营,大宋军队撤走后就被刘豫的人占领了,现在军营中领头的人原本就是大宋的一个败将,人称杜老大,他手下大约三千余人占据飞云浦这个险地为刘豫办事。扼守要害之地,这些人战时为兵,安则为贼,专门干些打家劫舍,挖坟盗墓的事,可谓是坏事做尽。杜老大将抢来的大部分财宝粮食上交刘豫,刘豫则为他们加官进爵。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手中有了钱,大批江湖中的声名狼藉之辈为之效命,朝廷虽然几次派兵进剿,可飞云浦易守难攻,背后又有刘豫和金国人的支持,加上这些人凶残勇猛,几次都无功而返,只能看着杜老大逐渐做大。飞云浦得势,周围的百姓就遭殃,这几个月以来,已经陆续有数个村庄被夷为平地,王离嘴上不说,可心中暗暗打定注意,此番定要铲平飞云浦,为民除害。

飞云浦千余人押着抢来的财物招摇过市,行动缓慢趾高气扬,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王离等人快马追赶,正午前并追上了他们,可对方人多势众,个个是身经百战的勇武之士,他们只能出其不意才能一击制胜,并悄悄跟在身后以便见机行事。

尾随数里,只见前面出现一个山凹,道路变得崎岖狭窄起来,这种地方正好是王离一直在寻找的机会,于是命人分成两队迅速摸过去掩藏在道路两旁的山坡上。一切准备就绪,只见到飞云浦一行人缓缓而来,一面杜字大旗飘在人群中。这些人平时横行霸道惯了,来到这种险要之地依然竟丝毫没有防备,足见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正想动手,一头毛驴走出现在道路上,毛驴背上倒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麻布衣服,头戴一顶斗笠,斗笠遮住了脸看不清那个人的摸样;他一只手里抱着一个酒坛子,喝得好不快活,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他手握住棍子一头,另一头拴着一根绳子,绳子上吊着一颗白菜,毛驴想要吃白菜就要往前走,可是毛驴怎么会知道一切都在那个人的算计当中,自然就只能乖乖载着那人往前走。王离心想,此时若是动手恐怕会伤及无辜,只能再找机会。

前面的路被拦住,双方都停了下来,毛驴背上那人用力踢了毛驴一脚骂道:“你这厮怎么停下了?还不快走,要不然把你杀了吃。”

眼前一群人见他调教毛驴,实在可笑,一时仰头大笑。一个头领摸样的人打马上前指着那人喝道:“哎,你挡老子的道了,想活命就给老子滚开。”

骑毛驴的人转过头看了样眼前这些人问道:“是我挡道了还是我这畜生挡道?”

那人骂道:“你和畜生都挡道了。”

毛驴上的人摸摸毛驴道:“哦畜生挡道了,畜生挡道了......”一挥袖道:“畜生挡道了,那你们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让开。”

原来他是在戏耍这些人呢,他既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耍手段,想必身上定有些本事,倒不如再看看。被骂是畜生,土匪顿时勃然大怒,那人从身边一个土匪手上夺过来一支长矛骂道:“找死。”说完将长矛朝毛驴背上那人的抛去。那人一副醉猫的样子,一低头,长矛从头顶飞过刺了个空。那土匪大气,拔出腰刀喝道:“你还敢躲,看我不宰了你。”打马并冲过去。

那人举手投足就能轻松躲过那一枪,行家里手都应该看得出来他身怀绝技,那个土匪头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倒是有一场好戏看了。只见那土匪冲到跟前举起刀,那人一转身,挂在木棍上的白菜迎面打去,正好打在那人脸颊上,那土匪头子惨叫一身摔下马去。

白菜被打的稀碎,那人指着胯下的毛驴道:“哎呀你看你这畜生,这回被别的畜生抢走了吧?看你这回吃什么,怪不得别人骂你蠢驴。”

那土匪吃了亏,知道遇上了难缠的对手并退了回道领头那人面前。领头那人拱手道:“在下飞云浦杜老大,不知道阁下是何方高人?”

毛驴上的人翻身落到地上对杜老大道:“你那个畜生抢了我这个头驴的白菜,畜生不会说话,那只能我这个主人替它说话了,你们得赔我这畜生吃的。”说着就将手中的酒坛子扔在地上,“啪”一声酒坛子碎成一地,他同时跃起一脚将杜老大身边一个副将踢落马下,乘机从杜老大头顶越过,落在后面拉着箱子的大车上。内劲顿时将困箱子的绳子震断,一支箱子从马车上落下去,箱子里的银子洒了一地。中土匪见钱眼开纷纷围了过来,那人又打开一只箱子,同样整整齐齐装了一箱银子,顿时大喜道:“我看就把这车箱子赔给我那畜生吧。”

杜老大大气,可是苦于对方武艺了得他不是对手,并打马来到车前冷冷道:“阁下闹够了没有?闹够了的话那就请吧。”

那人坐在箱子上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杜老大见他这般无赖,未免太不给面子,自己手下毕竟人多势众喝道:“不是抬举的东西,老子在这一带横行还从来没有人敢和我作对,我看你是活腻了。”话刚出口,只见那人抓起一锭银子朝杜老大抛去。杜老大到底闯荡江湖多年,一看并知道那锭银子是用内劲打来的,他不是对手就一闪身,那锭银子正好打在身后的旗杆上,“啪”一声旗杆这成两截。杜老大气急败坏一挥手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都给上,把这个人砍了喂狗。”

众贼见钱眼开,拔刀就围了上去。王离看下面也闹得差不多了,拿起一把弓对准杜老大一箭射去,杜老大感觉耳旁一阵风吹来感觉不对,回头一看一支箭朝他胸**来,情急之下并一把将身旁一个副将拉过来,那副将被一箭穿心落马死了。杜老大吓出一身冷汗,心里在打鼓,眼前这个人身怀绝技,无故前来捣乱,只怕是中了埋伏;想到这哪还顾得上那几辆大车,飞马并逃走,手下人见他逃走,一时一盘散沙一哄而散。

真没想到杜老大这般贪生怕死,被那人这么一闹,还真有意外之喜。王离等人从山上走下来,杜老大等人已经不知去向了。那人对王离道:“好箭法,不过你一箭就要了别人的性命难道你能陪人家一条人命?”太阳毒辣,并摘下斗笠用来扇凉,原来是个年轻的和尚。

张茜笑道:“真是个不守规矩的臭和尚。”

那人摸摸自己的光头道:“你说谁是和尚?爷我已经还俗了。”

张茜道:“瞧你这样八成是被少林寺干出来了吧。”

众人大笑一声,青衣走上前去打开箱子,那人一看翻身坐在箱子上道:“唉,咋们可要把话说清楚,这箱子可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

青衣狠狠道:“少废话,给我滚开。”

那人冷笑一声道:“刚赶走一群畜生又来一群,好呀,想要箱子就要看看你们的本事了。”

青衣一心寻找赵伯琮,哪有那么多废话和他说,挥掌朝那人打去。那人占着武功高强,觉得青衣不过是一介女流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一交手才知道青衣武功了得,一掌就被青衣从箱子上逼退到地上。青衣借机拔出宝剑将马车的车辙砍成两截,马车上的箱子全都滚落下来,金银洒落一地,赵伯琮从箱子里滚了出来。

那人走上前一看道:“这么还有个人?这可不关我的事。”

一番苦心得来全不费工夫,众人欢喜万分,青衣不禁落泪,走上前将赵伯琮抱起来,却发现身体尚有余温,可是已经没了呼吸。忙了半天难道就是这样的结果,青衣将孩子交到王离手里哭着跑开了。

“都怪我,我不应该将他放在箱子里的,要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青衣哭着

世事难料,众人惋惜不已。那和尚却走到王离面前替孩子把了把脉道:“你们干什么?像你这样人没死都非得要被你能给哭死。”说着就从王离把孩子抱过去平放在地上,封住赵伯琮身上几处大穴,运功将真气从他脑门灌入。

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赵伯琮已经没了气息,要说还能救活,众人皆半信半疑。孟大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惊道:“是少林寺的《易筋经》,听说《易筋经》有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易筋经》是少林寺的无上至宝,江湖中人多有闻其声不见其实,千百年来,能练就《易筋经》者少之又少。江湖传闻,能够练成此功者,不但需要机缘巧合,而且练功之人必定要有常人所不能的武学天分,一旦练成此功就会内力大增,眼前这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也不见他才智过人,竟能身怀如此绝技,武林当中又多了一号高手。

可是《易筋经》有起死回生之效也不过是传闻,没有人亲眼见过,众人心里还是嘀咕。赵伯琮突然咳了一声,众人喜形于色,只见他睁开眼睛,青衣万分开心走上前将那和尚推开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不住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不好,是姐姐不好......”

那和尚一声叹惜仰头道:“哎呀,好心没好报呀,连句谢谢收不说。”

经历了生死别离,青衣与那孩子的关系自然也就不一般了,她们都有共同的命运,经历这家破人亡,青衣对他就更是爱惜不已。自然那人出手相救,王离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拱手对那人道:“多谢小师傅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那人一挥手道:“什么大师傅小师傅的,在下张三丰。”

青衣拉着赵伯琮走到他面前拱手道:“这位师傅刚才得罪了。”于是低头对赵伯琮道:“伯琮还不谢谢这位师傅的救命之恩。”

孩子小小年纪倒是懂事,跪下道:“多谢师傅救命之恩。”

张三丰暴跳如雷道:“你们不要左一句师傅右一句师傅的,老子已经还俗了,我最怕那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好啦好啦,刚才我虽然没有让你们帮忙,不过你们好歹帮我解了围,现在咋们就两不相欠了。”说着转过身去。

张茜抱着剑走到他身边道:“不对吧,那你说这些银子怎么算?”

张三丰眼珠一转一跃坐到一口箱子上道:“这些银子是我发现的,当然就是我的。”

哪有这样的道理,秦少游用折扇指着他道:“此言有理,谁发现的就是谁的,可我们还在这里看到一个和尚,依阁下之见这又该怎么算?”

张三丰哑口无言赖在那只箱子上面,双手抱在胸前道:“我不管,我说是我的那就是我的,除非你们能打赢我。”

众人自然谁都不是他的对手,秦少游哈哈大笑一声道:“你这不是无赖吗。”

张三丰“哼”一声转过头不理任何人。王离走上来道:“张兄果然是痛快人,我们一定要这些箱子和粮食,张兄又不给,看样子是非动手不可了。”张三丰点了点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王离一笑道:“那我们比比吧,不过咋们是朋友,动手动脚我要是伤了张兄或者张兄伤了我都不好,可又不能不比,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出一道题,要是张兄能都答上来这些银两我们一文也不动,你看如何?”

众人也不知道王离在打什么主意,张三丰想了想道:“这个办法好,你出题吧,我张三丰英俊潇洒聪明过人,难道还怕你不成。”

王离徘徊着道:“咋们就来猜猜对方头上有几根头发怎么样?”

这么一说,青衣、孟大等人暗自发笑,张三丰徘徊着绞尽脑汁,王离也不知道自己头上有几根头发更何况是他呢,并喝道:“这算什么题,难道你知道我头上有几根头发不成?”

王离道:“我当然知道张兄头上有几根头发。”

张三丰哈哈大笑一声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头上有几根头发?”

张茜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是和尚,头上当然没有一根头发。”

众人哈哈大笑出来,张三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才知道上了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气道:“这不算,你们这不是耍赖吗?”

秦少游道:“张兄,你都输了,难不成还不服呀?”

王离哈哈一声走到他身边道:“张兄,这你可怪不得我,耍赖的本事在下可是和你学的呀。”

张三丰并不甘心,对王离道:“难道你知道你头上有几根头发不成?你要是知道你头上有几根头发,我就心服口服,要不然这些东西你们碰也别想碰。”

没想到他会使出这一招,王离头上有多少头发谁也没数过,谁又会知道,众人一听都没了主意。王离早就料到他会使出这一招,一笑道:“我当知道,我头上有十万零一根头发。”

难道王离自己数过?众人疑惑不已,张三丰哈哈大笑道:“一派胡言,你怎么知道?”

王离笑道:“我当然知道了,不信的话张兄自己来数数看。”人的头上有几根头发谁都没有数过,要是一根一根的数,也不知道要数到猴年马月去,张三丰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回再也无话可说。王离问道:“张兄看来你已经认输了。”

张三丰一挥手道:“好了好了,我输了,东西是你们的了。”

虽然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收拾了张三丰这头犟驴。这时候三宝等人处理好后事也已经赶来会合,孟大拱手问道:“少将军,你看这些东西咋们该怎么办?”

与这三人相交一场,经过这件事也算是一起经历了生死,也就没必要瞒他们,王离拱手道:“孟大哥,我已经离开八字军,现在不过是一介草民,日后大家以兄弟相称并是。”

三人也是忠义之辈,听到这话自然有些犹豫,不过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孟大拱手道:“王兄弟对我们坦诚相见,我们也不能不给面子,你就说吧,咋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眼前这些钱财都是杜老大取来的不义之财,王离道:“这些金银粮食都是从赵庄抢来的,我想还是要还给赵庄的百姓,我看这样吧,分成两份,一份叫三宝带去还给赵庄的百姓,另一份孟大哥你等劫富济贫,这一份就留给三位吧。”

张茜走出来道:“王兄未免太小瞧我们了,我们虽然干的是打家劫舍的营生,可是这些东西都沾这多少人的血,我们要是拿了,那又与飞云浦的那伙人有什么区别?”

看来她们是误会了,王离道:“在下绝无此意,三位行侠仗义,这些东西交到三位手里一定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果真能如此,这么多人才不算枉死。”

这话叫人信服,孟大道:“王兄弟瞧得起,我们兄弟定不负众望。”

此事已经了结,赵伯琮也已经救了下来,秦少游拱手问道:“不知道王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王离坚毅的道:“飞云浦这帮人名义上是官兵,其实就是一帮土匪,这些人作恶多端,如果不一举铲除,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遭殃,我想到飞云浦去看看,这次到荆州之后也好让义父派兵来将他们一举剿灭。”

倘若当真如此倒是一件好事,孟大三人商量之下,秦少游拱手道:“如果真能如此那再好不过,我们兄弟商量过了,我们愿意陪王兄到飞云浦走一趟。”

王离大喜拱手道:“那再好不过。”于是走到张三丰面前拱手道:“张兄英雄了得,我想自然愿意陪在下去飞云浦走一遭吧。”

张三丰瞪了他一眼嘻嘻笑道:“你这一点大帽子带在我头上,我要是不去是不是太不够义气了?不过你可要管我酒钱。”

众人大笑,秦少游道:“杜老大那里多的是好酒,张兄还用担心没有好酒不成。”

当下就将金银粮食分成两份,一份交给三宝等人,一份交给孟大兄弟。三宝不愿离开王离,就将东西交给另外几个人带走,孟大又怕路上再出什么意外,干脆派手下兄弟护送去追赵庄的人,孟大等人挑选几十个精干手下跟着王离朝飞云浦追去。

天黑之后就在离飞云浦五里外的一间破庙中生火扎营,随便吃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并将为何离开八字军,如何来到湖北境内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孟大等人多少听来有些失望,秦少游道:“国破家亡,我们兄弟虽然是江湖草莽中人,但时时思精忠报国,一心想要投奔岳爷帐下效力,可是岳家军军纪严明,我们草莽中人有苦于没有人引荐,这才带着手下兄弟占山为王,想着劫富济贫,总能为百姓做点事情。”

孟大拱手道:“不知道王兄弟能否帮忙替我们引荐岳爷?”

王离道:“我少时曾和岳将军有过一面之缘,也有幸与他一起杀敌报国,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不过在下的恩师施全倒是在岳将军的结义兄弟,三位若有投军之心,在下倒有可以让恩师引荐,只是进了军营就没有在江湖上的逍遥快活了。”

三人一听大喜,张茜道:“王兄可曾听说岳爷正在加紧练兵招募兵马,近日将攻取襄阳?”

王离点点头道:“一路上我也有所耳闻,岳将军用兵如神,手下又都是忠肝义胆的猛士,只要上下一心,收复襄阳不是难事,怕的是刘豫一败,必定向金国求助,金军又会乘机南下,到时候不知道又要葬送多少无辜性命。”

秦少游道:“少将军说的有道理,咋们与金国人打了十年的战,我们一直是胜少败多,从军力上来说,我们眼下还不是金国人的对手,要是当真硬拼起来只怕会吃亏的。”

一语中的,王离道:“秦兄果然见识不凡,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

张茜“哎”一声道:“如果咋们要是灭了飞云浦,将杜老大劫来的金财粮食都送给岳爷,这样不仅可以为岳爷提供粮草,同时除掉刘豫在飞云浦的一股精兵,这样一来不是为岳爷减少了不少压力?到时候咋们再去投奔岳爷不是更有面子,也管叫岳家军不敢小瞧咋们。”

孟大等人连声称好,王离笑道:“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果然是女中豪杰,可比当年替父从军的花木兰了。”这话引得众人大笑,张茜羞答答的低下头,王离接着道:“攻下飞云浦哪会那么容易,就算召集三位手下所有兄弟就算没有帮手也很难成事,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孟大道:“要我说咋们干脆不如偷偷摸上山,一刀将杜老大杀了一了百了。”

秦少游急着道:“杀了一个杜老大还会有另外一个杜老大出现,咋们杀的完吗?只有斩草除根才能以绝后患。”

王离道:“秦兄说的对,杀了一个杜老大有什么用,只要飞云浦存在一天就是一个祸害。”眼看天色已晚,王离道:“天色已晚,各位都早些休息吧。”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张茜追了上来轻声道:“你去陪陪赵姑娘吧,她这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一直陪着伯琮,我想她心里一定是不舒服的。”

还是女儿家了解女儿家的心思,借着昏黄的灯光,只见青衣坐在墙角的一堆茅草上,怀里抱着赵伯琮,孩子已经入睡了,她还眼睛还是一刻不愿离开。这让王离想到青衣和自己的身世,她们都是在乱世中失去亲人的孤儿,今天又多了一个孤儿,真可笑他终于还是无能为力。

一声叹息之后走到青衣身边,赵伯琮稚嫩的脸颊上带着青涩的表情,但愿他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就不会感受到那么多的痛苦。王离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他睡着了吗?”

青衣带着柔情一悲痛道:“刚睡着......”王离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青衣又道:“伯琮是个可伶的孩子,希望他长大之后不要像我们一样。”

谁又愿意这样呢,王离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你和我是最了解的,谁不希望有个家。”忍了忍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是带他回去交给居士吗?”

青衣叹道:“我们刚从剑阁出来又回去,这一来一回又得绕一大圈,我想还是交给三宝和孟大哥他们照顾,要是带回剑阁又能做什么呢?无非是学到一身武艺,到头来打打杀杀过的还是不太平的生活,我不想他这样。”

王离点点头道:“我们以后都是他的亲人,你别太难过。”苦笑一声到:“本来说好陪你去找父亲的,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多事情,恐怕要多耽搁些时日。”

青衣自然是了解他也有他的难处,轻声道:“大事要紧,我理解。”

王离只觉得有愧于她,低头道:“你也早点休息吧,这一天你肯定是累坏了。”

青衣心中暖暖的,一笑道:“江湖儿女身不由己,这一路上都是你在照顾我,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你不用对我那么客气。”王离一笑转身走,青衣追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有出去吗?”

王离道:“我们这么多人住在这里,我还是出去看看外边的情况。”说着就走,走到门走,只见张三丰坐在门槛上侧身靠着墙已经睡了,于是轻轻走出去。谁知刚抬起脚,张三丰就伸出脚来,王离一个踉跄撞出去,差点摔了一跤。再回头张三丰还是睡得很死,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还要装出这幅摸样,王离踢了他一脚道:“臭和尚,你装什么算?”

说完转身要走,张三丰哈哈哈大笑出来道:“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王离不屑与他口舌之争,接着往前走了两步,张三丰还是不消停;于是转身走回到他跟前指着他道:“臭和尚你脑袋长虱子了是吧?”张三丰摸摸自己的光头有笑了出来,王离骂道:“闭嘴,别打扰别人清净。”

张三丰嘴里念道着“哟哟哟生气了?”见青衣正看着他们并指着青衣道:“别动手动脚的,人家看着你呢。”

王离瞧了眼青衣,又踢了他一脚道:“臭和尚吃饱了没事干,小爷看到你就心烦。”于是转身出去,只听到张三丰在身后扔下一句“郎情妾意”,用斗笠盖住自己的脸睡去。

张三丰此人实在有趣,年纪轻轻武功了得却没有一点架子,喜欢胡闹有没有什么脾气,古灵精怪又讨人喜欢,王离与他认识不过半天,不过两个少年都没什么心机,坦诚相见,他们注定已经是一辈子的朋友。因此互相使坏不过是胡闹罢了,只会增添点乐趣,谁都不会因此生对方的气。

天亮之后孟大三人带着王离青衣往飞云浦方向去,五人将马藏树林中间走到山坡上,山坡下面是一条宽敞大道,对面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峰,半山腰上赫然一座军营,从军营往下看去,一条大道尽收眼底。也难怪飞云浦兵强马壮财源滚滚,扼守这等要地,只要山下有任何商队或大宋兵马经过,他们并可居高临下,骑兵不用般柱香就能冲到山下,如此一来谁人又能逃过他们的围追堵截,若想安全从此处通过就只能乖乖拿钱孝敬,这伙人有钱有权自然就无人敢惹越做越大。

孟大指着那座山寨道:“王兄弟,那就是飞云浦。”

秦少游道:“杜老大就是凭借着这里的地势扼守这条大道抢劫路过的商人和朝廷的军队,他手里人多,刘豫有可是随时派兵支援,朝廷根本就不敢派兵来剿。”

王离道:“这样的地势,只要手里有三五千人,粮草充足,足以抵抗三万精兵。”秦少游学识渊博,通晓兵法,王离问道:“秦兄依你看,要攻破这座山寨用什么办法最好?”

秦少游答道:“用兵之道在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飞云浦依托险地,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要想取之比登天还难。”

张茜道:“杜老大再怎么厉害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我就不信他能面面俱到。”

王离点点头道:“张姑娘说的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咋们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放手,不管怎么说都要摸清楚飞云浦的情况才好下一步计划。”

秦少游指着道:“王兄请看,山寨依山而建,三面是断崖,只有正面可以上去,可正面自上而下设有三道防线,每道防线都有百余把强弓硬弩把守,想要上去就要先过三道防线这一关,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王离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想到飞云浦去看看,先摸清楚山上的情况。”

孟大道:“这也好,只是飞云浦防守严密,最好等到天黑之后再去。”

王离笑道:“那倒不必,我自有办法。”

张茜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去,就算是出什么事大家也能互相有个照样,总不至于会吃亏。”

秦少游却不同意道:“万万不可,打探消息这事人越少越好,人多了反而碍事,王兄执意要去我看不如让赵姑娘陪你一起去,王兄聪明机智,赵姑娘武功高强,你们来那个人一起去再合适不过。”

王离拱手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三位安心在此等候即可。”

既然飞云浦三面都是断崖,告辞之后王离与青衣就骑马绕到悬崖下面,果然飞云浦三面都是百余丈的悬崖峭壁,上面的人只要专心守住前面在派几个人看住三面的悬崖就能牢牢守住要塞。

青衣轻功了得,从断崖下面上去不是难事,王离轻功虽然不怎么样,不过以他的本事想要爬上悬崖也不是不可能。二人选了一处相对不算险要之地攀爬上去,青衣凭借轻功,轻而易举并到了山顶,王离还是要费些功夫。杜老大却实是个心细之人,他明知断崖上一般人根本上不来还是派了一队人驻守,幸好这些人狂妄自大,只顾喝酒玩乐全然不顾后面有人上来。两人怕打草惊蛇反而误事,于是避过岗哨朝山寨摸去。

山寨里的情况与后山完全不一样,大白天依旧戒备森严,有人操练有人巡逻,杜老大果然不是一般的土匪强盗,也怪不得这个飞云浦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想要在山寨中做文章更不容易。

避过岗哨来到正殿,只见大殿关着门,真奇怪大白天关着门,不知道搞什么鬼。两人跃上房梁朝里面看去,殿中七八个人正在议事。除了杜老大和手下几个头领之外,另外还有两个人,从衣着看来,其中一个是大胡子的金国人,看来地位还不低,另外一个人披着一件黑袍,满头白发,大约五十来岁的样子,不过容光焕发,一看并知道武功高强。还记得前两天前救过那一家人,那个黑袍人就是与洛白水交手的那个黑衣人,他虽然没有蒙面,王离和青衣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在蜀中的时候出手救了完颜兀术,之后又拦路杀人,现在又出现在飞云浦,她们到哪里这个人就阴魂不散的跟到哪里,看来此人也绝非善类。只听到杜老大嬉笑着拱手道:“尊使远道而来,小的万分荣幸,小的这山寨中倒是有些奇珍异宝,小的这就命人拿来孝敬尊使。”

那金国使者喝道:“不必了,杜将军我奉四太子之命到此就是想告诉将军别辜负了四太子的重托,要不然你我都担待不起。”

完颜兀术怎么也对飞云浦感兴趣,王离不解。只听杜老大道:“四太子和皇上对属下恩重如山,属下自当尽力而为,只是不知道四太子有什么事情吩咐属下去办?”

杜老大口中的皇帝当然不是赵构,而是伪齐的刘豫。金国使臣听到这话自然高兴不已,指着身边的黑袍人道:“杜将军,这位是水镜先生司马前辈,他是秦相国派来协助将军的,至于让你做什么他会告诉你。”

水镜先生司马云在江湖中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以他的武功在江湖之中可以排上前几号,武林中人都知道他是秦桧的人不屑与之为伍。秦桧在朝中是主和派,私下与金人一直都有来往,想当年黄天荡大捷,完颜兀术本来已经被围困,就是秦桧派司马云引路,完颜兀术才能死里逃生。这个小小的飞云浦怎么连完颜兀术与秦桧这样举足轻重的人都插手进来,虽然用意不明,不过此时此刻只能是与岳家军即将攻取襄阳有关。

杜老大拱手道:“司马先生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杜某三生有幸,敢问先生四太子与秦相国有何吩咐?”

司马云不动神色道:“杜将军,最近岳飞正在整顿军备你可知道为何?”

杜老大脑子一转道:“在下早有耳闻,有消息说岳飞此举是为了不日攻取襄阳。”

司马云道:“看来杜将军果然消息灵通,岳飞已经向朝廷上表攻取襄阳,秦相国身为大宋忠良自然要为大宋出力,岳飞攻取襄阳必定有一场血战,既要耗费钱财又要伤及无辜百姓性命,相国不忍百姓流血,所以要杜将军协助替四太子办一件事。”两人在房梁上听这话气愤不已,如果说秦桧也算是忠臣,那这个天下的忠臣也太多了。司马云接着道:“岳飞近日派人去接家人团聚正好要从杜将军的地盘上过,日前老夫本来已经将他一家人拿下,可后来又出了点状况被她们给逃脱了,老夫带人找了两天,可是她们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老夫才来找杜将军,希望杜将军能够派人堵住通往洞庭湖的各个路口,再派人配合韩常将军把人搜出来,岳飞仁孝天下皆知,只要有他的家人在手,收复襄阳他就有了后顾之忧,倘若他一意孤行收复襄阳,他的妻儿必死,他将落个不孝之名,如果他畏首畏尾不敢出兵,秦相国也可乘机治他怯战之罪罢了他的兵权。”

好歹读的计策,如果让此计成功,岳飞只怕是要身败名裂,日后谁还愿意追随他抗击金兵。原来那天傍晚她们救的人就是岳飞的家人,这么说来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司马云找不到人,看来是那日之后洛白水怕再出什么意外就带人藏进深山当中只等岳飞派人来接应。这趟总算没有白来,这个消息可要比攻下飞云浦重要一百倍。

两人刚想走,只见一个人影闪过,一个穿着红衣的姑娘摸到大殿外面。二人不知道这个人为何而来并再等等看,只见那姑娘用手指在窗口上戳了个洞往里边望去,接着就轻轻拔出腰间匕首,看来她是来杀杜老大的,不过她这时候来可是选错时候了,司马云武功了得,她这一动手岂不是自投罗网。她自投罗网也就罢了,因此杜老大肯定会对山寨上下严格盘查,这样一来岂不是也把她们也给出卖了。

不等红衣姑娘动手,两人并从房梁上跃下来,她丝毫没有察觉二人落在她身后,青衣一伸手并点了她的穴,顺手将她的匕首夺了过来。到处都是巡逻的岗哨,王离将人背起来跟在青衣后面就钻进了一间柴房。只见柴房里堆满了东西,不知道多少支麻袋和是几十口的大箱子,并将那姑娘丢在麻袋上面,这时候倒是看清了,原来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她这一身打扮倒是让人想起了巾帼妇人梁红玉。

红衣姑娘瞪了眼前这一男一女两个人骂道:“放开我臭流氓。”

好心好意就她一命,她还不领情,王离将脸凑了上去道:“这么漂亮的姑娘何必要寻死呢?”

红衣姑娘很不服气道:“要不是你们捣乱,本姑娘已经把杜老大给杀了。”

这姑娘除了难缠之外还不知好歹,王离懒得和她说话。青衣走上前替她解开穴道道:“好了你们别吵了,要是让人发现就麻烦了。”

红衣姑娘活动活动筋骨问道:“你们也是来杀杜老大的吗?”突然拉住青衣道:“姐姐的的武功真厉害,刚才你们出现在我身后我一点都没察觉。”

这是怎么回事,转眼就这么热情,青衣摇了摇头将匕首交到她的手里。王离冷笑道:“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谁是你姐姐?叫那么亲热干什么?”

红衣姑娘朝他吐了吐舌头道:“我有没叫你,自作多情。”

王离道:“狗咬吕洞宾,早知道干嘛救你。”

青衣接上话道:“你为什么要来杀杜老大?刚才和杜老大在一起的那个人叫司马云,江湖上的人都叫他水镜先生,刚才你要是动手了,我们也救不了你。”

红衣姑娘吃了一惊道:“杜老作恶多端,江湖上的好汉人人得而诛之,不过还好有你们,多谢了。”

王离瞅了她一眼道:“三脚猫的功夫,连我你都打不过别说杜老大了,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红衣姑娘一听气道:“你怎么老是和我作对?”

青衣劝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还真想把杜老大招来是不是?”这一说两人都消了气,青衣又问道:“对了你什么人?”

红衣姑娘抬起头微笑着道:“我叫郭婷,安国夫人梁红玉是我的姐姐。”也难怪她一副女中豪杰的打扮,安国夫人梁红玉的妹妹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只不过这样贸然行事未免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郭婷说着就围着两人转了两圈道:“你们敢到这种地方来,胆子还真不小呀,敢问是哪路上的英雄?”

青衣笑道:“我们不过是两个闲人罢了,哪敢和梁夫人的姐妹相比。”

这句奉承的话叫郭婷津津有味,使着小性子就要闯出门去,要是换了别人王离肯定阻拦,可是郭婷娇惯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她要走就让她走好了,不让她出点亏她不知道江湖险恶的道理,索性不拦着她。

郭婷正要伸手开门,一只酒坛子突然落了下来吓了她一跳,退了回来。要是坛子摔到地上,肯定会引来杜老大等人,王离眼疾手快,伸出脚去,酒坛子并安安稳稳落在脚背上面,他一抬脚酒坛子抛了起来,他一伸手将酒坛子抱在怀里。抬头一看,张三丰若无其事的挂在房梁上,他知道王离会到飞云浦来所以早就在着等着,三个人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一直在房梁上注视着三人的举动,知道郭婷想要闯出去才出手阻止。

王离哈哈一声笑道:“张兄何时做了梁上君子呀?”

张三丰道:“王兄不也做着见不得光的事情。”说着就从房梁上落下来道:“你们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说着走到那几口箱子面前打开两个箱子,里面金灿灿的全部都是珍宝,什么金银珠宝,翡翠琉璃应有尽有,三人惊了个呆,张三丰得意的道:“怎么样?大开眼界吧,这些箱子里全都是。”

郭婷抓起一块白玉问道:“这里怎么有这么多财宝?”

张三丰哈哈一声道:“所以嘛,等咋们回去之后就带人来将这帮土匪一网打尽,再把这才财宝都给分了,那咋们可就发财了。”

他见钱眼开,毫不动脑子,青衣瞪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是从钱眼里钻出来的吧。”

张三丰摩拳擦掌道:“这么多财宝,你说咋们应该怎么分?”

听他们这话,恐怕是落到土匪窝里了,郭婷道:“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呀?东西还没到手呢,你们就想着怎么分赃,哪有你们这样的?”

张三丰嬉笑道:“只要是我看中的,那就是我的。”

没想到张三丰也能说出这种有野心的话,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他这一激动,一只四四方方的锦盒从袖子中掉出来落在地上,他正想伸手去拿,青衣一脚将锦盒踢开,等他回过头,锦盒已经在青衣手里。张三丰心痛万分,青衣可不和他客气,只见那只锦盒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制成,上面镶着玛瑙,棱角处都用金片镶着,做工十分讲究,就说这个锦盒已经价值不菲,想必锦盒里边装的东西就更值钱了。

青衣打卡锦盒,里面是一颗鹅蛋大雪白的珠子,自言自语道:“夜明珠......”

夜明珠是天下少有的宝贝,人们只闻其名,不见其实,王离和郭婷不禁要一睹芳容。张三丰道:“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还给我。”

青衣合上锦盒道;“夜明珠只有皇宫中才有,你又是哪里顺手牵羊来的?”

郭婷道:“这杜老大除了杀人,竟干些挖人坟墓的事,肯定是从坟里抛出来的。”

不用说,夜明珠肯定是张三丰从这些箱子里面找出来的,他早就来到这里,肯定想将价值连城的东西带走,他身上不知道还带了什么宝贝呢。听郭婷说这些宝贝是挖人坟墓得来的,死人的东西未免太忌讳,青衣将锦盒放回到箱子里,张三丰本也不是爱才之人,夜明珠是珍贵,不过他也不会和死人抢东西。

这个杜老大果然聪明,他将财宝放在柴房里,就算是有人来偷盗,肯定也不会有人想到东西放在柴房里。既然箱子里的是财宝,那麻袋里肯定也是好东西,王离拔出剑插在一个麻袋上,白花花的大米流了出来,看来其余的麻袋里也肯定都是大米不假了,这些大米够几千人吃上一两个月,而且不知道像这样的柴房还有多少间。这个飞云浦以前是个军营,今天不但是个土匪窝,还是杜老大藏污纳垢的地方,为了得到这些粮食财报,这伙人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百姓,有挖了多少人的坟墓,想想并觉得可气。

巡逻的脚步声在柴房门前停下,看来是例行检查,不等开门四人就从窗口窜了出去落在外面,哨兵丝毫没有察觉。耽搁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离开,转过角落,前面传来了杜老大的声音。这样就走了未免也太遗憾了,王离灵机一动喝道:“快来人呀,有人闯入山寨。”

张三丰走在最前面,听到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转身一看,身后的三个人已经没了人影。巡逻的哨兵听到声音,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来,张三丰出现在人眼里,哨兵呼喊着杀过来,张三丰这才明白被王离出卖了,气着骂道:“妈的,又被这个混蛋给耍了。”骂完转身就跑。

这下子就热闹,山寨里的各处明暗岗哨里的人纷纷冲出来围追张三丰。还是要感谢那个金国使者帮的忙,在主子面前出了这样的事情那还得了,要不卖点力气那还不是等着找骂。如此一来,山寨里面的部署就尽在眼底,王离、青衣、郭婷三个人躲着一堆草垛后面看得清清楚楚,这下子好了;所有卫兵都去追张三丰去了,三个人大摇大摆的从正面走出去。

王离和青衣去了很久都不见回来,孟大兄弟等的心急如焚,突然见到对面山寨中人头攒动,张茜指着道:“大哥快来看,飞云浦好像出事了。”

模糊中只见人影来回跑动,秦少游“哎呀”一声道:“不好了,八成是王兄她们让杜老大给发现,咋们还是快去看看吧。”

杜老大带着这人一路追赶,终于将张三丰赶到了后山的悬崖边。再次见到张三丰,又让张三丰给耍了一圈,杜老大恨得牙痒痒,骂道:“又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怎么老是和我过不去?”

张三丰摆手笑道:“那我能有什么办法,肚子饿了总不能不吃饭吧,你这里好酒的味道我十里外就闻到了。”

司马云从众土匪头顶跃过,一掌朝张三丰胸口打去,水镜先生的武功他不敢小觑,运足功力挥拳打去,拳掌相对,两人各自退后了三步。看样子是遇到硬茬子了,司马云运足掌力于双掌上,脚下一用力跃起白鹤亮翅,一招泰山压顶一掌朝张三丰击去,张三丰大吓,一个马步霸王举鼎,“啪”一声被震得连后退。司马云乘机连环脚朝他胸口踢来,张三丰边退边挥掌化解。杜老大三番五次吃他的亏,眼下有司马云出面,总算是解了他心头一口恶气。张三丰往后退了几丈已经退到了悬崖边,退无可退,身子往后一倒,几乎与地面平行,接着一闪身躲了过去,司马云这一脚踢空了就从断崖上落了下去。

在场所有人迎了上来走到悬崖边,要是司马云就这么一命呜呼了,那也太胡扯了些。只见司马云跃了上来,从众人头顶飞过落在地上喝道:“好强的内力,阁下是少林寺什么人?”

司马云果然厉害,几招就知道张三丰师出少林,张三丰笑道:“我是个和尚,你说我和少林寺什么关系?”

就连眼前这个小和尚都收拾不了,那在杜老大等人面前不是太没面子了。司马云气道:“那好,老夫到要向小师傅讨教几招了。”

张三丰一摆手道:“慢着,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也杀不了我,那咋们还打什么呀?”说着一跃从悬崖上落了下去“后会有期。”一声已经已经不见人影。

就这么让人走了,杜老大甚是不甘心,问道:“司马先生,你就这么让他跑了?”

司马云大气,一挥袍子转身走了。那金国使臣冷冷道:“都说飞云浦防守严密,杜将军我看也不过如此。”说完随司马云一块去了。

杜老大气不打一处出来,一把将看守悬崖那队人的头领拉过来,只闻到一身酒气,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一脚就将那人从悬崖上面踢了下去。那人惨叫着摔得粉身碎骨,手下人吓得浑身发抖,杜老大狠狠道:“我看谁要是再敢玩忽职守,就自己从这里跳下去。”“哼”一声转身推开人群而去。

孟大等人快马刚下山,就遇见王离等人快马从飞云浦冲下来,见到她们平安无事三人窃喜。孟大打马迎上去拱手道:“王兄弟,赵姑娘你们没事吧?”

王离哈哈大笑一声道:“这一趟总算没白跑。”

青衣拱手道:“没事,让三位挂心了。”

三人大笑一声,秦少游道:“我就说王兄才智过人一定没事,你们看我没说错吧。”见又多了一人,并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青衣道:“这位是郭婷郭姑娘,她是去刺杀杜老大的。”

有胆量去刺杀杜老大的人,不用说一定是江湖豪杰,三人是佩服的。张茜急着问道:“那杜老大死了吗?”

青衣摇了摇头道:“司马云就在杜老大身边,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

司马云武功了得谁人不知,只怕王离三人联手也不是对手,可惜杜老大运气实在太好。孟大问道:“对了王兄弟,刚才飞云浦乱哄哄的,我们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

王离哈哈大笑道:“他们都在抓那个和尚。”原来是张三丰,众人一阵大笑,王离道:“此地不宜久留,咋们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说着纵马朝山谷跑去,张三丰匆匆跑来,在身后喊道:“喂,等等我......”众人飞马而去,张三丰施展轻功追了上来,一跃落到郭婷身后,与郭婷同乘一骑。

郭婷大气骂道:“臭和尚你干什么?”

张三丰道:“你别那么小气嘛。”

张茜笑着问道:“张兄你那头驴呢?”

众人听了一声大笑,张三丰喝道:“它不太听话,待会我就回去把它宰了,咋们可就有肉吃了。”说着并消失在山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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