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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取人头

只见那些壮汉各拔出一柄尖刀,嗖的剖开身体的腹部与胸腔,伸进手去,把内脏掏出来在尸体的后脑部。

然后死者家属递上各种食物,壮汉们——吧这些食物填入死者被剖开的胸腔和腹腔之中。

这一切完毕,突听那领头的黄黄衣人大喝一声,这就是所谓的佛门狮子吼,那些壮汉们便量先下台去,然后众人鱼贯而下。

巴鲁特也只得随众人下台去。

他下了台后,向头上望。但见石山上的秃鹫早就纷纷飞起。向台上猛扑下去。

巴鲁特有意在露天台够近的石山怪石奇树间逗留了半晌。再回到台下时,人都已经走完了。

露天台静静地立在天地之间,像是个孤独而阴郁沉默的巨人。

巴鲁特再次登上露天台的石级。

他的右手,紧接着刀柄。

他登上露天台,只见秃鹫黑压压一片,飞腾起伏,像是在召开一场舞会。

听到秃鹫扑哧翅膀的声音,那种一齐啄食的声音汇成一片,夹着一股令人呕吐的尸臭扑鼻而来,巴鲁特顿时毛骨悚然,他虽然是胆大无畏,也不由得举步不前。

巴鲁特不禁想,奈曼为什么一定要一男一女两颗人头?死人头又有何用,以至于要他冒这么大的危险,不过巴鲁特知道奈曼是不可思议的人,她要做的事情肯定也是不可思议的,只是自己想不出来就是了。

巴鲁特强悍的性格和坚韧的意志征服了他的一丝害怕,他猛地冲了过去,一只秃鹫发现了他,“杀”的怪叫一声冲了过来,立即几乎所有的秃鹫都盯着了他。

所有的秃鹫开始不断地攻击他。谁知道那高空中的秃鹫莎莎的怪叫着,盘旋在高空中不断地猛扑向巴鲁特。

但是这一次,却不是杂乱无章的攻击,只见秃鹫分成四组,成四个方向,每一次四头,同时攻向巴鲁特猛烈地扑下来。

这样做,攻击力果然强悍不少,当然要难于防守了许多,但是还功不可巴鲁特的刀之防线。

只见刀光一片,同时攻下来的四只秃鹫惨叫一声就坠落下来,黑色羽毛不断的飞舞着,眼见是活不成了。

同时又是四只秃鹫攻击下来。

秃鹫前面扑后继的猛烈攻击,巴鲁特不停的挥刀砍杀,终于接近了露天台的位置,那里就是中央存放尸体的位置,越来越靠近。

巴鲁特精芒一闪,只见尸体大多已经被秃鹫给刁怀了,好在还不是太残破。

现在就是应该选择那两颗人头了。

奈曼吩咐,要一男一女,而且还是越年轻越好。

巴鲁特再次劈出一刀,杀死了四只秃鹫,趁机另外四只秃鹫还没有攻击过来的一瞬间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个男人的身体修长,面霞棱角分明,生前一定是一个美男子,现在虽然已经尸体,面孔也被捉掉了一块肉,身上更是残破,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来他昔日的风貌。

说不定这个男子生前一定是一位英雄。

巴鲁特不由的叹息。

男人的头,他就准备选择这个了,看来没有比这个更加合适的了。

巴鲁特又扫杀了四只秃鹫,反手一刀,刹那剁下这颗男人头来,人头滚出了几米远的距离。

巴鲁特并不急着拾起这人头来,他开始选择了女人的头,并列放在另一侧,和男尸一样,大多都已经衰老而破败。

巴鲁特挥刀,杀!

巴鲁特又杀死四只秃鹫,回头向女尸之列一看,突然他几乎惊呆了。

仿佛是命中注定一样,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姑娘,白皙的线条流畅的身体,紧紧抿着的小巧的嘴,挺拔的极其美丽,他简直不相信这是一具尸体她仿佛正在沉溺甜梦之中。

或许是秀美的尸体中看不中吃,又或是秃爱也有情,也不忍啄食这不幸早逝的少女的尸身,这具秀美的尸体竟没有被秃鹫啄坏半点。

克巴曩像是的这一瞬间,刀势停缓,一只秃鹫趁机飞扑下闪过他的刀锋,猛啄在他的头顶上,他头上虽然戴着毛毡,秃鹫的利嘴竞啄透了厚毡,直叼到了他的头皮。

巴鲁特顿觉头皮大痛,急挥刀,刀光一内,头顼上那正待展翅上飞的秃鹫一声惨叫,羽毛飞散,鹫血飞溅,坠台而亡。

巴鲁特才从惊呆的境界中解脱出来。

但那美的女尸在他的头脑中仍是挥之不去。

这年轻的不幸的姑娘为何早死呢?

是疾病还是灾祸,是自杀或是他杀,是厌倦了生活还是为了追求爱人而殉情?

巴鲁特不得而知。

他只能叹息。

——无可奈何花落去。

他一步窜过去,反手一刀,斫下这颗美人头。

当刀锋斫过骨骼发出冷嗖嗖的声音时,巴鲁特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颤抖起来。

然后,他挥刀抵抗着秃鹫的进攻,一步一步地走下露天台。

他本以为自己离开了露天台,秃鹫便不会再攻击他了,谁知他下了露天台,秃鹫仍是对他穷追猛打。

巴鲁特这才想到,自己杀死了百余只秃鹫,这黑色的神鸟极具灵性,自然要为死难在他刀下的同伴报仇。

高高的露天台上虽有美味佳肴,但活着的三百余只秃鹫却不去吃食,只是杀杀,杀!”地怪叫着,如一片乌云。猛烈地在巴鲁特头顶上盘旋,每一次四只,成四个方向,轮番向巴鲁特扑击。

巴鲁特走到露天台下,奋力抵抗。这个时候,他满身都是鹫血,像是刚从一个血水缸中捞出来的,只余一双眼睛眨动闪烁。而那只毛色黑褐的巨鹫仍孤独地盘旋在高空,不时。杀”地大叫一声。萧杀的秃鹫鸣叫,格外令人悚然。

巴鲁特不由有些焦躁,这大群的秃鹫不顾一切地向自己攻击,长此下去,自己恐怕不得不将这大群的黑色神鸟尽街杀死。

而他早已对这残酷的血腥杀戳产生了厌倦。

于是他唿哨一声,在远处吃草的海东肯就撒开四蹄,飞奔过来。

秃鹫们发现这匹骏马向巴鲁特奔过来,那孤独地盘旋在高空的巨健突然“杀”地大叫一声,立即有十数只秃鹫飞扑向奔驰而来的海东青。

但秃鹫们的反应迟了一步,海东青飞驰的速度实在是快,秃鹫还没有扑到海东青,海东青已奔到了巴鲁特近前。

巴鲁特翻身,飞跃,骑上马背。马刀挥出,刀光如电,秃鹫羽飞零,又有七只秃鹫坠地。

巴鲁特一摄马缰,海东青人立起来,咴咴长嘶一声,向东北方向飞奔。

数百秃鹫仍是穷追猛扑。

但巴鲁特越奔越快,越驰越,眼看追不上,有些秃鹫便回转头,飞回露天台去,不再追赶觅巴嘎了。

当天傍晚,巴鲁特横渡扎布汗河时,追击他的秃鹫便只有三十来只了。

而且这群秃鹫不再不顾死活地向巴鲁特猛扑,只是追随着巴鲁特,盘旋在他头顶上方半空中,不停地“杀——杀!,怪叫。

而那只毛色黑褐的巨鹫仍是孤独地盘旋在他头顶高空,不时“杀”地大叫一声。

虽然这头巨鸳尚未向巴鲁特发起一次扑击,但巴鲁特清醒地知道,这巨鹫是他最大的威胁。

它一旦出击,必似雷霆,极难抵挡。

每个露天台的秃鹫群都有一只最强健剩悍的秃鸳为王,领。

袖着这群秃鹫。

而这个黑色羽毛的秃鹫就是露天台的秃鹫之王。

巴鲁特度过了扎布汗河,趁着高空中的秃鹫还没有向他展开攻击的时候翻身下马,跳到了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洗洗自己的脸和身上的秃鹫的血。

帽子上的秃鹫的血已经干涸了,看来只有回家去换掉了。

汹涌的河水波涛拍岸。

巴鲁特站在岸边的石头上直起了身子,现在已经是暮色苍茫。

巴鲁特四处张望,扎布汗和的两岸,群山在苍茫的暮色中若隐若现,鬼魅雄起。

巴鲁特知道,是时候找一个露宿的地方了。

先前,他是随便找个地方就睡,但是现在不行。

倘若那样,在他熟睡之后,就算是在睡觉的过程中他十分警觉,秃鹫在那个时候攻击他,他也来不及反应,岂不是要被秃鹫的利爪给撕成碎片。

巴鲁特摸了摸头顶,被秃鹫给叼伤的地方还在隐隐生痛。这秃鹫可真是凶残的动物。

于是,巴鲁特跳下了河畔石头,牵着海东青翻山越流,要找一个合适的栖身之所。

险峻的山岭,荒凉而萧杀,就像是整个天地之间,只有巴鲁特和海东青一人一马两个生命。

寂寞,死一般的寂寞。

幸而巴鲁特早已经习惯了孤独的跋涉,加上性格强悍而冷静,所以他行走在稀稀疏疏的生长着针叶树怪石嶙峋的山林中,并没有觉得格外难耐。

而倘若是常人,孤身,黑夜,行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山林之中寻找栖身之所,而且随时还可能要遭受不测的袭击,随身皮囊里面还有两颗人头,不出半个小时,恐怕就会因为过度的紧张而神经衰弱以至于彻底的崩溃。

巴鲁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容下他与海东青的山洞。一人一马刚钻入山洞中,眼前黑漆漆的一片,突听风声骤起,有体形较大的动物从洞深处迎面向他撞来,同时有腥气扑鼻。

巴鲁特大惊,拔刀,一刀劈出,但听沉闷的咔嚓一声,“蓝玉,已劈入那物躯体,黑暗中有热血飞溅,膨地一声,那物倒地。

巴鲁特在黑暗中双手持刀,屏息凝神,过了良久,确认再也没有大动物扑来,才拿出火石,点燃一根干松枝。

他这才发现,被自己杀死的,是一头岩羊,岩羊的脑袋,已被一刀劈得裂开。

岩羊生性胆小。

这头岩羊恐怕是见贵客骚扰,便要奔出去,为贵客让出栖身之地,却不料被贵客一刀所杀。

巴鲁特腹中正饥,大喜过望,忙挽来枯枝干叶,生火烧烤羊肉。

他吃饱,喝了些马奶。

第二天,他出洞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升了起来。

巴鲁特抬头看了看,那帮秃鹫仍在半空盘旋鸣叫,只是数量明显少了许多。

他数了数,只剩下十四只了,零必一夜之间,那十几只秃鹫不愿再受跋涉之劳,饥饿风霜之苦,便飞回了露天台去,巴鲁特不由大喜。

说不定再过几天,这些秃鹫都会飞回去的。

那样,自己就不必终日提防这些凶猛的恶鸟扑击了。

谁知巴鲁特正欢喜庆幸,忽听高空传来~声嘶畦的苍劲萧杀的呜叫,他举头向高空一看,那只毛色黑褐的巨鹫仍孤独地盘旋着。俯视着巴鲁特,巴鲁特和他虽然相距甚远,却似乎看到了秃鹫眼中那闪亮的双眼之中射出的怨恨和凶残的目光。

巴鲁特的心情不由得又沉重了。

但是,巴鲁特无所畏惧。

他翻身上马,飞奔向草原。

果然,第二天,跟踪他的秃鹫就剩下了六只,但是第三天却只减少了两只,第四天,他发现,跟踪他的秃鹫还是六只一直也没有减少。

留下来的斗士坚强的秃鹫,看来这六只秃鹫要永远的跟踪追击他了。而那只带头的秃鹫还是盘旋在他的头顶上空。

第四天上午,巴鲁特已经回到了草原。

额策马奔上了一座山丘。

他知道山丘之下就是贡布家族的蒙古包群,突然间,他心中涌起了一种强烈的冲动,他想冲进贡布家族的蒙古包里面看一看丽莎,这是一个强烈的愿望,在不停的在他的心中鞭策。

但是天知道,一旦他走进了仇家的蒙古包里肯定是不会受到欢迎的,得到的只会是耻辱。

他在小山丘策住马,向贡布家族的蒙古包里看去,他在小丘顶策住马,向贡布家族的蒙古包里望去,他希望侥幸能看见可丽沙。

哪怕是看见一眼也可以稍解心中渴急哪!

他果然看见了可丽沙。

只见数十个蒙古包群之间的一大块空地上,人头攒动,男女老少有效百人,贡布冢族的人员都到齐了。

人群中的一块空地上,堆着一堆柴禾,柴禾之间有两根木桩,可丽沙便是被绳索反绑在木桩上,另一根饭木桩上绑着那凡沙。

可丽莎说:“我发誓。”

但没有人理会她的誓言。

穆沁老爹转向柯尔特,你说,你当时在场,你为了贡布家族的荣耀说实话,你的妹妹到底有没有被巴鲁特所奸污?”

其实,这个胆小鬼刷胶之王虽然亲眼看见了那凡沙被白眼狼奸污,但是并没有看见巴鲁特和他妹妹的情形,因为巴鲁特和可丽莎离他很远。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柯尔特。

柯尔特的一句话,现在就能决定他妹妹的生死。

场地中的数百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柯尔特的回答。

柯尔特的这个时候的脸都已经涨成了紫红色。

他身为草原的摔跤之王,在贡布家族之中,更是人人崇拜的英雄,荣光无限,但是他带领族中的汉子去追击白眼狼抢走的妹妹,却是惨败而归,这是生平最大的耻辱。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突然,他嘶声说:“族中的父老兄妹们,我虽然愿意我的妹妹活下去,但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我不能不说实情,可丽莎确实被巴鲁特奸污了。”

丽莎大吃一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亲哥哥会违心说谎。

哥哥的这句话,就已经把她推上了绝路。

她大声地叫道:“哥哥。”

她却再也说不出她想要为自己变白的理由了。

她明白,无论自己再怎么辩白,都已经是枉然了。

柯尔特说:“小妹,不要怨恨哥哥。”

丽莎把目光转向自己的父亲,目光中充满了哀求。

贡布老爹一声长叹:“孩子,你就安心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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