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
仿佛是朽坏木门的呻吟,又似乎是一个早已磨损的机关部件在拆换前的尽忠尽职,进入耳朵时我的心好痛,当我想要仔细去听这声音时,这声音却不见了,声音不见了,为什么心却更痛了!
世界似乎是漆黑的,我什么都看不到,似乎一切都是漆黑,这是世界原本的面目还是...有人遮住了我的双眼!!!
我用力揉向自己的眼睛,却发现那里是...空洞的,虽然看不到,但我知道那里一定是黑色的,我没有眼睛。
我为什么会没有眼睛?是谁将它拿走了?
似乎有光明涌来,我想要努力抓住它,当将它抓住时我看到这个世界却找不到那让我心痛的声音了,它在那?
为什么听不到我感觉更心痛了,为什么我既听不到也看不到了我想要的了。
看到的只是这一片的海,入眼的全是蓝色,时不时的一个浪花打来。
是冷的……
沐云寒迷茫的睁开双眼,如本能的跳起却撞上了马车的车顶,伴随着一声巨响,头上的剧痛传来让沐云寒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还是这个梦!
马茹看着不断揉着头并发出吸气声的沐云寒一时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但却又生生的用手捂住了嘴巴,她可见过沐云寒是如何与贵人周旋,又是如何将贵人的侍女吓得瘫倒在地的。
周围的少年纷纷退后,将马茹隔离开来,没有人帮助犹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困兽一般的马茹,他们...只想自保。
没有等到那个疯狂的眼神,回应她的是沐云寒善意的微笑,如同融化了积雪的初阳般融化这些天一直浑浑噩噩的马茹内心中阴霾,彻底放开了的马茹不再如其他人一般对沐云寒持一种恐惧的态度,咯咯的笑声传出了马车为这些人扫去了往日的不快。
马茹也感觉到沐云寒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一般的冷漠,当他回想起沐云寒那疯狂的眼神时竟然没由来的心中一痛,倒地经历过什么才会使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拥有那种眼神。
或许是出于内心的可怜,马茹竟主动与沐云寒交谈起来,沐云寒能与神军营中的所有大汉打成一片,哄逗一名未经世事的少女自然不是问题。
这一天马车里少见的多出了一些笑声,然而第二天马茹与一名自称孟须的少年进入了青岚武院,没有了马茹与沐云寒的交谈,自然也就没有了让人心生愉悦的笑声。
或许是老天开眼,这种可以让一个正常人发疯的气氛并没有继续折磨沐云寒,三天之后,侍女悄悄的递上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在身后少年羡慕的眼神中沐云寒与林欢欢一同进入了七绝武院,但羞涩胆小的林欢欢却唯唯诺诺的跟随在沐云寒身后,没有身穿院袍的两人太显眼了。
七绝武院的院门并不向其他武院一般显得庄重古老,透着一种神秘,七绝武院的大门简直就是压抑,金色的漆料涂画的异兽爬满了漆黑的木质院门与院门两旁口含绣球的狮子石雕,无不透露着可以让胆怯者止步的狰狞与威压。
沐云寒身后的林欢欢不自觉的扶住了沐云寒的肩膀,仿佛想从这个从未与之说过一句话的少年身上找出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安全感,虽然因一头白发导致一些人的目光投向自己,但沐云寒却依旧如同往常
两人走到那木门前时,一名童子笑着为两人带路,进入武院的一刻,沐云寒看到的并不像院门那样的狰狞。
迎风漂浮的柳树枝与空气中弥漫的泥土芬芳,偶尔的几声虫鸣入耳,虽谈不上赏心悦目,但也绝不像桦树林般的压抑与冷冽。
似乎是因为现在早已过了招收新的武童的时间,所以门口的童子沿着一条柳树林中极为偏僻的道路来到了一座偏僻点的竹屋。
沐云寒揉了揉因与柳树枝亲密接触而瘙痒的脸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或许是不放心又稍稍整理了一下因几天未洗而油光焕发的头发,林欢欢在他身后稍稍整理了一下仪表,在他们身旁的童子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当两人都整理好时才抬起了手道了一声‘请’。
沐云寒刚要进入竹屋却被带路的童子拦住,童子指向竹屋后那唯一没有柳树的草地笑着道:“在这边!”
沐云寒尴尬的笑着告罪,绕过竹屋之后却没有迈出下一脚,因为在他身前的草实在是太茂盛了,已经达到了齐腰的地步,很容易的让人认为这草是被主人专门养着的。
在沐云寒身旁的童子没有接着说话,依旧微笑的看向两人,林欢欢看着没有动作的沐云寒,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两人就这样耗着,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后,一道带着慵懒的声音从那竹屋传出。
“怎么不踩啊!”
声音有些模糊带着可惜与疲惫,似乎刚刚睡醒一般,这出声之人推开竹屋的门,打着哈欠用带着蛊惑与可惜的语气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不踩啊?”
这是一名身穿褶皱的白色长袍但面容却极为俊秀的青年,此人更像是一名赶考的书生,刚刚苦读了一夜正准备小小的打个盹。
这人看了看沐云寒身后正一脸羞涩与疑问的林欢欢笑着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接着用一种极为中肯与认真的语气道:“你们是那老头子点名要进入七绝的人吧,我叫林烈,原本要接待你们的人被老头子派往院外了,所以由我来接待你们,你们可以跟随着我的童子去领取院袍等,有什么不懂直接问他就可以了,我先去睡一觉。”说完林烈头也不回打着哈欠离开了沐云寒两人的视线。
被耍了,被无视了,这是沐云寒第一反应,林烈的目的只是想让他们踩这一片青草,而现在他失败了!
沐云寒看向那看似普通的竹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进入。
在那童子的带路下沐云寒两人领取了两套院袍与住处的钥匙,将武院的课程简单的介绍了一番后就交代了选课的地点,匆匆离开了,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两人。
武院的课程分为了八种,分别是骑、射、兵法、军法、战法、战阵、阵纹、阵盘。
其中骑射是必修课程,兵法与军法、阵盘与阵纹是连理的课程,意思是兵法与军法如选择其一就必须一同学习,阵盘与阵纹也是一样,有的武生曾问过为什么不把两者设为同一个课程,而学院的回复是为了照顾那些讲师,避免他们劳累过度。
沐云寒撇撇嘴,还不是为了多收取钱财,毕竟每选择一个课程就得向讲师支付一百两和向武院支付五十两,而郑国普通的小户人家一年的开支也不过三十两,由此也可以看出那贵人出手便是一千两的恐怖。
面度如此多的课程沐云寒与林欢欢都陷入了深思,毕竟这是终身大事。
首先排除的是兵法、军法与战阵,沐云寒可没有参军报国的打算,那战阵是将领的必修之课,也被排除在外,战法是每个来到武院的人的必选课程,毕竟修习了战法就可以进一步揭开真气的奥秘,虽然沐云寒到现在还不知道真气是生么样子,有待确定的便是阵纹与阵盘了。
盘算了一下银两与利益,沐云寒将那一千两的银票攥着了手心,微微渗出的汗水将银票浸得有些潮湿。
将心一横,这两门课……
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