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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决战京师

张不驴带领大队人马冲出开封,直奔金军大营。刘豫的性命事关重大,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完颜兀术和王离不会冒险,唯一把稳的方式就是将刘豫押往金军大营看管,他更知道一旦刘豫进了金军大营,想要再将刘豫救出来就难上加难;何况金国的大队人马很快就能抵达,等大队金兵赶来之后,一切就已经成为定局,他必须抓住机会,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一行人刚出城,就被王离一人一骑挡住去路。张不驴打马走出来,王离就在眼前,张不驴虽然痛恨他,此时却不敢出手。他太了解王离了,主动送上门的鸭子你未必就能吃到它的肉。

王离微微一笑道:“张不驴,你不是在找我吗?”

黑袍下的呼吸透出阵阵寒气,杀气随之而来。他一挥手对身边的头领轻声道:“你们去追完颜兀术。”手下人提刀抱手,大队人马从王离身边匆匆而过,丝毫不作停留。张不驴慢悠悠道:“王离,咋们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王离仰头哈哈大笑一声道:“好啊,先追上我再说吧。”他调转马头,挥起马鞭抽在马背上,快马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张不驴大喝一声跟在后面,快马追了过去。

人都走了,青衣和白使从树林间走出来,白使不解的道:“姑娘,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青衣同样不知道怎么回事,施展轻功跟着追去。

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在林间飞驰,张不驴坐下的快马乃是宝马,速度耐力都要比王离的马好,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两人几乎齐头并进。王离义无反顾,拼命的往前跑,他想把张不驴带得更远,让他永远别想追上完颜兀术等人,为完颜兀术一行人赢得更多时间。

张不驴并不傻,王离的用意难道他还能看不出来?跑着跑着,张不驴的人影不见了,就连马蹄声也没了。王离“驭”一声停下马,他调转马头四处观望,林间雾气很大,四周一片寂静,他再也看不到张不驴的人影。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难以置信,杀气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眼前突然出现一条黑影,王离翻身落到马下,只听道马匹嘶鸣一声摔倒在地上死了。

王离落到马下,双手间露出修长的指甲,指尖各自夹着三枚凤钗,她根本不是王离,而是月凤凰假扮的。张不驴的武功实在太高,她知道王离今天要与张不驴拼命,她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王离的命,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愿她已经拖了足够长的时间,王离等人已经脱险。

不管结果如何,她不想坐以待毙。月凤凰一挥手,六支凤钗一同朝张不驴射去。张不驴上了她的当,怒不可言,大喝一声道:“找死。”黑袍一挥,六支凤钗反而朝月凤凰飞去。月凤凰躲避不及,六支凤钗从她胸前穿过,顿时扑倒在地,脸上的人皮面具落下来,露出她美丽的容颜。

青衣、白使与王离等人几乎同时到达,可惜为时已晚。王离扑上前去将她抱起来,月凤凰满口鲜血,还不住往外流;六支凤钗从她胸口穿过,衣服上一片绯红,将王离的双手也染红了。王离喝道:“凤凰,凤凰……”月凤凰用最后一口气睁开眼睛,王离咬着牙道:“你怎么那么傻呢?”

月凤凰脸上带着笑容艰难的道:“是你给了我做为一女人应得到的一切,是你让我正真的做了一回女人,我真的很感激你。”王离的眼角落下泪来,在场众人不禁叹息。月凤凰又道:“我以为我能帮你的,你什么还要回来……”她一边说,泪水一边从眼角掉下来。

王离的心都碎了,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道:“别说了,凤凰你别说了,……”此刻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他的心情,他心痛得几乎昏厥,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他感觉到痛。

月凤凰的目光越来越微弱,她在王离耳旁轻声道:“夫君……”刚说完,手臂就落下去再也没有睁开眼。王离惊呆了,他将月凤凰抱得紧紧的,他终究失去了她。

这种生死离别的戏张不驴看得太多了,他杀了多少人就连他自己也数不过来。死一个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他没有感情,没有悲伤和痛苦,顽石或许还有救,他只是一个躯壳,当他抛弃新婚的妻子,从那一刻开始,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他用不择手段不断扩张自己的野心,也许他应该沾沾自喜,可他已经失去一切。

又是一笔血债,尽管大家都知道想杀张不驴一定会有人要死。张不驴将目光落在白使身上,他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背叛他的人。虽然看不清他的脸,白使却被他吓得浑身冒冷汗。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背叛他的人白使最清楚,白使不敢往下想,还是逃命要紧,转身施展轻功往林间逃去。张不驴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鬼域神功》变化无常,白使的轻功再高却敌不过张不驴神出鬼没。刚逃了几丈远,眼前突然察觉不对劲,又逃了回来,冷不丁就被张不驴一掌拍在后背上摔出去,满口鲜血,到底他武功了得,又处处防备,这一掌还没要了他的命。

青衣答应过他饶他一命,拔剑一跃挡在张不驴面前,挥剑将他逼退。张不驴握紧拳头对青衣喝道:“想来送死,那就成全你。”话音刚落,只听道“呀”一声,袁忠烈跃起一刀从背后朝张不驴头顶劈去。张不驴伸手一拦,空手夺白刃的武功将袁忠烈手中钢刀抓住,一用力,钢刀断成两截。张不驴大喝道:“不自量力。”他一挥袖撞在袁忠烈胸口,袁忠烈只觉得胸口痛得似乎被砸碎了一般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再落到地上时已经满口是血弹动不得。

乐伦和唐津生扑过去,唐津生将他抱起来喝道:“袁兄,袁兄……”袁忠烈眼珠瞪得圆称,头一斜并死了。

又死了一个人,众人狠狠叹了一声,不禁落泪。王离慢慢将月凤凰放到地上,抓起地上的剑走到青衣身边。张不驴摆手仰头哈哈大笑一声道:“我是天下第一,没有人是我的对手。”说完握紧拳头道:“来吧王离,今天我们就做一个了断。”

王离拔出剑与青衣一起往前跑了三步,二人同时一跃而起,如同搭在弓弦上的箭一般朝张不驴刺去。两人的武功都已经不是当年,这一剑又快又狠,势如破竹逼得张不驴连连后退。要想这一剑就救他制服绝不可能,《鬼域神功》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变化莫测,转瞬之间就能偏空消失,转眼间又能出现在身后,这样的武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张不驴偏空消失,两人扑了个空,但二人早已经领教了他的厉害,当然处处小心。身后杀气袭来,两人翻身一跃,张不驴双掌劈空,内劲将落叶震得乱飞。青衣使出招白鹤亮翅,一剑朝他眉心刺去,王离同时卷起落叶,一剑朝他下盘扫来,张不驴不慌不忙,空手抓住青衣的剑,一招千斤坠将她往地上一抛,青衣重重摔在地上,同时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在地面上,一股强劲的内劲逼向王离,王离一剑插在地面上跃起来,一招春风化雨,化解张不驴内劲的同时,一剑朝张不驴喉咙刺去,张不驴伸手一挡,王离手中剑与他掌心相对,却刺不中张不驴。乘王离与张不驴互拼内力,青衣跃起来,举起剑朝张不驴扑来,谁知张不驴一抬手,青衣的手臂软绵绵的,手中的剑却朝王离刺去,王离大吓,急忙收剑一躲,反而结结实实的挨了张不驴一掌飞出去,还不容易站稳,嘴角却流下几滴鲜血。

青衣退到王离身边,这一阵算是败得一塌糊涂,王离运足功力这才化解住体内乱走的真气。洛白水拔剑扑上去,司马云此时也从林间冲出来,这两人联手绝非张不驴的对手,互拆了数十招,二人并渐渐落了下风。王离青衣又扑上去,同时铁华、张三丰、乐伦、段横四人同时出手,转眼间与张不驴交手的人已经多达八人。纵使这八个人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双拳难敌四手这句话在张不驴身上并不适用,反而应付得游刃有余互有攻守。

当初在荆州的时候,张不驴一人之力对抗天下高手,天下英雄之所以能取胜,那是因为当时有沐子风、燕初晨、上官剑南、云间居士、素圆大师、陆雪琪这等天下顶尖高手相助。如今张不驴的功力已经恢复七八成,八人联手就算豁出性命,也未必见得能与他打个平手。久久不能分出胜负,灵隐吴弋等人在一旁心急如焚。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齐心协力杀了刘豫,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索性灵隐吴弋拔剑迎上去,一旁看热闹的沐映雪和唐津生也扑了上去。

这一战从早上打到正午不分胜负,又从正午打到傍晚。大家已经精疲力竭,所有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受伤,张不驴也不例外。一场厮杀变成鏖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越是惜命,也许死的就越快,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命相搏。

天色已经不早,再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韩随曾说过,《鬼域神功》在夜里将功力大增,加之今天一整天都是阴天,天黑之后伸手不见五指,张不驴神出鬼没,到时候张不驴就会占尽天时地利,到时候要想杀他就更难。

没有人比洛白水更了解《鬼域神功》,洛白水同样清楚,天黑之后大家就会被张不驴各个击破,到时候他会把所有人都给杀了,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洛白水持剑喝道:“天黑之前大伙最好将这狗贼给杀了,要不然大家都别想活着离开。”

经过洛白水的提醒,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既然是拼命,拖的越久反而夜长梦多,要是自己死了也能换张不驴一条命,那又何妨?王离不顾性命,像一个疯子般朝张不驴扑去。他手里的剑越舞越快,他这也算是破釜沉舟,丝毫没有给自己留退路,身上又挨了几下,他还是忍着痛一往无前。一天过去,被王离等人拖了一天,再谈救刘豫的话已经为时已晚。张不驴知道王离是来拼命的,他自以为天下无敌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可今天,他这横的也怕不要命的。王离等人要在天黑之前杀了张不驴,张不驴同样要将这场厮杀拖到夜里,争锋相对,只有置之死地才有一线生机。

王离都不要命了,其他人同要如此,拼死厮杀一阵,逐渐占了上风。那又能怎样呢?张不驴就像是一只刺猬,大伙占了上风却一时间不能与他分出胜负,时光匆匆,不能分出高下,迟早会被他拖到夜里。王离运足掌力于左手上,乘张不驴行动稍有不慎,一掌朝张不驴胸口拍去,张不驴眼疾手快,同样一掌朝王离打来,王离一掌打在张不驴胸口的同时,张不驴也一掌打在王离肩上。王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剧痛,摔出三丈远,张不驴也好不到哪去,王离这一掌用尽全力一掌将他打得连连后退。洛白水乘机一剑刺向他头顶,张不驴头一斜,戴在头上的帽子被刺穿,露出脸来。

天下间知道张不驴真实面目的人只有刘豫和董妙两人,这时候大家终于看清他的脸。二十余年来他都披着黑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一张脸白如雪花;那场大火将他烧得面目全非,他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是董妙移植上去的,没有头发,光着头,从脖子以上的部位都如脸一般雪白。董妙有本事给他一张脸,却不能消除皮肤之间的接口,他的脸由几十张人皮组成,接口处的疤痕清晰可见,就如同大地上的裂缝一般可怕,这张脸如此恐怖,恐怕这就是他不敢示人的原因。

揭下面纱,众人惊呆了,张不驴同样不知所措。铁华乘机一枪朝他刺去,张不驴一转头,铁枪已经刺在他的肩上,铁华“呀”一声用力一推,推着张不驴往后滑去。张不驴被疼痛惊醒过来,抓住铁华的铁枪,大喝一声站稳后一用力,铁华手中的铁枪被他折弯,他一掌打在铁华胸口,铁华飞出去,胸口留下一个掌印身受重伤。

王离大喝道:“大哥……”说罢纵身挥剑刺向张不驴,张不驴一闪身消失了,王离扑了个空,等他再转过身,张不驴出现在他身后,他身子一斜,一双铁抓从他胸口擦过,王离身上留下一道抓痕。张不驴也疯狂了,他化作一股黑烟在王离身上盘旋,突然出现在王离背后,这一招王离在荆州的时候就见过,今天他一样毫无招架之力;王离抬起头,张不驴的铁爪已经举得高高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不驴的铁爪落下。

众人大急,吴弋喝道:“公子……”他用尽全身力气窜出去。张不驴挥爪并打在吴弋胸口上,王离逃过一劫,吴弋倒在地上,胸口五个血窟窿。洛白水和灵隐挥剑将张不驴逼退,王离跪在吴弋面前,吴弋虽然是他的下属,一直以来他都把吴弋当成家人、兄弟,今天却是他害死了吴弋,可他的泪水已经流干了,心里如铁是一般坚硬。吴弋用尽力气抬起头看着王离。他丝毫没有责备之意,反而露出笑脸,不想他伤得太重已经不省人事。

再回头看,乐伦、灵隐、唐津生、段横早已身负重伤;沐映雪也已经体力不支,张三丰替她挨了一掌,两人均倒在地上;只有青衣、洛白水、司马云三人还能动弹,与张不驴拼得难分难解。

天色渐渐暗下来,细雨纷纷,天气变得异常寒冷。王离、青衣、洛白水、司马云将张不驴围在中间,张不驴还剩一口气,四人同样只剩一口气。老天还是没有站在王离等人一边。天黑了,张不驴将黑袍裹在身上,他闭上眼寒气从他口中吐出来,片刻后突然精神焕发,王离四人神情紧张起来,难道老天爷真不开眼了,非要开这种玩笑吗?一瞬间的事情,要是死了岂能让人甘心。

时间凝固了,落下的雨滴也结成冰晶,张不驴深吸一口气“呀”大喝一声,天地变色,凝结成冰晶的雨滴变成暗器射向四人。正真的无孔不入,真正的漫天花雨,四人各取兵器招架,雨滴撞在剑上溅出点点火花。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司马云也顾不上什么江湖义气,保命要紧,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跃起消失在夜色当中。他已经帮了大忙,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呢?要走就走吧,王离并不怪他。张不驴跃起,一招双龙出海,双掌齐出,分别打在青衣和洛白水身上,二人摔出去倒在地上。

张不驴只剩不到两成的功力,可大家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的武功足以将所有人都杀了。王离丢下手中的剑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令张不驴怒不可言,张不驴喝道:“你笑什么?我赢了,你们都得死。”王离还是大笑不停。张不驴人影一闪,掐住王离的喉咙,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喝道:“你笑什么?我杀了你……”他一用力,王离不能呼吸,他终于看到王离痛苦的表情,不禁大笑。

小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她抱住张不驴的手臂恳求道:“主上,你别杀大哥哥,小狸求你了……”她一边说,泪水一边往下掉。

张不驴冷眼望着她,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还是来为王离求情来的,此刻张不驴是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拧下来。他不容许任何人背叛他,不容许任何人阻碍他想做的事,任何想要妨碍他做事的人都要死,他暗中运功于另一只手上,乘小狸不备,一掌打在小狸身上,小狸“呀”一声倒在地上吐出口鲜血。他连小狸也不放过,王离咬着牙望着倒在地上的小狸,再看看其他人,大家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张不驴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呀”大喝一声低下头,一把匕首插在他胸膛上。王离手握匕首,又一又次将匕首插进他胸口。张不驴万万没有想到他是这种死法,更没想到会死在王离手里,他想一用力掐住王离的喉咙,可再也没有力气,和王离一起倒下。

王离还是赢了,他赢了张不驴的自大。张不驴以为自己心狠手辣,天下人都应该畏惧他,他不知道,当畏惧到达极限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勇气和冷静;你死我活,没有人会放弃任何一点生的希望。他更忘记了王离只有一个师傅叫施全,施全的武功没人在意,恰恰出其不备最具效果,他本有无数次杀王离的机会,现在想来追悔莫及,他气息越来越弱,愤愤不平死了。

王离眼前一片昏暗,他看到漆黑的夜空当中一片繁星点点。如果以前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那今天他做的事情足够令自己欣慰,他也能像王彦有个交代。雨滴落在脸上的感觉,逐渐变得急促,他慢慢闭上眼,之后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漆黑的夜空同样笼罩着临安,相隔千里的开封和临安今夜有共同的命运,一场瓢泼大雨搅扰得让人不敢安睡。不同的是一边血雨腥风,一边王离和孟娘的孩子就要出生了。相宜坊灯火通明,柔福和竹九娘等在孟娘的房门前,屋里传来孟娘撕心裂肺的喊声。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一天,痛苦和幸福相互存在,当有了孩子以后,孩子就成为母亲的一切,那是一种辞旧迎新的寄托和对未来的希望,无疑孩子对一家而言承载了太多东西,那不仅仅是一种血脉相传。

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对于女人而言,孩子降生后,她最想听到的就是孩子的哭声,听到孩子的哭声,说明孩子活下来了。柔福和竹九娘眼眶都湿润了,房门打开,接生婆走出来行礼后道:“恭喜公主,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二人相互看了眼往屋里闯,孟娘已经精疲力竭,疲惫的躺在床上;孩子已经不哭了,包裹在被褥里安静的躺在她身边。竹九娘抱起孩子,稚嫩的孩童在她怀里睡得很香,同样作为女人,同样作为母亲让她瞎想无限。柔福轻轻拉开被褥看着孩子,脸上露出喜悦的笑。

竹九娘将孩子放回孟娘身边道:“恭喜你孟娘。”

孟娘转头看着她的孩子,疲惫的神情减少几分。这个孩子不仅是她怀胎十月的血肉,更是她和王离之间的情感。唯一遗憾的是王离终究没有在孩子降生的那一刻就看到孩子,唯一遗憾的是王离此刻没有陪在她身边。

柔福轻轻抚摸着这个乖巧的孩子的小脸道:“这个孩子是你和王离的亲身骨肉,也是我和铁大哥的义子,孟娘,你不会介意吧?”

孟娘对她微笑着道:“怎么会呢?公主收他做义子是他的福分。”

竹九娘笑道:“这回忆梅和秋儿有弟弟了,等他长大后就有玩伴了。”柔和和孟娘都笑出来,竹九娘接着道:“孟娘,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吧。”

孟娘脸色突变平静的道:“还是等大哥回来,让大哥给他取吧!”

张不驴死了,刘豫已被废黜,金兵进驻开封,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一切都在平静中度过。大幕落下,月凤凰、吴弋、袁忠烈三人死了,其他人都受了重伤,与刘豫和张不驴的争斗还能说不够惨烈吗?

无味山庄毁于大火,不过大家现在可以安心的回盛业坊。这么多人都受了伤,一座盛业坊突然变成了董妙的药房;话说回来,要不是为了大伙,无味山庄也不至于被毁,还董妙一座盛业坊也是理所当然的。石孝直、段横各自带着手下人当晚就离开开封,四省武林豪杰第二天一早也散去,开封变得安静太平。

王离一睡就是三天,郭婷一直守在他身边。所有人都没想道月凤凰是那样一个至情至热,侠肝义胆的女子;她的死令人惋惜,大家知道这件事又在王离心里又添了一道伤痕,这件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缓过神。吴弋同样如此,他是替王离死的,要不是他替王离挡了致命一招,死的应该是王离。其实最痛苦的是灵隐和木红缨,灵隐吴弋是手足之情,少了一只胳膊怎能不叫人心痛?木红缨一直没有办法在他们之间做出选择,今天老天帮她做出选择,可是这样的选择未免太过残酷无情。至于袁忠烈,他本不应死,偏偏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王离本不想让他和大家一起去杀张不驴,却拗不过他,他这个朋友,大家没有白交。

董妙在药房里忙着为大家抓药换药,贾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贾重就是那样一个人,别人不去求他,他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别人给他下跪,他同样未必管别人的死活。董妙对他这个师傅为师不尊早已见怪不怪了,对他的漠不关心更是无言以对,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气愤的是贾重不帮忙也就罢了,反而在药房里鼓捣他的那些毒药,整间药房被他搞得乌烟瘴气。董妙一肚子的气,尽管他一肚子的气,还是忍着什么都不说,贾重鼓捣贾重的,他收拾他的,你给我捣乱,我也给你捣乱。如此一来,贾重好不容鼓捣出来的东西又被他弄得一团糟。贾重同样一肚子的气,两人相互拆台相互捣乱不厌其烦,就像是游戏一般,都在等着对方来找自己的麻烦,真是让人不可理喻。

好歹董妙做的是正事,贾重不帮忙也就罢了,成天捣乱算怎么回事。西鸿寿越看越来气喃喃道:“老东西,那么多人受伤,你别成天鼓捣你那些破罐子,你不想帮忙也别捣乱成不成?”

贾重正愁没地方撒气呢,正好西鸿寿撞上来,气冲冲的喝道:“你管得着吗?”

贾重那么大的脾气,西鸿寿不乐意了,扑到贾重面前指着他道:“我说老东西,你就是没事找事倚老卖老,难道你这些破罐子能救人不成?”

贾重抓起一个瓶子喝道:“这些破罐子不能救人,却能杀人。”

西鸿寿骂道:“好啊,那你把我给杀了得了,王离都已经昏迷三天了,老东西你怎么就能心安理得在这捣乱?”

贾重骂道:“那臭小子醒不醒关我屁事?不是有人成天说自己是神医吗?你们找神医去呀!”他这话任何人听到都会被气个半死,西鸿寿不想理他,大袖一挥转身闯出去。

贾重的话算是把董妙彻底给得罪了,他这不是明摆在说董妙无能吗。董妙冷笑一声道:“有些人整天只知道捣乱,不知道真本事是不是和说风凉话的本事一样高明。”

贾重也阴阳怪气的道:“对呀!有些人学艺不精,还敢自称神医,真是可笑之极,我看也没什么真本事,真是目空一切妄自尊大。”

董妙大气,指着他骂道:“你倒是有本事呀,什么狗屁神鬼医仙,医死的人比救活的人还多,什么狗屁气死阎王,笑死阎王还差不多。”此言一出那还得了,贾重被气得快吐血,二话不说就动手。董妙也不是吃素的,别人都动上手了,他能坐以待毙不成,顿时乒乒乓乓,整间药房被砸的不像样。西鸿寿在门外听到药房里的声音,他才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情,最好打得头破血流,死上个把人才好。

天下着雪,大街上吵吵嚷嚷,比过节还要热闹。众人不禁好奇,走出盛业坊。街道两边站满开封百姓,一对金兵押着三辆马车从街上走过,开封百姓指着马车谩骂不断,更有甚者朝着马车扔东西。这哪是什么节日,分明是开封百姓发泄不满,也不知道马车上的是什么人、造了什么孽,让开封百姓民怨沸腾。

灵隐道:“这是押送刘豫父子的队伍,听说刘豫被废以后,金兵要将他押到会宁府问罪。”

再怎么说刘豫也做了伪齐八年的皇帝,临了临了,却没有一个人为他落泪,反而对他们父子皆是口诛笔伐,可想而知他做了八年皇帝,将开封百姓祸害到怎么样的地步,这就叫咎由自取。沐映雪恨恨道:“没有一刀杀了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秦少游道:“刘豫被押到会宁府以后,金国一定会治他重罪,就算不死也难逃流放的命运,这辈子别想回到大宋,这才令人解气。”

铁华叹道:“刘豫做了八年的皇帝,给金国人当了八年的奴才,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他图什么呢?”

乐伦道:“金钱、权利、女人,对于任何人一个人来说,这三道关不是轻易能过的。”众人点点头,多少英雄汉就败在这三条上,早已经不新鲜了。

安静一会,木红缨问道:“你们说金国不会再扶植一个刘豫吧?”

张三丰哈哈大笑道:“刘豫已经让他们操碎了心,金国人不会那么傻吧。”

灵隐道:“有消息说大宋和大金已经开始和谈。”

这种消息倒是少见,令人耳目一新。不过既然有这样的声音,那就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众人不禁叹息。乐伦道:“王兄一直渴望天下太平,看来马上就能实现了。”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却始终高兴不起来。灵隐又道:“对了,临安传来消息,孟姑娘已经生了,是个男孩。”

众人一听欣慰不已,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张茜问道:“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灵隐笑道:“就前两天,我也刚得到消息。”

押送刘豫的队伍缓缓离去,街道上的百姓逐渐散开,大伙转头打算进屋,西鸿寿匆匆跑来大喊着道:“不好了,着火了……”大冷的天能着什么火,大伙以为西鸿寿在说笑,抬头院里望去,药房的方向浓烟滚滚,真不知道贾重和董妙又在搞什么鬼,众人急忙往药房的方向跑。

贾重、董妙灰头土脸的站在药房门口,大火已经将药房里的一切都点燃,他们倒好,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大家不得不托着伤病救火,好不容易将火扑灭,屋里的一切都化为乌有。贾重和董妙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前辈,碍于情面,大家不想和他们计较,可贾重好事不会做,捣乱的事情倒是干了不少,今天更是把房子都给点了,再这样下去,还是不知道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不禁令人气愤。

郭婷既为王离担心,又为这两个老头子操心,这两天把她搅得心力交瘁。大火扑灭之后,郭婷将木桶往地上一摔,转身往王离房间走去。等郭婷走后,秦少游无奈的道:“贾前辈、董前辈,你们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说完转身走了。

张三丰道:“两位前辈,你们难道就不能少给我们找点麻烦?”于是大家都转身走了,留下他们两人愣在原地尴尬。

郭婷回到王离的房间,趴在床边流泪。眼下大家受伤不轻都需要照顾,更让人生气的是贾重和董妙,他们两每天都能搞些莫名其妙事情出来,既然在一起谁也看谁不顺眼,为什么不离对方远点呢?郭婷感觉很委屈,她真希望王离快点醒过来,只有王离才能管得了这两个老头子。心里委屈,思绪就开始乱飞。想到月凤凰的死,想想那天晚上月凤凰和她说的话,原来月凤凰早就打算好为王离去死,她要是多留一个心眼说不定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月凤凰将王离和忆梅都托付给她,她担心自己做不好,她担心辜负月凤凰,心里莫名其妙的烦恼。又想到青衣,青衣总算露面,但之后郭婷就再也没见过她。郭婷心里莫名的愧疚,她后悔当初已经离开为什么还要再回来。第一次承担那么多,她现在才知道有多艰难,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做个没有烦恼的姑娘。

青衣的伤逐渐恢复,清晨并来到云间居士的坟前,她已经几天没有来过这。云间居士的坟旁又添了几座新坟,大伙将月凤凰、吴弋、袁忠烈埋在这里,让她们在一起做个伴,将来也好一起来看她们。

站在这里,青衣心里五味杂陈,很事情难以启齿。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让一切都随风飘散吧。其实她心里对月凤凰的感觉很复杂。当初她将她当做情敌,为此伤心不是一次两次;她一直以为月凤凰不过是在利用王离,直到她为王离死在张不驴手里。月凤凰就那样趟在一堆黄土里,不久也将化为尘土,爱恨情仇说没就没,有时候想想还挺可笑的,要不然怎么说月凤凰是个勇感的人。月凤凰勇感的追求她自己的幸福,紧紧的抓住那个对的人,此刻青衣反而羡慕月凤凰。

快到正午,青衣慢悠悠走回茅屋,白使等在茅屋门前不敢进门;见到青衣,白使迎上来拱手轻声道:“姑娘……”

青衣边走边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白使跟在她身后道:“多谢姑娘关心,已经好多了。”又道:“那天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小人特地来向姑娘道谢,姑娘若是不弃,小人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看来来他是担心自己造孽太多,要紧紧的抓住青衣这根救命稻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青衣走进茅屋,在案前坐下来道:“我答应救你一命,现在张不驴死了,你我之间扯平了,以后你不用再跟着我。”

白使“噗通”跪在门口道:“小人做的错事太多,姑娘若是不收留小人,小人就死定了,还请姑娘发发慈悲,小人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青衣拿起案上早已经写好的一封信走到白使面前道:“你把这封信交给王离,以后你就跟着他吧。”

白使心中窃喜,接过信问道:“那姑娘你呢?”青衣没有回答,她拂袖走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王离只是太累了,所以多睡了几天。等他醒来时已经是七天以后,仿佛世上已千年,许多事情都变了。青衣只留下一封信又一次不辞而别,那间茅屋空空无人,派出去寻找她的人再也没有找到她的一点线索,青衣想躲着他,不管怎么样她不会让别人找到,王离只好作罢。青衣信中所言留白使一条命,王离不能不答应,何况这次铲除张不驴白使功不可没,张不驴死了更没有理由杀他。

刘豫被废,张不驴已死,还真为王离换来个天下闻名。只不过还是喜忧参半,有说好的人就有说不好的人。王离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这些年从来没有人说过他的好,反而他名声一天比一天差,就快臭名昭著了,就连王彦也被他气得够呛。终于办了件令王彦高兴的事情。王离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别人给的一个好名声,他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他从不高尚,也不掩饰自己小人的一面,他是一个真实的人,当然他也有一点点私心,那一点私心是他对王彦的承诺。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张不驴死后,洛白水心愿已,前半生已经蹉跎,后半生他不想再荒废,没过几天并告辞而去云游四海去了。张三丰和沐映雪急于回去向沐子风复命,等她们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大家为她们摆酒送行,她们二人男才女貌,希望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唐津生和张不驴、沐映雪一道同行,小狸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王离并不担心。

月凤凰的死对王离的打击颇深。对他而言,月凤凰不仅仅是他深爱的人,还是在他最难过的时候给他安慰最多的那个羁绊。他想在开封多陪陪月凤凰,并让乐伦和铁华先行赶回临安与家人团聚,郭婷、秦少游等人留在开封陪他。恰逢宋金已经开始和谈,当初的愿望似乎近在咫尺,不知为何,王离怎么却也高兴不起来,这样的结局似乎永远触摸不到,他更不知道这就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要做成任何事都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何况他要做的事情是提着脑袋在赌,这样的结果太残酷,让他的心变得越来越脆弱,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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