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不会要的，我有手有脚，自己可以养活我自己，而且”，苏绵绵苦笑了一下，鼻翼微微发酸：“而且，当初我进这个家门的时候，是空这手的，没有嫁妆，反而拿了承翊的一千万。现在，以后，我都不会再要他的钱了。”
顾夫人温和地看着她：“傻孩子，那是你应得的。当年要不是承翊犯浑，你们俩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这个钱，是他应该补偿给你的。”
苏绵绵没有说话，抬起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顾夫人满意地收起文件，却交给了她一个信封。苏绵绵翻开一看，里面是一张二十万的支票，和一张飞往云南的机票，顾夫人看着她，微笑道：“我知道你最近一阵子心情不好，出去走走吧，就算是——就算是出去散散心吧。”
她希望苏绵绵签完离婚协议之后立刻消失一阵子，机票是她用一个老朋友的身份证买的，机场工作人员她也打过招呼了，顾承翊查不到她的行踪。苏绵绵显然也知道她的企图，所以她抽出那张机票，把支票还给她：“我留一张机票就好了……”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外头一阵急促的刹车声。顾夫人脸色微微一变，将那两份签完的离婚协议塞进自己的包里。然而已经晚了，几乎在同时，顾承翊破门而入。他敞穿着大衣，额头上微微冒了些汗，显然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苏绵绵将那张机票藏到身后，看着顾承翊，强挤出笑容：“承翊，你回来了。”
“你上楼去”，顾承翊用命令的口吻吩咐她，见她没动，又叫过黄妈和Janet：“太太身体不好，不能吹风，你两个扶她到楼上去。”
顾夫人也站起身来，严厉道：“承翊，你不许犯浑！”
“我说爸今天怎么会突然派我去密云巡视工期，还要在那住上好几天。原来你们是打的绵绵的主意，妈，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呢？”
苏绵绵觉得他的语气不甚友善，忍不住开口唤他：“承翊……”
“闭嘴！”顾承翊厉声喝住她，同时叫过Janet：“扶太太上楼去。”
Janet眼看着楼下剑拔弩张的状态，出于好心，还是把苏绵绵扶上楼了。楼下那两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母子，血脉相连，怎么吵都没关系。苏绵绵不一样，她是儿媳妇，又才跟顾承翊吵完，夹在他们母子中间，一句话说不对就会落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扶着她一步步往楼上去，Janet才发觉扶着她的那只手臂越来越沉。苏绵绵一整天水米没打牙，低血糖的毛病又犯了，头昏昏沉沉的，每一步仿佛都踩在棉花上。Janet只能两手扶着她，让她靠在床上，然后下楼去给她热牛奶。走到门口时，苏绵绵却叫住了她：“是你给顾先生通风报信的吧？”
Janet一愣，随即艰难地点点头：“是”，她想了想，又说道：“以我对顾先生的了解，如果真的跟太太离了婚，顾先生一定会非常难过的。我受雇于顾先生，所以希望他快快乐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