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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冰道行动

一看小丑神奇般地从梁头上飘然而下,众人先是大吃一惊,继而又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丁信首先一个箭步来到小丑面前,嘻嘻大笑道:“你这‘梁上君子’的轻功非常了得啊!几时躲在房梁上的?”

“哈哈,你小丑真是‘跳梁小丑’了,竟然躲在房梁上偷听我们的谈话啊!幸好,我们没有说你的坏话呢!”吴大戈近前照小丑肩膀上就是一拳,瞪着牛眼哈哈大笑着。

小丑莞尔一笑,怯怯地说:“俺听说你们要集体回苏州,师姐又没有征求俺的意见,俺也拿不准师姐的意思,所以就早早地悄悄来到这里,想听听您们的说话内容,然后再作定夺。”

“看看,我们的小丑兄弟多么地优秀啊!总是想得这么周到!”吴大戈?着大拇指,由衷地夸赞着小丑。

突如其来的变化倒使花想容不好意思起来,刚才还信誓旦旦、大大咧咧的说话表态呢,这时真正地面对面了,倒显得羞羞答答、嗫嗫嚅嚅,甚至不敢正视面前的师弟小丑了。

还是月姑和小云慌忙向前推了推踯躇不前的花想容,不无激将地说:“怎么了,刚才还是个从善如流的女汉子呢,现在怎么突然变成畏畏缩缩的娇小姐了啊!”

生性热烈火辣的花想容哪里容得下这样的激将?她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居然大步流星地走近小丑,然后来了个极具夸张的大熊抱,把小丑紧紧地抱住,没头没脸地一阵亲吻,泪流满面地说:“小丑师弟,俺花想容不是个熊东西,没有一点儿人性和温情!你千万要多多包涵、多多谅解,原谅俺这个不知好歹、不识深浅、不辨良莠的疯丫头!这些年来,是你时时处处关心俺、照顾俺,恨不得把心儿掏给俺,可俺这个浑人,却对你的好心视而不见,一直把你当成小不点儿、小屁孩儿!还把不好的情绪和横来的火气随随便便地发泄在您的头上,动不动就发火驯你,就说孬话损你!小丑,我的好师弟——不,我的好丈夫,花想容决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当好你的妻子,一生一世都善待你!”

“好哇!花班主从善如流、心地坦荡、秀外慧中、德艺双馨,果然是女中豪杰啊!我们为一对新人祝福,祝他们比翼双飞、百年好合啊!”众人不禁一起鼓掌高呼起来。

老管家喜滋滋地说:“既然花班主答应与小丑师傅喜结连理,我们就赶快操办操办,给他们筹备一下婚礼,争取尽快举办,也让大家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喝一顿喜酒啊!”

“对对,咱们是应该庆祝庆祝,到时候大家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吴大戈兴高采烈地说。

小云瞪了一眼丈夫;“看你,一提到喝酒就跟过年似的!”然后又看了一眼花想容和小丑,缓缓地说:“按说,咱们是应该请来唢呐班子,热热闹闹地给你们举办一场婚礼,可这押运烟云岫奇石回苏州也很紧迫啊!咱们是怕夜长梦多,新皇上变卦了啊!”

“对对,还是赶快运烟云岫回去吧,一旦皇上变卦了,咱们就走不成了啊!至于我们的婚礼,咱们回到苏州,再操办也不迟嘛!”花想容点了点头说。

“是的,等咱们回到苏州,有的是时间操办婚礼,咱们把婚礼操办得热热闹闹、圆圆满满的!”丁信亦表态说。

只有吴大戈两手一摊说:“看看,一场好酒又飞了!”

“怎么是飞了?等着吧,到苏州,你就撕开肚皮地喝,喜酒保你灌个够!”小云照吴大戈肩膀上狠狠地砸了一拳,咬着牙说。

月姑看了看情绪激昂的大家,亦乐呵呵地说:“这么说,咱们就载着烟云岫一起回去吧!”

“这样也好,大家在一起生活,彼此也有个照应!”丁信点着头说。

月姑又说:“既然这样,咱们就早点儿收拾行李,早早离开汴京,以免夜长梦多!”

吴大戈连连点头:“对对,咱们别光说话了,快喝酒,酒足饭饱后,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一早开船返乡!”

一看大家说走就要走了,老管家倒不免伤感起来,便颇动感情地说:“咱们在这里朝夕相处,的确真的处出了感情,你们这一说要回去,俺真是有些恋恋不舍呀!”

“是的,我们的确也深有同感!”丁信点着头说着,又安排道:“呃,老管家,我们走后,你还要继续为李大人看好这片房子呀?”

“那是那是,俺一定认真负责地看好这个院子,等着李大人和你们再来!”老管家这么连连点头地说着,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慌忙从兜里掏出一张信纸来:“呃,一提李大人我倒想起来了,他还让人捎来一首诗呢,俺也不懂啥意思,丁大侠,你就看看吧?”

丁信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一张信纸,上面是李纲的诗《病牛》。

大家闻言也急忙凑过来观看李纲大人的这首诗,只见上面写道:

耕犁千亩实千箱,

力尽筋瘦谁复伤?

但得众生皆得饱,

不辞羸病卧残阳。

月姑看后,不禁激动起来,感慨道:“好哇!义父以病牛托物言志,抒发爱国爱民的拳拳炽情,可敬可佩哇!”

“就是!李大人赤胆忠心,浩然正气,爱国爱民,刚正不阿,真是咱们人生的楷模啊!”众人亦感叹不已。

吴大戈提议说:“来,咱们共饮这杯酒,遥祝李大人夫妇身体安康吧!”

“好!”众人高高举杯,开怀畅饮起来。

与此同时,在黄河滑州段不远的地方,由金军大帅斡离补和副将完颜托部署的一只小船穿过浓浓的夜色,顶着凛冽的寒风逆流而上,不大会儿就驶向上游的目的地停靠在岸边。

几个士兵手执砍斧跃上了岸,随手砍伐一些灌木、野蒿、树枝,统统扔进黄河激流里。

那些灌木、野蒿、树枝在黄河浊浪里漂漂荡荡、沉沉浮浮地流向下游。

士兵们又把继续砍伐的灌木、野蒿、树枝装上小船,运到黄河中心,将灌木、野蒿、树枝均匀地抛向河水。

抛在水中的灌木、野蒿、树枝顺流漂向下游。

士兵们又乘着这只小船来到对岸,如法炮制起来……

在滑州黄河下游,拦河面横亘的两根粗粗的麻绳已将灌木、野蒿、树枝拦住,形成了宽宽的一片柴草河面。

斡离补问:“现在河面可曾结冰?”

完颜托高兴地回答:“恭喜大帅,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了!”

斡离补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还不到子时呢!”完颜托喜滋滋地说。

斡离补闻言大喜过望,立马仰面大笑起来:“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子丑寅卯,这样到了卯时,河面所结的厚冰就会成为一条跨越黄河的天然通道,我大金铁骑就能安全越过黄河天塹了哇!”

“哈哈,大帅这条妙计神出鬼没,占尽天时地利,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哈哈,一旦这条妙计实施成功,这就真让种师道那老家伙欲哭无泪了哇!”独眼龙完颜托乐滋滋地说。

不说金军依托天气骤寒巧设冰道,再说汴京的归心似箭的月姑他们。

第二天天刚破晓,汴河的芦花湾还笼罩在一片迷迷蒙蒙的薄雾之中时,汴河里的船只便开始击碎那薄薄的冰凌穿梭而行了。就连樯橹如林的东虹桥码头上,停泊了一夜的船只也开始起锚行驶,两岸的商铺亦逐渐热闹起来。

老管家指挥着几个家丁把挑着的行李安放在貌似柴草垛的载石大船上。

岸边,丁信他们已经来到。

老管家从小云怀里接过娇娇,一阵亲吻,又含泪把娇娇递给小云,动情地说:“你们几个都是好心人,都是人中龙凤,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地善良,品德高尚,爱国爱民,我们在一起相处得真好!舍不得让你们走啊!”

几个家丁亦抹着泪说:“你们教了我们武艺,还为保卫汴京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们这一走,不知几时才能相见啊!”

丁信扶住老管家和几个家丁,亦情真意切地说:“与你们相处这些日子,的确处出了非常深厚的感情,现在一走真是有些割舍不下啊!好在苏州距离这汴京不是太远,我们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啊!”

“是啊,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从苏州过来了,还会在相国寺开马戏场的哇!到时候咱们不就天天在一起说话拉呱了?”吴大戈大大咧咧地说。

“对对,吴大侠说的没错!俺们盼望着你们来哇!”老管家和家丁们连连点头说。

大家与老管家、家丁们洒泪而别,依依不舍地上了船。

大帆船开动了,大家与老管家、家丁们不停地挥手。

这时,在滑州宋军大营内,种师道老将军一夜未曾合眼。听着大帐外呼啸的北风,他想:金军会不会借助黄河结冰而突破黄河天塹呢?但他根据节气计算,现在还不到三九严冬,即便黄河结冰也只是很薄的一层,是无法承受千军万马踏过黄河的!他本来想连夜命令官兵们加紧在这滑州河段的上游、下游巡防,但转念一想,既然黄河不能封河,那又何必让官兵们夜里受冻呢?干脆到天明再安排巡河吧!

就这样,爱兵如子的老将军没有当机立断地派兵巡河,不料却铸成了千古遗恨!

第二天一早,种师道在主持召开会议,将领们济济一堂。

种师道讲:“昨天晚上朔风凛冽,天气骤然变冷,我们要防止金军借助黄河结冰而长驱直入,因此,各队都要抽出精悍将士,组成若干个巡河船队,日夜不停地巡查,以防敌人踏冰过河!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将领齐声回应着。

银须飘飘的种师道大手一挥:“那就速速行动吧!”

“是!”众将领又齐声回应着,但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大帐,忽然探马慌慌张张地来报:“大帅,不好了!金军铁骑已在滑州以东的黄河下游,借助突如其来的骤寒,冻成了突破黄河天塹的冰道,现在正准备长驱直入哇!”

众将领闻言立马惊得目瞪口呆了!

种师道蓦地站起,连连顿足:“唉,怪我昨晚怜惜士兵怕冷,几次欲行而未决!看来还是晚了一步啊!这样吧,兵贵神速,各队即刻发兵,直奔滑州以东,与敌人决一死战!”

“遵命——”众将领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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